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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鼻通天大王正握着苏峨眉的小手,却只听得轻轻“恩”了一声,苏峨?33??眼皮抖了几下,终于也是睁开了。
“李家哥哥。”她双目迷糊的看了一眼狮鼻,随后仿佛想起了什么,眼光直愣愣的望向空气,神情里万千愁苦。
狮鼻见得她醒,心中欢喜,当下红着脸放开苏峨眉的小手。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苏峨眉却只淡淡一笑,神态愁苦又从容,白玉似的小手轻轻握住狮鼻的大手,说道:“无碍的。”
狮鼻见得她笑,又被她握住手掌,只觉胸中一股热气直冲脑门,当下说道:“苏苏,苏苏。”嘴唇不住的颤抖,眼中巨大的欢喜几乎要逼射出来,却不敢说出一句话。
苏峨眉见得如此,叹了口气,眉目中似有不忍,却依旧平静的说道:“李家哥哥,你且听我说。你心中欢喜我,我好生感激。这可怜命数造化,半点由不得人。峨眉今日魂归渺渺,还请莫要惦记着妾身,日后脚踏实地,做个庄家汉也好,做个富家翁也罢,正正经经的在世道走上一回,峨眉九泉之下,定然日日焚香祷告,祝哥哥万事亨通,寻个贤惠温良的女子好生过活。”
狮鼻听她如此说话,忙急促的说道:“苏苏,莫要如此说话,我且为你熬药去。若,若有人不肯要你,害你,你总记得有我心心念念的为你好。”
苏峨眉面上一色倦容,说的几句话间,咳嗽了几声。又柔柔的对狮鼻说道:“李家哥哥,扶我起来。”
狮鼻如何肯做,说道:“你伤的不轻,怕轻易不好动得。”
苏峨眉面上凄楚的直直看着狮鼻。狮鼻抵挡不过,一叹,叫道:“罢,罢,罢。你若是不好,我也不活了便是。”
当下搀扶着苏峨眉起的床来,向厢房外走去。
-------------------------------------------------------------------------------------这厢房中说的话的功夫,石敢当已经在院子中搬运周天入了定。内家功夫经脉在虚实之间,真气存有无之道。他既入门颇快,心中也是欢喜。当下如正一所说,将真气搬运得几个大周天,便也不去管它,心中紧紧守住灵台不动。那真气果然神妙,虽然只有丝丝缕缕的分毫,然而偏生出厚重慈悲之意,自丹田至涌泉,随后又从背部直上灵台。
待得真气与那石敢当泛着白光的灵魂交感在一起,仿佛瞬间便粗大了十倍,撑的石敢当经脉微微发疼。待得它飞流直下落入下轮海中,又仿佛轮海中空空荡荡的毫无一物,片刻不见得踪影。石敢当早受正一传授,那真气搬运的几个周天便可自行运转,种种异像他皆不以意念插手,只如佛陀慧眼遍照三千世界,俯视五脏六腑,心中一念不生。
正一见他入定,手持青峰剑盘坐一旁,闭目养神。那天色既然渐渐黯淡,四周也起了风。只听得呼呼声扫在地面上,落叶漫天飞舞。天地仿佛只余下风声,分外寂静。
过得片刻,那老先生手持一红桃木茶壶走将出来,后跟着鹰钩鼻与长臂两人。两人见石敢当神色肃穆盘坐,道士手持一把青峰剑闭目不语,当下也不敢随便出声,只静静看着这漫天飞花落叶打着旋儿的呼啸。
那厢又走出狮鼻与苏峨眉两人。狮鼻一只手轻轻将苏峨眉肩膀环抱住,而那苏峨眉病态娇容,五官小巧,小脑袋柔柔的靠在狮鼻臂膀上,一头青丝披到高耸的臀部,艳丽不可逼视。
苏峨眉面色艰难,轻咳了几声,说道:“便是这位道长救得我么。”
狮鼻抱得她在手,心中欢喜万分,却只觉手中一片热力自苏峨眉身上传到他手臂与怀中;喜欢得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如何说的话来。
苏峨眉见他神游物外,只是憨笑,轻轻捻了他腰间软肉一下,目光里似喜似嗔,低声说道:“你这呆子!”
狮鼻一低头见她神情娇媚,当下情不自禁,紧紧的抱了她一下,连声叫道:“苏苏,苏苏!”目光里热力烫人,神情激动。
苏峨眉重伤未愈,被他紧紧抱了一下,咳嗽了几声。那狮鼻慌的又要放手,苏峨眉却浅浅一笑,说道:“不碍事的。”,脑袋更是顺势倚靠在他胸上。
狮鼻眼下却也不去看院子中一众人等,目中只有苏峨眉,低声叫道:“我好欢喜!”,粗糙的大手只如抚摸稀世珍宝一般,轻轻柔柔的顺着她的头发抚摸。
苏峨眉白了他一眼,却也不去理他。
“好个贱妇!”这厢狮鼻心中自是欢喜,却听得那大开的包铜门传出一声怒喝。只见一人身穿黑虎吞刚甲,脚踏七星衬月鞋,手提一把锯齿九环刀,走将进来。
那汉子生的高大,肩宽体盘,圆脸豹目,端的是凶恶异常。这一声叫骂,正出自他口。
却原来道士与那红袍女将以及她手下一众军士一番恶战下来,各个都被正一饶得性命,此番赵有熊命他们前来围杀道士,心中都不情愿。这黑甲大汉却是红袍女将在军中的好友,不远千里赶来为她新婚祝贺。他尚且未与道士交过手,此番自请前来捉拿道士与石敢当一众人等,不在话下。
黑甲汉子在军中便爱慕那红袍女将,谁知被白脸横刀夺了所爱。他却有古君子之风,也不与那白脸交恶,反而将一众用兵法门悉心传授,只望他他日功成名就,也让红袍女面上有光。谁知白脸家中自有正室,却让他心中爱慕的红袍女将做了小,着实令他心头郁郁,怒不可遏。此番听得红袍女一番话,又见着那庭院里苏峨眉倚靠在狮鼻怀中,只道那苏峨眉生性不端,长得又颇为妩媚,更是憎恶不已。当下发声怒喝道:“你这娘皮好不要脸,被那白相人一掌打伤,却找了个野汉子寻安慰。那白相人久不在家,却也不知戴了多少顶帽子,真替他发热!”
苏峨眉听他如此说话,面上一白。贝齿咬住下嘴唇,柔而坚决的推开狮鼻,婷婷袅袅的站着;寒风中只见她身躯微微发抖,仿佛一阵烈风吹来,便要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