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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姝帘听之,神色又明显带着很大失落,揪拧着眉,脑子里继续思忖着什么。
黑祭又瞅了瞅她的神色,倏然,他无声一叹,安抚她说:“不过你放心,他既然对你动手了,那我就不会坐视不理。现在你是我的部下,那种惋心毒我虽然替你解不了,但是我会去会会他,替你摸清楚他的底细……”
如此,骆姝帘又觉得得到了很大的安慰,再轻柔一笑,看着黑祭说:“那太好了!魔尊,我先多谢您了!”
黑祭又不再说话,只是很慢很慢的笑。那一半黑一半白的面容,也随之泛起深深的皱纹。看上去那么诡谲、阴森、恐怖。
岁月忽而老了,光阴的屋檐下,多了一份静谧,安静中可以听到花开的声音,可以听到窗外的鸟鸣,也可以听清自己内心的声音。
晚秋的月光,望过去显得无比干净和美丽,斜照着洒在青砖地面上,如霜雪一般。
离开骆姝帘的御花谷后,黑祭鬼魅般的身形,又自由游荡在天一教的各处。
同时他拿出了血引珠,寻觅着附近妖魔的气息。
他总觉得灵枢子云海护法还在天一教,而他也极想再次见到灵枢子云海护法。
巧的是,云海护法也知道他回来了,也正要找他。
当黑祭身形落定、双脚刚刚沾土、站在北玄谷一处时,云海护法便应点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黑祭,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么快你又回到了芫莨大陆……”云海护法还主动跟他说话,声音很轻听上去显得有气无力。而他现在所用的肉体,依然是伍进的肉体。因为他暂且没有找到更好的附魂之身,所以不得不继续将就着伍进的肉体。
听到自伍进身体上发出来的声音,黑祭又略带惊慌的回头。并且他也很快明白了,现在过来的这个人其实就是他要找的云海护法。
“主上,我也没有猜想,你果然也还在这里!”他重声回应云海护法说。
云海护法又不慌不乱的走到他身前,背向他站着,直接冷然询问,“找我什么事?”
黑祭又微微挑眉,说:“我听说易玄衣已经死了,而易浊风其实乃当年的溥侵与顾柳烟所生……由此我便想到了一条妙计,并想在妙计实施之后送您一份大礼……”
云海护法听此又立马想到了什么,转身凝望着黑祭,语气冷幽幽向他确认,“哦?你的意思是……”
黑祭又笑得很是狡黠,冲他点头补充,“对。主上,您不是一直想找一具更适合的身体附魂吗?我看溥天骄的身体便再适合不过……毕竟他也是一个有神根的人,他能够驾驭得了上古神器皓月宝刀……”
也就在黑祭说完这些后,云海护法乌溜溜的眼珠子里又释放着无比阴鸷的光芒……
这一晚,毫无睡意的史如歌,倚靠在房前走廊边的栅栏上,沐浴着月光。虽然她无法欣赏头顶繁星点点和明月皎洁的夜空美景,但是因为她的眼睛已经慢慢适应了黑暗,所以她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和彷徨。
到了现在,她已经能够从容和淡然的面对这种没有光线的人生了。
四周的环境悄寂无声,没有一点声响。不过,喧嚣或安静,这便是史如歌目前所能感受到的白天与黑夜的最大区别。
可是她还是仰着头,张望着夜空,虽然她看不到它的色彩。
忽然,似有一阵清风吹过,她粉红色的纱裙轻轻扬起。她的双眼失明了,然而耳朵却开始更强大的发挥着功能,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出她的法耳。
此时她很是清晰的听见了,有人来了,而且身形就停在她前方不出十步远的地方。
为此,她也不由得站直了身子,连耳朵也竖立的更直,恐慌而又谨慎的轻声询问,“谁?是谁来了?”
来者站在不远处,望见她只是用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而不是用眼睛看向这边,不禁微微皱眉。
他觉得很是奇怪,浅吸一口气后,又提步走向史如歌。
尽管他的脚步声极轻极轻,但是史如歌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当他在史如歌面前停下时,史如歌又耸了耸鼻子,嗅到了一股很是熟悉的果香味。
一时间,她觉得既好气又好笑,一个拳头便砸到了他的胸口,愤愤不平说:“讨厌的程戈,你一回来就想捉弄我啊?都不出声,哼!”
然而,她刚砸完,他便捉住了她砸人的那只手,温暖的握在自己手心。
他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她绚烂美丽的笑容才能够感染到他。
只是现在,她的眼睛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呆滞空洞,那么暗淡无光?
见他不应声,光握着自己的手,史如歌又微微撅嘴,同时拧眉在脑子里思忖着他是谁。
开始她真以为是程戈回来了,不然她便猜不到他是谁了。因为他的味道,真是那么熟悉。而且她也真切感觉到了,他对她毫无恶意。
见史如歌模样懵懂,一脸狐疑,他又挥了下手,在史如歌的眼前晃了晃。
可是,史如歌毫无反应。她就依然揪拧着眉,斜视着别处。
如此一来,他也明白了,她是眼睛坏了,看不见了。
由于对她的爱怜,所以他产生了一丝心揪的痛觉。他闭了闭眼,两滴泪水自他眼眶溢出。
感受到气氛的异常,史如歌又怯怯的退开了一步,还用力将手从他手心抽出来。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不说话?”史如歌还慌乱的问。
不料很快的,他又重新握住了她探路的那只手。
一时间,史如歌像是触到了什么,心里明明很慌乱却又刻意让自己平静。她怔在原地,半天都开不了口。
因为此时此刻,她已经知道了他是谁。
他还是抓着她的手,舍不得放开,也终于开口询问:“是谁害得你眼睛失明的?”
史如歌又想用力甩开他的手,可是他握她握的更紧,她根本甩不开。她语气带刺,很没好气回答他,“不关你的事!”
“如歌,你是我妻子,我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到你。”他又说,幽蓝色的眼眸一直凝视着她,眸底尽是痛苦和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