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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王爷蓦地开口,依旧是惯常的波澜不惊,声线没有什么起伏。可入了人耳,竟如她站在观景台上淋的那场秋雨,虽不剧烈,却是丝丝嗜骨的寒冷。
她倒是也不怕,忽然抬起头来,看着他道,“我爱的-----”
忽而又想起季姑姑的话来,她向来觉得自己怎样都无所谓,就算是剥皮拆骨又如何。可这九王爷是何等身份,她若是失言,叶家便毁了,叶修庭这少将军自然也就跟着毁了。
话锋一转,叶棠只说,“我爱的是谁,与九王爷无关。”
本以为他会发火,可他也是不爱她就娶了她。且这九王爷温和惯了,哪里会发什么火呢。
九王爷只不过轻声笑了笑,缓缓蹲下身来,白衣如玉,温润清凉。
明明身上出了疹子,还在发着烧,她怎么还能这么倔,连句服软讨饶的话都不会说。那张小脸明明泛着红,她又紧紧用被子裹着自己,可依旧能看出脖颈上的点点红疹。
就这样的狼狈样子,他却硬生生看出几分俊俏妩媚来。又想起刚才,她还在迷糊着,他脱了她衣裳将她抱进怀里的时候。那副身子虽泛着红,却是他从没见过的娇软。
九王爷一根手指轻轻挑起了她的下巴,与她四目相对,明明是笑着,一双眼睛却沉若寒潭。
“九王妃的意思是说,本王的王妃爱谁,与本王无关,是这个意思么?”
她是不可能说出叶修庭的名字的,只裹紧了身上的被子,看着他说,“九王爷没听错,叶棠就是这个意思。”
九王爷松了勾着她的下巴,眸光一垂,只笑道,“好,好得很。”
难得和风动作快了一回,已经将新配好的药膏送了来。听见敲门声,九王爷开门,拿了和风手里的药膏。
和风本来还想嘱咐一些注意事项,不想九王爷一开门,黑着一张脸接了东西就又嘭地一下关上了门。
和风只好在外面喊,“九爷,药膏要赶紧给王妃涂上!”
萧池回来,一把将叶棠连人带被子从地上抱了起来,放回床上。一手开了瓶子,取了和风刚送来的药膏就要掀她身上的被子。
她却瞪大了眼睛,死死拽着被子一角不肯松手。
“你别碰我!”
萧池站在床侧,一手拿着药瓶,一边低眉看她,“叶棠,你或许还不知道,小酒馆里,你是本王抱回来的,衣裳也是本王脱的,该看的不该看的也都看了,不该碰的也都碰了。”
她听了又羞又惊,“你!”
萧池攥住了被子一角,一弯腰,凑到她面前,唇角一挑,道,“对,就是我。”
手上一个用力,被她抱在身上的被子便被彻底彻底掀开了。
她立刻在床上蜷缩成了一团,一边哭一边喊着,“别碰我!”
这一幕与今天下午他在小酒馆发现她的时候何其相像,她当时也是如此缩在桌子一角,嘴里绝望地喊着叶修庭。
似乎,在她心里,这世上能及时出现救她的就只有她那个哥哥。
她缩着身子不让他碰,他便没法给她上药。
不得不伸手在她身上一点,迫她全身都放松下来。
他将她抱近一些,放平了,她所有的一切不得不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面前。
动弹不得,她只能疯了一样红着眼睛嘶喊,“萧池!你别碰我!”
他听了,正在取药的手一顿,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萧池眸光落在她身上,仍是清淡。干脆在她身侧坐下来,将她上下仔细打量一遍,最后看着她猩红的眼睛不紧不慢道,“呵,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怎么就碰不得了?”
萧池说完,手上沾了药,开始一点一点往她身上抹。
她身子在他手下微微颤着,嘴里仍是不停骂他,“萧池,你混蛋!”
任她如何骂,他也不回应。手上不停,一次又一次蘸了药膏轻抚她肌肤。
最后,她喉咙嘶哑,似乎是骂不动他了,干脆闭上眼,别过头去,眼泪流个不停。正面涂完,九王爷待药干得差不多,又将她抱了起来。
抬了她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再次让她整个人靠在自己身上。娇软入怀,他小心翼翼一手将不着寸缕的她托着,另一手取了药缓缓往她背上涂。
手指过处,他竟有些气息不稳。
忽而,脖子一痛。
却是她狠狠张口咬了他。
先是淡淡冷香,而后她满嘴里都是血腥气。
九王爷在她背上游走的手一颤,仍是重新取了药膏,像觉不到疼一般,挨着她的皮肤一点一点仔细地涂。
背上差不多,九王爷手上一紧,将她往上托了托,那带着清润药膏的手又往她腰上落。
忽而,她松了口。他还没松口气,只觉脖子上又一疼。
原来,她不过是一个地方咬够了,又换了个地方咬。皮肤又毫无例外地被她咬破,也没能阻挡九王爷继续下移的手。
涂完她的腰,继续往下,他片刻犹豫,手还未落下,只觉得她松了口,而后又在他脖子上换了个位置。
又是一口下去,他的血混着她的泪,流个不停。
罢了罢了,这丫头。
九王爷实在是怕自己的脖子被她挨着咬个遍,干脆在掌心多取了一些药,随后大掌覆了上去。
由上到下,他连她的脚趾也没放过。直到确保身上没有一处漏涂,他才将被子盖在她身上。
叶棠躺在床上,小脸已经哭花,却见刚刚被她狠狠咬了三口的九王爷脖子上还在流血,染红了他雪白的衣领。
可这九王爷就像没有知觉一样,也没管自己的脖子,先动手解了她身上的穴位。她一能动了,便立即抽了枕下那柄匕首。上次,那匕首架在他脖子上,这回,那匕首又对准了他的胸膛。
折腾了许久,哭了许久,她手上其实没什么力气。萧池不过一抬手,便轻而易举扣住她手腕,随即冷笑一声,“呵,本王救你,你咬了本王还不算,还要杀本王?”
叶棠也不让步,“我说过了,让你别碰我!”
“本王若不碰你,你就要死了。”
“我宁愿死!”
她执拗,却忘了自己身上只有一层被子。
萧池眉头一皱,没说话,目光浅浅落在她身上就要滑下来的被子上。
她一怔,一手慌忙扯了被子往身上遮。
低头的功夫,萧池伸手在她身上一点,她便又动弹不得了。
“你,你想干嘛!”
萧池这回却看着她笑了,“本王若是真的想干嘛,用不着点你的穴。你老实些,记着身上不能用手挠。”而后故意看着她的眼睛道,“这一身的细皮嫩肉,若是哪里留下了疤,你可以不介意,那可是本王的损失。等你睡一觉,穴位自然就解开了。”
她好不容易才安分睡着,他还坐在床边看她。
明明一开始娶她回来的时候,他什么都不在乎的。她心里有别人,他也早该知道。毕竟,她绣的那方丝帕他早就见过了。他虽不知道最后她送了谁,可那“素缕双针,以慰契阔”,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可现在,当初不经意间捡的东西,不经意的一瞥,却越来越如一根刺,似乎扎得他隐隐有些难受。
他开始有些想知道,她绣的那丝帕,究竟送给了谁。而那究竟又是怎样一个人,才能得她如此死心塌地。
推了门出来,九王爷吩咐下去,谁也不许来扰。
承译却看着萧池鲜血淋漓的脖子,惊得瞪大了眼睛,而萧池自己好像已经忘了一样。
承译跟上去,小声道,“爷,那个,您的脖子-----”
萧池似乎是才想起来,伸手往脖子上一摸,一手的血。
他甩了甩手,居然笑道,“这个丫头。”
这般反应,吓坏了承译,承译转身就又去拉和风。
路上,承译特地委婉嘱咐和风,“和风,除了这脖子上的伤,别的地方,你也给爷看看。”
和风疑惑,“别的地方?难不成,你是说那丫头片子还咬爷别的地方了?”
承译瞪了和风一眼,“哎呀,不是!”承译回头看四下无人,指指自己的脑袋,“我是说,爷最近不对劲儿,你待会儿给爷看看这儿。”
和风摇摇头,也指指的自己的脑袋,道,“承译啊,爷的这儿的确是出了问题,不过恐怕谁也治不好。”
他和风连自己还没治好,又怎么能治好别人。
和风只听承译说九王爷被咬了,来之前也以为不过是一个小伤口。被一个丫头咬的,还能严重到哪里去。
可一进门,见了萧池那脖子,和风也吓了一跳。清理干净了血迹,只见那一个接一个的牙印都深入到了皮肉里头。
和风只道,啧啧,这九王妃,下嘴可真很。前几日才挠了九王爷,这回连牙都用上了。
伤口止住了血,处理得差不多,可那脖子上的三个牙印紧挨着耳后,是怎么都盖不住的。
和风收了小药箱,见萧池起身,似乎要出去,连忙追到萧池身边,“那个,爷,要不,您这几日,就别出门了。”他指指九王爷的脖子,提醒道,“您这个脖子,实在是----”
不曾想,九王爷听了,依旧是惯常淡然温和的笑容,“无妨。”
九王府琉璃小亭,小石桌上放酒壶两个,一青一白。
蔡老头看着桌子上的两个酒壶,提了白的那个,满出一盏来,酒味浓郁刺鼻,依旧是烈酒烟花烧。
再看萧池一手提了青色酒壶,满出的竟然是一盏清茶,碧珍浸了荷香,正是清新。
蔡老头见了甚是惊奇,“九王爷说给老朽补上喜酒,可自己却喝了茶,这是何道理?”
萧池端了手中茶,低头浅尝一口,只说,“喝什么不是喝。”
早就听闻,那在蹲在他摊子前的丫头不能喝酒。
老头儿笑笑,眼神瞥过九王爷带着几个牙印的脖子,又问,“不知九王爷新婚过后,这日子过得可还好?”
脖子上的痕迹,萧池泰然,也从未刻意遮掩。搁下手里盏子,目光掠过树梢,瞧见那只雪白的信灵。
那小家伙最近算是被叶棠惯坏了,几乎每日清早她都带着一把谷粒去喂。不仅吃喝不愁,而且一遇风雨便自觉扑棱着翅膀在窗前徘徊。她听见声音一开窗,它便飞进来,稳稳落在她身上,讨好般地蹭蹭她衣袖。
偏偏,叶棠就吃它这一套,每每都要将它留在房里。
九王爷轻轻笑了笑,说,“从零开始了解一个人,不断试探她的脾性,喜好,这磨合的过程,很有趣。比如,早上的粥若是做成甜的,她总要剩下一些,若是做成咸的,她便能吃完。她似乎不爱吃鱼,怕腥。叶修庭说的也都对,她不碰酒,不吃辣,不吃苦,口味多清淡,当然还有些小脾气。”
坐在萧池对面的老头儿忽然笑了。
“老伯笑什么?”
那蔡老头只说,“九王爷可知,人之习性易得,人心却难得。就算九王爷心细如丝,可也未必能一下子就得到一颗人心。”
老头儿的话,让萧池想起来,昨天带她回来的时候,他站在门外,听见她在里面哭着说了爱这个字。
眉宇一蹙,他端起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
坐在对面的蔡老头儿见了,说了当初与九王爷一模一样的话,“如饮酒般饮茶,九王爷还不如直接喝酒来得痛快。”
晚些时候,和风亲自熬好了药,让几个丫鬟端进叶棠房里。可那几个丫鬟没多久便被赶了出来。
萧池一来,便见门口站着几个束手无策的丫鬟正着急。
“怎么回事?”
“九王爷,王妃不肯吃药,也不让我们进去。”
萧池从一个丫鬟手里接了药碗,“你们下去吧。”
“是。”
几个丫鬟应了,便见这九王爷一手端了药碗,推门而入。有眼尖的丫鬟瞄见九王爷脖子上的牙印,头一低,脸红得不敢再抬。想不到,一向清冷得身边没有什么女人的九王爷,竟然也------
身上的红刚褪了,药还得接着涂,她依旧没有穿衣服。
萧池端着药碗在她床边坐下。
“为什么不吃药?”
叶棠别过头去,没说话。
“就因为本王看了你,碰了你?”萧池顿了顿,又说,“你若不喝药,那本王就哺给你。”
她听了果然有了反应,瞪着他道,“你敢!”
萧池一笑,“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有什么不敢的。”
叶棠看他说完,竟然真的端起手里的药碗,喝了一口。而后一欠身子,低头贴上她的唇。
叶棠算是明白了,这九王爷的确没有什么不敢的。
被灌下一口药,她也没让他得便宜,借机又狠狠咬了他的唇。
才被咬了几口,也不差这一口了。
九王爷轻轻擦了擦唇边的血,看着她笑道,“这回,王妃是自己喝,还是继续让本王喂?”
他似乎真的不怕疼,难得叶棠一时也没了办法。气呼呼坐起身来,抢了他手里药碗,咕咚咕咚将药喝了,手背一抹唇角,将碗又没好气地塞回他手里。
叶棠这药喝的痛快,喝完立马又裹着被子躺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也不说话。坐在她身后的九王爷却低笑出声。
端了碗起身正欲出去,临走前,他看着缩在被子里的人说,“王妃明日若是又不想吃药,本王还来喂。”
她忽而转过身来,“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府上明明有丫鬟!”
萧池明白过来,她问的是,为什么非得是他来给她上药。
“因为当时你病得厉害,和风说,要看你身上起的疹子形态大小分布,以判断病灶在何处才能下药。和风来看,本王自是不能同意。若是叫丫鬟来给你看,又怕慌慌张张描述不清楚。所以,只有本王亲自来看才能放心。”
最后萧池又说,“叶棠,你既然嫁了我,我们便是夫妻。”
是啊,叶棠,你已经嫁人了。她听了,终于缩在床上不在说话。
书房里,承译见了萧池,这眼角又一抽,怎么这九王爷一会儿没见,唇角又破了?
“爷------”
萧池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还没等他说完,又及时送了他一句“无妨”。
叶府大喜的日子,新郎却烂醉如泥。
送走宾客已是深夜,郡主李知蔓正坐在床沿上等他。
叶修庭一进门,将门一关,踉跄到桌前,坐在一个圆凳上,顺势往桌子上一趴。
“叶棠,水------”
李知蔓听得声响,等了好一会儿却不见他进来,干脆掀了头上红纱起身查看。只见叶修庭一身酒气,正拨弄着桌子上的茶杯,似乎要喝水。
她倒了一杯,递给他。
叶修庭只见眼前纤白素手端了一盏水,似乎一如从前。
好像是他从夕岚房里出来,她气呼呼将茶杯往他面前一放,不冷不热嘲讽他道,“果然还是夕夫人好啊,难得哥哥这么多年来独宠夕夫人一人。”
一见那给他端了茶水的手,他几乎立刻伸手握了。
李知蔓见了心里一喜,双颊漫了红云。先是一早不知发生了什么,迎她的队伍在路上停了许久,然后喜宴过后又让她等了许久。可最后,诸多不快因他这一点点主动一扫而光。
就算他先前在宫里说不可能娶她又如何,最后一道圣旨,他还不是娶了。他是男人,她就不信,漫漫时光,他的那颗心,就不能被她焐热。
手被他牵着,李知蔓只觉得连心跳都快了几分。叶修庭顺着大红的衣袖看上去,见了那张脸,忽而清醒过来。
一下子水也不喝了,一把将她推开。而后踉跄起身,甚至连句交代都没有,叶修庭径自又要出门。
这新婚夜,哪有新郎舍下新娘不告而别的。
李知蔓紧追几步,拉了他衣袖,“叶修庭,你去哪?”
他今夜喝了不少酒,身形一晃,而后狠狠一挥胳膊,“让开!”
李知蔓被他狠狠甩开,踉跄几步扶住桌角稳住身子。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就是她的新婚夜?等李知蔓反应过来,追到门外,叶修庭已经走远了。
李知蔓随身的丫头见情况不对,进了来。
“郡主,这少将军------”
侯府不在,可她好歹是一个郡主,将军府就算再有权势,新婚夜将她一个人晾在这里算怎么回事!从小到大,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台上喜烛,瓜果,被她一下狠狠掀翻在地。
那丫头见自家主子进府第一日便受了委屈,便说,“郡主,要不要去告诉叶老将军,让他替您做主?”
李知蔓想了想,道,“不必了。你下去吧,将门关好,今日之事,不许对别人说半个字。”
“是。”
李知蔓看着那丫头将地上散落的瓜果收拾利落。她还抱着一丝希望,只盼着等叶修庭第二日醒了酒,定会明白他今晚对她的亏欠。
将军府库房看守见了叶修庭,直怀疑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府上皆知今夜是少将军的新婚夜,可这少将军不在房里待着,竟穿着一身喜服来了这偏僻库房。
“开门。”
夜已深,少将军脸色不佳,一身酒气浓郁,看守不敢多问,依言给叶修庭开了库房的门。
这库房里,放着今日白天各家朝臣送的贺礼。
门一开,叶修庭晃悠悠地进了门,而后嘭地一声将门关上。月光熹微,叶修庭随手开了一个盒子,拿了放在盒子里礼笺,皱着眉看了许久,才看清了是兵部宋大人送的一对如意。将盒子随意一扣,随手一拨,那盒子坠地,什么玉如意也随之碎成几截。
一连开了几个盒子,他都只看礼笺。户部张大人送玉山一座,礼部赵大人送七宝琉璃灯一盏------
不是,通通不是。
门外的看守有些忐忑。自这少将军进了库房,便听见什么东西被打碎了,那声音接连不断,听得看守都止不住心疼。要知道,这里头放的东西,哪一件不是价值连城。
那看守终于忍不住了,小心翼翼推了门进去。只见这少将军连灯都未燃,躬身在一堆贺礼里,似乎在找着什么。库房地上,也不知究竟碎了多少件东西,玉石琉璃碎片铺了满地,黑夜里星星点点正闪着璀璨的光。
再看少将军正躬身在一堆贺礼里,开一个盒子稍微一看便随手一扔。
那看守吸了口气,忙上前道,“少将军,您要找什么,属下帮您找。”
叶修庭只喃喃道,“九王府,九王府送的东西在哪。”
这将军府库房其实摆放规矩,只要比着礼单稍微一找便能找到了,也不知这少将军喝了多少,只知乱找一气。
那看守很快便寻了九王府的贺礼出来。
“少将军,这个便是今日九王府差人送来的东西。”
叶修庭闻言,直起身来,也不看脚下碎了一地大大小小的东西,急急便要接那个锦盒。方才,一座玉山被他扔到地上,磕碎了一个角,他一没留神,堂堂少将军,战场上杀伐决断,竟被一座小玉山绊倒。膝盖着地,满地珠玉碎渣扎进他皮肉。他也顾不上,只匆匆起来抢了看守手里的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