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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猎节是精灵族的一个传统节日,也是最重要的节日,与人类的新年不同,精灵族的秋猎节没有统一的日子,每一个部族都有自己的时间,以免过于集中的大规模狩猎给森林的生态造成破坏。
秋猎节一般会持续好几天,这个节日最早的来源是为了储备过冬的肉食,后来节日的性质从单一地比拼哪个猎手获得的猎物最多最好,变成了全方位的竞赛,部族成员们凑在一起比赛爬树、奔跑、跳跃、格斗、射箭等许多项目,当然,也少不了最主要的一环--狩猎。
小伙子们会争相在秋猎节中表现自己,期待赢得女孩子们的青睐,不过有时候姑娘们也会不甘示弱,优胜者将戴上月桂树做成的桂冠,受到部族成员的敬重和崇拜。--《费诺大陆百科全书·风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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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妮莉亚公主告辞以后,帕洛斯才问埃文德尔:“你难道是想联合精灵族对教会开战吗?”
“是的,我一个人可解决不了圣殿骑士团,我需要盟友、需要军队,需要一切可能的助力,精灵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帕洛斯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埃文德尔问:“你是不是还对他们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期待?拉法齐和他手下的那些法师追猎者只是这个阴谋当中微不足道的一环,想想什么人可以命令你的导师做出那样丧心病狂的事情,又有多少人直接参与其中或者坐视它的发生?光明神教会*了这么多年,早已经病入膏肓,如果一棵大树从根子上烂掉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刨了,作为这颗树上结出来的果子,你会有不舍也是自然,如果你不愿意参与这件事,跟我直说没关系,我不会怪你的。”
埃文德尔很清楚在某些根本上的冲突面前,人与人之间产生的那点好感和吸引力可能脆弱得连一张纸都不如,如果帕洛斯不能接受,甚至因此跟他分道扬镳,他都不会觉得奇怪,但帕洛斯只是认真地看着埃文德尔说:“我不确信这样是不是对的,不过我相信你。”
他的干脆和坚决让埃文德尔愣了一下,随即就笑了,伸手揉揉帕洛斯刚剪过的头发,那些染成褐色的部分已经剪掉了,剩下的黑色短发茬硬得有点扎手:“你的盔甲应该改好了,走,我们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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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文德尔这次来银溪城的主要目的就是和精灵王亚兰德会面,办完了正事以后,他也没有打算多留,收拾收拾东西就准备走了。
听到他们要离开的消息,凯娜塞斯赶紧找了过来:“不用赶在这一时吧,阿尔凯,离你的成年礼只差十几天了,你不如留下来等过完了成年礼再走,好不好?”
埃文德尔有点惊讶地看着阿尔凯:“你满一百岁了?怎么不早点提醒我呢。”
阿尔凯淡漠地说:“我不记得了。”
埃文德尔提议道:“既然是成年礼这么重要的日子,不如我们再留几天吧?”
阿尔凯摇了摇头:“太久了。”
“十几天的话还是可以接受的。”
阿尔凯直接说:“我不想留下。”
“……那好吧。”埃文德尔歉意地看着凯娜塞斯,精灵族的将军叹了口气,她知道阿尔凯拒绝留下的根本原因还是不打算跟她和解,哪怕是表面功夫都不肯做,她只能说:“那至少收下我为你做的弓吧。”
埃文德尔也说:“对啊,正好你的弓也断了。”
这次阿尔凯总算是没有再拒绝,收下了母亲为他做的黑沉木硬弓,对凯娜塞斯来说这多少也是一点安慰。
精灵族不喜欢大张旗鼓的告别,所以埃文德尔走的时候远没有来的时候那么隆重,他带着储物空间里满满的精灵族特产,阿尔凯拿着新的弓和不知道是谁送他的一袋箭,帕洛斯穿着工匠大师为他修改好的盔甲,告别精灵们踏上了归途。
精灵王亚兰德还送了他们一些临别赠礼,可惜伊妮莉亚由于去圣泉举行祈福仪式没能前来,只有凯娜塞斯出于责任和一部分私心,默默地送了他们很远的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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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守诺言的埃文德尔如约回到了达尔斯的小部族,菲尔斯再次见到他们的时候,并没有很激动地迎上前来,看起来甚至都还不如达尔斯热情。
这态度让埃文德尔以为菲尔斯决定留下来了,等到他们吃完晚饭准备休息的时候,埃文德尔问他:“有家人的感觉怎么样?”
“怎么说呢……确实是很特别的体验。”菲尔斯坐没坐相地坐在木栏杆上,手里把玩着一个树枝做成的头冠,“达尔斯……我的父亲对我非常好,他的妻子本来应该很不待见我才对,但是表现得竟然也挺友善,还有我的弟弟妹妹,我在幽暗城见到的兄弟姐妹之间都是尔虞我诈的,但是我的弟弟妹妹真的一点心机都没有,只会成天缠着我,要我陪他们玩,我弟弟只有这么高,妹妹更小,可以整个坐到我的肩上来,她笑起来的样子简直像个小天使。”
“所以你决定留下来了吗?”埃文德尔注意到了他手里的桂冠,“这是奖赏给秋猎节优胜者的桂冠,看样子他们已经接受你作为部族的一员了。”
菲尔斯看着手里的桂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脸苦闷地说:“不行,我还是得跟你走。”
“为什么?”埃文德尔就靠着柱子等着听理由。
“这里的生活太平静了,美好得就像一切都是假的一样,每一次当我试着放下警惕和防备去接受这样的生活方式,就会开始做噩梦,梦见黛米菈--你见过她的,就是‘血蜘蛛’的首领,我会梦见她带着‘血蜘蛛’的刺客们,趁着夜色潜入这个地方,当着我的面疯狂地残杀这里的精灵,还用我见过的最残酷的手段折磨我的家人……”
埃文德尔安慰地拍拍他:“不要自己吓唬自己,黛米菈已经死了,死得不能再死,我可以确信这一点,是我让娜塔莉亲自下的手。”
“我知道,我也不是不相信你的话,可我就是没有办法安心地过着这样的生活。有一次早上,妹妹来找我玩,我半睡半醒的正做着噩梦,差一点就抽出枕头下面的匕首捅过去了,幸亏当时匕首根本就没有放在枕头下面。妹妹被我的反应吓哭了,哄了好久才好,其实我自己被吓得更厉害,如果我真的伤到了她,我肯定无法原谅自己。”菲尔斯抬起眼来,有点可怜巴巴地看着埃文德尔,“所以拜托了,让我继续跟你走吧,我以后会少抱怨些的,不管是让我背行李还是干什么无聊的事情都行,如果你觉得多付我一个人的薪水太高了,我也可以少拿点。”
“你这是在开玩笑吧?”埃文德尔说,“我像是那种缺钱的人吗?赶紧收拾好你的行礼,我们明天早上出发。”
“好嘞!”菲尔斯快速蹿下栏杆,三下五除二就打包好了并不多的行李,他要走的消息也很快就传开了,许多精灵都趁着这最后一夜来找他道别,送些小礼物什么的,埃文德尔倒是没想到这个黑皮小子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第二天因为埃文德尔赖床,直到快中午了他们才出发,达尔斯一家亲自出来送别他们,这个精灵族长心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按照我们的标准,你还没有到可以独立生活的时候,不过显然对你来说这个标准并不适用,既然你更喜欢冒险的生活,跟着埃文德尔走我也可以放心,记住这里永远有你的一席之地,我们随时欢迎你回来。”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父亲。”菲尔斯似乎有点不耐烦,不过终于带着别扭地第一次吐出了这个称谓,他摸了摸弟弟的脑袋,又抱起年幼的妹妹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挥了挥手就这么告别了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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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北走了一天以后,他们在黄昏时分停下来扎营休息,帕洛斯出去捡柴火的时候埃文德尔也无聊地跟了上去,顺路找些药草和果子之类的。
“穿着这身会觉得累吗?”埃文德尔看着从头到脚只露出一张脸的帕洛斯问。
“不会,我习惯了全身甲的重量。”帕洛斯弯下腰捡起了一根枯柴,即使是这样的动作他做起来也毫不吃力,“相比起圣殿骑士团的盔甲来,这身盔甲更轻,设计也更好,几乎没有磨到皮肤的地方。”
“那些量产的东西怎么能和它相比呢,这套盔甲简直就是件艺术品,就算是不穿盔甲的我也一直想要拥有它,要不是居无定所,我早就在家里弄个盔甲架子把它挂在那儿欣赏了。”埃文德尔摸着盔甲上的纹路,“现在我终于可以天天看见它了,想想都高兴。”
作为男人,帕洛斯完全可以理解他的这种喜好,即使是被作为活动盔甲架也没有任何不满:“我能天天穿着它也很高兴,谢谢你,埃文德尔。”
听到这句见外的道谢,埃文德尔突然起了坏心思:“你要怎么谢我?”
帕洛斯被他问得一愣:“我现在能拿得出手的一切都是你给我的,你希望我怎么谢你?”
“我想要你……”后面的话埃文德尔是贴在帕洛斯耳边用气声说的,帕洛斯的脸猛然间就红成了一个番茄:“怎么可以这么……这么……”
“不愿意?”埃文德尔靠着树干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们已经快半个月没亲热了,你真的要拒绝我?”
在精灵的地盘上哪儿都不方便做这么私密的事情,毕竟他们的建筑窗户都开得很大,而且夜视能力又好,听力又敏锐,帕洛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憋了这么久,要说不想那是假的,但是他又怎么好意思承认,只能低下头尴尬地转开视线,一脸自暴自弃地说:“随、随你怎么样好了……”
埃文德尔故作惆怅地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才能坦率地承认想要呢。”
帕洛斯更是尴尬:“我……我尽量吧……”
“不用给自己太多压力。”埃文德尔忽然又邪恶地一笑,“毕竟,你这动不动就窘得恨不得钻到地里去的样子,我也是相当喜欢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