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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姜起山曾经问过我,苏远航是不是我父母很中意的人?
我当时还奇怪,他怎么知道苏远航的,虽然我微信上发过去清华的事情,可是,我并没有说明去清华的时间,为什么那天傍晚他的车恰好经过清华校门口,而且,我父母中意苏远航这件事儿我谁也没有告诉,这么私密的事儿,他是怎么知道的?
现在我坐在飞机上,终于有机会反思这些事情,可我还是不知道我究竟得罪了谁。
会是姜起山在监视我吗?
杨希娜、翟向南、曾华芳还是什么人?跟踪我的目的我也不知道,不去想了,我回了扬州,我的家。
爸爸妈妈都在北京,我就是单纯想念扬州这个城市了,所以一个人回来转转,另外,还有我的身世,我想知道我和姚启月究竟有怎么样的纠缠,隐约记得姚安南曾经说过,他是从一个叫做玫瑰营的村子领养的姚启月,我辗转找到了那个村子,离扬州市里好远,这个村子相当偏远,我是坐大巴车去的,到了的时候,浑身都累瘫了。
不过扬州始终都一个很漂亮的城市,即使处在农村,也不觉得有仓皇之感。
我走在村子里,大概这个村子里的成年男女都外出打工去了,所以剩下的都是孤寡老人,我走在村子里,浑身的不自在,老人们逡巡、探究的目光都朝着我看过来。
我十八岁就去北京了,从小虽然生活在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很幸福的家庭,所以气质和农村人略有差别吧。
然后那些老人们开始窃窃私语,这让我更加不自在了。
姚启月九岁的时候就不在这个村子里了,不知道有没有人认识她,而且,农村叫人都是叫小名的,姚启月被姚家领养了之后,就改名了,我也不知道她在玫瑰营村的名字叫什么。
所以,寻找的工作难上加难,有心问问别人,可是无从开口,她早已不在这个村子了,长大了的模样,别人也不知道。
我去了他们的村委,我想问一下,在差不多二零零四年到二零零五年之间,有没有人来村里领养过一个女孩子,女孩子在村里的名字我不知道,想让他们查查。
“你要查的是陈家的丫头吧,”村支书四十来岁的年纪,直接问我。
我有些懵,我什么都没说,他怎么就知道我要找的是谁?
我把我的疑惑和他说了,他说道,“你就是陈家的丫头吧?”
我更纳闷了,问“你怎么知道?”
按理说,姚启月离开村子的时候才九岁,现在模样,村里的人应该想象不出来了。
“前几天有人拿着你的照片,同样也来找过姚启月,你们是不是亲戚?”村支书说道。
“谁?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我很疑惑。
“不知道,不过看起来很有钱的一个人,大概五十岁左右。”村委说道,“他当时拿着你的照片,我带他去看了你们家的宅子。”
我纳闷了,肯定弄混了,我不知道那个五十岁左右的人是谁,若不是那个人弄混了,就是村支书弄混了,他们可能不知道,我们是双胞胎。
虽然满头雾水,不过我还是跟着村支书去了姚启月曾经住过的地方,和姚启月寄给姚安南的照片上一模一样的地方,一来到这里,就有一种宿命的感觉撅住了我,过往的岁月,悲痛的曾经,那些不堪的往事,姚启月跪在姚安南的面前,说道,“哥,我陪你睡。”
她吸毒的男朋友,现在的她,刚从看守所出来,而且怀了孕,孩子不知道是谁的,她不想打掉,她的命运,就像这套房子。
曾经她住的这个地方,这番破败。
低矮的房屋,早已塌陷,院子里没有铺任何的水泥或者是大理石,就是光秃秃的土,断井残垣,一副颓废。
那年姚启月躲着的那根柱子还在,她就是藏在这根柱子后面,前面站着十六七岁、风华正茂的姚安南。
我能够体会姚安南当初领养姚启月的心情,漂亮的女孩子,住在这种破败的地方。
“你爸爸去南方打工,死在了南方,你妈妈后来改嫁了,说起来,你也是可怜!”村支书说道。
我没说话,想继续听听村支书怎么说,“那家人对你还不错吧?当年看样子,他们应该很好的,对了,你改名字了吧?”
“恩,姚启月。”我说道。
接着,村支书又皱皱眉头,说道,“不对呀,我记得那个人说找的那个人叫林知暖呀。你不是姓林吗?”
我又愣住了,那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调查我的身世?他好像真的不知道我和姚启月是双胞胎,肯定搞混了。
不过,既然他能够查到我,肯定会有后招的,一切都似乎开始渐渐明朗,不过现在,我又沉入了迷离当中。
“对了,我妈妈的名字我忘记了,您能和我说一下吗?毕竟我走的时候才九岁。”我问道村支书。
“杨秋兰。”
杨秋兰,我把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
我回了扬州,去了我新房的地方,我和我爸妈的房子都在一个单元里,上下楼的关系,售楼处的人和我说,曾经有个人来打听过我,因为我之前卖房子把卡号留在物业了,他把那个号要了去。
这个人我知道是谁,是姚安南,所以,他也一直在打听我,好像所有的人,都在寻找一个谜团,可是谜底是什么?
我不想那么多了。
爸妈的房子还没有装修,里面什么都没有,所以,我定好了酒店,就在小秦淮河畔。
秦淮河在南京,扬州的只是小秦淮。
我一直喜欢秦淮河这个名字,今天晚上,我想夜游秦淮河。
秦淮河该是和情人一起游的,可是我现在没有情人,所以,只能一个人游了。
我上了很漂亮的画舫,灯笼旖旎暧昧,伴着小秦淮上若隐若现的灯光,如梦似画,我站在船头,看着波光粼粼,心情莫名地好起来。
人真是该出去玩玩的,如果不出来玩玩,我不会知道姚启月那么可怜的曾经,心里还会对她有仇恨,如果不出来,我也不会知道姚安南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
这次,心里开朗了许多。
有一艘竹筏子,竟然从远处过来,晃晃悠悠的,船夫看起来很年轻,从他摇撸的动作就能够看得出来,个子很高。
我忍不住想到了一句歌词,“小小竹排江中游---”
秦淮河的河面比起北方的江面窄了不少,所以,当他的竹排和画舫擦肩而过时,他转过脸来,朝着我笑。
我也忍不住就笑了,竟然是苏远航。
北京一别,再也没有见过。
他一直给我一种很安定的感觉。
“过来呀。”他在竹筏子上喊道。
我没说话,还是笑着的,我把自己的手递给了他,他一个用劲,我一跃,就跳到了他的竹筏子上,一个没站稳,竹筏子摇晃了几下,这时候,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又在我的心头萦绕,好像又有人跟踪上我了。
怎么会?上次我坐飞机有人跟踪,可是这次我坐飞机的时候明明没有人,现在我为什么又是这种感觉?
是---是因为那个人一直在扬州吗?
这一刻的想法,让我心里毛骨悚然。
竹筏子晃悠了晃悠,我差点摔倒,苏远航适时地扶住了我,我和他的距离很近,他双臂攥着我的胳膊。
“没事,好了。”我说道,转身坐在了竹筏旁边的小板凳上。
他继续摇撸,旖旎的秦淮河风光从我眼前过,我像是见识了一辈子的风景,所有的繁华,所有的寥落,人生不过弹指一挥间。
“你怎么在这里?”我问道苏远航。
“下午正好经过这里,看到你来酒店住店了,然后又来了秦淮河,想给你一个不一样的欢迎仪式。怎么样?还算满意吗?”他问道。
“很满意,我小时候一直想有一艘自己的竹筏子,可是,这个愿望一直没成,现在,我终于坐上竹筏子了。”我由衷地说道。
他笑了起来,“回扬州了,有房子却不能住,是不是觉得自己挺可怜?”
“恩。”我回答,似乎我对扬州的所有情绪,苏远航都懂呢。
“今天晚上去我家里住好不好?”他问道。
我面露难色,孤男寡女住在同一所宅子里像什么话,“我定了酒店了。”
我婉转地拒绝。
“你住我妈妈家里,早晨起来让她给你做饭,我在另外一套宅子里住,酒店贵不说,而且,吃得东西也不可口,总算是回报你在北京对我的款待,而且伯父伯母对我也很好。”他说道。
一提起伯父伯母我就脸红,我妈现在都教训我,嫌苏远航走的时候,我没有去送送,遥遥无期地不相见,以后怎么办?反正我妈挺生气。
不过我对去他家里住还是心存忐忑。
“还有疑虑吗?那我再说最后一条理由,我家住在广陵街道。”
广陵街道?我的心里蓦然一阵。
眼泪差点模糊了我的双眼,广陵街道,凝结着我太多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