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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前朝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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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芍端着药碗进来的时候,春青正身子斜靠在一个靠枕上想事情。

    手里把玩着一块色泽晶润的乳白色玉佩,见到白芍进来,春青将玉佩搁下,对白芍说道:“明日要带过去的东西可是都准备好了?”

    白芍嗤的一笑:“大奶奶,您都问了八十遍了!准备好了。”

    春青翻了白芍一个小白眼,“就你话多。”

    白芍掩面一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把手里的药碗递了上去。

    一看到那装药的海碗,春青立刻就有一种不如归去的悲壮之感。

    “孩子,你可要知道,娘亲为了你吃了多少苦……”犹豫一下,春青又改口,“不对,应该说,娘亲为了你喝了多少苦!”

    说罢,春青满脸悲壮的端起药碗,仿佛让她喝下去的不是安胎药而是鹤顶红一般。

    神情决然的默视那碗药三秒钟,仰头一口喝尽。

    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当春青最后一滴药进嘴的时候,她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幕很久很久以前的东西。

    这久远的记忆让春青心头猛地一跳,她曾经见过许攸昶!

    嘴里含着蜜饯,春青凝眉细细思量过往旧事,丝毫没有察觉到何时天色渐晚。

    宋徽一进门就看见春青跟个菩萨似的坐在那里发呆,等他从盥洗室洗漱干净换了衣裳出来,春青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宋徽伸手去摸春青的额头,别不是生病了吧,“不烫呀!”

    “呀!”春青这才感觉到眼前有个人,吓了一跳。

    缓了口气,定睛才看清,是宋徽,立刻瞪了他一眼。

    “你怎么不出个声儿啊,知不知道人吓人能吓死人的。”

    春青拍着小胸脯一脸余悸的说道。

    宋徽挨着春青坐下,柔和的笑着摸春青的头发,“想什么呢,那么入神儿。”

    春青这才想起,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宋徽,立刻一把抓住宋徽的手,大大的眼睛看向宋徽,“我以前见过许攸昶的。”

    春青的话,就像个雷,啪嚓就在宋徽头顶炸了。

    “你见过他?”宋徽原本柔和的眼神在提起许攸昶的时候,立刻变得复杂起来。

    对于许攸昶,除了同情之外,宋徽更多的感觉是惊讶。

    随着与许攸昶的接触渐渐多起来,这个人总是能给他意外的惊喜,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会那么多东西。

    许攸昶,可谓博学。

    如此,宋徽对许攸昶的身世也就越发好奇。

    “我和昭阳有一次去她城郊的庄子上玩,在她的庄子里见过。”春青细细说道。

    饶是宋徽城府深,此刻也是满面惊骇。

    他一直怀疑许攸昶是前太子的后人,而春青却说在昭阳郡主的庄子上见过此人,这怎么能让他不震惊。

    “你确定?”

    春青点头,“确定!”当时她还和昭阳开玩笑说,没想到她金屋藏美男,把这么一个绝色男子偷偷养在田庄里。

    而昭阳却是表示从未见过此人。

    当时昭阳要传他来问话,他却是人间蒸发一样消失的干干净净,惹得昭阳大怒,让人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掘地三尺当然是不可能的。

    可安王府的仆人们却也是将那庄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人。

    更让昭阳郁闷让春青全身发冷的是,大家竟然矢口否认见过此人。

    说一定是她们看花了眼,庄子里从未有这样一个人。

    因为这件事实在诡异不同寻常,所以春青记得格外清楚。

    她当时真的以为见鬼了呢,回家还让白芷烧了一挂纸钱。

    恰好那夜风大,白芷烧纸钱的时候,差点引发火灾。

    “你们是在安王府的田庄上见到的,还是在院子里见到的?”宋徽一脸严肃的问道。

    “院子里,他手里还提着几只兔子呢,看样子是刚刚抓回来。”春青肯定的说道。

    宋徽心中仿佛有阵阵巨浪拍打翻滚一般。

    能在别人搜寻他的时候消失的如此干净,可见他对那庄子的了解程度。

    许攸昶住的安王爷的京郊田庄……难道是巧合吗?

    是许攸昶自己做主“借”住在那里还是安王爷知晓此事呢?

    如果许攸昶真的是前朝太子后人,而他又被安王爷安排住到了自己的庄子上,这其中……宋徽越想越觉得心惊。

    这时,宋徽注意到春青手边放在锦被上的一块晶润玉佩,心尖动了动,伸手将那玉佩拿了起来,放在手里细细看。

    玉佩与肌肤接触,宋徽知道,这玉佩绝非等闲货色,只怕如今宫里皇上用的也不过如此。

    玉佩上的花纹是暗雕纹路,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这是什么时候买的,怎么从来没见你拿出来过。”宋徽看着玉佩上的雕文,突的心口缩了缩。

    这花纹……是宫中禁忌,宋徽手指一阵轻颤,若非仔细看,还真不一定瞧得出来。

    春青手里怎么会有这种被宫里禁忌的东西!

    宋徽清楚春青当然并不知道这是禁忌,故而面上不动声色。

    春青看了一眼那玉佩说道:“刚刚让白芍她们去库房里给大嫂找礼物,白芷把这个翻出来的。”

    又看了一眼那玉佩,春青思忖一下,说道:“这玉佩好像就是当年从昭阳那庄子捡到的。”

    略略一个停顿,春青眼睛闪了闪,说道:“好像就是见到许攸昶那天捡到的,在昭阳的庄子里。”

    说罢,春青又肯定的强调一遍,“没错,就是在昭阳的庄子上捡到的,当时我俩都喜欢这个玉佩,还是我剪刀石头布五局三胜赢了她才得了的。”

    宋徽听着春青的话,低垂的眼底泛起层层波涛,澎湃汹涌。

    许攸昶。

    他几乎可以肯定许攸昶与前太子一定有着某种联系,就算不是祖孙,也一定是不算太远的亲戚。

    那玉佩可是前太子的物件啊!

    这件事给宋徽带来的震动实在太大,一时间,他几乎无法在春青面前遮掩满面惊骇。

    怕春青瞧出端倪跟着担心,宋徽忙转了话题,“去山东查当年旧事的人已经回来了。”

    话一出口,宋徽就后悔了。

    明明害怕春青因为许攸昶的事情跟着担心难过,可怎么就没管住嘴,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现在想要再换话题,显然已经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