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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愈的中军大营,位于睢水北岸,紧靠山林,北辕门正对相县,南辕门,分东,西两座,可以随时驰援睢水河岸,阻止汉军渡河。
只是,相县四通八达,并不是守住一条睢水,就可以稳固战局的,所以,黄巾军并没有把全部的经历都用在抵御孙策援军上,毕竟只是一支小股的部队而已,还造不成威胁。
但是接连几天,孙策的部队6续抵达,各部也开始围绕中军,安营下寨,声势浩大,每天在河岸擂鼓呐喊,倒也让黄巾军不得不防,加兵把守河岸口,不允许任何船只靠拢。
可毕竟睢水的宽度,还不足以阻挡一支两千人的军队渡河,所以,黄巾军把近期打造并且配备的弓弩兵调到了离近河岸的大营,扼守几条通往相县的要路。
一名女将身穿黑色战袍,扎着黑色围巾,头戴黑色兜鍪,后批黑色斗篷,手持长矛,坐下棕色骏马,名唤追风,身后约有二十余骑,也各个都是女子,穿着一袭黑色的战袍,紧随在这名女将身后。
这几日,女将最喜欢带兵巡逻河口,一是防止汉军渡河,其二,是她一直非常想念一个人,那个人,就在睢水对岸,从北面,可以遥望过去,隐约能够看到汉军的营寨。
可是,她却没有办法去见那个人,也没有办法在战场上与那人正面交锋。
但是这几个月里,女将一直横征四方,立下不少战功,得到了韩愈的嘉奖,荣升为小方渠帅,麾下也收留了不少无家可归的少女,跟着她一起训练,习武,之后征战疆场,直到这时候,女将拥有的部下,已经多达七百余人。
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她所向往的生活,只是人生苦短,命运多桀,她也无从选择。
这几日,6续有南岸的消息送来,汉军的虚实也大致被黄巾军掌握,尤其是这支军队的名字,是那么的熟悉,名唤‘血煞军’。
遥想过去,有太多的回忆,好几次,女将甚至留下了无奈的泪水,今天,她又一次来到了高阜处,勒马而立,遥望远方,直到中午临近,女将才急匆匆返回中军大营。
刚刚下马,女将已经把追风的缰绳抛给亲随,自己独自走进了大帐。
大帐里,韩愈高坐帅案,下,同样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大方渠帅龚都,另一人,是韩愈麾下的谋士,叫祁露,也是一员大方渠帅。
两个人在军营里,可以说,是韩愈最信任的人,无论大事小情,都会和他们商量,今天把二人找来,就是商讨,如何主动出击,正面迎敌孙策。
毕竟韩愈曾经和孙家人打过交道,他知道,这个孙策,不是省油的灯,所以,他不希望给孙策喘息的机会,想要一鼓作气,拔掉这颗棋子。
这时候,女将走入大帐,韩愈抬眼看一眼,本来想呵斥一句,可想了想,还是忍下了,只是语气平和的吩咐龚都和祁露道:“你们去忙吧,有什么事,我们回头再聊。”
二人应一声,起身退去了,这时韩愈才起身来到桌案前,一脸疼爱的训道:“彤儿,我说过多少次了,为父商议军务的时候,你不要进来。”
“哼,父亲能有什么可商议的,无非是如何对付孙策罢了。”女将冷哼一声。
“彤儿,你怎么回事?这么和父亲说话?”韩愈冷下脸,训斥道。
女儿曾经被孙家掳走,失踪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回来了,韩愈疼惜她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真的狠下心来训斥她呢?只不过做做样子罢了。
女将正是那日辞别孙策后,外出寻找父亲的韩梓彤,她一路漂泊,好几次和父亲错失相遇的机会,直到徐州黄巾军转战豫州的时候,她才得到消息,寻找到韩愈,之后便跟着父亲东征西战,勇猛异常。
只不过,很多时候,韩梓彤的心,其实是在孙策那边的,只是韩愈不知道罢了。
今天,女儿对自己的态度不冷不热,韩愈立刻就能猜出,一定是因为孙家人,韩愈这时候,已经缓和了态度,拉着韩梓彤坐到杌凳上,这才苦口婆心的问道:“你和为父说实话,你跟孙家人,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韩梓彤一愣,转而避重就轻的说道:“我不是说了嘛,当时他们收养了我,我还认了个义父呢。”
“就是那个黄公覆?”韩愈冷哼一声。
“是呀,怎么了?他箭术高,女儿的箭术,还是和他学的呢。”韩梓彤露出了向往之色,这一句无意之谈,勾起了韩梓彤每天和孙策他们训练射箭的回忆,那段日子,真可以说是无忧无虑啊。
韩愈见女儿走神了,伸出手握拳挡在嘴边,干咳一声:“嗯哼”
韩梓彤被打断沉思,看着父亲道:“父亲,你听女儿一句劝,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不要等一切都晚了,我们再想回头,可真的来不及了!”
“混账!”韩愈听到这话,脸立刻拉了下来,口气冰冷的问道:“你和孙家那几个小子不清不楚的,说,你心里到底在惦记谁?”
“我……没有。”
“没有?”韩愈冷哼一声,又道:“好,我让你没有,等我这几天全歼孙策那小子的部队,把他的级挂在栏杆上,我看你还有没有?”
“你!”韩梓彤被逼的无话可说,愣愣的望着父亲,竟然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韩愈也懒着搭理女儿,起身瞥一眼韩梓彤,拂袖离去。
看着韩愈离去的背影,韩梓彤无奈的叹口气:“若我们不是黄巾军,那该有多好?父亲,您何时才能醒悟呀!迷途知返吧……”
……
血煞军的大营共有两座辕门,两座辕门同时面向北面,正对着睢水河口,在河口附近,停泊着百余艘小船,小船一次可载五六个人渡河,也就是说,血煞军若想渡河,这些船只,一次性就可以安顿五百人到六百人渡过睢水。
可是船只停泊在河口已经有几天了,血煞军却始终没有动静。
这一天夜里,正是阴云密布,虽然冷风拂过,却始终没有下雨,空气中沉闷着一股肃杀之气,四周静的可怕。
大概有三百余艘渔船缓缓靠近河口,渔船上满载着士兵,等渔船彻底靠岸之后,一队队黄巾军士兵静悄悄窜上了河岸。
只是暂时占住河岸,黄巾军没有任何举动,也没有声张,直到渔船往返多次,一趟趟运送士兵渡河,人数积攒到四千余人,黄巾军才点燃火把,向血煞军的营寨行去。
河口距离血煞军的大营,并不是很远,一刻钟时间,便可以抵达,而这时的血煞军大营,非常寂静,偶尔能看到一队队士兵往来巡逻,还有一些哨塔上,有火把光亮,一些负责巡夜的士兵,半倚着栏杆,偷懒睡觉。
黄巾军的渠帅带着队伍渐渐接近血煞军军营,观察了一阵,确定军营里真的已经没有多少人巡夜了,这么晚,估计都在睡觉,正是夜袭的好机会,而且,黄巾军四千余人都举着火把,火光照亮四周,肯定会暴露目标。
短期内不会被人现,可是时间久了,肯定会引人注意,所以,黄巾军渠帅没有犹豫,也没有继续观察四周的动静,立刻举剑喝令:“杀进去,韩帅说了,拿下这座营寨,重重有赏。”
“杀啊!”
一阵咆哮声掩盖了夜的寂静,所有人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奋力向前冲刺,一些骑有战马的人,策马奔腾,紧随那名渠帅,不到一会的功夫,第一批军队,已经冲到了血煞军军营外,约三百步的距离。
那名渠帅立刻喝令:“搬鹿角,推寨门。”
一阵应承声响起,渠帅又道:“还有,用火把烧毁营帐,粮食,不得有误。”
又是一阵应承声,这时候,已经奔进到二百步了,眼看着胜利就在眼前,渠帅亲自呐喊:“杀!杀啊!”
原本应该寂静和谐的夜,却被黄巾军的突然出现,打破了,营寨内,忽然敲响了急促的铜锣声,隐约间,可以看到,几座哨塔上,同时摇晃火把,紧接而来是一阵轰鸣的鼓声。
战鼓是从血煞军大营里敲响的,很快,无数支火把燃起,血煞军大营里照如白昼,喊杀声震天,铺天盖地的士兵立刻一涌而出,从营帐后面的角落里迅集结而来。
在栅墙里,一队队血煞军士兵手里端着霹雳弩,严阵以待,黄炳,程咨顶盔掼甲,来到各自的军队前,眼看着敌人越来越近,二人片刻不敢耽搁,立刻喝令:“准备。”
“呼啦啦”左右两部的士兵立刻踩踏脚环,上弦,安装弩箭,随后,黄炳程咨又大喝一声:“放箭”
“嗖嗖嗖”弩箭如飞蝗过境,透过栅墙,直扑猛冲而来的黄巾军,第一排,包括黄巾军渠帅,分分中箭,惨叫着栽落马下。
但是噩梦,才刚刚开始,在黄炳程咨二人的接连命令下,一轮轮弩箭射出,惨叫声接二连三,黄巾军最先跑进血煞军营寨附近的人,大部分都惨死在弩箭之下。
而且,惨叫声凄厉,一片一片的,听的人头皮麻,后面,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黄巾军士兵纷纷调头逃跑,这样漆黑的夜,他们根本分辨不出前面生了什么,只知道,很多人无故死亡,恐惧,袭扰着每一个人的内心。
但是另一面,从东北角的位置上,忽然杀出一彪骑兵,为一人身穿银甲,后披赤色披风,手里提着青铜剑,冷然大喝:“孙策在此,降者免死,顽抗者,杀无赦!”
“杀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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