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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浊风问,“赌什么?”
骆姝帘说:“赌我们刚才说的,在史如歌的心中,是你重要还是金戈重要……”
易浊风滞了滞,眼神更似冷芒,问:“赌注是什么?”
骆姝帘显得分外地自信起来,道:“若我输了,我便答应永远都不出现在你面前!”突然,她的语气又变得温柔了,“若你输了,我知道你的心也就死了。我不求什么,只请那时的你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爱你。可以吗?”
“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易浊风起身拿起了桌上的承影剑正准备离去。
“易浊风,我比史如歌更爱你。”骆姝帘那委屈的眼泪和脉脉含情的眼神令他不得不停住脚步。
易浊风扬唇冷笑,眼中有一道暗暗的光芒:“你该爱的人是天骄。”
“可他已经死了!”
易浊风语气更冷道:“他为什么会死,你自己心里清楚。”
骆姝帘冷笑:“你的意思是我杀了他?”
易浊风撇了撇嘴,懒得再搭骆姝帘的话。
街上,史如歌独自闲逛着。先前一直跟她在一起的金戈一到这七里镇便被人认出了身份。这会,他正被那一大群人请去阅江楼商议为三大掌门报仇的事了。史如歌可是懒得去的,此时的她虽是一身男装,但还是担心会有人认出她。她担心一些小人会拿自己当诱饵去引易浊风出现啦。
不过她一个人在客栈足足等了两个多时辰却还是没见金戈回来,无奈现在只好出来了。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心里想着能正好碰到金戈那该多好?可是事与愿违。
周边很热闹,摊贩叫卖着,饰品和小玩意儿皆是琳琅满目,她不禁在一个卖玉的货摊前停了下来。随手拿起了摆放在上边的一块墨绿色的玉石。她道:“这个,我买下了!”
说完,她便从腰间钱袋掏出一小锭碎银子递予眼前的摊贩。
摊贩看得一脸木然却不伸手接史如歌的钱,上下打量了史如歌一番后,他道:“小子,算你有眼力,一眼便看上了我这最值钱的一块玉!只是你这锭银子,未免太少了点!”
“什么?”史如歌愕然地睁大了双眼。伸手再摸摸了腰上的口袋,空空如也。
原来她这么穷?史如歌的心油然而生一股凄凉。是啊,自从史乘桴死后她就再也没有享受过那种富足无忧的生活了。之前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很穷,因为有金戈包揽着一切。如今金戈不在,她想独自地买个小礼物送给他却都不能如愿。
可是,她依然将它捧在手上舍不得放下。这块玉石,跟之前金戈一直携带的那块十分相似。可惜她将那一块落在了琼华居,那个她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去的地方。
“小子,看你瘦不拉叽的就留着这点钱吃饭吧,还买什么玉啦?”一边的摊贩看史如歌那可怜巴交的模样不禁嗤笑着摇了摇头。
“不买就不买!”正当史如歌很不情愿地要将它归位时,却见得一人将一锭白花花的大银子摆在了摊贩的面前,他道:“现在开始,这玉属‘她’的了。”
史如歌傻傻地张望着那一锭银子,刹时变得无比的崇拜它。
可是,帮她买玉的这个人是谁?为何他的声音如此清脆悦耳,又如此地熟悉?
心里慌乱的史如歌不敢再想,怯怯地抬眼去望这个人。
“你……”史如歌痴痴地望着他,紧张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为什么她会这样?每次刚见到他的时候她的心情都会很激动,而且情不自禁地紧张和害怕,嫁给他后这种本能的反应也没有丝毫改变。史如歌想着,真心觉得自己很没用!
“你跟我来。”猝然,他抓住史如歌的手腕。
“我不去!”史如歌有些意外便挣扎着想要甩开他的手,可是她力不从心。
“少废话,跟我来!”微生怒意的他完全不容史如歌的反抗,一手揽过货摊上的墨色玉后便拖着不听话的史如歌往人群中走。
直至缥缈楼大厅他才将史如歌一把摔坐在身旁的椅子上。
易浊风就是易浊风,就连有他在的缥缈楼也是空无一人。
史如歌的屁股摔得有些痛了,手腕也被他抓得痛了,又气又恨的她不禁发脾气道:“这么久不见,没想到你还是这么霸道和野蛮!”
“哼。”易浊风冷声一笑,又将手中的墨色玉摔在了史如歌身前的桌上,道:“这墨玉,我会命人递给金戈。你啦,就好好地待着。”
“你什么意思?”史如歌睁大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易浊风悠闲地走过来在她身旁的另一张椅子上坐下,嘲讽道:“你可真够太平的,眼睛好了?”
“是啊!莫非你希望我的眼睛一直是瞎的?”史如歌忿忿道。她完全不明白易浊风此时想干什么。
易浊风冷声一笑,仇厉的目光撞上史如歌的明眸:“如果你待在金戈的身边,那我倒真希望你一直是瞎的。”
“你……莫非是……吃醋了?”史如歌心头一亮,恍然大悟。可同时她怀疑且不解。易浊风为什么要吃金戈的醋啦?难道他还爱着自己吗?
“喂,我现在该叫你溥易浊风还是易浊风啦?”见易浊风不搭话,史如歌昂天继续问道他。
易浊风瞪了瞪她,讪笑道:“你想跟着我姓什么就是什么。别忘了,我们是夫妻。”
“哼!你还敢说!”史如歌突然站起来愤愤地问道他,“你还记得我是你妻子?”
“当然记得。”易浊风看史如歌时的眼神淡如水,同时又隐含着浓浓的爱意。
史如歌撇了撇嘴,没好气道:“那这几个月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你都不出现在我身边?难道仅仅因为他们阻扰我们在一起吗?”
易浊风眉目一敛,沉声道:“不是,这段时间我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办。”
史如歌冷冷一笑,心里十分不爽道:“什么事情比你救妻子更重要?杀四大掌门吗?”
易浊风无奈地摇摇头,又躲开了她的目光。
史如歌的眼中尽是对易浊风的鄙夷和不满,她逼视着他问:“你杀了三大掌门后会有多少人追杀你,你知道吗?”
易浊风的脸上又泛起一丝苦笑:“你这是在担心我?还是?”
史如歌愤然而又郑重道:“我希望你能改邪归正,重新做人!之前的一切我们都可以不管都可以忘记的!”
易浊风摇摇头,瞑目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史如歌单薄的身子不自觉地后晃,问:“三大掌门真是你杀的?”
易浊风的眼中燃起烈焰:“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
史如歌静下来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她应该相信易浊风吗?他这个人捉摸不透,想什么也都只放在自己心里而已。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相信你。还有我爹的死,我一直都弄不明白。”
易浊风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史如歌望着易浊风深邃的眼眸,笑道:“其实这一切你都知道真相的,只是你不会告诉我,对吗?”
易浊风悠然而坐,沉默不语。
史如歌站到他的身边,继续说道:“我知道自己是金胤的女儿,我们的父辈是彼此的仇人。可你也是我的丈夫。没错,自知道你杀金戈的那一刻起我便开始恨你开始把你当做仇人。可现在我又相信你不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你的内心是善良的。很多事情你也是被迫无奈,因为你早就知道了溥侵是你的亲生父亲。不是吗?”
易浊风依然沉默不语。
突然,史如歌轻轻摇了摇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道:“易浊风,你告诉我好吗?”
易浊风冷冷一笑,耐有寻味地看着她道:“你的问题永远都这么多!要我告诉你什么啦?”
史如歌亮眸浅眯,脸上有一丝欣喜的表情:“告诉我,我爹是怎么死的,还有,他的死和三大掌门的死有什么关联吗?”
易浊风拿开史如歌伏在他肩上的双手,像在惋惜一番:“傻丫头,很多事情你都想错了。”
“哪里错了?”史如歌蹙起柳叶眉。
易浊风眉宇间浅藏一丝杀机,起身道:“我说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史如歌有些怒意,飞速地拦到他的面前道:“可我现在就想知道!”
易浊风扶住她纤瘦的身体,似在平息她的愤怒,道:“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那好,以后见到了再说!”史如歌甩了甩身子,忿然转身想先他一步离开。
“你想去哪?”身后却传来易浊风冷冷的一句问话。
史如歌头也不回,铁般坚定道:“回客栈!”
易浊风蹙了蹙眉,掰过她的身子,问:“我说让你回去了吗?”
史如歌拨开他的手,按捺住心里的不服气道:“我不能什么都听你的!”
这会,易浊风看她的眼神如针芒一番,“你听过我的吗?”
史如歌抿了抿唇,她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她怯生生地回答道:“好像,是没有过。”
易浊风的眼底暗波汹涌,道:“从现在开始,我去哪你就跟到哪。”
“哦。”史如歌又委屈地撅起了嘴。易浊风说这句话时语气十分冷漠,似乎夹杂着浓浓的恨意。所以,她不敢反驳,生怕触到他的底线。
这时,一男一女两随从打扮的中年人从楼上走了下来。
“花俏、花扶,看好她!”易浊风拿过放置在一旁的承影剑,又向他们下了一个道冷冷的命令。
“是,少爷!”两人微微躬身,同时领命。
“你去哪?”见易浊风正要离去,史如歌匆匆叫唤道。可是,易浊风交代完这两个叫花俏和花扶的人便已翩然离去,根本没有听到。
傻傻的史如歌却还楞在原地。
为什么她没有勇气说出口?她应该找他要一纸休书然后果断地离开他的。可是她没有。在她认为自己早已不爱他了。如果还有舍不得,那也只能算是感激,她感激他之前救过自己那么多次。
夜幕微降,缘来客栈。归来的金戈却不见了史如歌的踪影。不过聪明的他稍一打听便马上猜到了史如歌的去处。
放下手头的一切,金戈马上往缥缈楼去。
可是一向宾客流连的缥缈楼今天却空无一人,就连店里的伙计也不见一个。暗叹不妙的金戈便开始在七里镇上四周寻找起来。
“易浊风会带着史如歌去哪啦?”大街上,金戈一边思揣一边留意着周围的一切。
直至月上眉梢时疲惫的他倚靠在一处休息。突然,他感应到有一股强大的内力在不远处迸发。
“好厉害的轻功!雁过不留痕!”金戈不禁夸赞道。这时,一道黑影从他头顶的屋檐上飘过却没有留意到他。
“很好!易浊风,我正愁上哪找你啦!”金戈拍了拍手,毅然追了上去。
这时,七里镇某僻静无人的死街角处。
花隐对前方不远处背向着他的易浊风说道:“少爷,教主命我来拿三大法宝。”
易浊风的俊目微微眯起,沉思了良久的他还是不发一语。
花隐再次说道:“少爷,教主命我来拿三大法宝。”
易浊风终于开口,淡淡地说道:“回去告诉他,三大宝物我会拿回去,只是不会是现在。”
花隐摇摇头,语气较之前显得更加恭敬道:“少爷,教主乃你的亲生父亲,三大法宝由我带回去给他,你有什么不放心的?现在天骄少爷已死,早晚你都是教主的继承人。”
易浊风嘴角泛过一丝冷冷的笑意,道:“我担心这三大宝物会落到他人之手。所以,还是哪天由我亲自带回天一吧。”
花隐也笑了笑,摇头道:“少爷,我想这天下间绝不会有人知道你杀三大掌门是为了获取三门派的镇派之宝。而且三大门派的人现在都还没有发现藏在他们各自密室的宝物早就不见了。所以你大可放心有人会从我的手中将它们夺走!”
“三大掌门不是我杀的!”易浊风紧了紧手中的承影剑,愤然转身道。
“哦?”看着易浊风杀气翻腾的眼神,花隐似信非信。
“算了!”易浊风压住怒意道,“回去转告溥侵不要再跟我玩手段了!天下间没有这样一举两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