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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浊风又浓眉紧蹙说:“可是她真没来这里。”
楚绍龙点点头:“这我相信,如果史姑娘在,易少爷就不会一个人喝闷酒了。”
易浊风的笑容带着万分的嘲弄,道:“你是受黑影人之命而来吧?”
楚绍龙怔了怔,却听得易浊风继续说道:“当日向我通风报信说史如歌被困在别雅山林的那个人是你?”
楚绍龙表情一敛,不语。他没有料到易浊风早已猜到引他上别雅山救史如歌的那人是自己。
易浊风低问道:“黑影人为什么要救她?”
楚绍龙化开一脸的僵木,笑了笑,否认道:“易少爷,我都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易浊风讪道:“不要装蒜了。说说看,你是怎么和黑影人勾结在一起的?”
楚绍龙紧张得有些抽搐,却又平静地笑道:“易少爷可真会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和黑影人勾结,我与他可是素不相识。”
易浊风冷冷一笑:“你们只想激化天一与泉池的矛盾。而在金戈面前,你们始终假作好人。楚绍龙,你瞒得过别人却骗过我。”
楚绍龙怅然一笑,摇头道:“易少爷,楚某可真佩服你的想象能力。不过楚某还是得认真地告诉你,没有的事。”
易浊风冷道:“你去转告黑影人,说我易浊风是不会放过他的!”
“我不认识黑影人。”楚绍龙淡然道。
“那我先杀了你,先灭掉他的一个帮手。”易浊风怒怨的拔动了手中的承影剑!
楚绍龙的嘴边撇过一丝怪异的笑容,道:“既然如此,楚某奉陪!”
易浊风的眼中隐喻杀意!想起凌无邪惨死之状,不禁心生悲怒,他知道那一切与楚绍龙是分不开的。
易浊风手中,幽幽的承影剑卷起一道深浓的蓝光,裂电般向着前方不远处的楚绍龙斩落。
楚绍龙的眼神略带几丝邪恶,他一展金扇,顺势冲天而起,身子妖异地化成了一道赤流,向着承影剑上卷去!他的身形若真若幻,紧紧缠绕着在了承影剑上。
易浊风轻敛眉目,一咬牙便将那道赫人的蓝光舞散开来。霎时,漫天的蓝露,将他们的衣赏渲染得一阵诡美。
楚绍龙的身子似被什么给牵动,恍如柔软的绸带般被风轻拂着,而后便见得他慢慢地变回了原形,落在了易浊风的正前方。
易浊风提剑,正跨步走向他。
朦胧月光下,却有一只手从身后伸出将他的肩膀稳稳按住。
他道:“我跟你商量个事。”
易浊风的脸色急剧变冷。来者内功之深厚,他已清楚地感觉到了。他的手看似只是轻轻地搭在他的肩膀上,而实际上却如千钧之力压肩,他无法轻易脱身。
易浊风回头,看到了他不太清晰的脸。
易浊风的手中那把闪烁着幽蓝光亮的承影剑显得更加寒澈,他冷冷地问道身后的黑影人:“我和你能有什么事商量?”
黑影人不说话,但他运功的力度稍稍缓和了些,直至最后他轻松地将手从易浊风肩上拿开了。暗中,易浊风也早将体内真气提高到了极致,待肩上重力一去,他便持剑向着身后的黑影人横扫而去!
剑光恍如炸开的海莲,正如清辉般洒下罩上黑影人的头顶。
黑影人轻一踮脚,足足飘开了丈来远。
黑影人稳稳地落在了易浊风的正前方,却也因易浊风承影剑气的凌厉而受到了略微创伤。
看他深皱的浓眉,轩昂的气势和那一盘青细的乌发,再诠释他面对任何敌人始终从容不迫的淡定情绪,易浊风不禁惑上心来。他不明白,眼前的这位黑影人极其厉害,甚至连溥侵都不是他的对手。可是,他却从没有见过他动用自己真正的武功,无论何种情况下,他都是用内力与人较量!就比现在,当他的承影剑袭向他,他大可运用自己武功加以反击,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可是他没有,他只是躲却。
为何他不敢运用自己的武功?
“你到底想怎么样?”易浊风淡漠一问。
黑影人笑而不语。楚绍龙观眼黑影人的眼色,沉思了一会后说道:“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没错,黑影人乃楚某恩师。师父今日的意思便是邀你加入我们。”
易浊风的眼中满是寒光,问道楚绍龙:“加入你们?要我跟你一样背叛溥侵?”
“可笑!”楚绍龙正要说话,却被黑影人嗤斥的笑声打断了思绪。黑影人道:“你的心早就已经背叛了他。只是你不愿意承认,因为你还没有查清楚自己到底是谁!”
“我调查自己的身世,跟溥侵扯不上关系,更轮不到你们来说。”易浊风的眼底波浪翻涌,怒气顿起。
黑影人并不想与易浊风决绝,于是也不再卖关子:“长某敬你算块好材,不想就这么毁之。所以存心拉拢你,而且,这也是顺应史如歌姑娘的意愿,她可不想你永远跟着溥侵。”
“我的事更轮不到她操心了。”易浊风的语气无比冷漠。
“呵呵。”黑影人笑着摇了摇头。易浊风不明其意,蹙眉冷意地看着他。黑影人道,“你为她可以不顾生命,她也可以为你而摒弃自己的清白之身。她并没有错,只因爱之深,责之切,所以你才会怪她。”
易浊风蔑蔑一笑,却不说话。
“如果你爱她,就该好好把握,不要做让自己后悔。当年,我就是不懂得把握,后来悔恨不已。”黑影人的眼中突显出一丝柔情。
“你说的是?”易浊风心中不禁生起一丝好奇。
易浊风的这一问便将黑影人的思绪拉回了原轨。他回过神来,叹道:“都过去了,不提也罢。只希望你们这些年轻人懂得珍惜眼前的美好。”
对于黑影人的感慨,易浊风觉得十分可笑,可是他又笑不出来。他不解地问道黑影人:“你既想拉拢我,又为何要嫁祸于我?”
黑影人的目光悠远起来,道:“若史师兄非你所杀,那长某就真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易浊风冷笑一声道:“你自己或者楚绍龙。”
黑影人背手走前几步,问:“我为什么要杀他?”
“激化天一与泉池的矛盾,坐收渔翁之利。”
黑影人摆摆手:“当年,我们的师父顾犇将仙葩草传奇讲述给了两个人听,一个是金胤、一个是史乘桴。金胤早死,史乘桴是最后一个知道仙葩草传奇的人。所以即便是为了得到仙葩草,我都不会杀他。因为只有知道仙葩草传奇才能解开仙葩草之谜。”
“所以是你误会了。史乘桴的死与我们完全无关。”楚绍龙走近来正色道。
易浊风的目光移向别处,对于他们的解释依然满是嘲意。
黑影人的脸色更冷:“其实长某更想杀了你替史乘桴报仇!”
易浊风眼中的寒芒栗然绽开:“我再重复一遍,史乘桴的死与我无关!”
黑影人冷冷的眼神肆意地盯着易浊风:“如果你想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便在三日之内找出凶手给我等一个交代。”
黑影人下的这一通牒,令易浊风讶得一时无语。
黑影人追问道:“怎么样?你敢不敢将真凶找出来然后将他带至金戈和史如歌面前?”
“为何不敢?”易浊风的眼中亦升起一丝阴阴的笑意。
“好!很好!”黑影人不禁扪心一赞,道,“长某等可就等着你的一个交代了!”
易浊风的脸上冷意不变,他也不屑于回应黑影人的这最后一句话。
黑影人漠然一笑,仰头观了观星辰密布的广袤夜空,对身后的楚绍龙说道:“绍龙,易公子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们先闪。”
黎明,神霄居。
姝帘从噩梦中惊醒,她哆嗦着爬起身,本能地朝窗前那面镜子前扑去。面对着它,她的左手小心翼翼地抚上了自己的脸颊。
她的手紧贴在皮肤上,细细触摸有这三个深凹的印痕。
她细细地咬紧了牙关。此时,她体内的蛇毒已经全然散去,皮肤也慢慢地恢复了光泽。可是,这三颗牙印却狰狞地刻在了她的脸上。
她右手的指甲已经深深地扎进了桌面木隙里,隐汩出点点血迹。
细微的响动惊醒了入梦不深的溥天骄。他踉跄着坐起身,一见桌边面容破残的姝帘,却也不惊讶。他慢悠悠地走到她的身边,从身后轻轻地搂住了她的肩,他含情脉脉地凝视着镜子里她那张白净如玉却带着瑕疵的脸,道:“帘帘,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美的女人。”
姝帘的心似被什么给重重地击了下。她摇头,凛厉的眼神似将撕碎一切。
“这都是拜史如歌所赐,我的脸,我的脸,永远都好不了了一一一”
满脸杀意的姝帘深眯起了那双美翘的凤眼,只恨不得将史如歌千刀万剐。
溥天骄剑眉直躺,戾气道:“我一定会让她加倍的还给你!”
或许是因为溥天骄的这句话,姝帘情绪大缓。她放下手来,仔细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
突而,她抿唇一笑,依旧妩媚的容颜带着某种倾国倾城的魅惑,道:“我让她还,多没意思。既然她那么喜欢易浊风,那我何不让易浊风代我向她索取?”
姝帘阴笑着,她的情绪变化之大令溥天骄讶然无语。他便浅问她:“你想怎么做?”
她挣脱溥天骄的环抱,自顾自怜地凝视着镜子的自己,忽而凤眼一怔,道:“我不杀她,我要让她死在易浊风的承影剑上,我要让他亲手杀了她!”
“易浊风会吗?”溥天骄觉得不可置信。
“会的。”她凝望着溥天骄的眼,澄澈的眼眸似想望穿秋水。
飞云瀑下,易浊风在空中轻一扬剑,霎时,便见得眼前飞流直下的瀑布被劈分成两段!
不远处,骆姝帘蒙着纱巾走来,叫唤着他:“易浊风,易浊风!”
转而,易浊风停止练功,速速飞向她。他轻便的脚步稳稳地落在了水边石地上。
易浊风瞠目结舌地看着她,有些惊讶。
“易浊风,是我。”骆姝帘揭下面纱,脸上那三个齿印已是红如血痣。
易浊风还是忍不住问道她:“你的脸,怎么回事?”
骆姝帘抚摸着自己的脸颊,难为情道:“没什么。只是被人下毒了,天骄替我解了毒,保住了我的命。只是我的脸,可能再也好不过来了。除非一一一”
易浊风并不想再问下去,却是姝帘,她有意地指引着他。
“还记得在烬芙地下城的时候你说过什么吗?”
“记得。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你的脸而不兑现自己曾说过的话。”易浊风转身,面向飞瀑道。
“是,听你这么说我真的很开心。可是我知道,如今的我已经完全配不上你了。”骆姝帘的眼中闪烁着盈盈泪花。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易浊风不冷不热地问道。
姝帘神色凝重,她细触着自己脸上的伤痕,沉默好久后终于说出了口:“你娶史姑娘吧,她比我更爱你。为了你,她能做任何事。”
背面,易浊风表情一敛,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
姝帘凝咽着,差点哭出了声:“我爱你,可我不想再夹在你们之间。我不是史如歌的对手。”
易浊风转身,看着两眼泪花的她,忍不住问道:“是史如歌将你的脸弄成这样的?”
姝帘轻轻点头。
“那她现在人在哪?”易浊风的脸上隐隐露出一丝笑容。
“我也不知道,或许跟金戈他们在一块吧。”骆姝帘认真地看着他,他马上避开了她的目光,转身道:“若没有其他的事了,你就暂且回去好好休息吧。”
姝帘摇了摇头焦急地追了上去。不等易浊风停下,她便扑向前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他。她将脸紧贴在易浊风背上,细声抽搐、哀求:“易浊风你不要走,我不知道史如歌在哪,现在我武功尽失,要她再过来找我,我就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易浊风冷呵一声,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她将易浊风的腰身环得更紧:“我只想陪着你,陪在你的身边,好不好?”
易浊风笑了笑,带着十二分的讥诮。他掰开她的手,转身将她的身体扶正。
“让我在琼华居陪你,好不好?”骆姝帘收收眼泪,再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