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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灵!犬!
惜颜听到这个名字,差点吐血三升!
她叫他苏骚包,至少还恭维了一下他的外表,可是江灵犬这是什么鬼!
鼻子灵本来一件很让人引以为傲的事情,可是到了他嘴里就完全变了味道,将她跟狗做对比就算了,居然还给她取这么一个难听的名字,而且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出来,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惜颜恨不得一把扑上前将苏世决那张没有一丝瑕疵的脸抓出几条血痕来,可这么多人在这里,他不要脸,她却不得不顾惜自己的形象。
她跑到他身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苏骚包,你想死吗?”
苏世决一本正经地摇摇头:“不想。”
“不想你就给我乖乖地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还有,你要是敢再这么叫我,信不信我打死你?”
苏世决撇嘴,再次摇摇头:“不信,杀人可是要偿命,你虽然看上去不怎么聪明,但应该也不会蠢到那种程度。”
说到这,他抬手来回摸着嘴唇,上下打量她,然后做出一副沉思的样子:“不过……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又有点不大确定了,总感觉你会犯蠢,你会吗?”
惜颜抓狂,为什么这人就这么的混蛋呢?!
她抬脚,狠狠朝他的脚背踩下去,后者眼疾手快,脚一抽一躲,她踩了空,还朝她做鬼脸:“你踩不到我,来啊,再来啊!”
“……”她再次无语了!
看她气得脸红红的样子,苏世决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翘起,故意凑近她的耳边吹气道:“瞧你这咬牙切齿的模样,你是不是很想杀了我?是不是很想揍我?”
惜颜粉拳捏紧。
“可惜你什么都不能做,没办法啊,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他耸肩,摊手,一副你奈何不了我的模样。
“诶诶诶,冷静点,毕竟以后这种情况还多着呢,你要是老生气,会很容易老的。还有别总是一副挑眉瞪眼的样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还没有找到婆家吧?可你总表现得这般野蛮粗鲁,有哪个婆家敢要你……”
惜颜不等他说完掉头就走:“赵仵作,我们走!”
如果继续跟这个人纠缠下去,她肯定会气绝身亡的!
看她气嘟嘟转身离去的背影,苏世决嘴角的笑容更浓了,笑意蔓延到眼底,让他修长的眼眸看上去熠熠发光。
程樾看着两人打闹的一幕,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苏世决一眼,然后也转身离去。
待到人都散去后,苏世决还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嘴角往上扬着,显得心情特别好,平安从一棵大树后面悄无声息地跳出来,阴森森道:“少爷,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江小姐了吧?”
苏世决吓了一跳,不仅因为平安神出鬼没的行为,更是因为平安的话,他喜欢上她?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江灵犬呢?绝对不可能!
他在心里否定后才转过身来,看到平安一脸挤眉弄眼的暧昧模样,眼眸一闪,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他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平安,然后一边打量一边摇头,并发出啧啧啧地声音,就是不说话。
平安被他这个模样弄得一脸不解:“少爷,我有什么不妥吗?”
他俊眉一挑,一脸不可思议地表情看着平安:“当然有,你看不出来吗?”
平安摇头,脸上表情也跟着沉重了起来。
苏世决又啧啧地摇头,叹气道:“人最怕的就是没有自知之明,平安,你没救了!”
“少爷,我到底怎么了?”平安一脸懵逼外加担忧。
他在吊足了平安的胃口后,才语重心长地道:“平安,你没有发现你自己越来越猥琐了吗?”
“没有啊,少爷你不要含血喷人!”
“所以我才说你没有自知之明,人贵自知,平安你是彻底没救了,我去看看阿莱,你一个人在这里好好反省反省。”他一脸感叹地拍了拍平安的肩膀,然后啧啧地转身离去,留下平安一个人在那里一!脸!懵!逼!
在经历了被打击未老先衰之后,平安这次又被毒舌猥琐,只是他真想不明白,他到底哪里猥琐了?
平安一脸纠结,没发现他的注意力已经成功被他家少爷拐偏了十万八千里,完全忘记了他刚才的问题。
惜颜跟在赵仵作和顾鸿飞的身后走了一段路后,还是一脸气呼呼的模样,该死的苏世决,竟然给她取了一个这么难听的绰号,真是挨千刀的!
顾鸿飞首先带赵仵作去验春桃的尸体,春桃的尸体就停放在天字戌号房里,没有挪动过。
进入前堂时,惜颜看到了在钱柜后面将算盘打得啪啪响的掌柜,不知道是不是苏世决那天那个猜测影响了她,此时她看到掌柜,总感觉有些像坏人。
掌柜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看到她眼睛嗖然瞪大:“江小姐,你报官回来了?”
她点头:“掌柜怎么一脸皱眉不展的样子,客栈生意不好吗?”
“怎么可能会好?客栈里一下子死了两个人,以后还有谁敢来住啊?”掌柜叹气道,然后注意到阿莱身后多了一个人:“这位是……”
“这位是赵仵作,是来验尸的,还有知府大人也来了,正在外面。”
掌柜几乎是跳起来,急忙忙从钱柜后面跑出来:“哎哟你怎么不早说,知府大人来了,我得赶紧去迎接!”
掌柜说着像赶着去投胎般跑了出去。
惜颜看着掌柜的背影,又觉得不像,客栈掌柜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长着一张不丑不帅的脸,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什么都在正常人的水平,但什么都不出彩,是那种放到人群里,一下子就会被淹没的人。
掌柜姓裘,名来福,没错,这客栈的名字就是根据他的名字取的。
听翠花说,裘掌柜命硬的程度跟她不相上下,裘掌柜从小就无父无母,之前有一个哥哥,后来得病死了,二十岁那年娶了一门媳妇,可不到两年,媳妇也病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娶过。
他之前在外面赚了点银子,后来媳妇死后,他便不再出去,一人跑到这山脚边,用赚的银子叫人建了两栋房子,牌子一挂,自己当起了掌柜。
“江姑娘,有什么问题吗?”顾鸿飞低沉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惜颜这才回过神来,她连忙回身,摇摇头道:“没事,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们这就上去吧。”
赵仵作已经率先上了楼梯,惜颜赶紧跟上去,推门而进,春桃的尸体被平放在床上,她的眼睛紧闭着,那样子仿佛只是睡着了,而不是死了。
赵仵作将手中提着的小木箱放到四角木桌上,打开,惜颜看到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东西,有刀具,有镊子,还有一瓶瓶不知道装了什么的大小瓶子。
赵仵作从木箱里面拿出一个布包,随意抓了一把,四处打量了一下,然后走到右手边的角落处,将手中的东西丢到火盆上,点燃,烟雾慢慢升腾起来,他像只小老鼠一样,在火盆上面跨过来跨过去。
惜颜看着觉得有趣又好奇,她对分析案子还有些纸上谈兵的经验,可是对验尸,却是一点概念都没有。
她正好奇地看着,赵仵作跨了几圈,抬起头看到她,眼睛亮了一下,仿佛这才想起有这么一号人物需要他照顾:“江姑娘,你也赶紧过来跨一下,还有顾捕头,也一起过来。”
惜颜听话地走过去,学赵仵作的样子跳过来跳过去:“赵仵作,你点燃的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
“点的是皂角和苍术,验尸之前熏一熏,能挡尸气入体。”赵仵作耐心地解释着。
听到赵仵作的话,惜颜赶紧又在火盆上多跨了几回,虽然对验尸不懂,可是尸气入体会染病这事,刚才知府大人可是提前提醒过她的。
赵仵作从小木箱里拿出三片切好的姜片,自己含一片,然后将另外两片递给惜颜和顾鸿飞两人,他们两人接过去,也有样学样跟着含在嘴里。
做完这一切,赵仵作又拿出一个本子,递给顾鸿飞道:“顾捕头,一会儿麻烦你帮我填写一下验尸单。”
出门在外,人越多越不方便,所以除非必要,否则知府大人不会带书吏出远门。
顾鸿飞将验尸单接过来,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赵仵作走到床边,开始验尸:“死者女,年约十五六岁,身长四尺九寸……”
顾鸿飞提笔,正准备在年龄那一格上面写下“约十五六岁”几个字,惜颜的声音就在一边响了起来:“十五岁,身长四尺八寸八。”
顾鸿飞顿了一下,然后按照惜颜提供的资料填写下去。
寥寥数字,却遒劲有力,气势如虹,只是有些过于刚硬,给人冷冰冰的感觉。
字如其人,这话用在这顾鸿飞身上,非常的贴合,惜颜瞄了一眼身旁面无表情的男子,暗暗想到。
赵仵作洪亮的声音陆续传来:“死者双眼紧闭,喉咙下有两条瘀痕,一条呈现紫红色,一条呈现青白色,一般情况下,紫红色瘀痕是生前被勒而成,后者是死后造成。死者手指呈爪形,指甲里有皮屑和血污,应是死者生前挣扎时抓到凶手的手臂而留下的,结合以上各种症状,可初步推断,死者应是被人从背后勒死,然后再挂上横梁,做成自杀的假象。”
听到最后一句,惜颜大惊,按照赵仵作的意思,那就是说春桃不是自杀的了?
可是春桃不是自杀的,那又是谁动的手?按照阿碧的描述,当时客栈里有好几个人在,春桃要是被凶手勒死,又有挣扎现象,那肯定会弄出声音,为什么没有人听到?
最主要的是,阿碧说当时她来找春桃时,房门和窗户都是从里面紧锁着的,如果春桃真是被人勒死的话,凶手是怎么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