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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萨克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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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月28日,麦尔一行九人来到萨克丁城。

    这座有着九百年历史的城市,有着近十五米高的城墙,城墙上可以并排跑两辆马车。在非战争状态下,任何人都可以到城墙上参观,但如果有人不小心从城墙上跌落,萨克丁城的主人概不负责。

    萨克丁城现在的主人是莫里丁?科尔纳特,是科尔纳特家族的现任家族领袖。位于萨克丁城以东二十公里的莱汀-萨克丁魔法学院,就是科尔纳特家族的私有财产。

    同时科尔纳特家族还是“布莱特魔法师协会”的领头羊,在萨克丁魔法学院被冠以“莱汀”前缀之后的六百年多里,布莱特魔法师协会的主席一职就被科尔纳特家族独揽。

    莱汀人的“魔法师协会”,相当于其他民族的国家。不同的魔法师协会控制着各自的土地,彼此之间为了利益而争斗。但不同的是,莱汀魔法师协会有一套战争法则,在大灾变发生之前,魔法师协会间的战争必须遵照战争法则进行。在大灾变发生之后战争法则并没有失效,但在对异族的战争中,魔法师协会可以不遵守战争法则。

    萨克丁城是一座常住自由民人口超过六十万的大都市,其中近十万是异族人,如果加上奴隶,这个数字很可能要超过一百万。萨克丁城的城区是环状的,城区与城区之间有城墙相隔,这样的城墙一共有八座,高度与外墙相同,但宽度只有外墙的一半。

    科尔纳特家族的城堡建在城市中心,城堡外是五米宽的护城河。河水由横穿萨克丁城的普朗河直接引入,普朗河内水产丰富,所以经常有人在护城河边钓鱼。

    麦尔一行的目的地就在护城河外的“第一区”,也被称作“第一环城区”。其实这个第一区原本是以莱汀文的数字命名的,但是新世界形成之后,莱汀文的发音已经用不了了,所以人们只能将其意译为第一区或第一环城区。

    居住第一区的居民大多是莱汀人,其中大多数是莱汀魔法师,剩下的则是莱汀人中的富商和官员,以及异族富人。莱汀魔法师很重视名誉,对于损害他们名誉,或是他们看不惯的人,他们通常会选择与对方决斗。

    莱汀魔法师进行决斗要遵守四条基本规则。

    首先,决斗必须有一个裁判,且裁判必须由决斗双方认可的人担任;其次,决斗必须事先定好胜败条件,以及失败方“赔礼道歉”的内容;其三,在裁判宣布决斗开始之前,双方不得进行攻击准备;其四,被决斗方如果不接受决斗,将被视为决斗失败,需要按照提出决斗一方的要求“赔礼道歉”——这条规则不适用于非莱汀魔法师。

    除了四条基本规则之外,莱汀魔法师进行决斗还要遵守三条不成文的规矩。

    其一,不得恃强凌弱,但如果是对方理亏,这条规矩就不生效;其二,战斗中只能使用莱汀魔法,这条规矩不适用于外族人,但莱汀魔法师们都会遵守这条规矩;其三,尽量不要杀人,如果对方实在该死,这条规矩就不生效。

    不遵守四条基本规则,和三条不成文规矩的人,轻者受众人唾骂,名誉尽失,只要被莱汀魔法师撞见,不论实力差距有多大,对方都会向其提出决斗要求;重者就算被人以暗杀方式处决,也没人会管。

    这些规则不只适用于那些拿到魔法学院毕业证的正统莱汀魔法师,对于魔法学院的学员,以及异端莱汀魔法师也是有效的。不过异端莱汀魔法师在正统莱汀魔法师眼中已经是过街老鼠,谁见到都会与其决斗,所以异端莱汀魔法师就算不遵守规则也无所谓。

    但在绝大多少情况下,异端莱汀魔法师在决斗时也会遵守这些规则。因为在这些所谓的异端莱汀魔法师看来,自己不过是和主流思想不同,或是没拿到魔法学院的毕业证书就自称莱汀魔法师而已,在本质上与所谓的正统莱汀魔法师没什么不同。

    在到了萨克丁城之后,麦尔等人寄存了马匹和马车,按照格瑞提供的地址,来到第一区东部的一间宅院外,按照两重三轻的暗号敲了敲大门。过了半分钟左右,大门“吱嘎”一声开了,一个精瘦的老头抿着嘴唇探出头来,仔细打量着门外的客人。

    “你们找谁?”

    老头声音沙哑,语气很不耐烦。

    “我们是来见潘兴?巴蒂尔先生的。”麦尔礼貌的回答说。

    “巴蒂尔老爷不在。”

    老头用同样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之后,又立刻小声说道。

    “从后门进。”

    在这之后,老人就把大门关上了。

    麦尔分别与笑笑和爱丽丝对视了一眼,然后便带着众人绕着宅子找了一圈,在正门完全相反的方向找到了一个小门。麦尔用两重三轻的暗号敲响后门,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前在前门出现过的精瘦老头就打开了小门。

    “快请进。”

    老人朝众人招了招手,然后大家就在麦尔的带领下走进了小门。在这之后,老人恭敬的给九人指明方向,然后便走出了小门,将门用力关上。

    “哦?鲁斯老头?好久不见啊!呃,什么?刚才进去的是谁?哎呀,别提了!又是来插班的!现在的年轻人就知道走后门!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麦尔等人听见门外的沙哑声音,无奈的交换了一下视线,然后顺着老人所指的方向宅子的内部前进。还没走出多远,就有一位老妪出现在众人面前。她先是向众人鞠了一躬,然后就带着他们来到潘兴?巴蒂尔的书房。

    潘兴?巴蒂尔是个矮胖的中年人,九人来到书房的时候,他正在看书。老妪敲了敲门,一重,一轻,一重,听见这个声音,潘兴急忙把书放在桌上,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请进。”

    老妪为麦尔等人打开门,将九人全数让进书房,然后便小心翼翼的将门关上。潘兴见到麦尔等人,先是一愣,然后便情不自禁的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怎么这么多人?”

    格瑞给他的信中说,要在莱汀-萨克丁魔法学院插班的只有两人,可是这九人中只有三个人看起来像是仆人。剩下六人中,和言家兄妹身穿锦衣,麦尔、笑笑、爱丽丝和炎鹤在气质上也不像是普通人。

    “哦,抱歉,忘了做自我介绍。”

    麦尔向潘兴行了一礼,不紧不慢介绍起众人。

    “我是麦尔?埃克斯特,这位是爱丽丝?斯克兰迪,我们是格瑞先生派来的人。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是泰容富商的子女,姓和言,是顺路来萨克丁城游玩的。这三位是我的女仆,这两位是爱丽丝小姐的女仆。”

    由于格瑞?拜伦斯和达理斯?洛克斯在莱汀魔法师中的名号“太响亮”,麦尔和爱丽丝在进入莱汀人的地盘之后就开始用假姓氏。爱丽丝出发之前格瑞交代过,这位潘兴?巴蒂尔虽然是他的熟人,人也很可靠。但他并不知道真理会的事,格瑞也不想让他知道,免得他惹祸上身,所以两人在潘兴面前也用了假姓氏。

    潘兴不是莱汀魔法师,他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官员。后来他的四个女儿都被科尔纳特家族的人娶回家中,其中三女成为了现任家主莫里丁的长子谢尔维的正妻。这样一来他就和科尔纳特家族成了亲戚,身份也水涨船高,在科尔纳特家族中有了一点点话语权。

    潘兴在科尔纳特家族中的话语权,主要是在莱汀-萨克丁魔法学院的插班生方面。由他推荐的人,可以不必接受入学考试,直接进入八年级就读。不过至今为止,潘兴只推荐过十一个人进入莱汀-萨克丁魔法学院就读,其中九人确实有直接进入八年级就读的实力,剩下两人达不到标准,但这两个人是潘兴的堂兄送来的。潘兴欠这位堂兄一个很大的人情,所以他只能破例将这两人送进莱汀-萨克丁魔法学院,三年后他们就变成了五年级生。

    谢尔维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责怪岳父,反倒鼓励潘兴再多送一些这样的学生过来。这样的学生不但无法正常升级,每年还会自动降级,在降到原本属于他们的等级之后,他们还得进行等级考试。他们在莱汀-萨克丁魔法学院就读的时间越长,科尔纳特家族赚得钱就越多。

    可是潘兴这个人太正直了,他把谢尔维的话误解成了讽刺,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推荐这样的学生入学了。谢尔维又不能把话说明白,所以岳父的表现这让他觉得好气又好笑。

    萨克丁城里,像潘兴这样享有一定特殊权力的人不再少数,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会为科尔纳特家族创造出额外的收益,像潘兴这样认认真真办事的人属于极少数。不过谢尔维并不讨厌岳父的性格,反倒觉得他挺可爱的,于是就提拔他做了第一区的税吏长。

    萨克丁城的税收工作油水很大。莱汀人的税收是分本族和外族两部分,本族人缴税都是明码标价,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但换了外族人就不是这么回事了。萨克丁城向外族人收税是不会明码标价的,税吏说收多少就收多少,只要把上面要求的数额交上,剩下的都是自己的,同时还能领薪水。

    一个城区的税吏长,就是管理该城区所有税吏的人。每个月的月初,科尔纳特家族会给每个城区的税吏长一个“最低异族税额”,然后以此为标准,在本月末进行业绩评定,上交税金超出最低异族税额最多的人会受到奖励。

    在这之后,城区税吏长会定一个新的“最低异族税额”,将这个税额平摊给各个分税区的大税吏。然后大税吏还会定一个新的“最低异族税额”,然后将这个税额平摊给下属的税吏们。到了月末,税吏扣下多余的部分,将大税吏定下的最低异族税额上交;大税吏扣下多余的部分,将税吏长定下的最低异族税额上交。税吏长再酌情扣下多余的部分,将剩下的税金交给科尔纳特家族,这就是莱汀人的异族税收体系。

    萨克丁作为一个容纳了十万常驻异族自由民的大都市,税吏长每个月能捞到的油水是惊人的。潘兴在这个位置上坐了两年,但到现在他还是规规矩矩的拿自己的薪水,1个法尔塔的税金也没有贪污过。

    潘兴就是这样一个正直认真的人。正因为有着这样一位父亲,潘兴的四个女儿品性都很好,且出嫁后她们都成了正妻。谢尔维甚至直接把家中的资产全部交给正妻保管,常年不闻不问,以至于莫里丁不止一次的觉得谢尔维太宠他的正妻了。

    对于潘兴,谢尔维是一万个放心,所以在潘兴和谢尔维说起自己要推荐两个人入学的时候,谢尔维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值得一提的是,格瑞和达理斯给爱丽丝和麦尔的钱是先送到潘兴手中,潘兴先替两人交了学费和宿舍租金,然后将剩下的两万法尔塔分别交给两人,并说明这些钱是谁给谁的,学费和宿舍租金又是谁为谁交的,好让两人记下未来岳父和未来公公的人情。

    两人的入学时间被定在了12月1日,在入学之前,麦尔等人在萨克丁城稍微逛了逛,顺便把寄存的马匹和马车取回,放在了潘兴家里。等到了日子,麦尔他们就辞别了潘兴与和言家兄妹,往莱汀-萨克丁魔法学院报到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