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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系*统*防*盗*章*节)
他突然想起自己从前有一张玉石斫制的瑶琴,用它弹奏的一曲《烽火余音》曾在父亲的寿宴上搏得满堂贺彩。@樂@文@小@说|那是爹爹从狐王那里抢过来的宝贝, 背板上还刻着“青丘十四”的字样。
据说狐王是狐祖所生的第十四个儿子, 所以小名叫“十四”。不过按照小爹爹的说法, 其实是因为狐王它们那一窝兄弟总共才十四只, 而它小时候总是抢不到奶吃,是所有兄弟中最弱小的一个,因此被迫当了老幺……
哈!小爹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那么有趣。他所在的妖界一定比父亲的龙灵魔窟热闹多了。
银霄将手探出窗户, 用纤细的指尖拨弄着没有实质的光丝, 模仿弹琴的动作。好多年没碰琴弦, 技艺都生疏了。这双手, 习惯了洗衣做饭,早久不复当年的弹指风'流。
门板发出轻微响动,一道人影潜了进来。
“你来啦。”银霄收回手, 头也不回地跟来人打了个招呼。
“有话快说。安儿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
身着紧'身皮甲的魅影刺客揭开面罩,露'出一张平凡却又别具韵味的脸。灰色的长发束成高马尾,晃悠悠地甩在脑后,突显出有别于平日的干练。
先前银霄对郭茂安说自己也不知道厉鸣蝉的下落, 其实是骗他的。天域中人有着特殊的联络手段, 只要双方没有刻意屏蔽灵感, 一方就能通过传音联系到另一方。
既然将对方召唤过来, 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之商谈。银霄知道他挂念儿子,索性一上来就直奔主题:“我要重返天域,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厉鸣蝉闻言愣了一瞬, 目光注视着倚窗望月的孕夫,语气没有半分迟疑地问道:“我能得到什么?”
“一个承诺,”银霄转过身,美眸半掀,似笑非笑地回望对方,“我保证,事成之后会请求父王帮你护住郭承安,令他平安长大。”
他口中的“父王”指的正是天域现存的四位魔道尊者中的龙灵魔尊。此人真身乃是烛龙死后留下的一缕元魂,因此号称“龙灵”。后来经过漫长的岁月积淀,重新修成实体,成为新一代龙族之长,强势占领雷泽一带,坐拥魔界半壁江山!
六狱劫火就算再厉害,也无法撼动龙灵魔尊亲自加持的护身咒。银霄的承诺对厉鸣蝉来说,无疑是雪中炭火、旱地甘霖。
郭茂安为了他的民族大义宁愿放弃妻儿,厉鸣蝉白天在窗外听到之时,心已经彻底凉了。现在,他只想治好儿子的病,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凡人有句话说得很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们从天域来到异界,就算成了家、有了孩子,也只是表面上看似融入这个世界。其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们和这些凡人始终不是同一类人。除开寿命不谈,双方的意志和思维模式也存在着显著差异。
五年夫妻,终敌不过人家一句为国为民。大义灭亲之日,谁还记得当初的恩爱缠'绵!
说到底,不过是这些凡人色'迷心窍,贪恋天人姿容。事过之后,却又弃如敝履……
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厉鸣蝉性烈如火,此时已对这方天地怀上恨意。于是毫不遮掩地询问那人:“重开开域大门,之后你想怎么做?”
银霄浅浅一笑,轻声说道:“我要这凡间——荡然无存!”
魅影刺客扬起眉毛,脸上不仅没有惊讶之意,反而透露'出一股显而易见的兴奋!他血液中的屈辱,正需要杀戮来洗清。
不过,太古铜门也不是说开就开的。凡间和天域的自然伟力相互排斥,帝冥月当初倾尽全力才令其开启了短短数日。想将它再次打开,除非龙灵魔尊亲自出马。
可是魔尊会这么做吗?他不会——因为当初是银霄公然忤逆于他,甚至不惜断绝父子关系也要留在凡间。以魔尊的骄傲,绝不会接受任何人的忏悔,哪怕对象是他的亲生儿子。
“你有何计划?”厉鸣蝉不相信智计独步天下的“妖道”会无的放矢,所以径直问道。
银霄背靠着窗户,扶着肚子看向眼前的刺客。月光打在他的肩头,将脸上的阴影衬托得愈发明显。
如此昏暗的光线,令他们双方都无法看清对方的表情。只有一黑一灰的两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慑人的精光,暗中传达着隐讳的信息。
他说:“我需要集合五个人的力量,用来排布阵法。个中细节,不便相告。”
符阵是他最擅长的领域,即使眼下受到环境制约,也不代表他就没办法施展手段了。要知道,天底下最阴诡难测的就是阵道,但凡精于此道的修者皆是资质无双的慧狭之辈。
他不愿说,厉鸣蝉也就不再多问。然则后续的事情仍然存在诸多阻碍,必须提前商定:“君怀眦本来就敌视凡人,倒是不用特意策动。不过蝶秋灵与郢国将军鹣鲽情深,怕是不易说服。”
“区区一个妇道人家,若是失去主心骨,还不是任凭拿捏?”银霄却似胸有成竹,语气带出一丝冷意,“这件事,正要交予你去办。你不是擅长暗杀之术么?呵……杀了大郢将军,对你而言应该不难。”
“你要我杀了他?”
“有什么问题?只要蝶秋灵做了寡'妇,她会巴不得开启天域大门。到时候,便不用耗费力气去胁制她了。”
厉鸣蝉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此事可行。但是司马御风那边又要如何应对?他的为人,素来中正严明。若想成事,最大的阻碍便是这位剑圣传人。”
银霄同样静默了片刻,然后低下头看了看隆'起的肚腹,眼神中掺杂了莫名的伤感。同时缓缓答道:“假如打通两界壁垒是我的遗愿,你觉得他还会拒绝吗?”
“你……”魅影刺客眼皮一跳,顿觉心惊不已!
当年司马御风为了弑神机独挑十大门派,一剑削毁诛魔台!今日,难道就不能再为了他挞伐天下?
厉鸣蝉知道,银霄的计划绝不会落空。
毕竟,弑神机是司马御风一生中唯一深爱过的人。
两人各自静默了一会儿,收拾好心情,这才重新说回正事。
“听说这次的顺星节排名大会提前了,举办方还扬言届时会邀请历代豪侠前去观礼。师兄大概也收到请柬了吧?”
陆演点头,随手拍开扶手上的机关,从眠龙榻的内壁暗格中取出一只玉匣,放在腿上把玩。那匣子总体呈长方形,正面和侧面都雕刻了花纹,唯独顶部刻了一行小字。
巴布昆倒是眼尖,只是粗略瞄了两眼,便认出了字迹的内容。说来也巧,那行小字分成前后两段,首句是用波斯文所刻,末句却是用的汉文。他自小在师父身边学习多国语言,正好认得这两种文字。
汉文写道:夫君陆演。
波斯文写道:爱妻神机。
想来,这玉匣必是当年师兄与嫂子的定情信物。
师兄睹物思人,着实让人感怀。不过巴布昆依然硬着头皮打断他,“中原皇帝对周边国家向来虎视眈眈,此次只怕别有图谋。以师兄的才智,是否想到应对之策?”
“慕雅早前跟我提过,”陆演一手抚着玉匣,一手撑着额角,语气闲散地回应道,“摩国与大郢井水不犯河水,这是吾与中原皇帝早已达成的共识。这次的事,应该是别有用心之人意图挑起两国争端,将矛头指向那位皇帝陛下。”
“即便如此,师兄也无法置身事外吧?”
“无妨。中原大地,任吾来去。”
“看来你是非去不可了。”巴布昆对此保留意见。眼看劝说无用,也只能摇头作罢。
他来这里之前,原本想好了一箩筐的理由和说辞,准备劝服师兄乖乖待在摩国养病。临到头了才发现一切都是徒劳。从小到大,对方哪一件事是听人劝的?
既然行不通,那便不提也罢。
陆演抬头瞥了他一眼,继续用苍老的双手来回摩挲着玉匣,漫不经心地开口:“你来这里多久了?”
巴布昆以为对方想为刚才的事情秋后算账,不禁皮子一紧!尔后讪笑着退后两步,搓着手说:“没多久……就几天而已,真的!你那些大老婆小老婆,我可一个都没碰。”
他明知道欲林里的男男女女都是摆给外人看的,其实和圣子根本没有“那种关系”。之所以这么说,一是为了打趣对方,二是为了转移焦点。反正师兄又不会生他的气。
果然,陆演只是轻哼一声。重重拿起,又轻轻放下,典型的雷声大雨点小。
“隔层里的东西,玩够了就放回去。要是弄坏了,便找个一模一样的赔给吾。”
“隔层?”巴布昆愣了一下,抬手挠挠头顶的卷毛,不明所以地反问道,“我拿你什么东西了?这间屋子我确实来过不假,但是里面的东西一样也没敢乱碰。”
他小时候有一回不小心把师兄刻的木头人弄坏了,被对方吊在树上好一顿胖揍,至今记忆犹新。从那以后,凡是陆演的东西,他顶多凑上去看两眼,绝对没胆子上手去摸。
就说刚才的玉匣吧——因为放得相对隐秘,所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之前趁师兄不在的时候来摸了一遍寑宫,虽也发现了好几处暗格,却都咬牙忍住了翻看的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 卧德天!
检查无数次,到头来还有错别字……
还是以后找个时间再仔细(划重点)排查一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