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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诃施展法术,将戴天然化身的小鬼和田十三的记忆互通,让他们能看到对方过往的一幕幕故事。
田十三终于相信,自己所养的小鬼,居然真的是自己的骨肉!
而戴天然也通过武心田的魂魄知道了田十三当年抛下武小姐母子离去的原因。
……
原来当年外出游历的田十三偶遇武小姐,两人不顾一切地走到了一起。可是事后不久,田十三才知道,武家与自己有着深仇大恨。与仇人之女相爱,田十三不知如何自处,也不知武小姐已有身孕。在对武小姐一番莫名其妙的劝慰之后,田十三悄悄地离开了。
几月时候,在家门口捡到武心田的田十三,也带着他看过郎中,只是那些郎中都说,治武心田的病得花很多钱,而且有钱也不一定能治好。
求医无果的田十三将武心田放在家中,喂了三天米汤。武心田终究还是去了。
武心田刚走的那几天夜里,田十三每天晚上做梦,都能看见三岁的武心田在自己的床边,对着自己傻笑,还不时爬上自己的身体,捏捏这里,掐掐那里。
起初田十三以为那纯粹就是梦,可是后来,田十三发现,醒来的时候,身上偶尔会出现被掐青的地方。他怀疑自己见鬼了。这也让他想起了祖上传下来的一部奇书。
田家有个祖训很奇怪,说是一定要把一部奇书传下去,但是田家的人都不能修习书中的本事,否则会遭来天谴。
这本书田十三也看过,并且这部书已经传到了田十三手里。田十三记得,里面写的都是一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别说祖训说了不准修习,就算是允许修习,自己也基本学不来。除了其中一件本事——禁魂!
从前田十三为了报仇,不顾祖训,将书中的本事学了个遍,可是除了禁魂,都没有能学会的迹象。而且,就算学习的禁魂有了些感悟,自己又有两个很尴尬地问题,第一,自己爱上了武小姐,去找她爹娘报仇不合适,第二,自己根本没见过魂魄,也就是一般所说的鬼。所以,禁魂也成了屠龙之术。
武心田出现之后,情况发生了转变,田十三觉得,自己所学的禁魂有了用武之地。
刚炼小鬼的时候,田十三心惊胆战,毕竟是在跟没接触过的东西在打交道。反而武心田在主动配合田十三。
本来父子二人这样下去问题也不会很大,但问题出在沟通障碍上。
田十三听不见武心田讲话,而武心田被炼为运财小鬼过后只具备简单的意志,又不会写字。
田十三企图通过不断地敛财,逃避心中的仇恨。
而武心田不愿意一直帮着田十三祸害人家钱财。一者不愿意看到别人输钱之后寻死觅活,二者不愿意每次施法赌博作弊之后去吸食田十三的精气。
武心田时常忤逆田十三的意志,田十三对武心田的态度渐渐粗暴起来,使得武心田怨恨滋生。
……
了解完了真相,戴天然心中一空,暗叹一声:“作孽……”
田十三则是浑身颤抖,向摩诃恳求道:“大师,让我好好看看他好吗?”
摩诃再次将手伸向了田十三。
戴天然还没看清田十三的脸,就突然眼前一黑。
……
再次出现意识,那上一段梦境已经结束了,在这一段梦境,戴天然变得高大粗壮了许多——化身成了一棵大树!
“想骂人你能不能直接说出来,翻来覆去喊口号,老念叨你家老大有意思吗?我知道你想骂我,连我自己都快受不了我自己了,你倒是赶紧骂呀!”
正所谓站得高,尿得……我呸,看得远。戴天然远远看见衣衫不整,酒气熏天的董柯辟,晃悠在崎岖的山路上胡言乱语。后面跟着一席月白僧衣的摩诃。
走了几里地,董柯辟倒也不曾摔跤。
山风吹过,戴天然的树冠发出沙沙的响声。董柯辟一个激灵,闻到了丝丝腥气,却未表现出异样,反而在摇晃中慢慢调整方向,向着腥风吹来的方向摇去。
摩诃也察觉到了风中的那丝腥气,微微蹙眉,却也不多说,紧紧跟在董柯辟身后。
一朵黑云遮住了月亮,山路上漆黑一片。微风夹杂着腥气拂来,周遭寂静无声,似乎所有的昆虫鸟兽都在顷刻间睡着了一般。戴天然静立在不远处,细细地观察着脚下的动静。
董柯辟像是不习惯突然降临的安静,居然手舞足蹈地哼哼唧唧唱起了曲子。
唱了没多久,就被山间的凉风吹散了酒意,感觉小腹胀痛,对着摩诃尴尬一笑,提着裤子走进草丛方便。
摩诃察觉气氛诡异,不敢离董柯辟太远,就站在董柯辟身前,背对着他,静静地观察着四周环境。
突然,董柯辟大喊一声“救命”,提起裤子就从摩诃身边冲过,向着山下来时的路跑去!
摩诃错愕间,又一道影子从身边掠过!
云开月出,摩诃清楚地看到,一头斑斓饿虎,对董柯辟紧追不舍!
只是这老虎尽管骨架高大,却瘦得皮包骨头,是实实在在的饿虎……
也许这饿虎饿昏了头,两眼盯着董柯辟,完全没有在意错过的摩诃。
董柯辟身形干瘦,怎么看也不如摩诃肉多。
董柯辟酒劲已过,身后又有饿虎催命,跑得飞快。而饿虎似乎有些虚弱,追一会就会绊个跟头。四条腿追两条腿,一时竟然没有追上。
摩诃心存疑惑,并未立即出手将饿虎制服,而是跟着追了一段路程。
董柯辟一口气跑了五里地,差不多该到极限了,一个跟头摔下去,就地一滚,翻过身,面朝饿虎坐在地上。一边喊着“不要过来”一边双手后撑,两腿蹬着地面,挣扎着向后扭动。
饿虎发觉猎物已经失去了逃跑的力气,放缓脚步,一边绕着圈,一边缓缓走向董柯辟。
戴天然居高临下地望着就坐在自己跟前不远处的董柯辟,恨不得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堂堂董柯辟怎么可能会害怕一头饿得脱相的老虎?可惜他现在只是一颗树,没有办法动。
感觉到猎物心中的恐惧,还有自己腹中无比的饥饿,饿虎不再多想,扑向了董柯辟。
董柯辟望着迎面扑来的饿虎,双目暴凸,神情狰狞,喉咙间发出咯咯的声响,心里却很不耐烦道:“怎么还不出手?嘿嘿,你不杀老虎,我就要被咬死了。”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摩诃赶到!
戴天然只见一道白影疾闪,出现在饿虎面前!摩诃大手按在虎目之间,微微下压,将扑在半空的饿虎生生地压到了地上。
感受到来人一点都不好惹,虎目中流露出畏惧之色,可是腹中的饥渴,实在难以忍受,兽性很快掩盖了理智,发出一声沙哑的虎啸。
“阿弥陀佛。”摩诃念了一句佛号,轻轻地抚摸着饿虎的脑袋。饿虎眼中露出迷茫之色,随即安静下来,卧在地上,温顺如用家猫。
董柯辟拍拍屁股站起身,拉着摩诃的僧袍喊道:“师兄,快杀了他,他刚才差点把我吃了!”
“长青!”摩诃声调比之前高了许多,蹙眉呵斥了一声,而后觉得语气不妥,换回了平日那谦和的样子,说道,“佛门弟子,不可犯杀戒。随它去吧。”
恰在这时,卧于地上的饿虎呼吸短促起来,口吐白沫。
董柯辟看着摩诃摊摊手,退后两步,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
“阿弥陀佛。”摩诃又颂一句佛号,望着戴天然说道,“猛虎伤人,为求一餐裹腹。人若落入虎口,虎活而人亡,人若逃出生天,人生而虎殆。请佛祖明示,弟子应如何取舍。”
董柯辟听到这又开始了插科打诨:“你这样对着一棵树问问题,你们老大能听见吗?还有,别想那么多啊,怎么说我都是你师弟,你肯定要选让我活下去吧。你总不能让第一个被你传教的人就这么往西天极乐世界去吧?况且我恶贯满盈,你还没渡化完我,我死了肯定下地狱。如果我下了地狱,你该多没有面子呀。”
摩诃面色纠结,淡淡道:“众生平等。”
董柯辟一听来气了:“你这是真的要让我喂老虎啊!你为什么不用自己喂!”
摩诃闻言竟然不气反笑,单掌立于胸前,对着董柯辟微微一拜,道:“师弟果然独居慧根,昔日佛祖割肉喂鹰,如今摩诃为何不能以身饲虎?长青有大智慧,摩诃受教了。”
董柯辟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摩诃,对他说的话丝毫不信,往后挪了几步,尽量离他远一些。
戴天然也向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摩诃,虽然信摩诃说的话,但是戴天然还是想离他远点,如果可以的话。
只见摩诃盘坐在饿虎面前,掏出一把尖利的匕首。匕首在月下闪着寒光,饿虎盯着匕首,露出恐惧之色。
董柯辟在一旁冷笑:“哼,不杀生。”
董柯辟不会想到,其实此刻戴天然也在一旁冷笑:“哼,你懂个屁!”
摩诃手起刀落,扑哧一声,血光溅起!董柯辟作痴呆状看着摩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