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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室。
封楝洗了胃就已经醒了。
隔帘被护士拉开，她看到封楝睁着眼不由道：“啊，你醒了？你朋友刚走。”
封楝嗓子还有些异物感：“谢谢，我身上的疹子什么时候能消下去？”
“这一瓶药打完就差不多，不过你这么大了应该知道自己过敏这么重才对，怎么一次吃这么多过敏物？”
护士又往他药里加了一针管新药：“这个药很贵，对肠道的刺激很小，你那位朋友帮你付的钱。”
封楝眼睫一颤，看向她手里的针没说话。
“行了，没人看护，你自己看着点针，换瓶的时候摁头顶的铃。”
护士交代完匆匆离开，隔帘再次被拉上。
封楝右手在被子里动了几下，终于拿到手机。
他开机后，一瞬间各种消息蜂拥而至。
江珩亦的未接电话多达10几个。
剩余的则是他质问的微信，以及经纪人发来的消息。
他眼睛微黯，点进经纪人发来的消息。
【封少，你哥哥委托律师来谈解约了，想不到你家人对你挺好的，1000多万的解约金说给就给了。】
他沉默地点开江珩亦的微信。
最后一条消息是一张图片和文字。
是一张欠条，欠款人的名字是封楝，金额是1000万。
江珩亦：【你任性所有人就都要跟着你奔波辛苦，尽快回来把欠条摁上手印，等你和原彻的婚事尘埃落定，我会把欠条撕掉。自此你欠江家的一笔勾销。】
封楝眼中最后一点光褪去。
好一个一笔勾销。
这几年是他太懦弱无能，才让江珩亦和江书亦把他当成一个垃圾一样，踩在脚底辗轧。
凭什么一笔勾销？
未成年时以封楝监护人的身份签订国外的练习生合同。
进了娱乐圈却雪藏他。
封楝甚至没读大学，只有高中毕业的学历。
现在需要他联姻，又随意地帮他解约，让他欠下巨款。
凭什么？
凭什么一笔勾销？
当时抱错他和江书亦的人，亏待江书亦长大的人，并不是他亲生母亲。
就算真是封楝的亲生母亲，也不是封楝的错。
他们凭什么？！
后半夜的急诊室依然乱糟糟的。
护士好不容易处理好一个醉酒摔倒的伤者，能歇口气。
就听到角落的隔帘里传来闷声闷气的哭声。
她听了两句脸色漠然。
喝多了哭的，受伤了哭的，打了老婆哭的，她见过太多了。
太阳照常升起。
这一晚总算过去了。
护士准备下班的时候，发现工作台上的记事本不知道被谁撕走半页。
她看了一眼没当回事急匆匆换衣服下班。
另一边，一大早到达别墅的楚韫脸色不太好。
眼下有些青黑，反而是崔二精神奕奕的。
“嘿，昨晚你有艳遇？说起来我从来没见过你喜欢谁？”
“你很吵。”
楚韫昨晚回到家已经深夜，睡的不算好。
一晚上醒了几次。
一会儿梦到小恋变成男人了。
一会儿又梦到一脸红疹的男人变异成恶鬼。
5点醒了之后，楚韫索性没再躺下。
“..知道了，你适合找个哑巴新娘。”
“滚蛋，你到这来干什么？”
“跟你说了啊，看那位小王子，”
崔二朝一旁努努嘴，但又想起来楚韫不太想听江家的事。
“咳，我听说你之前留在手底下的两个程序都卖了？啧啧，现在你也算有钱人了。”
“还不够你买辆车。”
“那能一样吗？我的钱那都是我爸妈给的，你的是自己赚的！”
“啧。”楚韫不想跟他掰扯，“我今天要修改数据，你如果再吵，我就把你扔出去。”
“行行，我去隔壁，你忙。”
撵走崔二，楚韫喝杯温水准备工作。
这时他手机上有个陌生号码发来消息。
【你好楚先生，昨天晚上多谢你送我去医院，我搜索了一下，您的手机号是微信号，我已经添加了。】
楚韫手指轻顿，点进微信，果然通讯录有个红色的点。
对方的头像是个可爱的白色猫咪，昵称也是个猫的图案。
他点了同意，却迟迟没收到对方的消息。
“...还以为加了我是来还钱的。”
楚韫把手机随手翻过来盖在桌面上，开始工作。
至于电话另一边的封楝则陷入难题。
他手机里没有钱。
“呼！”
很烦。
他咬着下唇犹豫片刻退出这个账号。
很快他又进入另一个账号。
楚韫发给他的转账还没过期。
他昨天就数了。
6个一万。
总共6万。
不是说，楚韫出身福利院无父无母吗？
他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封楝看着橘黄色的转账图案，越看越心动。
江书亦喜欢的男人给他转账。
他收下，也算对江书亦的一种报复吧？
粉嫩的唇被他咬得毫无血色。
收下吧，就当昨天江书亦给他那杯加料酒的回敬好了。
做好心理建设，封楝点了接收。
他眼睫轻颤立刻退出跟楚韫的聊天框，把这个钱转到他另一个账号上。
又进入另一个账号，再把昨晚的医药费转账给‘救命恩人楚韫。’
封楝的心跳得很急，慌乱极了。
根本不知道他这一会儿都做了什么。
他快速打字，点击发送给楚韫。
楚韫看到小恋收下他的钱，唇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虽然只收了一万，但是小恋确实要他的钱了！
他顾不上又有人给他发消息，低头认真回复小恋。
问她怎么不全都收下？
问她这两天在忙什么？
问她需要好看的coser服装吗？他可以帮她买。
问她家长有没有为难他？
问她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问她，想不想他？
只不过收下那个一万之后，小恋就又失踪了。
反倒是其他人一直给他发消息。
他忍着烦躁退出去，就见是刚加上的昨晚的红疹男。
他抿紧唇点进去，就看到对方说了一长溜感谢的话。
还有最上方2000块钱的转账。
他点击接收，又默算一下转手给对方转回去326。
【多了。】
封楝看着这两个字和退回的钱，心想对方的不耐烦几乎透过屏幕溢出来。
楚韫有点讨厌他。
也是，他有零星的记忆，一个像醉鬼一样的丑八怪缠着楚韫，还花了楚韫的钱。
封楝恹恹地又说了两句感谢。
可惜楚韫没再回他。
封楝抱着双腿缩在沙发上，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再次点进‘xiaolian’的账号。
聊天框上的未读红点变成了数字25.
这一会儿，楚韫给女朋友发了25条消息。
却不能分出来一条给他。
封楝说不清此刻的割裂，总之他有些烦。
他恨恨点开聊天记录，看着那些谄媚哄人的话，更烦。
要不是这两个账号一模一样，封楝差点以为对面是两个男人。
他看着楚韫那些缠绵的情话，冷哼一声，打字发过去。
【coser服？你满脑子龌龊？你想看我coser什么？是想看我穿上的样子？】
封楝印象中的coser服还留在岛国的女仆装，护士装等等上。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楚韫几乎是秒回：【可以吗？我可以选想看的吗？】
封楝冷笑着回：【不可以，想得美！下流！】
被骂下流。
楚韫简直像被雷劈中。
为什么？
女朋友不是喜欢cosplay，为什么不让他看？还骂他下流？
楚韫抿唇问旁边的崔二。
崔二随口回他：
“没钱又抠的穷逼想看女朋友的照片才会被骂下流，像你这样有钱的大帅哥直接转账，对方绝对心花怒放。”
楚韫一想也是。
崔二昨天离开酒吧时给他拍的照片，他选出一张发给小恋，又附带一个2万的转账。
【小恋，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你买你自己喜欢的coser服，你穿什么我都喜欢。】
发完后他又补了一句：【当然，不穿我也喜欢。】
嗯，这样回答简直完美。
小恋就算穿普通休闲的衣服，楚韫也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