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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潇潇默默的点了点头掩去眼角的泪水,玉梨霜轻轻的搀着她步出了正大光明殿,向林幽禅院回去,而殿内木秋川等人又商量一阵后续消息后也都离去,静待圆一公子的到来。
数日之后,金光寺外,一叶扁舟驾着蒸腾水雾,迎着哗哗水声缓缓向金光寺,一个落寞人影独立船头,清霜羽氅之下一袭青色长衣衬着硬挺的背脊显得瘦削又有三分寂寥,负手而立,左手之上缠着一串乳白念珠却不知是何人所系,纤薄的背影更添一分出尘之气,长发木簪,远处孤鹜趁着樱红色的远霞凄鸣齐飞,近处秋水荡漾,映着天际一泓青色,犹如工笔勾勒出一幅山水墨图。
“君子之交,其淡如水,执象而求,咫尺千里。问余何适,廓尔忘言,华枝春满,天心月圆。”一首偈子诗由他口中轻轻吟出,几分落寞,又有几分怅然,只见他微微闭了闭眼,似回想过去如浮世云烟,再开眼,金光寺已在眼前,不由苦笑一声自嘲道:“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踏入金光寺之日。金光寺庄严依旧,只是我们已是物是人非。”
扁舟已随清风去,空留青衣在庙前,他默默的看着金光寺轻叹一口气,抬脚踏步,长靴刚踏入金光寺,不由的金光寺竟生异变,警钟长鸣,金色护罩在警钟之下应然而生,竟是受攻击后护法大阵运作而起,那人有些诧异抬头一看,金光寺已是被佛光笼罩起来,不少护寺武僧闻着警讯向这边赶了过来。见此状他不由自嘲的笑了笑也不动,收回脚步不再向前。
不多时众人已经赶了过来,为首者正是金光寺主持怀悲,怀悲见是他先是一惊,忙双手合十上前行了个佛礼道:“不曾想圆一公子大驾光临,金光寺众僧有失远迎了。”说着以目示意,让众人撤下警钟,解下护寺大阵这边也忙解释道:“最近因黑衣人袭击一事,金光寺上下不得不严阵以待,若有疏漏之处还请圆一公子海涵。”
圆一也不多言点了点头望向众人叹了口气说道:“多年不见,金光寺倒是一点不变啊。”说着他眼光扫向众人眉头微蹙问了一句:“苦慈呢?”
怀悲早有预感他会有此一问忙回道:“因蜀州瘟疫四起,苦慈师弟慈悲为怀,前往赈灾去了。”
圆一默默的听完怀悲的回答,只回了一个哦字,便不再言语,也不知是喜是悲,是惆怅还是惘然。见他不曾答话,怀悲又问道:“敢问圆一公子,此次几人而来?我们金光寺也好做安排。”
圆一轻轻一笑淡淡说道:“我一人还不够吗?”此言一出,行船上那落寞之态全无,浑身上下尽显先天姿态,语调虽轻轻描淡写,但语气中却透露出此人强大的自信。说着他一步一步缓步踏入金光寺中,经过怀悲跟前轻轻说道:“怀悲大师,我多年不曾来这金光寺了,你可否陪我共赏这一段林雾禅意。”
怀悲微微点头:“自然是乐意之至。”语未必两人脚步轻移一步落下,已是千里之外,瞬间便将众人甩在身后,众人只看到一僧一青衣两道背影。远处怀悲悠长的声音缓缓而来:“众人且先退去吧,圆一公子有我相陪,无虑矣。”说话间两人身影已是隐于这浓雾之中。空余老僧余音惊起白鹤飞鸟。
远处高峰之上,三道人影望着怀悲与圆一远去的背影白少卿望着他们背影啧啧称赞佩服的说道:“此人功力深厚,与怀悲大师并行而不落下风,果然厉害,喂老狐狸,你说我能在他手下撑多久?”
一旁萧九宁倚栏而坐显闲适之态见白少卿问起嗤笑一声淡淡的说道:“你倒有自知之明,没觉得自己能胜过他。”
白少卿挠了挠下巴眨了眨眼吸了口气笑嘻嘻的说道:“嘿嘿,虽然现在不敌,谁知道将来会怎样呢?我可是不动山城这么多年来少有的剑术天才呢。”
一旁红衣倩影。落花撑伞,遗世独立犹如一抹烟霞,倾君怜扶额轻叹道:“你可真有自信,一个不动山城外门初阶弟子竟然敢与能和怀悲大师比肩而行的人物比较,不动山城怎么会收你这样一个莽撞没脑子的家伙为弟子。”
白少卿浑不在意哈哈一笑叉腰笑道:“我可是剑术天才呢,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说不定下一任不动山城的老大就是我呀!”
见他这般自信倾君怜测过身躯不忍直视,不过她看着圆一公子与怀悲大师远去的身影,心中不由的涌起一阵不安,不由看向萧九宁问道:“白狐狸,那个圆一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历?那日在正大光明殿你听得他的名字后竟不再相争,今日他一踏入金光寺就激起金光寺的护法大阵,引得怀悲大师亲自前来接引,更与怀悲大师并肩而行不落下风,这份功力不下金光五僧,为何江湖上名声不显呢?”
萧九宁撑着头歪着脑袋看着远处层林染翠,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不知道此人倒也不足为奇,他当年与公法庭主同列江湖三大奇人之一,素来聪敏机警。当年···”说着他好似想起什么闭上眼睛,嘴角挂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又轻叹一声淡淡的说道:“反正此人能力高绝,有他参与进来,只怕此事没有当初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倾君怜峨眉微蹙心中还是犹豫问道:“如此公法庭就更进一步了。”萧九宁睁开双眼不屑的说道:“圆一虽是受公法庭主邀请出山,但他可不一定完全偏向公法庭。”
倾君怜听出了他话中之意心中了然的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将话题扯回到黑衣人事件之上问道:“既然此人有如此能力,应不是因为小小的修真弟子遇袭之事而来吧。”
萧九宁抬望眼面色也有些严肃起来琢磨了一下说道:“也许,真是我们想简单了,这件事或许比我们想象中还要严重。”
白少卿却依旧茫然:“有什么好严重的,抓住那群混蛋,或砍或杀,一切阴谋自然而破。”
倾君怜轻叹一声似也引起心中感触说道:“武力从来不能解决问题,武力之外的阴谋才更为可怕,我们修道至今不说超脱,修为却也不差,何曾躲过这世间的明刀暗枪。求太上而忘情,不过是从一个漩涡,逃离到另一个漩涡罢了。”
白少卿依然是一副看不明白的样子摇了摇头说道:“不懂,反正有什么不能打一场解决的,那就再打一场就好了。”
一席话噎得倾君怜直翻白眼也说不出话来,萧九宁也是强忍笑意轻轻的说道:“既然圆一公子插手此事,我们大可静观其变,他定会来询问我们想法和意见,到时候我们再试探一下他对公法庭的态度,其后再做打算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