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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月紧紧地抱着白月光不肯松手,哭得满脸的泪珠子,全都擦到了白月光的衣衫上。
换做是以前,白月光可能早就推开她了。他向来不喜欢人碰他,落月有时候不小心拉了他的手,他都会忍不住瞪她一眼。可此刻见她哭得这般伤心的模样,他心里抽抽地疼,不仅没有推开她,反而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抚着,“没事,没事了……”
他是前天收到崔慕眠的飞鸽传书,告诉他,落月在他府上。他连夜赶来,原本准备把落月骂一顿,看见她哭这副德行,连日来的郁闷顿时烟消云散了,只剩下心疼。
他搂着她进屋,一直耐心地安慰着她,过了好久,落月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她哭着道:“白月光,我想跟你回家。”
白月光听见她说这个,没好气地道:“家门口就在那里,我是换关着不让你回去了吗?”
“可你之前要赶我走。”落月委屈巴巴地揉眼睛,心里特别难过。
“明明是你自己想离开我的,我什么时候赶你走了?我养了你这么多年,我还介意养你一辈子不成?”
白月光从来不会说暖心的话,他这个人又硬又臭像块石板。可是此刻说出来的话,却让落月从心底里都温暖起来。她哭着道:“白月光,我们回家吧,我现在就想回家。”
白月光温柔地摸摸她脑袋,“好。不过,回家之前,你先告诉我,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白月光从来没有见落月哭得这样伤心过,她可以整天笑哈哈的,却从来没有见他这样悲伤过。她是个乐天派。会哭成这样,一定是出了什么很严重的事。
落月听他提起,又开始抽抽泣泣地吸着鼻子,道:“我……差点被人欺负了。”
“谁欺负你?”白月光的眼神突然凌厉起来,定定地盯着落月。
落月一边哭一边将二皇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白月光只听到开头,手指便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到最后,眼睛里已经爆发出滔天的怒火。
他拍了拍落月的肩膀,道:“咱们先不回家,等报了仇再回去。”
落月抿抿嘴,有些担心地道:“可那个人是二皇子,他有权有势了,咱们得罪不起呀。”
落月之前也不是不将他放在眼里,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的人,她也没觉得他高人一等。直到现在吃了这么一次亏,心里才有些害怕起来。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这些王孙子弟就是王法。
落月摇摇头,“要不就算了吧,反正我也没出什么事儿,咱们回去吧,我不想再呆在外面了。”她怕白月光惹上了二皇子会有麻烦。
白月光道:“我白月光的人他也敢碰,我不管他是二皇子还是太子,哪怕是天王老子,我也会让他付出代价。”他目光坚定,仿佛在说着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落月听见他那句,“我白月光的人”,心忽然颤颤地抖了一下。
她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你的人?”
白月光“嗯”了声,“你是我从小养大的啊。”
白月光说的是实话,但是落月听着心里却不太是滋味儿。她心里想听的并不是这个,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你是我的人,她能够想象出更浪漫的东西……
可是……
白月光过惯了山谷里的日子,与世无争。可这并不代表他好欺负。他从小养大的女孩,他自己都舍不得真的让她受苦,下山以后,却差点受到那样大的伤害,他怎么会放过那个人?他不仅不会放过,还会让他死得很难看。他要对付他,有一百种方式。
落月担心地望着他,他却摸摸她的脑袋,“你担心我什么?你不知道,我的眼神就能杀人吗?”
“白月光!你不能那样!你忘了自己发过的誓吗?”落月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紧紧地抓着白月光的手。
白云观有一样很特殊的能力,不知道为什么,当他集聚意念的时候,他的眼神可以控制一个人。甚至可以让那个人拿的拿着刀,自己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白月光曾经做过这样一件事,在他小的时候,父亲被奸人所害的时候,他利用这一项能力,让那个害死他父亲的罪魁祸首自己杀死了自己。
因为这件事,他整整做了一年的噩梦。之后,就发誓再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去伤害别人。
落月原本不知道他有这项能力,是因为之前被他用意念控制着给他端茶倒水、烧水煮饭。最夸张的是,如果她和他生气的话,他会用意念控制着让她原谅他。
之后落月缠着他问了很久,才知道他原来有这样的本事,还有这样的阴影。
“你发过誓,不能用意念去杀人的,你别为了我……”
“嗯,就算不杀了他,怎么也要给他一点惩罚。放心吧,我有分寸的。这几天你暂时还是就住在这里,等我把事情解决之后,我们再一起回家。”
落月点了点头。
三天后,崔慕眠从外面慌慌张张的回来,刚一到后院,就看见白月光、落月和枕枕三个人坐在院子里聊天。
陆枕枕看见他,急忙跑了上来,挽着他的手,“相公,你回来了。”
崔慕眠大步走向白月光,“白月光,你做了什么?”
白月光挑挑眉,没应,唇边却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崔慕眠凉凉地瞪了他一眼,“你跟我来!”说完,便率先一步往书房走去。
“白月光……”落月拉了拉白月光的衣袖,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
白月光笑了笑,“没事。”说着就站了起来,朝着崔慕眠的方向走去。
陆枕枕和落月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
书房内。
白月光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一边拎着茶壶给自己倒水一边道:“崔世子有何见教?”
崔慕眠紧紧地攥着拳头,冷冷地盯着他道:“二皇子的腿是你做的吗?”
白月光轻笑了声,“你这不是废话吗,除了我还有谁?怎么?崔世子打算送我见官?”
崔慕眠眼里的愤怒瞬间烧了起来,他大步走到白月光面前,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襟,“白月光!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那是皇子!你废了他的腿你要他以后怎么办?解药!把解药给我!”
“解药?”白月光像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我既然给他下了毒,就没有想过要给他解药。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不老实,碰谁都不该碰我的人。”
崔慕眠的眼睛,有一瞬间迸发出了一股杀意。是杀意,他真的想了白月光。
白月光拿开他的手,眸子里泛出一抹冷光。
“崔慕眠,我瞧着你也是清醒的人,怎么会与那种人为伍?那种垃圾,难道你还真想扶他登基?真到了那天,只怕遭殃的是全天下老百姓!”白月光说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朝着书房门口走去,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瞅他,“崔慕眠,谢谢你这些日子替我照顾落月,告辞了。”
白月光从书房一出来,到院子里,大步朝落月走去,拉着她的手,道:“走,我们回家。”
“啊!”落月没想到这么突然,他回头看了看一脸茫然的陆枕枕,又问崔慕眠,道:“怎么这么突然?哎呀,你别拉我呀,我的东西还没拿呢。”
“快走!”白月光催促着她,拽着她的手更加用力地扯着。
然而,人还没走出院子,就听见崔慕眠大喝一声,“来人!给我拦着他们!”
他话音一落,四面八方突然冒出来十几个黑衣影卫。
白月光回头冷冷地瞪着他,崔慕眠回视着,目光中带着一份狠厉,与他平时的温润,完全不一样。
两个男人这样的对视,整个院子里,瞬间剑拔弩张。
“相公,怎么了啊?”事情转变得太突然,陆枕枕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紧张地拽着崔慕眠的手。
“枕枕,回屋去!”崔慕眠突然严厉地道,表情严肃。
他很少会这般和她说话,陆枕枕吓了一跳,手却更紧地抓着他。
崔慕眠看了她一眼,随后却甩开她手,大步朝着白月光的方向而去。
近了,他横腰抽出一把软剑。白月光眼疾手快,立刻推开了落月。两个男人瞬间交手。
十几个回合后,白月光两指夹着崔慕眠直刺他面门的长剑,冷声喝道:“崔慕眠,我倒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是非不分的人!”
“解药留下,我立刻放你走!”崔慕眠很小的时候,就发誓要永远保护他的二哥,无论他是什么样子,他都要护着他。这一次,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