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嵩山镇内再次传出各种流言,继柳牧深夜遇袭后,其子柳如峰紧随其后,同是在桃花之家流连返家时,遭遇神秘琴师暗杀,据说断了条胳膊,又说断了条腿,传言纷纷,街头巷尾的看客们都在品头论足。
众人都在猜测和议论凶手是谁。
有人说是青铜山的盗寇所为,有人说是歌鹿音响的强敌行事,更有甚者,说真凶出自律吕调阳或沧浪音响。
此时的张行远,虽然没有关注这些细节,但心里也有些纳闷……
事情已经过去两天,难道对方真的不打算交回灵琴?如此就怨不得自己杀上柳府,将其掀得天翻地覆……
他沉吟之际,漫步来到庭院中。
父亲母亲肩并肩坐在葡萄架下,两人时不时低声轻谈,偶尔微蹙眉头,像是在讨论和纠缠什么事。
张行远微笑道:“爹,娘,您们干嘛呢?”
赵静满脸狐疑的打量着行远,慢慢地收敛神色,面容肃穆凝重的问道:“柳如峰断臂之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
没有丝毫迟疑,他张口撒谎道。
与此同时,眼角的余光从父母身上掠过,母亲目不斜视的盯着他,父亲则在旁边不停朝他使眼色。
“真的?”
赵静依然不死心,瞥了眼张阳,淡淡地言语道:“你爹说前天夜晚你还出去过,难道不是去暗杀柳如峰么?”
张行远无语,竟被老爹出卖,他理直气壮地解释道:“如果是我断其手臂,那我早就取回了通灵宝琴。”
他无奈摊手……
张阳和赵静对视了眼,仔细想想貌似有点道理,就连张父也在心底暗自嘀咕:难道此事真不是这小子所为?
咚、咚、咚……
全家争论不休时,张家墙外传来敲门声……
突如其来的意外中断对话,张行远像逮住了机会般,拔腿就要逃离被质问,但却被母亲狠狠地瞪了眼,默默地低下头,他把被训斥归结到父亲头上,张阳耸肩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相当无辜和无奈。
赵静开门时颇感到惊奇和不解……
门前矗立着三名青衫小厮,然而她全都不认识,领头的清瘦管家恭恭敬敬道:“您就是张家赵夫人吧?”
其余两名小厮捧着包袱上前道:“我家爷说此琴当物归原主。”
“物归原主?”
赵静怔了怔神没弄清怎么回事,双眸略带疑惑,伸臂接过黑色的包裹,她才似觉悟般的猛然惊喜起来,脸庞即刻露出狂喜和讶异之色,端住琴体的双手亦是微微颤抖,半晌后她目送对方的谦卑离开……
怀中搂抱灵琴,激动的转身回到荷塘边……
“怎么回事?”
张阳有些诧异的询问,然话音未落,他的瞳孔猛收缩,妻子迎面而来,双臂捧着通体红漆并绘彩的琴……
这是……
音箱上张弛着十根琴弦,十弦灵琴,这不是静描述的灵琴么?
瞬间,张行远感受到四束眸光,刹那凝聚到自己身上,他已哑口无言,父母皆投来诡异且深具内涵的目光。
行远,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么?
……
眨眼间已是晌午时分。
张家厨房,张行远在剥蒜,身旁父母同样往来忙碌着,清晨母亲买了鲤鱼回家,决定中午做荷叶蒸辣子鱼,此刻,母亲在炒菜,父亲坐在脸盆前给鱼去鳃、鳞和内脏等,随后清水洗干净、并将其切成段入盐,
张行远剥完蒜后,开始帮忙洗香菜、姜叶、薄荷、辣椒及葱,全家分工,半晌午间的菜肴做出来。
闻着桌上飘来的香气,他饥饿难耐,尝了口鲜,鱼中有辣,香味四溢。
吃过午饭,休息半晌,他微睁开眼,起身返回荷塘边,葡萄架下圆桌上,摆放着头宽尾窄的十弦灵琴。
他双掌端起灵琴。
能够演化神通的乐曲,就称为天赋乐曲,能够变换体形的乐器,是为通灵乐器。
琴由琴身和底板构成,梧桐制呈长方体。
张行远翻过琴器:“琴身则由音箱和尾板构成,这十弦灵琴外表漆红,尾板下附有雁足,音箱上装七弦,含调弦的七个角质琴轸,轸头上浮雕有凤,箱底下附底板,底板工字型凹槽内,用赤黄两色绘有云图龙纹。”
他喃喃道:“十弦灵琴确是不错。”
都说灵琴能够随琴师的心意而改变大小,张行远十分的期待,他目测了番,此暗红色古琴通长约两尺六寸。
虽然自身没有通灵乐器,但在歌鹿音响三年,他早就学会演奏灵曲《歌鸣》。
不知效果如何呢?
他的双眸闪过丝丝异色,旋即左手微微触摸十根细弦……
灵器和神器不同,作为无主乐器,当乐师演奏灵器时,都能将其控制并随本心变幻,他正襟危坐欲要弹奏琴曲。
想至此处,他左掌按弦,右手轻拨十弦,弦身颤动时,音箱、底板和尾板,全都在剧烈抖动起来……
眨眼功夫,琴身透射出霞光……
宛若彩霞的火艳光芒笼罩住琴身,耀眼之光刺得张行远侧过脸庞,顷刻,他猛回头时神色异常的激动……
“果真神妙。”
便是此短暂时刻,通长约两尺六寸通宽约五寸的琴体,瞬生惊变,灵琴形态变化,化作长十二寸宽两寸的模样……
……
就在他弹奏琴弦之际,荷塘远处,张阳和赵静也在窃窃私语。
详谈许久,赵静终于露出恍然大悟之态:“如此说来,行远他不仅断了柳如峰右臂,还曾暗中袭杀过柳牧?”
“没错。”
张阳颔首,默默注视着前方身影。
赵静愤愤地道:“这孩子应该不是琴师那么简单,他肯定还有其他事瞒着我们。”
“秘密?”
张阳摇了摇头,行远现精通陶埙、琵琶和灵琴,身处歌鹿音响,但却与灵境的琴鹤箫韶乐府有所牵连,而且在对方地底密室中,除以上三类乐器外,他还瞧见铜钟与之并列,这里面透露出的信息已经非常明显。
此番行远回家,自己竟是愈发地看不透儿子,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呢。
沉吟思虑之时,张阳的面庞微微现出苦涩的笑容:“我们这个儿子啊,身上还不知隐藏着多少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