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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玄衣怔了片刻后还是忍不住说道:“现在,他对史如歌也是不予理睬。怎么可能会和你们站在一边?”
黑影人脸色铁青,疑惑道:“易浊风不理会史如歌?怎会如此?这才新婚几天啊?”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易玄衣目光深沉道:“张大哥,我看着易浊风长大,他的本性并不坏。你们能否答应我,将来放他一马。”
易玄衣的要求令黑影人哑然。却是金戈突然睁开了眼,道:“他那样的人,不会求人也不会怕死。你不必为他担心!”
黑影人停止运功,静下来道:“金戈说的很对。既非友人,那便杀之。本来我们还会因为史如歌而对他有所顾虑,不过现在看来,这都是多余的。”
金戈的大眼睛瞪着前方,咬牙道:“既然我还活着,我就不会再让史如歌留在他的身边。还有这一剑之仇一一一”
易玄衣不禁柳眉皱起,转身道:“大哥,我要说的都说完了,能帮你的也都帮了。这里还供你们休息一晚,等到明天溥侵出关了,我就藏不住你们了。”
黑影人的脸上笑容可掬,道:“放心,我们会准时离开的。”
天绝殿上,只有溥侵和易浊风两个人。
溥侵冷问道易浊风:“金戈的尸体还有他手中的赤霄剑都还没有找到吗?”
易浊风漠然道:“是。”
溥侵挺了挺脊背,刚毅地从座上站了起来,问道:“你确定他已经死了?”
易浊风低首道:“不确定。”
溥侵的眼中燃起一团烈火,怒问:“那你是怎么办事的?”
易浊风的嘴角亦有一丝冷笑,道:“我已经尽力了。”
溥侵的眼睛慢慢地变成死灰色:“我看你是不想找到吧?”
易浊风的脸微微抽搐了下,道:“就当是吧。”
溥侵笑了,笑容残忍而又古怪。
似有大风拂到了殿上,溥侵的乌发迎风而舞。
不是风,而是溥侵的愤怒,他捏紧了拳头!
真气笼罩着他的身体,他的拳头毫不留情地打向了前方的易浊风!
空气颤了颤,易浊风的身体自殿上重重地坠到了殿下!
承影剑陨落在地,他一手撑地,缓缓地支起身来。
一口黑血从他口中呕出,仿如一朵妖异的红花绽开在地上。
易浊风苍然一笑,道:“打得好,杀了我会更好。”
溥侵的瞳孔缩成针尖般大,他阴狠地盯着易浊风:“你以为我不会杀你?”
“你会。因为我只是个叛徒。”易浊风说得很慢,他在故意地提醒溥侵,激他杀了自己。
溥侵收回了手,怒气也已消停了不少,他道:“你回去吧。这个月你就待在琼华居好好地养伤,其他的暂且都不用你操心。”
易浊风直觉胸口就要窒息般的痛,他捡起地上的承影剑,慢慢地爬了起来。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远,他很艰难很用力地走着,可还是没能走回琼华居。
他瘫倒在软绵绵的泥土地上,张望着天空刺目的秋阳。一张美艳的面孔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惬意地笑了,问:“史如歌,是你吗?”
不知道睡了多久,易浊风才疲惫地睁开双眼。此时,太阳已退到山的另一头。
趟了这么久,他身上的痛疼似乎减轻了不少。但是,他还是有些许难受的。溥侵的那一掌给以他的五脏六腑狠狠的一击,虽不至于取他性命,但是现在,只要他稍一运功,就有一种全身血流将要冲破他的身体暴涌而出的痛苦。
他站起了身子,拍落掉沾染在衣上的尘土,径直往琼华居走。
那时他以为自己看到了史如歌,待现在清醒过来才知道纯属自己的幻觉。他在心底嘲笑自己,笑自己,爱她爱得竟有些可怕了。
琼华居,史如歌安静地坐在了房间里。
她趴伏在桌上,双手拖着自己圆翘的小下巴,郁郁不乐。
嫁给易浊风这么多天了,他却连碰都没有碰过她。而且他每天夜不归宿,都不见个人影,好像是在存心地冷落她。细细想来,她才刚满十九岁,嫁什么人不好,偏偏选择了他?是老天对她不公平,还是自作孽不可活?谁叫她与溥侵交易的啦?
史如歌都不想管了。现在,她只想逃,只想逃回娘亲的身边,永远依偎在她的怀中。可是,她却逃不了。不说金戈没找到,就算找到了金戈又为她爹爹报了仇她也一样逃不了。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已经嫁给了易浊风,就算天一教的人不追杀她,六大门派的人也会找她麻烦的。
史如歌委屈地撅起了嘴,不知不觉,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惨白的月光透过狭小的门缝反射而入。易浊风推开大门,站在了门口。
史如歌来不及收拾眼泪,便只有倔强地将头扭了过去,不看他!她可没有想到今天他会回来得这么早。
易浊风在她身旁的另一张凳子上坐下,又随手端起桌上茶杯里的茶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史如歌歪着脑袋,却又忍不住对易浊风说道:“我有事情要问你。”
易浊风停下来,看着她,道:“你说。”
史如歌掏出那块墨绿色玉佩放置在桌上,道:“我要你回答我,它怎么会在你身上?”
易浊风蹙眉,反问她道:“这是骆姝帘给你的?”
史如歌的脸色十分难看,道:“是!是她给我的,她还很自豪地跟我说了那天晚上你们的事!”
易浊风依然毫无表情,无所谓道:“那你就听她的吧。”
史如歌忿气难平,她站起身,怒视他道:“你还没告诉我金戈随身佩戴的玉为什么会在你身上!”
易浊风笑了笑,像在嘲笑史如歌的紧张和可怜,亦是忿忿不平,道:“你每天都追问他的事,没有他,你就活不了了吗?还是,没有男人你就活不了?”
“啪一一一”“住口!”史如歌咬住嘴唇,劈手给了他一巴掌。
霎时,易浊风的面色变得煞白。
史如歌咽了咽嘶干的喉咙,却止不住眼中成灾的泪水:“好歹我们也是夫妻一场。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不可理喻地对我?”
“夫妻?”易浊风的笑声断断续续,他起身走至她面前,俯视她道,“如果我告诉你,你的金戈早就被我杀了,你还会不会把我当做你的丈夫?”
“你一一一”史如歌怯怯地往后倒退,“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易浊风的眼中黯然无光,冷道:“容不得你不相信。就在飞云瀑下,我用承影剑戳穿了他的胸膛。”
史如歌的胸口满是窒息般的痛,她摇头凝望易浊风道:“不是的,你骗我的对不对?你不会这么做的?”
易浊风道:“我没有骗你。金戈的尸体被飞云河的水冲走,这玉佩便是我从河水里捞上来的。”
史如歌闭上眼睛,没有尽头的冰冷让她的身子瑟瑟发抖。她问:“你杀金戈的时候,都没有想过我吗?”
易浊风苦笑:“为何要想你?你真以为自己有那么重要?”
史如歌早已习惯了易浊风的嘲弄,便再问道他:“那我爹啦?我爹是你杀的吗?”
易浊风沉默不语。
史如歌张眼看着他道:“你只要告诉我,是或不是。”
易浊风对视她,像要挑衅她的什么。理直气壮道:“是。”
史如歌流泪道:“那你把我也一块杀了吧。”
易浊风的面容无比冷毅,道:“我不会杀你。你不是说你要留在我身边看看我内心到底是魔还是人吗?我还没有让你看够,很多事情你还不知道。”
史如歌暗自紧了紧手中的拳头,背脊挺直道:“如果你不杀我,我会杀了你。我说过我会报仇的。”
易浊风摇晃着退开了几步远,他点点头,拿起自己放置在桌上的承影剑,递予史如歌道:“我用它刺穿了金戈的胸膛,你也应该这样对我,杀了我为他报仇。”
史如歌怔怔地瞪大了双眼。怯怯地望着眼前面如死灰般的易浊风。没错,此时此刻,她是恨他的,是他夺走了她所有,是他杀害了她至亲的人!
易浊风再走近她几步,抓着她的手让它握在了承影剑上,道:“今天可是最好的机会,错过了,你就再也杀不了我。”
史如歌颤了颤,却还是将承影剑紧握在了手心。
易浊风的眼中满是嘲弄,苦笑道:“如果你杀不死我,以后的日子里,我会不停的折磨你。”
史如歌拨动着剑壳,长长的剑身一点一点地暴露在月光下,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
她持剑,静立在那里。
“往这刺,给我个痛快!”易浊风抓着承影剑身,让它指在了他的心口。
幽蓝色的宝剑,薄如蝉翼,散发出凌厉的杀气,直直地抵在易浊风的心口,只要史如歌多用点力,便可戳穿他的胸膛。
“我一一一”史如歌的手抖动得很厉害。
“你没杀过人?”易浊风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史如歌的眼泪没有节制地往下流淌。咬咬牙后,她的手一紧,锋利的剑尖已经插入到易浊风的皮肤里。
鲜血慢慢地染红了他的衣裳。
史如歌痛苦地摇了摇头,握剑的手也自然地垂了下去。
“我杀不了你,我下不了手,虽然我恨你,我恨你———”史如歌咆哭道。她的嗓门几近嘶哑,她的泪水似已流干。
易浊风的嘴边泛起一丝冷笑,道:“史乘桴怎会生了你这么没用的女儿?”
史如歌放下承影剑,抱着膝盖,坐在了床脚边。无力道:“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嫁给了你。我对不起我爹,对不起金戈。可是我真的下不了手,我承认我是真的没用。”
易浊风痛苦地闭了闭眼,又走到史如歌的身边一把将她撅了起来。他冷冷地问她:“你后悔嫁我了?”
史如歌点点头,抽搐道:“对,我恨你。我再也不想每天都这样地面对你,你放我离开,好不好?”
易浊风苦涩地笑了笑,更加用力地抓住史如歌的手臂。他将史如歌的小骨头捏得很痛很痛,道:“放你离开,可能吗?我说过如果你杀不了我,我就会不停地折磨你。”
史如歌摇头,奋力地抗拒以挣脱他的束缚,道:“你放我离开吧。我走了,你也可以随心所欲地娶姝帘过门,没人会阻止你。”
“我不会放你走,这辈子你都休想。”易浊风的语气冷漠无比。
史如歌摇头,哭着问:“这有什么意思吗?你禁锢得了我的人,却藏不住我的心。”
“藏不住你的心?”易浊风甚觉好笑地喘了口气,虽然胸口的剑伤痛得能够令他麻痹,但他幽黯的眼神却也在此刻变得狂暴起来,他道,“你是我妻子,妻子该为丈夫做什么,你做了吗?不要只想着离开,当初可是你自己提出要嫁给我的!”
史如歌忍住泪水,抽泣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们不适合做夫妻。”
“不适合?”易浊风凄厉地笑了笑,又很自然地放开了她的手。
史如歌有种如释重任的解脱感,她以为他想通了,不会再为难她。
可是不等她静下神,易浊风便像发疯了一番一把揽过她的腰身,将她紧搂在了怀中!
“你要做什么?”突如其来的拥抱和热情,令史如歌不知所措。但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易浊风绝对不会很好的对她。
“做你一直想做的,或许这样,你就不想离开我了。”易浊风的眼中戾气弥漫。
“我不想和你……你放开我!”史如歌挣扎着,只想将易浊风甩开,可是他却将她的身体箍得更紧更痛了。
“不要再装了,你以为自己很贞洁吗?”易浊风的眼神狂暴如海,似要吞噬一切。他按住她的双肩,一把将她推倒在了身后的大床上。
史如歌反抗着坐起身,甩手又给了他一巴掌。“你放我走,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我不会再心软,你放开我……”
“我不会放你走,这辈子你都休想!”他脱去自己身上的衣裳,重重地压到了她的身体上!
积蓄了这么久的怒气和醋劲终于一触即发。征服的欲望令平日孤傲自凛的他变得比禽兽还凶猛。
他狠狠咬住了她的嘴唇,直到她的嘴唇出了血。然后他深深的吮吸着,将她嘴里的血液吸入自己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