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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木光彦来到北原苍介家时,他正坐在家里悠闲地看着电视。今天下午他没有什么课要上,干脆回家休息。
自从桃色丑闻被曝光后,虽然学校领导权衡利弊,对北原苍介做出了留校观察的处分,最近也逐渐恢复了他的教学任务。
但是,北原苍介在学校里的名声到底是臭到家了,往日那些跟在他后面教授长教授短的学生,尤其是女学生,现在是通通消失不见了。
他也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在学校这种小道消息传播速度极快的地方,和他接近的人自然会被大众贴上人品低下的标签。
读书人啊,不管年纪大小,都是这么的道貌岸然。不过北原苍介根本就不着急,他相信时间的力量。
时间能让他从一个渔村的穷小子,摇身一变成了世界知名学府的教授,两个会社的社长,那么,时间同样也可以平息所有的流言蜚语,让他的生活回到应有的轨道上去。
当北原苍介一边看着电视,一边享用着美味的生鱼片时,铃木光彦的到来彻底打破了他的好心情。
他听见门铃声,站起身走到门口,当通过猫眼看到来访者又是一个在警视厅见过几次的刑警时,火气瞬间就涌了上来。这群混混是不是听不懂人话,说了几遍了,要预约要预约,当自己的话是耳边风吗?
他猛地一把拉开门,还没等铃木光彦开口说话,就急匆匆地开始抱怨:“警官,我没看错吧?您这是又没提前预约,就来找我去警视厅了?”
铃木光彦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北原教授,我有预约。您的手机关机,我问了您的助手,她说您今天下午没有课,还托她订购了刺身和清酒,送货地址正是您家。所以我才会来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北原苍介见他毫不愧疚的样子,就更火了:“有什么问题?我上次在警视厅已经和你们说得清清楚楚,我是证人,是你们求我来提供线索。所以,不论你们的案子有多急,都请提前一天预约!
你们是听不懂人话吗?是真的要我找律师立案告你们,还是要我找媒体,曝光你们警方滥用职权呢?”
北原苍介没想到,他的威胁,根本不能吓到对面这个年轻小警官分毫,对方反而笑了起来,指了指胸前的微型执法记录仪:“北原教授,欢迎您来投诉我,我们刚才的对话和见面的情形已经拍得清清楚楚,到时候我会把这些视频资料交给您的律师,相信他会给您提供专业的意见。”
见北原苍介愣住了,铃木光彦将手中的拘留证递给了他:“还有,北原教授,您今天的身份可不是什么证人,而是犯罪嫌疑人。拘留证您也看到了,上面写得清清楚楚。”
北原苍介瞪大眼睛看着手里那张薄薄的纸,纸上的每一个字他都看得懂,可是连起来,他却完全不懂得什么意思。
正当他手足无措时,耳边又响起了铃木光彦的声音:“北原苍介,由于你刚才对执法人员的态度恶劣,情绪暴躁,有逃跑、伤人的可能,所以在带走你之前,我按照规定,需要给你戴上手铐。”
说完,还没等北原苍介反应过来,他的手上就多出了一副冰冷的铁家伙。他试着挣扎了几下,自然是徒劳无功。
北原苍介抬起头,看见铃木光彦平静的外表下,嘴角怎么也掩盖不住的上扬。直到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中了对方的圈套。
走到楼下时,铃木光彦还装作体贴地用一件衣服包住了北原苍介手腕上的手铐:“北原教授,你放心,这手铐我还是会帮你遮一下的,万一被邻居看到了,那对你的影响多不好。”
可是这有什么用呢?警车的灯光在楼下闪烁,引来了好多人驻足围观,自己的手腕包着衣服,更是显得欲盖弥彰。
当铃木光彦打开警车门,请北原苍介坐进去的时候,周围议论的声音更加肆无忌惮地响了起来。北原苍介悲哀地觉得,这次不论自己能不能顺利地走出警视厅,回家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搬家。
不过,从家里到警视厅这短短半小时的路程,已经足够让北原苍介彻底冷静下来并且好好思考了。
他仔细回忆着拘留证上的内容,这次警方是将自己视为一起故意杀人案(未遂)的犯罪嫌疑人,传唤他前往警视厅接受调查和讯问的。
故意杀人?警方认为他想要杀谁?是松田大志,还是北原夏树?
可是对这两个人下手的,不都是长谷川春奈吗?自己最多也就是教唆他人杀人,而且长谷川春奈都死了,没有了人证物证,教唆这个罪名还能成立吗?
比起这个,更让他耿耿于怀的是北原夏树这个女人,到目前为止,她是整件事中最大的不确定因素。
那天,北原夏树在警视厅晕倒之前,她曾经对自己露出过一个笑容。那个笑容中似乎隐藏着很多东西,他从医院回到家后,就一直在回忆。
越回忆,就越发得不寒而栗。
一个明明还爱着自己的女人,为什么要对自己露出这样嘲讽的笑容来?
住院时,北原夏树还出现了丙烯酰胺的中毒症状。昨天上午,那个好事的主治医生将自己和林真一找去医院,说北原夏树不像是脑震荡的后遗症,需要做进一步检查。
自己怕被医生看出什么破绽,就跑去病房劝北原夏树,要求她尽早出院,如果没人照顾,她可以搬到他的家里去。
他本以为北原夏树会对自己的决定感激涕零,但是没想到,那女人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语气冷淡地说,她不想出院,只想住在病房里。
说话的同时,她还时不时地看向墙上挂着的钟,好像在等什么人。到最后,见自己还是不肯走,她竟一反常态地直接开口下了逐客令。
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她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