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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匕首,也只是唬得住二皇子一时,却唬不住他一世,静若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就此笼络住二皇子的心,只有看她自己的了。
对于宋静若和宋静文截然不同的命运,老太君长吁短叹一时间心绪难以平复,而此时和老太君同样长吁短叹的还有田氏和春青。
田氏愁苦自然也是为了宋静若,她得想着法子好好帮着女儿料理了她府上的那一群妖精们。
尽管宋静若说要自己处理,可做娘的心里哪就能真的就放下心来。
“我让你准备的那欢宜香,你可是准备好了?”见芍药带着一身尘色掀起帘子进来,田氏撵了屋里伺候的小丫鬟,问道。
芍药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方丝质手帕,“夫人,这东西紧俏,奴婢也仅能弄这么些了,还是托了花巷那边的一个熟人,为了这点子香料,奴婢快花光几个月的月例了。”
芍药觑着田氏的神色,趁机打劫,芍药铁了心,一旦给田嬷嬷报了仇她就离开镇国公府,在离开之前,能多捞一点银子算一点。
田氏将芍药捧上来的香料接过手放置鼻尖轻轻一嗅,顿时心神一颤,立刻将那东西挪开,却已经是目光有些微的迷离,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只觉得浑身燥热。
见田氏面红耳赤的样子,芍药立刻上前轻轻推了田氏肩头一下,“夫人。”
被芍药一推,田氏才缓过劲儿来,忙把手中的东西交给芍药,“没错,就是这个,明儿一早你就给静若送过去,千万莫要让旁人瞧见。”
这欢宜香,只需略略一点便能让人神魂颠倒不能自已,有了这个,静若要将二皇子留在房中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只要静若真的有了二皇子的孩子,她在二皇子府上的地位便也就稳固了。
芍药点头,复将那东西用丝帕包好收起,“奴婢晓得,夫人放心。”
只是田氏只字未提银钱的事,让芍药多少有些不甘心,心尖微转,芍药面不改色的徐徐说道:“夫人,这东西二小姐若是用的好,只怕还要再用,花巷那边还是要打点一下的,她若再得了,都给我们留着,免得便宜了旁人。”
田氏拍着芍药的手背说道:“还是你想的周全,看我都气糊涂了,自然是要打点的,你去拿一百两银票,明日再跑一趟吧。”
芍药这才心满意足的点头应诺。
那包欢宜香怎么用的了一百两银子,不过十几两银子就能打发了,至于那给她欢宜香的姑娘,她手里有的是货,根本不需要打点。
在田氏和芍药盘算着如何为宋静若谋划的时候,春青那边也是一声接一声的叹息。
春青叹息完全是因为心疼宋徽。
“今儿静文她们回门,二皇子和四皇子才是主角,他们这些宾客不灌这两个准女婿的酒,灌你做什么!”看着宋徽整个人巴在盥洗室的大木桶上乌央乌央的吐得脸都绿了,倚在门口的春青蹙着眉尖不满的说道。
“就算因为他们是皇子,不敢灌他们的酒,不还有二叔了吗?怎么也不会是你呀!”谁的相公谁心疼,知不知道灌酒要出人命啊。
宋徽被灌酒前没有怎么吃东西,故而只是胃里翻滚着难受,脑子到还是清楚。
“还不是因为我做了丰谷大营的将军!”宋徽端起旁边温热的柠檬水漱了漱嘴,用干燥的亚麻帕子将嘴边的水渍擦去,缓缓站起身来,嘴角带着浅笑说道。
蹲在地上这么久,腿都麻了。
他怎么会不明白,那些人今日赶着巴结他,不就是为了给家中亲眷在军中挂个闲职。
而且他的锦衣卫近日越发得皇上看重,有多少官宦子弟削尖了脑袋想要进去呢。
对于这样的应酬,宋徽向来都是能推则推得。只是今日在举起酒杯的那一瞬间,看到二叔油绿的脸色难看的仿佛被茅厕的气味熏陶过一般似得,他立刻便改变了主意。
不过几杯酒水,却能看的二叔如此精彩纷呈的面部表情,扭曲又狰狞,宋徽觉得简直太值了。
“你都应了?”春青扶着肚子和宋徽一起进了内屋,眼中流转着担心。
虽然春青不懂波云诡谲的朝堂政治,可她知道,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这样被人巴结着所求去的事情,对方也一定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再者,这丰谷大营的兵可是要被拉去和辽东大战的,弄些京都不学无术的官宦子弟进去,那哪是去打仗,根本就是去打猎。
沙场之上,一不小心就要脑袋搬家,她可不想她的世子相公被这些人给坑了,除非他们个个都跟沈明泽似得还差不多。
他们进去的时候,白芍恰好用乌木托盘端着早就熬好的小米粥进来,温度不凉不烫刚刚合适。
端起搪白瓷碗仰头喝了多半碗,宋徽才觉得胃里舒服了些,将瓷碗搁回托盘,白芍袅袅退下,宋徽笑着对春青说道:“怎么会!我若是应了他们,这仗干脆就别打了,省的劳民伤财,直接给辽东下一份投降书就是了。”
听宋徽如是说,春青登时放下心来。
“辽东这一仗,必须要打吗?”刀剑无眼,以宋徽的性子,他必定是要冲锋陷阵的,从知道皇上要建立丰谷大营的那一刻起,春青心里便无一日不悬着,“就没什么法子和解的?”
宋徽躺在床榻上,悠哉的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说道:“也未必,我们与辽东之战能不能打的起来,主要看他们。”
“年前朝议的时候,皇上是打算在开春就征战的,结果辽东屡屡派了特使来与我朝示好,这战事也就搁下了,可辽东人生性狡诈野蛮,秋末冬初他们若是遵守诺言不犯我边境,这仗也就打不成。”宋徽耐心的给春青解释道。
“所以那些京都的官宦子弟们就都想进这丰谷大营了?”春青琢磨了片刻,问道。
宋徽一笑,“你倒是看的透彻!”说道这里,宋徽一声叹息,“瞧瞧,连你都看的出来他们的念的什么经,他们还来糊弄我!”说罢,宋徽冷冷哼了几声。
虽然这一两年在皇上面前颇为得势,可毕竟二叔煞费苦心的在外为他营造了十几年的纨绔形象,再加上为了自保小命,他也很是配合二叔的用心良苦,所以这不谙世事不通人情的纨绔形象早就根深蒂固的烙在那些人心里了,岂是一时半会能改变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