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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控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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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被两个年轻的女弟子带上了山。约摸半个时辰,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矗立在金戈眼前的是一座精美的红瓦宫殿,它恢宏壮阔。一只火红的凤凰展翅踮爪站立在屋顶的正中央。它向上瞰视着碧澈长天,似刚浴火重生般勃发向上、生意盎然。

    到这里的时候,一名女弟子便让金戈留步。而另一名女弟子便赶往殿内通报。

    一听是金戈来了,在场的十多名鸾凤山弟子无不肃然起敬的。可是,高坐于台前凤椅上的影空和她身旁的艳姬却不以为然。

    “金戈来干什么?”影空随性地问道那名女弟子。

    “禀掌门,他没有说,只说了要见您,求您帮助。”

    “哦?”艳姬似乎来了兴致,“堂堂武林盟主,竟会有事求我们。师姐,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让他进来吧!”影空一挥手后,那名女弟子便连忙出去了。不一会工夫,她就领着金戈进到了这大厅。

    “晚辈金戈见过影空掌门。”金戈稍稍作了个揖,而后抬头直视前方的影空。

    影空微笑着慢吞吞地站起了身,她幻美的容颜依旧隐藏在诡异的黑纱后。金戈直觉,她唇角的那抹微笑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影空走至他的面前,道:“金盟主礼太重了,影空受之不起。”

    金戈轻轻地笑了声,他清俊的面容已经脱去了从前的稚气,道:“较之影空掌门,金戈乃晚辈中的晚辈。再说,武林盟主这职称,金戈愧不敢当。”

    “哈哈。”影空高兴得笑了笑,她可从未想过一向轻狂的金戈今天竟会如此礼貌地和她说话。同时,她又满腹狐疑:“金盟主年纪虽轻,却依然是我们的盟主。只是不知金盟主光临鄙派,有何贵干?”

    金戈眼色黯然:“金戈想请影空掌门帮忙救一个人。”

    “什么人对金盟主如此重要?竟劳金盟主亲自上山来。”影空的话带着几丝嘲讽。

    “是我师妹,史如歌。”

    “哦?史姑娘不是天一易浊风的妻子吗?天一乃天下间最为神圣的地方,那应有尽有,易浊风又贵为天一总司即五堂主之首,难道他连自己的妻子都不救?还是……”

    “影空掌门有所不知了,我师妹嫁给易浊风并非她自己的意愿,当时情况紧急,她不得已而为之的。”

    “这,影空就不是很清楚了。不过之前,江湖上也有很多传闻说史姑娘与易浊风关系不一般。”

    “那就是他们闲着无聊,饭后叫嚼舌根罢了,不可当真。易浊风与我泉池乃是势同水火的敌人。”

    影空又是一笑,道:“金盟主说的影空没有不信之理。只是不知史姑娘到底怎么啦?”

    金戈深敛眉目,道:“我师妹眼睛看不见了。望影空掌门能够帮忙,金戈以及泉池上下都感激不尽!”

    影空怔了怔,问:“她的眼睛为什么会看不见?”

    “被天一御花仙子姝帘下毒所致。金戈特地赶来鸾凤山就是希望影空掌门能伸以援手,帮忙解毒。当今天下间,也只有鸾凤山所掌控的医毒之理能与天一教的医学和毒学对抗了。望影空掌门能给金戈几分薄面。”

    “这……”尽管金戈的态度万分诚恳,可影空还是那副很为难的模样。

    她的师妹艳姬,那个浓妆艳抹、唇红衣华的女人不禁搭话道:“金盟主,不是我们不肯帮您,而是我们爱莫能助。”

    “爱莫能助?”金戈突觉一阵心凉,听她们说话的口气便知她们在找借口拒绝。

    但他憋住了心中的不快,道:“你们要怎么样才肯医治史如歌?尽管向我提条件,我一定会满足你们。”

    影空和艳姬相视一望,不觉笑出声来。影空道:“金盟主这哪的话!”

    金戈突然觉得她们很矫作,便有些受不了,便道:“影空掌门快人快语,今天就不必与我客套了。说吧,你们想怎样?”

    影空敛住笑容,沉默片刻后说道:“要我们医治史如歌,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只要你说得出,我便做得到。”

    影空的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道:“金盟主还是这么的自信。不过今天影空提的条件对于金盟主来说却是件很为难的事。”

    “只要不违背我的原则便可。”

    “金盟主能否答应影空留在鸾凤山十年?”

    影空的条件超出了金戈的预料。他问道:“你要我留在这里做什么?鸾凤山不是不容许男人居住吗?”

    影空摇摇头,道:“不是不容许,而是没有男人肯为我们居住在这地高物稀的山顶。你愿意吗?”

    影空说这句话时的语速和语调,让金戈产生了一种错觉。他觉得自己应该很熟悉她的,虽然他从未看到过她的脸。

    但是金戈依然觉得她的条件十分可笑,他摇了摇头,道:“影空掌门不要再和金戈开玩笑了。”

    影空的语气突然变了。她有些焦急地问道他:“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难不成你不愿意?你不是可以为了史如歌而舍弃一切吗?”

    金戈苦着个脸,道:“我宁愿你要我去死,要我十年都扎身女人堆,我真做不到!”

    影空有点欣慰又有点惋惜:“你不答应,我便救不了史如歌了。”

    “这……”金戈急了。他凝望着影空,希望她能再提个条件。影空却背过身去,不愿再搭他的话。

    “你可以考虑三天。如果你同意了,三天后我便同你去泉池。”影空轻一甩袖,便拖着及地的长裙、跨着细碎的步子、缓缓地朝里屋走去。

    天一,漓心阁内,易玄衣寝宫内。

    易浊风终于睁开了双眼。

    床边的易玄衣也终于绽开了笑颜。见易浊风挣扎着想起身,她便坐在了他的身边,她扶着他的肩膀,想帮助他坐起来。

    她的好心,却被易浊风拒于千里之外。他使出很大的力气,重重地将她一推!

    玄衣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一不小心又绊到了脚边的椅子,险些摔倒的她双手撑扶着身前的桌子,不断地喘着粗气,却丝毫没有怪他的意思。

    易浊风终于坐了起来,他紧捂着受伤的胸口,想下床去,可是,他却动得很艰难。

    “易浊风,你不可以出去,你必须留在这里把伤养好。”玄衣又跑到了他的身边,她按住他的肩膀,哀求他道。

    “你管什么闲事!”易浊风甩开她的手,十分的恼火和不耐烦。

    玄衣摇摇头,眼眶已经溢出了泪水:“这不是闲事,你是我的孩子,我不想看到你这样。”

    易浊风冷笑一声,讽刺道:“对不起,我不是你的亲人、也不是你的孩子,我也不想见到你。”

    玄衣点点头,轻轻抽泣了一声,道:“你不想见到我,那我离开便是。你就在这好好休息,需要什么尽管跟侍女说。”她已转身,正准备离开。

    “不用了,我不想待在这。”他冷漠的语气能够冰冻一切。

    “发生什么事惹得你生玄衣这么大的气?”溥侵推开门,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他的语气听着感觉是懒懒散散、漫不经心的,而实际上,它带着强烈的怒意和杀气。

    玄衣摇摇头,她生怕溥侵会再伤害易浊风。于是,她焦急地跑上前将他拦住,道:“教主,其实易浊风他……”

    “够了!”易浊风吼住她,道,“什么都不要说了。”

    溥侵怒意更盛,他噬人的虎目直直地盯着易玄衣,问:“你想说什么,说下去!”

    玄衣颤了颤,溥侵的神态让她有些害怕。“易浊风他,他,他没有背叛你。是我救了金戈。”

    溥侵的眼中燃起炽烈的火焰,他一甩手,重重的一巴掌便扇在了玄衣的脸上!

    望着半躺在地上挣扎的易玄衣,脸上刻印出了五个鲜红的指印。浓烈的杀意顿时弥漫在了易浊风的脸上。

    易浊风凛厉的目光直视溥侵,道:“你不可以这样对她,即便是她做错了事,你都不可以这样对她!”

    溥侵危眯双眼回瞪易浊风。他的怒意也没有任何消停:“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谁也不例外。这只是给她的一点小小的教训!”

    易浊风摇了摇头,他觉得这世上没有比溥侵说的这句话更可笑的了。

    溥侵不明其意,怒视他问:“你笑什么?”

    易浊风回视他,一词一句道:“我笑你,笑你可悲、可怜、低劣、矫作。然后,不像个男人。”

    “你一一一找死!”溥侵扬手,一掌劈向他的头顶!

    “教主不要,不要啊一一一”玄衣突然站了起来,她撑开两臂退至易浊风的身边,将他护在了身后。

    “我先杀了他!”溥侵咧咧牙,正想跳过她的臂膀,他非杀易浊风不可!

    “不,不,不要一一一”玄衣又退后了一步。

    易浊风的瞳孔骤然放开,他正想将身前的玄衣推开。可是,溥侵的掌势比他的反应要快得多!

    玄衣拦着,溥侵的那一掌便重重地击在了她的胸口。霎时,冲天的黑血自她的身体里喷薄而出。

    她飘飘晃晃了一会,终于倒在了易浊风的脚下。

    “姑母一一一”他轻唤了一声,便再也顾不得一切,将她搂在了怀里。

    “玄衣一一一”溥侵不知所措地收回了手。

    “教,教,主,不要杀,不要杀易浊风。”鲜血像水流一般源源不断地涌到她的嘴边,她好像没有知觉似的盯着溥侵,楚楚可怜地哀求着他。

    溥侵的眼中尽是惊芒。他蹲下来握住她的一只手,不解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凭什么值得你这么维护?”

    玄衣的脸色苍白如纸,情绪却平静得异常:“你不可以杀他,因为,他也是你的儿子。”

    “你说什么?怎么回事?”溥侵有些失态,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或是易玄衣说错了。

    玄衣的呼吸很弱很弱:“这些年你一直问我,当年顾柳烟丢失的到底是什么,那我现在告诉你,是易浊风。”

    溥侵用力地握紧了她的手,高深的内力源源不断地向她体内灌输。他生怕她会带着这个秘密就此离去。

    他焦急地问:“二十二年前柳烟在落日镇产下的男婴没有死,是今天的易浊风?”

    玄衣瞑目,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淌落下来,浸湿了易浊风的衣裳。她道:“是,对不起,我骗了你这么多年。”

    溥侵毅然放掉了易玄衣的手,他站起身道:“因为嫉妒,你不但亲手杀了柳烟,就连她的儿子你也没有让他好过。”

    在痛斥易玄衣的同时他也在心底嘲笑着自己。

    玄衣惨白的脸上却绽开了笑容:“你说得对,我是个恶毒的自私的女人。因为你把爱都给了顾柳烟,所以我羡慕、嫉妒,以致做出了这么多不可饶恕的错事。”

    溥侵不愿再看她便将目光转投到易浊风身上。这个时候,他看易浊风的眼神温和了许多,那浓烈的杀意也消匿得无影无踪。他忆起一些事不禁恍然大悟:易浊风那孤傲的性格和倔强的脾气与年轻时候的他简直是一模一样!

    玄衣的手慢慢地抚上易浊风的脸,无力说话的她坚定地让自己说出了话:“我担心你会夺走属于天骄和漓心的那份父爱,所以我隐瞒着你的身世。但是,我却把你当做了自己的儿子。”

    “我知道。”易浊风痛苦地闭了闭双眼。

    易玄衣的脸上又有一丝美艳的笑容:“易浊风,姑母是爱你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易浊风急抓住易玄衣那只下垂的手,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地滴落在了易玄衣的额头上。

    “姑母,姑母———”

    “她死了。”溥侵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

    易浊风疲惫地合上了双眼,伤口的痛和心上的痛几乎令他窒息。但他还是紧紧地怀抱着玄衣那冷冰的身体。

    见易浊风痛苦的神态,溥侵二话没说便涌出了一道磅礴的内力向着他的身体灌去!

    充足的真气钻入到易浊风的身体里,激活了先前他被溥侵封住的内力。

    伤口的痛逐渐减轻,心上的痛却更加刻骨。一想到易玄衣,易浊风脑中便浮现出十年前的那一幕。

    有天,溥侵带着年幼的他和溥天骄出了天一教,不料半途,他们中了别人的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