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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凰荷直接瘫倒在地上,眼泪扑扑直落,疯了似的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你死了我怎么有脸活下去!老天爷,你给我开了个什么玩笑啊!”
万万没想到,那面目和善看起来热心快肠的老中医,居然说的是一句戏言而已,把人送到兽医这里来,不是荒天下之大谬吗?
吴松见赵凰荷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有些于心不忍,开口道:“师妹,你用不着这么伤心吧,这种家伙死了就死了,又不是你的错!”
赵凰荷没有理会吴松的话,擦了擦眼泪道:“我欠他的你永远不明白,不然我也不会找遍白坝所有的医馆,没想到这地方的医生都是欺世盗名之辈,一点救死扶伤的医德都没有,要是在神农门,我赵凰荷何须低三下四的去求他人”
赵凰荷的语气很激动,陷入绝望的她摸了摸王昌江的脸颊,哽咽道:“打扰了,我们走!”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和赵凰荷的心情一样,灰蒙蒙的一片。压抑而沉重。
“来都来了,把人扶进来吧,再拖下去就真的没救了!”就在赵凰荷要离开的时候,牛一刀在身后喊道。
“你不是兽医吗?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啊!”吴松就是这么个人,一张嘴就让人不舒服。
牛一刀没有理会吴松,对着赵凰荷开口道:“姑娘,你真的想救他吗?”
“当然,用我的命换他的命都行!”赵凰荷想都没想,这句话完全是由心而发。
牛一刀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亲自把他背进来吧,其他的人我很讨厌,一个都别想进我的院子!”
哎哟!
吴松听了牛一刀的话不乐意了,刚想开口骂人,脑袋却被莫名其妙的一块飞石击中,头晕眼花的他只得闭嘴。
“好,我马上把他背进来!多谢了!”赵凰荷让吴松把王昌江扶到自己背上,起身向院子门走去。
背个人对于赵凰荷来说没有什么,论修为,她已经是枢精境中阶,比王昌江的境界都高了许多。
走到院门跟前,赵凰荷刚想推门,只见牛一刀大手一挥,门就自动朝两边打开了,这一手让三长老都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山野之地居然也有如此高手!
赵凰荷进去以后,吴松屁颠屁颠的跟了过来,牛一刀再次挥手,直接让他吃了闭门羹,鼻子都被院门撞出了血!
“我说过,除了这个女子,谁都不许进来,听不懂人话吗?”牛一刀说话很直接,没有一丝客气。
吴松举起拳头准备砸门,手却被人抓住,动弹不得,回头一看是三长老,不满道:“师傅,你看这老东西目中无人,完全不把你放在眼里,你老还不动手吗?”
三长老摇摇头低声道:“松儿,不可造次,这是个高手,何必动手伤了和气呢?”
牛一刀摇摇头道:“一路货色,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三长老听了这话也不舒服,但他毕竟不像吴松那么没脑子,拱手道:“有劳阁下了!”
牛一刀没有再说什么,推开门走了进去,赵凰荷快速跟了上来,只见牛一刀大手一挥,一块木板飞起,搭在两条板凳之上,一张简易病床就准备就绪了。
赵凰荷不动声色,心里却明白,眼前的这个人是个绝世高手。最起码修为比她高出很多。威压比元气境界的三长老还要浑厚。
“让伤者趴上去吧,我去把手术器械拿过来,我这里从不医人,所以没有病床,你们将就一下吧!”牛一刀吩咐清楚以后,一个人进了里间。
赵凰荷点点头照办,将王昌江安置好以后,四下打量起牛一刀的房子来。
这里比想象的还要简陋,几乎没有一件像样的家什,更不用说什么摆设了,好在收拾的很干净。
地面由一块块青砖铺设而成,很干燥,也十分平整,看来花了一番功夫。
房顶吊着四口大锅,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一般的人家肯定不会这么放置,绝对不会是用来煮饭的。
随着天色变暗,房间的视线就更不好了,牛一刀手执蜡烛,背着一个箱子走了出来。
这种光线好像做不了取镖的手术,看都看不清楚,要是伤及大动脉就危险了。赵凰荷不知道牛一刀是怎么打算的,也不好多问。
牛一刀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根芦苇草,掐成四段点燃,一挥手投入了四口大铁锅中。呼的几声,四口大铁锅燃起熊熊大火,顿时房间明亮起来。
“工具都在那里,我给你打下手,要什么跟我讲一声就行了!”牛一刀打开箱子,将所有工具摆在赵凰荷的面前,诚恳地说道。
赵凰荷有些意外,她明白同行如冤家的道理,在别人的医馆自己动手如同学武之人上门踢馆是一个道理,主人多少会有些意见。
“让我来岂不是喧宾夺主,这不太好吧,前辈?”赵凰荷有些拘谨,生怕引发不愉快。
牛一刀摇摇头笑道:“你是医神赵峰的女儿,江湖传闻早已青出于蓝,从这招银针止血就可见一斑,你尽管施展无妨,我这里是兽医馆,你砸不了我的招牌!”
牛一刀的一番话,把赵凰荷所有的顾虑都打消了,为了让王昌江脱离生命危险,她决定亲自操刀。
“那小女子就班门弄斧了,多谢”赵凰荷用随声携带的药液擦过手之后,又熟练地把手术刀消了毒。
“要什么就直接讲,老头子我就开个眼界了!”牛一刀说话很实诚,一点都不做作。
赵凰荷不再客套,拿起医刀的她气质完全变了样,身边的一切都化作了虚无,眼里只剩下医刀和伤口。
轻轻地将伤口挑开,赵凰荷手执医刀,冷静的避开血管,慢慢的将刺在肩膀上的飞镖一点点往外抽,那刀法之精细让牛一刀都叹为观止。
完全打开伤口赵凰荷才松了一口气,飞镖从肩胛骨中的孔穿了过去,没有伤及筋骨,这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只要取出飞镖外伤就没有问题了,假以时日就会完好如初,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赵凰荷满脸大汗也顾不得擦,小心翼翼的处理着被飞镖刀口沾着的部位,尽可能的避开经脉,以免造成失血过多的麻烦。
这里肯定无法完成输血了,本身这样的手术就是拿生命在开玩笑,失血过多的话飞镖取出来也白搭,人肯定救不过来,这也是人被刀子之类的利器刺入之后不能马上拔出来的原因。
白坝的医馆都不敢接是有原因的,他们没有赵凰荷这样的精湛刀法,如果动手的话,砸了饭碗不说,医死了人摊上官司就全完了。
在赵凰荷的努力下,王昌江和死神擦肩而过,上好自带的消毒药液之后,事情成功告一段落。
王昌江依然在昏迷,这点赵凰荷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牛一刀伸出大拇指道:“小姑娘,你的刀法了得,连我牛一刀都佩服不已,可眼下这小子只是救了一半,想让他恢复还要解毒!”
赵凰荷点点头,牛一刀绝不是泛泛之辈,他一个兽医怎么会有如此全面的救人工具?
“前辈可有办法救人,小女子拜托了!”赵凰荷行礼道。
牛一刀:“不用客气,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小子中的是化功散之毒,虽不致命,却可让人浑身无力,失去意识,最重要的是,力量会发生不可逆转的消失,严重的话,永远不可能再修炼,只能做个普通人了!”
赵凰荷一听眼泪又不自觉的流了出来,要是王昌江成为废人,她一辈子都会内疚。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我枉为医神的女儿啊,什么青出于蓝,眼前我竟然完全束手无策,真是笑话!呜呜呜呜····”赵凰荷说完泣不成声。
“丫头,这个男子是你的心上人吧,你对他真不错!”牛一刀冷不丁的丢出这么个问题。
赵凰荷被噎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点点头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可以活下来,我会和他在一起!”
“真的吗?太好了!啊····”
王昌江才恢复意识就听到了赵凰荷说的话,激动地想要坐起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和浑身无力让他不得不放弃。
赵凰荷回头看见王昌江的样子,泪水再次掉了下来,点点头算是回答了他的提问。
王昌江满意的闭上了眼睛,他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睁开眼睛也是这么累,这么难,即便如此,他的心里依然激动不已······
“倒是有个人可以解这种毒,不知道丫头你有没有时间?救人就会错过珠峰论道,我糟老头子无所谓,你们呢?”
牛一刀仿佛喜欢上用丫头称呼赵凰荷,张嘴就来。
赵凰荷来这里就是为了珠峰论道,神农鼎就是神农门应邀拿出来展览的,届时论道现场应该会汇集天下奇珍。盛况空前吧,想到这里她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