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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 不许嫁,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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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将军没几日便能下地走动了,等身子又恢复了一些,第一件事便是进宫。叶修庭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老将军已经不再府里。

    宫中绿园里,萧池跟在圣上身边,一起缓缓走着。

    “不知父皇召儿臣来,可是有事情?”

    圣上点点头,“小九,你觉得,叶家小姐叶棠怎么样?”

    萧池一下子就想起了前几日那个水晶蝴蝶的雕像,笑了笑,只说了四个字,“心灵手巧。”

    圣上又说,“嗯,叶老将军前几日进宫来,言下之意是要朕为叶棠婚事操心。老将军年纪大了,身子也不好,盼儿女喜事也是人之常情。可朕思来想去,朝上似乎并没有特别好的人选。小九,你觉得呢?”

    “前次宴上,少将军都将条件摆出来了,若真按这标准,怕是真的不好挑。”

    圣上笑笑,“说起来,那日夏子骁倒是让雪瑶同朕说过,直言看上了那叶家小姐,要朕帮着问问。可将军府不比别家,夏家文臣出身,莫说老将军看不上,就是修庭也不会答应。”

    “父皇说的是。”

    “小九,你身子不好,身边就更该有个人照顾。所以,朕这次叫你来是想问问你,若是你对这叶家小姐没有意见------”

    萧池明白过来,原来,圣上是想给他和叶家大小姐牵线。

    他一下子想起那日船上蔡老伯说的话,没想到,这才几日功夫,还真被那老头儿言中了。

    要他成亲么?他事事勘破,运筹帷幄,却惟独成婚这事,他从来没想过,所以这事一拖就拖到了现在。朝中皇子多已经成家,正妃侧妃一连娶了好几个。几个皇子里头几乎就剩了他一个,也难怪圣上挂着。

    再说那叶家小姐,没有哪里好,可似乎也没有哪里不好。

    能让他挂心烦心的事少之又少,除了那一件。顺其自然地活了许久,既然圣上说了,又没什么理由拒绝,那也就顺其自然吧。

    如今于他来说,娶谁不是娶,不过是九王府多一张嘴的事。

    “父皇,儿臣没什么意见。”

    圣上闻言很是高兴,“好,小九,既然如此,那朕择日就给你和叶棠赐婚。”

    “谢父皇。”

    等到一卷圣旨到了将军府,叶修庭在书房与老将军拍了桌子。

    “我不同意!”

    叶老将军冷声道,“修庭,这是圣上亲自赐婚,可由不得你!”

    “爹,你不是不知道,那九王爷病弱之躯,你怎么能将叶棠嫁给他!”

    “我再说一遍,这不是我的意思,是圣上的意思。还有,修庭,你与郡主李知蔓的婚事,我早就与护国候说好了,如今侯府不在,叶家更不能失约。等叶棠一走,你也立刻与郡主成亲!”

    “爹,我----”

    叶老将军又道,“修庭,我还没死,还是你爹!还有,你别忘了,叶棠的婚事,是你亲口答应过的!”

    可叶修庭当时答应的时候并没意识到,一时的妥协,将会苦他一生。

    九王府。

    “什么?!爷要娶亲了?”

    承译和风都觉得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过就是进了一趟宫,两个时辰不到,这九王爷回来怎么就决定要成婚了?

    再看他们九爷说完这个决定,若无其事拿起手边一盏茶。今日不知什么原因,碧珍没有了,送来的是粗茶,茶汤不甚清亮,还带着些苦涩。撇了水雾,九王爷一连喝了几口。好似他刚刚说的不是自己要娶亲了,而是诸如茶凉了这类寻常小事。

    和风笑笑,大着胆子往萧池案前凑了凑,“那个,爷,若我没听错,您刚刚说的是,您要给我们娶个九王妃回来?”

    萧池搁了茶盏,点点头,“嗯,不错,本王的确是要给你们找个九王妃回来。”

    和风愈发好奇,又追问,“那爷,敢问您要娶的是哪家闺秀?”

    “将军府大小姐,叶棠。”

    承译想起来了,一拍脑门,“哦,我见过,就是那天与少将军一起来送蝴蝶的那个!”不知为何,只要一想起那别别扭扭的雕像,承译就想笑。

    “承译,该准备的都要准备好,父皇亲自赐婚,婚期就在下月十号,马虎不得。”

    “是。”

    萧池想了想,似有什么不放心,又问承译,“岭北的事情,都办妥了?”

    “爷,您放心就是,都办妥了。岭北军都督已经换成了常五,还有,张朝下个月也能如期到任。”

    萧池点点头,“嗯,事事小心。”

    “爷您放心吧。”

    眼看着日子越来越近了,九王府更是给将军府下了重聘。叶修庭这次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府里上上下下张罗准备着,一点办法都没有。

    莫说别人不行,那个天生带了一身病的九王爷就更不行。在他眼里,谁都配她不起。

    新装已经做好了,丫鬟端了来要她试。她本不爱妆,却也不得不任由几个丫鬟给她更衣打扮。

    门口,几个丫鬟福身,“少将军。”

    “都先出去吧。”

    几个丫鬟出去,她转过身来,他只见她原本素净的小脸上薄施新妆,娇娆里竟透出三分妖来。一身的红衣裹身,曼妙又庄重。美得实在是有些放肆了,饶是叶修庭,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她。

    那些极尽的华美,落在他眼里,是最清澈的妩媚,最不动声色的潋滟。

    叶修庭几乎想都未想,一把握了她手腕,“不许嫁,跟我走!”

    天下之大,当真就没有他们两个的容身之地么。若是带她去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只要不要孩子,一切,就没问题吧。

    当他真的拉着她要出门的时候,叶棠才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一边挣着他,一边道,“不行!”

    “叶家上下几百口人你不要了吗,爹你也不要了吗?!”最后,她狠狠抽回了手,看着他,一脸的果决,“哥哥,算了吧。”

    他听了却发了火。她怎么能穿着一身的嫁衣,还故意叫他哥哥。

    他最烦的,就是她叫他哥哥。那是任凭他武功如何高,权势如何大,穷其一生也无法逾越的障碍。

    “别叫我哥哥!”

    长臂一展,勾了她的腰,与她咫尺的距离,他咬牙切齿,“叶棠,你知道的,我什么都不想要,就想要你!”

    所有的想要,也不过是一个她而已。可现实多么讽刺啊,他视若珍宝的人,连一个病秧子都能轻而易举将她娶走,惟独他心心念念,一辈子都不行。

    将她拦腰抱了,丢在榻上,高大的身子紧跟着压过来,一只大掌定了她的两只小手在头顶。

    他的眼睛似乎藏着惊涛骇浪,叫嚣着要将她吞没。

    她不停扭着身子挣扎,头上晶莹珠花散落两只,滚到地上。透红的血色玛瑙落地即碎,珠光正尖锐。刚挽好的发随之斜斜散落开来,她睁大了眼睛,“叶修庭,你疯了!”

    捏着她手腕的大掌不由用了力,“是,我疯了!叶棠,你告诉我,这样的你,要我如何送给别人!”

    终于不在挣扎,秋水微澜,叶棠看着面前快要失去理智的男人。

    罢了,罢了,若他这次真的-----那她便跟他走吧,反正,她什么都不怕,身败名裂世人唾骂又如何。

    可他向来,连吻她都不敢。

    一低头,与她近了几分,潋滟的唇马上唾手可得了,他却一转头,狠狠咬了她的脖子。

    他的唇,他的气息,原来那么烫啊,她瞬间一个激灵,一下子全身都不由得绷紧了。

    他是禽兽不如没错,可他还是禽兽得不够彻底啊。

    简直毫无悬念,一如既往,喜服上红色盘扣被他解了两颗,他便再也下不去手了。

    这亲缘,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流淌在他和她的骨子里,不是他嘴上不说就能否认的。

    可这的的确确是他和她最后的机会了。

    咬了牙,反正这喜服在他看来碍眼,只听得裂帛之声,是他一用力,干脆扯了她才穿好的嫁衣。身前一凉,她条件反射一般,雪色双臂紧紧挡在身前。

    她总说自己什么都不怕,什么都可以不顾,可事到临头,原来她还是忍不住会怕啊。

    “叶,叶修庭----”

    她连声音都是颤的。

    他当真想好了吗?

    他手掌炽热,握住她挡在身前的两只小手,“叶棠,别怕。”

    他安慰她别怕,可他自己也渗出了一头的汗。

    身下的人不是别人,是他的亲妹妹啊。

    她是听他话的,任他将自己的手拿开,按在身侧。她身上大红的兜衣,折梅一枝,暗香浮动。

    “小姐,喜服穿着可还合适?这是刚刚新送来的配饰,小姐也一起试试吧。”

    季云并不知道屋里先前侍候的人都被叶修庭遣走了,推了门便进来。一进来,她便看见叶棠喜裳凌乱垂在地上,叶修庭按着她,正埋首在她颈间。

    季云被眼前一幕惊呆了,手中端着的金珠玉佩摔了一地。

    “小姐,少将军,你,你们------”

    叶修庭闻声一凛,顺手便摸了叶棠发上的金钗下来。

    金钗还未出手,却是叶棠及时握住他的手。

    “不行!”她望着他,“不能再杀人了-------”

    可不杀行吗,万一走漏半点风声,后果不堪设想。

    他身败名裂就算了,可她不行。谁说她一句闲话都不行,就算是她的奶娘又怎么样,他要的是万无一失。

    “叶棠,松手。”

    衣裳残破挂在她胳膊上,身前露出大片雪白肌肤。杀个人,于他,不过一瞬的事。他低头看她,她却依旧死死握着他手中的金钗不肯松手。

    “不行,真的不行。叶修庭,人会越杀越多的。算了吧----”

    叶修庭顺手拿了她的一件外衫给她遮上。

    与那小丫鬟不同,季云没有跑,而是转身掩上了房门,又回来在榻前跪好。

    “求少将军杀了我吧。一切,是季云自愿的。”

    “季姑姑---”

    “季云知道,这秘密注定会伤害到小姐,所以我宁愿死在少将军手里。”

    叶棠披了衣裳,从榻上下来,去扶跪在地上的季云,“季姑姑,您快起来。”

    叶棠生怕身后的叶修庭又出手,故意挡在季云面前,回头同叶修庭说,“自小季姑姑便疼我,她一定不会乱说的。”

    可叶修庭容不下万一,站着没说话,显然是不想答应她。

    季云笑了笑,也明白了叶修庭的意思,拉了叶棠的手,“小姐,少将军的决定是对的。只是以后不能陪小姐了,小姐要好生保重。”

    季云又说,“请少将军动手吧。”

    叶修庭指尖一转,金钗生风,脱手而出。

    “叶修庭!”

    叶棠想拦他,可她哪能快过叶修庭。

    那金钗飞出,却并未钉在季云身上,直直掠过她耳畔,钉在了身后的桌子腿上。

    “少将军?”

    “叶棠说的没错,母亲离世早,我与叶棠自小便得季姑姑照顾。姑姑于叶棠,更有哺乳之大恩,若真取了姑姑性命,修庭当真是禽兽不如了。”

    叶修庭一掀衣摆,跪在季云面前,“修庭相信,姑姑是将叶棠当女儿看的,只能求季姑姑,为叶棠声名着想,今夜之事,万死而不能说。我与叶棠,铭感姑姑一生,求姑姑答应。”

    “少将军放心,季云一个字都不会说。”

    季云看看身旁的叶棠,这么多年来,爱了自己的亲哥哥,她心里一定也不好受吧。

    九王爷与朝臣鲜有交集,大部分事项都是安排承译他们出面办的。除了他即将要娶的九王妃,他还真想不出来,这叶家少将军深夜约他出来有何贵干。

    天晚了,街上多数店面都已经打烊,只有几个小酒肆还亮着灯。

    这叶家少将军奇怪,明明与他进了酒肆,不要酒,只要了一壶粗茶。

    这场面看着着实怪异。一个是当朝少将军,一个是深居简出的九王爷,深夜二人街边酒肆对一壶茶而坐,却谁也不说话。

    店中只剩了这二人,掌柜的不仅不赶,还得好生伺候着,只因那掌柜是认得叶修庭的。再看少将军对面坐的那人,脸色略白,衣衫素净,一身清冷中透着几分华贵。那公子他虽不认得,但能与少将军平起平坐,还能得少将军以礼相待,想也不是简单人物。掌柜的愈发不敢上前赶,只能等着。

    九王爷也不催不问,就这么与叶修庭对坐着。直到自己手中茶喝得已经见了底,这少将军却一直坐在他对面没怎么动,也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叶修庭才终于开了口,“九王爷,叶棠她,滴酒不能沾,就连酒气也不行。只要她一沾了酒,便要浑身起疹子高烧不退,严重的话更会要了她的命。五味中,她有两味不吃,不吃苦,不吃辣。余下三味也要清淡。还有------”

    九王爷见面前少将军正絮絮叨叨同他说着,顿了顿,忽而端起自己面前的那盏已经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

    这如饮酒般饮茶,九王爷还是第一次见。

    将茶盏重重放在桌子上,叶修庭又继续说,“还有,叶棠被惯坏了,有几分倔性子和一些小脾气,将来她到了九王府,不懂事之处还望九王爷多担待。”

    九王爷算明白了,这任谁,将亲妹妹嫁给一个病秧子,都有些不放心不甘心吧,这少将军叫他出来嘱咐一番,倒也全在情理之中。

    九王爷一笑,“少将军说的本王都记下了,也请少将军放心,九王府不是龙潭虎穴,本王既然决意娶她,便会一心一意待她好。”

    早就听闻这九王爷轻易不结交谁,也轻易不应承什么。

    九王爷说完,瞥见叶修庭眉宇微微一皱,一手摸上了搁在桌子上的剑。

    他叶修庭不需要别人来待她好!别人的好,她也不需要!

    听说眼前这九王爷手无缚鸡之力,天生染了一身病,他怎么能将叶棠送到这样的人手里,不如-----

    手中剑就要忍不住出鞘,却是九王爷轻轻咳了几声。

    叶修庭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差点铸成大错。想叶家几代忠良,面前人再不济,可是姓萧。

    他姓萧,而自己姓叶。

    萧是君,叶是臣;萧是主,叶是仆。

    叶修庭握紧了剑,起身,改冲萧池一揖,道,“望九王爷说到做到,府上还有事,修庭先回了。”

    叶修庭这一生后悔的事情有许多,有的机会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后来,当他连君臣恩义也不顾,提了剑站在萧池面前的时候,这九王爷刚从低矮屋檐下出来,堪堪挡在房门前。雪白衣襟半开,胸膛上隐隐可见三两朵鲜艳红痕。九王爷听了他来意,低低轻笑一声,眼神中却是嗜骨的冷冽,随后说了一句,“少将军,既然已经是送到本王手心里的东西,哪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一个将军的杀意,九王爷若是感觉不到,也就算白活了。

    酒肆门槛还未迈出去,叶修庭只听得身后九王爷开口道,“少将军。”

    叶修庭脚步一顿,并未回头,只听得九王爷又说,“少将军性情中人,为人刚直,可莫要因此得罪了人还不自知。”

    “多谢九王爷提醒,叶家世代忠心耿耿,自恃无愧自己,无愧圣上。将军府向来与奸佞之辈为两道,对于小人,叶家也不怕什么得罪。”

    九王爷闻言只坐在小桌旁,摇摇头并未再多言。反正,他与叶家向来也没什么交情,该提醒的,他都说了。能让他话说至如此,已算难得。

    叶修庭走了,茶还剩半壶,不喝也是浪费。

    一边将剩下的茶喝了,一边看叶修庭离去的身影,九王爷笑了笑,只觉得这将军府似乎有些意思。

    留了茶钱在桌上,九王爷起身出门。掌柜的随后走到桌前撤茶具,心道终于可以打烊关门了。待拿了桌上那张银票一看,掌柜的东西也顾不上收,又急急追了出来。

    莫说茶钱少将军已经给过了,这一壶茶,三千两,叫他这小酒肆怎么敢收。

    “公子,公子!”

    掌柜的站在街上,四下已经没了刚才那白衫公子的影子。

    掌柜的四下张望,一边喃喃,“这公子,看似病怏怏弱不禁风的样子,跑得还挺快。”

    深夜出来,街上早就已经没什么人,碧空如洗夜如练,转过街角来,九王爷正缓步走着。听了这话,忽而唇角噙了笑。

    什么世道都免不了要有鸡鸣狗盗,如今也不例外。这不,出了酒肆,刚走过一条街,九王爷便被五六个人围上了。

    “这位公子,方才酒肆,出手挺大方啊,想必出门带了不少酒钱吧。”

    三千两一壶酒,他们可是亲眼看见那穷酸又胆小的掌柜拿着银票出来找他了。本想抢了那掌柜的算了,可贪念一起便没个够,转而一想,这人身上一定有更多的银子,抢谁不是抢,为何不抢个大的呢,于是他们就冲这弱公子来了。

    九王爷被几个人围上,仍是不温不火地站着,低头咳了两声,随口纠正道,“几位说错了,我刚喝的是茶,不是酒。”

    为首的脸上横肉一抽,好嘛,这人不仅看起来身子骨不好,连脑子似乎也不怎么好。上前几步,吼道,“老子管你个小白脸喝的什么,钱给老子留下,明白了吗!”

    手中刀随后一扬,寒光一闪,刺得小白脸眼睛忍不住一眯。小白脸一边点点头说,“嗯,明白了。”一边低头轻轻挽自己雪白的衣袖。

    “明白了还不给老子快点!”

    见面前这人磨蹭得很,为首的眼色一动,几人便要亲自动手。却见九王爷衣袖刚好挽起一小截,随后轻轻一笑。

    翌日一早,正冲京州府衙门口的街上,躺着五六个人,皆被五花大绑哀哀叫着。京州府衙门的衙役下来一看,发现几人除了手脚被绑,还被齐齐折断了腕骨。

    九月初十,天还未亮,叶棠在房里梳妆,叶修庭被老将军叫到了书房。

    叶修庭一进来,老将军示意他将门关上。

    与自己的儿子说话,老将军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修庭,这个九王爷,你了解多少?”

    叶修庭问什么便答什么,“体弱,多病,常年不上朝。坊间都传,这九王爷支持不了多少时日了。”

    老将军仍旧不放心,生怕叶修庭做出什么来,再三嘱咐,“九王府虽鲜少参政,却得圣上偏爱已久。那九王爷虽病弱,可到底是天子之家,沾了一个萧字,是朝中哪家权贵都比不上的。叶棠嫁过去,也不算委屈。明日喜宴,你万不可冲动做出过分的事来,我的话,你可记住了?”

    叶修庭站着没有说话。

    老将军又说,“还有,朝堂争斗,输赢没个定数,你要处处小心。不可树敌,更不可与九王为敌。至于叶棠,嫁了也就嫁了,断了也好。”

    叶修庭终于开了口,“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知子莫若父,叶老将军一见他这样子就知道他贼心不死。

    “修庭!”

    叶修庭还未出门,又被老将军喊住。

    “好,修庭,爹在最后问你一件事。先前,你每晚留在叶棠房里,你究竟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