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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实在是过于突然,覃塘根本来不及给四哥打电话,和剧组的工作人员也根本挡不住一大波僵尸记者来袭。
而影棚内的连煜,怎么扒也扒不开这一群臭狗仔!气得当场就出手打人!
“连煜打人了!连煜打人了!”有人扯着嗓子喊,“连煜打人了!”
“我他妈打的就是你!操!”一拳挥了好几个人的嘴脸。
场面是华丽丽的失控了…
突然,外面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邢大少!那是邢大少!在当街和女人接吻!”
“邢大少在当街和女人接吻!”
什么?邢大少?当街和女人?接吻?我去!要不要这么劲爆啊!
赶紧抢头条啊!!赤裸裸的头条啊!!抢抢抢!!
而影棚里的记者,一方面是听到外面还有比眼前这个更劲爆的消息;另一方面连煜见人就揍危险系数五星级,保住小命要紧;第三嘛宁潇这个爆料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邢大少当街和女人接吻,绝对是货真价实的!!
还等什么!赶紧的!撤!
场面再一次华丽丽的倒向了邢律…
所有的长镜头都对准了他,只见他挺拔的身躯箍着一个小巧的女人,一手抱着她的腰一手捧着她的脸,二人贴的极为紧实,正激烈的深吻着…
“邢大少,《解夏》画展那日你未出面,是因为这个女人吗?”
“传闻邢大少一辈子只画一个女人,那邢大少笔下的女人,又是谁?”
“邢大少,您能给我们解释一下吗?”
邢大少,能不能回答完问题了之后,再亲啊~~~
记者们一脸迫不及待的无辜,等待着,注视着,这一对儿…
带鱼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条被扔在菜市场摊位上的带鱼~~
来一个人问,“老板,这带鱼怎么卖啊?”
又来一个人问,“老板,这带鱼多少钱一斤啊?”
再来一个人问,“老板,这带鱼新不新鲜啊?”
老板回答说,“刚晕,还没断气儿呢!”
尼玛~~~她是活的好伐!
是的,您的双眼没有看错,的确是一条活蹦乱跳的活带鱼,只不过,被人给猎住了。
当邢律发现这一群记者都不怀好意的涌向宁泷时,他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远水救不了近火,看着从他身旁咻的一下子跑过去的女人,他容不得自己做出理性的判断,于是非理性的直接上手,将这条快要消失的鱼尾巴给逮住了…
一拉,完美旋身过来,一拽,贴近自己胸膛,低头,吻住了这张嘴…
带鱼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陌生的男人拉住亲嘴,尼玛~~出门忘拜财神爷了!正要一巴掌甩过去,扬起的手突然滞在了半空…
哎~~~不对!这人怎么会这么帅?!还帅得这么眼熟呢?!
啊…想一想…啊啊…又想了两想…啊啊啊!!!终于他妈的想起来了!!!
一条奔腾的野马踏着她的脑门儿,灰溜溜的跑过去了。
操!
想挣扎,却被箍得更紧,一颗心跳贴着另一颗心跳,最后牵起手来一起跳,一二三…预备~~起!跳!跳跳跳!!!带鱼觉得这会儿她快要断气了。
惊恐的眼眸里,是他干净而俊朗的轮廓,古铜色的皮肤里,细微的小毛毛都好像带着光的明媚,微闭的双眸看不出他的心,只有清隽的气息杵在鼻尖…从容不迫的温暖中带着一丝魅人的蛊惑…
也不知道为什么,带鱼很没出息的就觉着吧,他这么好看又整洁的男人会不会太吃亏了,亲上她这么一个不好看又乱糟糟的女人…
自卑感,油然而生…
小心脏不好受。她…好不容易占了次便宜…赶紧闭上了眼睛…希望这只是一个梦,一个,遥不可及的花痴梦…
哎…腐女本质,真叫人揪心。
邢律将她的脸护得很牢,记者们将镜头转来转去想拍一张清晰的照片都特别的困难…
他感受到了女人低落的情绪,刚开始还气鼓鼓的膨胀顿时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劲儿,就这么由着他亲了…
不是没想过她会张皇无措,但是他有能力抑制住她,只是,这种低落的情绪,从何而来?她一直不都是那么的积极阳光,对一切充满着无限的斗志么?
微微眯开眼,见她一副英勇就义的视死如归样儿,不免觉得好笑。
他真没想把她怎么着了…
邢少尊接到消息火速赶到剧组,火大的直接将牧马人杀到了影棚的门口,开门下车,大步走进影棚,一眼就看见小鬼颤颤巍巍的缩在角落里,连煜和覃塘护在左右,都担心的看着她。
四嫂,不让任何人靠近…怎么办啊…
大概是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不等邢少尊上前抱住她,宁泷猛然抬起头,积攒在眼眶里独自委屈了大半天的闪闪泪光顿时一亮,冲上去先将他抱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尊哥哥…尊哥哥…”
邢少尊的心,好像忽地被人生生撕裂了,绞痛得厉害。
将她紧紧的紧紧的紧紧的抱在怀里,头不住的与小鬼的脑袋贴合,一双手抚着她的后背,低声安慰,“不怕…不怕…”
“他们…他们…都好凶…”宁泷哭着说,也紧紧的紧紧的紧紧的抱住尊哥哥,再紧一些,生怕被人给分开了。
刚才被那么多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围攻,是她从未见过的,也从来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么多凶巴巴的人。
邢少尊的胸口憋着一股气,但在没有把小鬼安慰好之前,他不能发作出来。
直接将小鬼横抱起来,出了影棚,放到了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
这会儿就轮到连煜懵逼了,刚才四嫂的表现,不就是一孩子么,“阿塘,不会是真的吧?这个四嫂真是个弱智?”
“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覃塘已经急得火烧眉毛了,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放出这么缺德的消息!
知道四嫂不是真的宁潇,就那么几个人,难道出了内鬼?会他妈是谁啊?!
邢少尊上了车,挂挡倒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呲呲”声响,而后快速的打着方向盘一脚油门下去,直接掉头,“轰隆”一声直接朝那一群记者冲了过去,一阵刺耳的车声传来,吓得所有人着急忙慌的让开了一条道!
我去!那么大个儿的牧马人本就足够狂野!还这么横冲直撞的杀过来!要死人了!
驾驶座上是邢少尊铁青的脸,鹰兀的眼,紧抿的唇,一下子都不禁想到之前在滚滚红唇发生的那一幕,不由得不寒而栗,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牧马人戛然停在了邢律的脚边,“上车!”
邢律一手拉开车门,一手抱住带鱼,将她拖上了车,关门!
车子轰然而去,一群受到惊吓的记者等反应过来已经连牧马人的屁股都看不到了!
邢大少居然抱着一个女人亲了一二十分钟!!!
邢少尊拨通了覃塘的电话,口气极差,“通知所有人,明天召开记者会,在这之前,谁他妈再给老子闹腾试试!”
“啪”把电话挂了,气得只想扔出去,但转眼就看到坐在副驾驶上的小鬼,一双澄清的眼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莹莹泪光瞬间将他三尺高的火给灭了。
他放下手机,轻轻揉了揉小鬼的头,对后视镜里的男人说了声,“谢谢。”
邢律笑了笑,也没有说不客气。
而一直半死不活的带鱼被邢少尊的怒骂给惊醒了,这会儿才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视线极为开阔的车上,朝外望一眼,感觉自己的身高都高了起来,外界的一切都低了一档。
一看就知道是改装过的越野中的极品!
张嘴就问了句,“那个…这是3.6四门版Rubicon?”
牧马人里,是她最喜欢的一款了!
僵持的气氛被她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给打破了,邢少尊又看了一眼后视镜,才发现车上这个女人的存在。
得知邢律为了转移焦点,在大街上随便拉个了女人就亲嘴,现在一看,也没有很随便嘛,长相还能过关。
只是看她这两眼放光,哪里是女人被强吻之后应有的反应啊,可千万别这一拉被讹上了。
见邢律没有说话,邢少尊开了口,毕竟是帮了他的忙,不管怎么说都得表示一下感谢,“喜欢?回头送你一辆。”
“……”带鱼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豪气冲天的老板!占了大帅哥的便宜还能捞一辆牧马人!这笔账是怎么算出来的?!
但是!立马发现坐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大帅哥,带鱼瞬间恍然大悟,莫不是之前上床那件事情被暴露了吧!!!所以大帅哥是来绑自己的!!!什么送车!!!其实早就发现她是个见钱眼开的家伙!!!故意拿话塞她牙缝儿呢吧!!!
啊!想到这一茬,带鱼惊恐,她很有可能,不,应该确切的说是,被绑架了!
“那个,大哥,那次我不是故意要爬上你的床的。”带鱼决定先脱身。
这让正在开车的邢少尊一愣,嗯?爬上邢律的床?难道是那个女人?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是你老婆出了两万块,委托我跟你那啥一下,不用真来,她说她想和你离婚,但是你死活不肯,于是就…就…”带鱼啊带鱼,你的职业道德被狗啃了么?
“你不信啊,她给我的两万块我还没存呢,就在我包里。”带鱼说着就把包打开来…
邢律只是轻轻瞥了一眼,呃…好吧,里面五颜六色的全是钱,一块五块十块二十块五十块一百块的,数不清了…
她从包的底层里掏出了齐落落的两叠儿,放在邢律的腿上,“那,这两万块,还给你,你放我走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做这么缺德的事情了。”
邢律看了一眼腿上的两叠毛爷爷,心中苦笑,却是极为平静的说,“这是你的劳动成果,我无权剥夺。”
而且,这…会不会有点本末倒置了,刚刚分明是他强吻了她,她怎么跟没事儿人一样?
“啊…这样啊…”带鱼看了邢律一眼,见他不像是在说谎话,手痒痒的又把钱拿回去了,实话说,不舍得给,做做样子而已,他要是真拿,还得想办法再骗回来。
“既然这样,那咱们算不算是一笔勾销了?我上了你的床,你刚刚亲了我,虽然行为不一样,但是,力度,还是你的大,老人说,吃亏是福,我吃点亏,算是我的福气了,那个,可以把车停下来了吗?我还要去上班…”
“尊,停车。”邢律说。
牧马人停住了,带鱼生怕人反悔似的,拧着背包急搓搓的下了车,将车门关上之后,也不说声拜拜,直接朝相反的方向奔去了。
牧马人重新启动,车内的气氛回归到最初的平静,谁也没有说话。
如果这一切都是翁海瑶干的,那么,动机是什么?等邢少尊想明白过来,他真想把自己被翁海瑶拽过的手给剁了!
从来不屑和女人一般见识的邢少尊这次是真的火儿,当真以为他们兄弟俩是这么好玩的么?!
宁泷因为今天受到了惊吓,回到森海景园之后,在邢少尊的安抚下睡着了。
邢少尊坐在床边,看着她纯净的小脸,一颗心还在隐隐作痛。
她在他的心中就是一块任何人都不能涉足的净土,没有商场上的尔虞我诈,除去人与人之间的故弄玄虚,只有一颗纯粹的心,心心挂念着他爱护着他,他就是她的全世界,而她,又何尝不是他唯一可以停歇的港湾?
在这个港湾里,他可以放下外界所有的光辉和荣耀,也可以放下对外界的算计和防备,沉下一颗浮躁的心,简单的和她嬉戏玩耍。
有时候,他也很想像小鬼一样…
既然自己无法成为她,那就让她这样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住在自己的心上。
没能保护好她,才让不谙世事的她受到了这样残酷的伤害。
自责也解决不了问题,邢少尊握住了小鬼的手,在她脸上轻轻印了一个吻,出了房间。
森海景园的客厅里,邢律、东川、覃塘、韩立书几人都在。
连煜和江子淮是直接被拒之门外了…伤心喂…
“四哥,宁老打电话过来了,很生气,说要把四嫂接回家。”覃塘急死了。
“告诉他,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不用担心。”邢少尊走到沙发前坐下,“立书,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
“准备什么东西?”覃塘忙问。
“明天记者会上就知道了。”韩立书说。
“韩少,都这会儿了,就别给我卖关子了。”
“阿塘,别急,尊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邢少尊捏了捏眉心,伤神的说,“都回去吧。”
覃塘郁郁寡欢的和东川韩立书离开了森海景园。
邢律给邢少尊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为什么连我也不说?”邢少尊质问。
翁海瑶所干的一切,这个男人明明都是看在眼里的,却闷声不吭!说起来,要不是他的纵容,能害得小鬼今天受到伤害吗!
“我没你那么三八。”邢律笑。
是的,他是个大男人,不想对是非对错说三道四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种什么因将得什么果。
他就看着,只要没有跑太偏,只要还有挽回的余地,就没什么大不了。
邢少尊冷哼一声,他不是不了解,换做是他,恐怕也不会无聊到和那种女人较劲儿。
她要玩,就让她自己玩儿去好了。
他懒得奉陪的说。
翁海瑶坐在医院VIP病房的客厅里,李叔刚吃过午饭,已经睡下了。
她打开了电视,弹出的画面正是《姐姐》剧组现场发生的事情,只是,才看了一眼,翁海瑶整个人都在发抖。
邢律正抱着一个女人当众接吻,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他。
现场记者报道,“《解夏》画展当天,昔日画作被毁,邢大少都没有出现,而今天突然出现在《姐姐》剧组,甚至与陌生的女人当众亲吻,这里面到底有怎样不为人知的故事,敬请关注我们的最新报道…”
画面上还给出了《解夏》画展那天大雨将画作毁掉又无人问津的凄惨场景,与今日邢大少与陌生女人拥吻,相配在一起。
看着那些被毁掉的画,看着他和别的女人拥吻,翁海瑶的心被狠狠的刺痛了。她没想到,被她抛弃的邢律会做出这些举动来,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料。
他那么温善的人,又对她言听计从…
画面很快又切换到邢少尊,是他和宁泷结婚时的照片…旁边还有一张宁潇的照片,乍一看,宁潇和宁泷,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记者报道,“今日爆料,当红明星宁潇,并不是真正的宁潇,而是宁潇的双胞胎妹妹,而且宁泷因儿时发高烧,被烧成了弱智,预知此爆料是真是假,魅影明日将召开记者会,为大家揭晓答案…”
召开记者会?翁海瑶拿着遥控器的手微微紧了紧。
……
记者会现场。
一大早就围满了人,只要是凡城的媒体,没有一家缺席的。
邢少尊穿着一身严谨的西装,拥着乖巧的宁泷出现在台上时,坐在下面的记者都轰然起身,但保安的工资也不是白给的,维持秩序,让记者们都坐了下来。
依次坐到台位上的还有宁泷的经纪人覃塘,魅影的总裁江子淮,市医院的外科主人韩立书,以及几位其他不怎么重要的人物衬托一下。
覃塘作为经纪人,拿着话筒先说,“在回答各位的问题之前,尊少有件事情需要先和大家说明,请大家稍安勿躁,会给到大家提问时间。”
覃塘说完,对邢少尊欠身,做个了请的手势。
邢少尊将面前的话筒朝嘴边掰了一下,郑重其事的说,“在此之前,大家都知道,作为一名商人,我很少插手娱乐圈的事情,但是昨天发生的事,直接威胁到我婚姻的真实性,所以只好亲自出面做出澄清,我娶的是宁潇不假,而宁潇是个弱智也是真。”
“啊?”场面一阵唏嘘。
就连台上的,除了韩立书,其余人也都惊呆了!!
四哥到底有没有搞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啊?!
“我请来了市医院的外科主任,韩立书先生,给大家出示一份诊断报告。”邢少尊给韩立书礼貌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韩立书点了一下手上的笔记本电脑,身后的大屏幕显示出了一份市医院的诊断报告,日期是去年九月底。
韩立书说,“想必大家一定还记得去年在宁潇的电影《他曾在我的青春里撒野》杀青会上,宁潇不慎跌倒,并从台上摔了下来,遭受到大家的围堵,脑组织严重受损,可惜没有及时送往医院,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最终被诊断,智力受到了影响,严重下降,也就是大家所说的弱智,医院正一直在配合她进行治疗。”
画面切换成当时的场景,争前恐后的记者们将摔在地上的宁泷团团围住…画面之冷酷无情,叫人寒心。
所有的记者都恍然大悟,怎么会忘记杀青会上,宁潇摔倒滚到地上的情景!
他们也都有在现场,那时候都想拍她抢头条来着,却没有一个人想着去救她,今天被韩立书这么一说出来,再去看看台上坐着的一直没有说话的宁泷,一直低着头,好像呆呆的痴痴的,一个个不免觉得脸红。
“让她在娱乐圈待着一直都不是我的本意,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本来是想让她彻底退出,但是为了想尽各种办法恢复她的智力,才安排她来拍这部《姐姐》,不被大家发现她有异样的同时,希望能从拍戏的过程中通过她日常的活动来唤醒她的记忆…”邢少尊苦笑,是一个男人的无奈,“这也是医院提出的建议,虽然我觉得这建议太他妈扯淡,但,试一试,总算得上一次机会。”
“之所以不对大家坦白,是我不想她受到外界异样的眼光,我的女人不需要任何人可怜,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在我心里,她始终都是我最爱的妻子,我会履行自己的承诺,照顾她爱她一辈子,不离不弃。”邢少尊说完,偏过头,轻轻吻在了宁泷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