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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来家村屋,灯火通名,哭声喊叫声响彻在半空中,把那些蓄势待发的真相折射在空气中。
惊扰着每夜撕闹的肥硕老鼠,蛇,松鼠,好奇的看着往年只是隐隐作痛的村庄,是怎么突然爆发出剧烈疼痛的。
哭喊声,还是多明亮的灯光,都被深山遮蔽,无法传达更远。
黑山,盲山,聋山。
愿世间再无人口拐卖。
医院内,林歇和赵念慈基本都一宿没睡,他们就相安无事的抱在一起过了一夜,看着窗外越发明亮,天从漆黑到灰蒙蒙,再到第一抹阳光流入病房,才约好似的一起起床。
这病房厕所的设施还算完善,什么洗漱工具都有,就和在家里似的,两人洗好,一同前往秀芬的病房。
医院内小护士们都已经开始上班,半夜值班的则收拾困倦的表情打算回去补交。
从秀芬病房走出一位护士,林歇和她谈了一会进程。
对方说是医院可以救治身体的病痛,但无法填补心灵的创伤,喉咙和妇科方面,皮肤方面的伤痛要相继手术。
林歇和赵念慈进病房,此时秀芬正安逸的睡眠,发出轻轻的鼾声,虽然有麻药的作用,但也是她弥足珍贵的一次安心睡眠。
他不用担心有老者踩着门,进来施虐,不用害怕周遭有路过的疯子傻子进来,给她以二次创伤。
据说秀芬对这个环境还算适应,也没有一开始从木屋里出来那么反抗,可能是因为周遭人给她好吃的,也不让她疼的原因。
林歇和赵念慈的脚步声已经很轻,他们只是打算来看一下秀芬,然后把他转到兰州市内最好的疗养院,受到全方面的救治,康县当地的医疗设备相对简陋,他们只是想要尽可能做到最好。
秀芬缓慢的睁开眼睛,惊疑的四周看了看,视角划过司机,直直到了赵念慈身上。
“吃.....哼.....吃......”她一边哼哼,一边说道。
赵念慈听着心疼,但还是做出努力倾听的样子,并且正常对话道:“秀芬姐,你饿了,我马上去拿来,吃吃,等下啊......”
她赶忙出去联系护士,秀芬则抿抿嘴,抱着被子,享受此刻静谧。
林歇给安排好转院手续,从老王电话里得知,从村落里破获至少十多起人口拐卖事件,有从河市来的孩子,也有从沿海地区来的女人,听话的给生孩子,就能过上有吃住的生活,不听话的,则可能受到鞭打,监禁,成为像秀芬那样。
当地的媒体,和打拐办,连夜赶了过去,拍摄的画面已经在电视台做修剪,必然会惊起一阵骇浪。
林歇看着自己手机的“被拐卖孩子的父母群”,里面第一时间就有人通报了这个消息,纷纷各自询问去找找被解救孩子的照片,问问看有没有自己家的。
不过多久,那些孩子的特征都被发到了网上,被各大社交群体相继转发。
希望可以找到家人,林歇看着群里热络的样子,一直以来的失望,并没有让他们绝望,这种春风吹又生的生命力,让林歇一阵感叹。
他这才想起来在自己疑惑自己的行为时,赵念慈说“你正在做很伟大的事情”。
自己打入被拐卖孩子的内部,然后给那些濒临破碎的家庭,一个重见的可能性,这大概,就是伟大......
转院手续很快办好,院长从哪里道听途说是望京的大人物,还过来建议了许多市内合适的医院,还给安排好了车,直接给送去。
林歇握着他满是沟壑的手,微笑回复,纷纷应承下来。
上午十点,医院指派的车,林歇,赵念慈和秀芬都在里面,还有随行护士照顾着秀芬,开往市内的疗养院。
秀芬一路都在安逸的吃,饼干没有沾到脸上,脖子上,她是本能性很关乎健康的人。
司机乖张坐在秀芬的身边,和大多数执念一样不懂得怎么表述自己的感情。
或许这样的他,只记得自己对这个女人的愧疚而不是爱。
直到下午一点,林歇的肚子都有些咕咕叫,车才开进兰州市内。
开过了中山桥,黄河母亲,从一系列兰州独有建筑看起来,这个城市独有的活力正在抚平空气中的干燥,而树荫下老者们牵着小狗无比惬意,无愧于中国西北游,出发在兰州,新的城市文化和高素质人民正在撑起西北的崭新未来。
林歇探视着窗外,一分钟开过的街区,大大小小的牛肉面店有二三十家,真真让人惊疑,全兰州人每天吃一碗,都不见得能让这么多家赚钱吧,他猜想......
“要吃碗特色拉面吗?”前排的司机说道。
“不用......”林歇客气回道,当务之急是送秀芬到疗养院。
可秀芬突然说道:“吃......哼吃......”她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赵念慈不想要错过任何一个可以让秀芬开心的机会,拉拉林歇的袖口,说是就去吃呗,又不差这一会。
车停在一人稍微稀少的牛肉面管,门口有几位回民大爷在谈天说地。
林歇自己拄着拐杖下车走到前面,护士和赵念慈都搀扶这穿病服,体态臃肿的秀芬。
加上司机一共五人,这奇异的组合进入面馆。
林歇从前头买好票,在收银回民妹妹惊疑的目光下,直直坐在了位置上。
执念司机和店员同时提醒道:“要拿着小票到窗口,自己端。”
“啊?光点了面还不顶用?”林歇难堪的起身,又到飘着炊烟的窗口,汤面小哥看着他的眼神,似乎在等待什么。
林歇和他对视,摸了摸自己脸,问:“有脏东西?”
小哥用纯正的陕甘话说道:“要啥?”
“拉面啊!”
“啥拉面?”
林歇被问的懵逼。
执念司机突然很热络的喊道:“五碗二细!”
说完,他好像很满意似的,摇晃了一下头,咂咂嘴,在自我询问这一口二细道出了多少惆怅。
“二细?”林歇一听,以疑问的语气问道小哥。
“五碗?”对方耷拉着脑袋,就等林歇首肯。
“还有啥?”林歇多嘴问了一句。
“毛细,一细,二细,三细,大宽,九叶子,二柱子......”
他说了一堆方言话,林歇也听不太懂:“那来五中细吧!”他耿直说道。
汤面小哥对里头喊道:“毛细到宽......”
然后就是拉面师傅的表演时刻,林歇和之后过来的赵念慈,张着嘴,看里头拉出来粗细不一的五种面,计算好似得在空气中弯曲的弧度,打在案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然后甩到汤面里,拉面师傅稍稍搅拌,内心似乎有一个时钟在数时间,然后在敲到好处的时间,面晶莹入碗,放入肉汤,碎肉,葱蒜。
“辣椒要不要。”
林歇和赵念慈看的发呆。
“要!”后面,秀芬姐笑着喊道,用她那毁掉的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