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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吧,这边留给我来打扫。”
陈辄文为难着,他很不好意思让陈息青给自己屋里打扫卫生,要打扫的话,一起打扫也好点啊……
但是时间也不算太早了,如果打扫了卫生,再带达能洗澡的话,时间真的会不够。
怎么办?
陈辄文在脑子里默默地想了几秒钟,忽然想起来: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把另外一串备用钥匙给陈息青啊!所以……就让陈息青帮自己打扫一次卫生吧!
想到这点,他也不纠结了,立即点点头,然后丢下达能自己回了卧室,拿出了一把钥匙,递给陈息青。
陈息青不太明白,在他看来,客厅虽然满是芒果,但是很快就能打扫干净,为什么要给他钥匙?
“嗯?怎么了?”
“那个……备用钥匙你先拿着吧。”陈辄文心里暗暗想着“你快接过去啊”,一边默默地把钥匙再往前松了一点点,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正常。
“哦……”陈息青迟疑地接过钥匙。
钥匙冰冰凉凉的,只有陈辄文拿着的部分有点温度,握着钥匙,陈息青忽然间醒悟过来,其实对方也没有说出什么有内容的理由,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接了人家的钥匙。
不太……好吧?
正摩挲着钥匙,陈辄文已经带着达能,准备出门了,他扳着达能的狗脸,左看看又看看,说:“不知道这满脸的黄,洗不洗得掉……”
可能会洗不掉吧,陈息青跟着想。
一直到陈辄文出了门,手里的钥匙都捂热了,陈息青才想起来这桩“不太好吧”的事。
他一个人站在陈辄文家的客厅,想了想,收起了钥匙,开始打扫卫生。
二十分钟后,客厅干净了,陈息青回了自己的家。
陈辄文打电话过来,告诉他大概要洗一个小时,加上回来的时间,还要再过大概一个半小时。
知道了大体的时间安排,陈息青花了四十分钟在家里做好了晚饭,放在微波炉里稍微保着温,又花了二十分钟洗了个澡,剩下半个小时就坐在沙发上发邮件。
明天,也就是9号下午他要去上海,这是在国庆假期间就得到的通知,到时他不仅要去上海开视频会议,还要和商社的人、客户公司的郭课以及傅审言一起吃饭喝酒,也算是对新官上任的傅审言的一种欢迎。
尽管他一点也不欢迎,但是这是公司安排,也没有办法。
噼里啪啦发出去两封,手机响了。
陈息青眼睛盯着电脑,手摸到了放在笔记本左边的手机,看也没看就接了电话。
那边一阵沉默。
陈息青这才把目光从电脑收回来,把手机屏幕点亮,看上面的号码。
不认识……
“你好,请问哪位?”
“哥,是我。”
陈息青一愣,就算时隔两年,也听出了是妹妹的声音。
他不是独生子,有一个妹妹跟妈妈姓,叫顾沁,比他小八岁。
“是小沁啊。”陈息青坐直了身体,不再看邮件,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这通电话上。
记得当初他出柜,父母不同意,顾沁当时刚好高一,对于哥哥是同性恋这件事接受度非常不高,加上陈息青妈妈摔瘸了一条腿,顾沁哭着朝他吼,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后来,父母不接他电话,顾沁高中学校禁止用手机,陈息青去顾沁学校找过她两次,顾沁也都是拒绝见面。
陈息青不怪顾沁,他能站在顾沁的角度去考虑——原本非常幸福的家庭,忽然因为哥哥是同性恋变得不那么平静,妈妈也为了这件事变成了残疾,家里的氛围一下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来说,大概是不太能消化得了的吧。
陈息青是个重感情的人,但对方是这种态度,他也不能强求些什么。于是渐渐地,和父母妹妹都没有联系了。
今天顾沁打电话给他,他惊讶之余,心里是有点复杂的,大概是有点心酸的高兴:“最近好吗?”
电话那边憋了很久,说一句:“嗯,挺好。”
“他们呢?”陈息青想了想,还是问了家里的情况,“爷爷和爸妈呢?都还好吗?”
电话那边憋了更久,最后才闷闷地回答:“都好。”
顾沁的性格一向是这样,这么简洁的回答其实很常见,但是陈息青就是觉得有点不对劲:“是不是在学校受委屈了?有什么事,可以跟哥说。”
“嗯,没事。”顾沁说,“这是我的手机号,你存一下,我先挂了。”
手机传来震动感,电话切断了。
陈息青看着那串数字,把它保存好,吸了一口气,靠在了沙发上,回忆起记忆中的那个家。
那会儿他学习成绩非常不错,一路重点初中、高中、大学考过去,那时候他还是父母的骄傲,妹妹眼中厉害的哥哥。一到冬天,一家五口,爷爷、爸妈、妹妹和他自己,热乎乎地围着桌子吃火锅……
一晃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顾沁一通电话,陈息青想了很久。
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打电话过来,陈息青躺在了沙发上,心里打了个小小的问号。
没过多久,陈辄文带着达能回来了,一人一狗没先回自己家,而是直奔陈息青这边。
叮咚——
陈息青去开门,门外陈辄文拉着牵引,达能穿着牵引小背心。
达能刚刚洗过澡,猛然看上去,毛发蓬蓬松松很是神气,连站姿都格外庄重。
外面灯光昏黄不怎么看得清,等狗迈着腿奔进了家里,陈息青就发现,它的脸真的黄了。
整个一只泛黄的狗。
陈息青笑眯眯地盯着达能看,陈辄文摊手:“想了很多办法,但是洗不掉,只能等一段时间了。”
然后蹲下来揉揉达能的脸,严肃地嘲笑:“儿子啊,来说说,你的脸怎么了?”
达能的脸被揉得各种变形,它赖着屁股挣脱了陈辄文的手,夹着尾巴钻到了陈息青的怀里,把脸藏了进去,露出屁股对着陈辄文。
刚才还有点点情绪低落的陈息青抱着狗,思绪被完完全全拉了回来——眼前大狗的毛真厚,上手摸的感觉真不错,它哼哼唧唧窝在自己怀里,似乎很委屈的样子。
哈哈,这只笨狗。
“晚上吃什么呀?”
“在微波炉里。”
“嗯!我去准备,你先陪达能玩会儿。”陈辄文越来越熟门熟路,边说着,边自己走到了厨房,拿了碗筷,打开微波炉,“哇!咖喱牛腩!”
结果,两个人的晚饭在达能的口水中结束。
吃完晚饭,达能干脆不肯回家,最后陈辄文回去五分钟,捧着一盆狗粮把狗骗回了家。
第二天,天气好得过分,路况也还是好得过分,加上陈息青出门早了一点,他到公司的时候,竟然比上班时间提前了二十分钟。
办公室里没什么人,陈息青泡了杯咖啡,就着咖啡吃一块小蛋糕——昨晚陈辄文回去后,陈息青收到了他的短信:看冰箱,晚安^_^。
打开冰箱,发现冰箱里多了块蛋糕,上面贴了张便签,便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陈先生的早饭。”
嗯,陈先生的早饭。
字好看得飞起,这是陈辄文的字,以前他小本本上记注意点就是这把字。
当面给就好了呀,非要偷偷放冰箱里,再暗暗地发短信。
陈息青哭笑不得。
第二天,带着蛋糕来上了班。
从来没在公司吃过零食的人,就着咖啡飞快地把蛋糕解决了。
喝完咖啡,陈息青去洗杯子,途径茶水间和办公室的墙角,发现老鼠还在老鼠笼里。
经过昨天一天一夜,这只老鼠明显放松了很多,它睁着一双很大的眼睛,在笼子里溜溜达达爬上爬下,不再是缩成一团。再看笼子里,面包被吃掉了很多。
这时候,曾斐鸿也来了:“陈哥早!老鼠还在吗?”
陈息青边洗杯子边回:“活蹦乱跳的。”
“哈哈哈!晚上没被它的兄弟们营救回去啊……那我继续养着了啊……啊!好多老鼠屎!它怎么这么能拉?!”
耳边是曾斐鸿的哀嚎,陈息青洗完了杯子,笑眯眯地回到了座位。
甜食使人心情愉快,提前吃过午饭,陈息青就带着这种好心情上海出差去了。
中午,陈辄文回了次家喂达能,接到了他哥哥陈颐之的电话。
陈颐之打电话,没有任何问候语,向来开门见山:“最近你那位状态怎么样?”
“……什么?”
“上次你带过来包扎的那位。”
“唔,你怎么知道。”
对面传来了打火机的声音:“你对他什么心思,一眼能看得出来,再说,你什么时候对别人那么上过心?”
陈辄文说:“……你是医生,少吸烟。”
“医生怎么了?医生就不能吸烟?”陈颐之呼出一口气,“晚上有空最好过来我这边一趟,我有事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