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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有一辆外表看上去很普通的马车,从那片风树林的林荫小道上,缓缓的出来,车夫看上去是个朴实忠厚的庄稼人。
马车里,坐着两位公子,其中一位居然是之前和刘煊浩一起喝酒的孙兄,而另一位,气质高贵优雅,贵气逼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齐王慕寒川。
“爷,刘家恐怕这次就算不完,也够喝一壶的。”姓孙的谄媚的说,“只是刘煊浩太没用了,居然被那小妞一脚踢中要害,这以后能不能寻欢作乐都不好说。”
他说完还幸灾乐祸地笑了,皇上的女人,是谁都能随便打主意的嘛。
慕寒月勾了勾嘴角,显得高深莫测,是的,刘煊浩太没用了,居然没撑到慕寒月下来,本来他计划的是,让慕寒月看到刘煊浩调戏他的心上人,这样刘煊浩就难逃干系,刘家垮台就指日可待。
而他却没等到慕寒月下来就被抬走了,这家奴仗着势力,在外为非作歹,主家虽然有罪,但却有本质的区别,只能算是疏于管理,管教不严,罪责可就轻多了。
不过那还要看这个丫头在皇上心里的位置,如果够重,皇上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就算此刻不对刘家下手,早晚也会找借口收拾他们的。
刘清竹,这就是要给你一个教训,你以为你怀了孩子,就能当上南晋的皇后了吗,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肯定是觉得本王许你的,能不能实现还得另说,何必舍近求远,有现成的荣华富贵不要,而去追求那些不知道能不能实现的,最主要的是,她根本就是爱上慕寒月了,不然就算自己一无所有,穷困潦倒,她只要还深爱自己,就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帮自己。
“爷,我记得之前你让我给沈二小姐写信,想办法让她把三小姐骗出来,不是说要把三小姐杀掉的吗?”姓孙的问。
信是自己写的,昨天收到二小姐的信,说三小姐抗婚,王爷心生一计,让他立马写一封信,时间这么短,内容肯定不会记错,记得是这样讲的,把沈三小姐骗出来之后,引到无人的地方,杀掉,沈三小姐无故失踪,沈家肯定会认为她逃婚了,眼看大婚将近,却没有新娘子,沈家为了逃避罪责,肯定会进宫请罪,皇上下的旨意,怎么能轻易的更改,之后齐王再联合一些大臣,让二小姐代嫁,帮助她嫁进燕王府。
当然齐王也不是白帮助人的,他的目的就是不让燕王和沈家联姻,二小姐无父无母,就算沈千里再重视她,那还是和亲生女儿有区别的,可为什么计划后面却改了。
慕寒川冷冷的扫他一眼,他连忙缩了缩脖子,暗怪自己多嘴,主人的事儿,能是你胡乱打探的吗,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慕寒川当然是另有计划,他的目的并不是要弄死沈寻,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每想到要杀了她,心里就有一种抵触的情绪,他只能骗自己说,不杀她,是因为要利用她实行更有利的计划,而不是不忍下手。
他就是要皇上在燕王大婚前见到她,如果说,燕王府和沈家联姻对自己危害比较大,那么如果皇帝和四皇叔斗起来,对自己可是大大的有利,哪怕不会明目张胆的斗,无论是谁最后娶了沈三小姐,至少他们会心生嫌隙,产生隔阂,就有两种结果同时存在,皇上不再信任四皇叔,四皇叔不再心甘情愿的保他的江山,到那时就是自己卷土重来的时候。
这个计划差不多算顺利完成了,他坐等结果就行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发堵,想起那次在松树林里,她劝解自己的话,言犹在耳,她当时的神情和说话的口气,自己都记得清清楚楚,本来那次就想对她下手的,可就是狠不下心来,又想到刚刚她被那几个男人抬上马车,心里又有些担忧,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本指望在楼下大打出手时,就被慕寒月撞到,可居然被抬上了马车,慕寒川心里有一股气流在冲撞,他不知道在生谁的气,刘煊浩,你真是个废物。
他甩甩头,半躺在座位上,觉得有些疲惫,据说他回去之后,把躺在床上,养第三条腿的刘煊浩骗了出去,狠狠地修理了一顿。
慕寒月抱着浑身虚脱的阿寻,上了马车,他的气息依然暗沉,眼神十分凌厉,一直到马车上,他都是紧紧的抱着,一刻也不敢放松,看着她衣衫破碎,头发蓬乱,整张小脸苍白,脸上的血痕显得更加刺目。
他只觉得心痛的收缩,伸出手指轻轻帮她拿掉头发上的枯草,又脱掉自己的外衣盖的她身上,平时多么趾高气扬的一个丫头,如今却被人欺负成这样,特别是这样抱着她柔软的身体,软绵绵的,看上去没有一点生机,他心中的疼痛几乎难以忍受。
他活了二十多岁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心慌意乱过,特别是她被抬上马车后,追了许久,都没见踪迹,让他第一次感到彷徨无助,一种无力感扑面而来。
他就算遇到刺客,就算被人刀架在脖子上,他都可以表现得镇定自若,眉头都不皱一下,可是今天他真的慌了,特别是在那块大岩石上,看了丫头孤独无助的眼睛,他心痛的抽搐,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晚来一步会发生什么事。
那几个人,真是嫌命太长了,就这么杀了他们去太便宜了,他一定要查清楚他们的来历背景,把他们的祖坟都要刨了,要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可无论把他们怎么样,这个丫头还是受到的伤害,还是受到了惊吓,慕寒月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还是觉得不太真实,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停在了一座别致的院落前。
慕寒月抱着几近虚脱的阿寻,快速回到了房间,让人准备好了洗澡水,帮她重新沐浴更衣,又亲自帮她梳顺了头发,深望了她一眼,轻轻地走出去又掩上门。
赵佶和安公公小心翼翼的伺立在门口,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爷。”
“把这几个人的底细查清楚,天子脚下,居然敢如此嚣张,我到要看看他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慕寒月周身寒气,口气阴冷的,能把人冻死。
赵佶谨慎地说了句“是”,他跟着爷,也有五六年了,从来没见过爷脸色这么难看,眼神如此阴冷过,看来打阿寻姑娘的主意,无疑是踩到了爷的底线。
慕寒月转身回到房间,这一刻,浑身冷硬的线条,慢慢变得柔软,他坐在床边,把她放在外面的手轻轻盖在被子里。
两个月了,他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这个丫头居然回来了,他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见面,这个两个月他可以在外人面前伪装坚强,但是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内心有多想她,只有自己知道,外人是无法理解的。
在宫里,她那么忤逆自己,他都没舍得动她一根头发,可如今居然有人敢惹她,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都要付出代价。
平时多么一个大大咧咧的姑娘,如今却气息奄奄的躺在那里,想着她一路上的遭遇,他心里的怒火不断的膨胀,几乎要失去控制。
看着她静静的躺着,少了以往的娇蛮俏丽,显得弱不禁风,颜色白的几乎透明,右脸颊有些红肿,在灯光下泛着光,脸上的痕迹也已经被处理,上了药,没有那么醒目了,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描绘着她的眉型,唇线,不敢太用力,怕弄疼了她,又撩起她的秀发,放在鼻端轻轻的嗅着那种淡雅的清香
可床上的女孩儿睡得并不安稳,她眉头锁得紧紧的,忽然头不停的晃动,好像陷入梦魇之中一样,嘴里还胡乱的喊着。
“不要过来,我要杀了你们……”
她开始手舞足蹈,身体不停的扭动。
“你们这些混蛋,知道我是谁吗?”
慕寒月心中泛着疼痛,伸手握住她的手,试图叫醒她。
“阿寻,你现在安全了,没有人能把你怎么样,我是慕寒月,你听到我说话吗?”
而躺在床上的女孩儿,浑身颤抖,好像根本就听不到他说话一样,眉峰拧成川字,身体也在不停的挣扎。
“阿寻,别怕,是我,阿寻……”
慕寒月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希望她能够清醒一些,可她依然自顾自话,对外界的一切声音,充耳不闻。
沈寻只觉得自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面前没有路,身后更没有退路,只觉得脚下荆棘满地,深深地刺入皮肉里,接着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片刻前面又变成万丈高山,后面是不见底的悬崖,她只站在巴掌宽的小路上,身体摇摇欲坠,好像下一秒就会坠入悬崖,粉身碎骨。
又片刻,她忽然又陷入了沼泽里,越挣扎陷得越深,腐败粘稠的烂泥,几乎吞噬了她,她的手不停的胡乱挥舞,可什么也抓不到,就在她觉得会窒息而亡时,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干枯的大树,她心中一喜,伸手扯住。
可突然间,手里的树枝,瞬间变成了干枯,沟壑丛生的手臂,像千年僵尸的手一样,没有温度,还硬邦邦的,指甲参差不齐,污浊不堪。
她惊恐抬头,面前哪里还有大树,只见一个脸色惨白,身体被风干的人,一双眼睛,灰白,看上去空洞又无焦距。
慢慢的咧开大嘴,犬牙交错,连笑声都是冰冷刺耳的,像来自地狱里的魔鬼,而口中不断地渗出血液,脚步蹒跚,一步一步向沈寻靠近,伸出鸡爪一样的手,上面还布满了尸斑,尸虫,抓向沈寻的脖子,让她心惊肉跳。
“啊,救命啊!”
沈寻拼尽全力,又听到远处绵长悠远的叫声,好像给了她勇气。
慕寒月看着她额头布满大汗,心里也开始焦躁起来,但最多的还是心疼,他把她扶起来,手掌在后面一推。
瞬间她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安静了下来,目光有些呆滞。
“阿寻,你怎么样?”慕寒月侧身坐在床上,握住她汗津津的手,一脸担忧的望着她。
沈寻眼神空洞,眼前景象有些模糊,头脑也是空白的,慢慢的瞳仁收缩,眼前的一切变得清晰。
这个房间是她熟悉的,就是她以前养伤的时候住的,突然意识到这是慕寒月的别苑。
之前发生的一切,慢慢在脑海中变得明朗,是慕寒月再次救了她。
“阿寻,你现在是和我在一起,没有人能把你怎么样,乖,别怕。”慕寒月的声音柔软而又能使人安心。
他的眼神有些暗沉和疼惜,在看到阿寻神情呆滞,眼神涣散时,这种疼痛越发明显。
沈寻慢慢的抬头,看向他,不明的情愫在心中冲撞,她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他救了自己,沈寻十分感激他,但有觉得无法面对他,心里有些抵触,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阿寻,我想你。”
慕寒月心中一阵酸涩,伸手把她扯进怀里,万千言语,柔肠百结,可此刻如梗在喉,他动了几下嘴唇,再也说不出话来,沉淀了一下情绪,又说: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惊慌,情绪失控,这么无措过,你知道在那块岩石上,我看到你时心里的感受吗?我感到心慌意乱,力不从心,都怪我没及时追上那辆马车,让你受到委屈,受到伤害。”
慕寒月的声音很浑厚,又很温暖,在劫后余生之后,还能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本身就是一种安慰,他的声音确实让阿寻心里的恐惧减轻了不少,人也平静了下来。
她偷偷逃了,慕寒月刚开始心里是恨她的,恨她无情,恨她毫无心肝,也发誓如果找到她,一定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天威不可侵犯,可是这种恨没持续多久,就被另一种情感所代替,所淹没,他想她,发疯似的想。
每日这种思念如影随行,腐骨蚀心,几乎抽空了他所有的气力,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每日想起她,心尖最柔软处,就像被刀刺一样的疼痛入骨,让他难以忍受,几乎到崩溃的边缘。
他才知道太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低估了对她的感情,可派云展暗中查询,快两个月了,毫无进展,他都有些绝望了,想着她一个姑娘家,出门会不会遇到危险,思念的同时又非常担忧。
怕她遇到什么不测,让他深深感觉到什么叫束手无策,感觉到他虽贵为天子,可是有些事情也无法掌控。
可如今她又回来了,就这样把她抱进怀里,还是觉得心中不安,所有的恨,所有的不满在这一刻,消弭于无形,不,从上午第一眼看到她时,就已经没有恨了,而这一刻,他最多的失而复得的惊喜。
慕寒月伸出手臂,把她圈在怀里,闭着眼睛,坚毅下巴,轻轻的蹭着她的秀发,女孩没有挣扎,也没有出声,静静地趴在他的胸口上,感觉那么柔软无力,那种微弱又暖暖的气息,透过质地很好的布料,渗透肌肤,慢慢的温暖了心底,让他觉得有一股不明的情愫,开始在体内蔓延,慢慢抚平他心底的浮躁,又让他觉得心安。
而沈寻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为什么每次最软弱的时候都是他出现,而不是段长风,为什么每次都是他帮助了自己,这种恩情,让她无法理直气壮的拒绝他心意。
刚刚发生的事,像做梦一样,可是她知道,那不是梦,她心里到现在还在惊恐,还在颤抖,也觉得委屈,好想趴在段长风怀里,哭个天翻地覆,可不能,因为眼前的男人是慕寒月,他的一句“我想你”,更让沈寻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一样,所有的情绪在心中堆积,无法排解,只让她胸口忍得闷痛闷痛的。
“阿寻,我知道这次你受了委屈,以后不会了,我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第二次,那些人……”
慕寒月一瞬间眼神变得无比阴鸷,那些人一个也别想活好,都要付出代价。
沈寻深呼了一口气,轻轻的推开了他,她不允许自己这么理所当然的享受他的温情。
她赤脚下了床,身上也只穿着贴身衣物,跪拜在地,“阿寻参见皇上,多谢皇上救命之恩。”她开口,发现嗓子有些沙哑,干涩的有些疼痛。
慕寒月一怔,瞬间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放坐在床上,重新拉好被子,并细心地拿个靠枕,让她坐得舒服些。
自己撩起袍角,坐在她面前,身体靠的很近,几乎是覆在她身上,一只手臂支撑在一边,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她的头发乌黑光亮,刚刚洗过,此刻是披散的,没有挽起来,浓密的长发,更显的脸蛋儿娇小,慕寒月心里在想,她的小脸儿,都没有自己的巴掌大,气息奄奄的,平添一副病态之美,让他想起了,侍儿扶起娇无力这句话来,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柔情。
“阿寻,你不必和我客气,我无论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以后不可这么见外了,我会心里不舒服的。”
“皇上……”
“别说话,让我好好看看你。”
慕寒月打断了她的话,并握起她一只手,慢慢抚摸着自己的面颊。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个“朕”字,因为此刻他不是一个皇帝,对她也不是想霸道的占有,而是一个男人,在面对喜欢的女孩儿时,想深情的拥有。
沈寻忍不住心里有些紧张,就怕他这样,本来刚刚经历的那种事,心里挺软弱的,这是更是有些纷乱如麻。
“皇上,我……”
“叫寒月。”慕寒月固执的说:“以后就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就直接喊我的名字。”
“皇上,您是南晋的天子,阿寻怎么敢这样叫您。”沈寻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奈何被他紧紧抓住,动弹不得。
慕寒月凝视她水灵灵的眸子,她的脸颊比之前好了很多,“我在你面前从来都不是天子,只是一个喜欢你的普通男人,你当然可以叫我的名字,这是你的权利,答应我,以后不要再离开我半步,我也不允许你再离开我。”
慕寒月,你还是那么霸道,你不允许,你有顾及过别人吗,你有问过我愿意吗?
“皇上,阿寻就是一个小女子,不值得您这样。”沈寻吸了吸鼻子,觉得眼眶有些发涩,面前的男人说的再好,他也是皇帝,在他面前说话,做事都要小心,只要他在皇位上一天,就没有人能跟他平等。
“值不值得,我心里比谁都清楚。”慕寒月苦笑了一声,握住她的手下意识的收紧了些,“你知道你走这段时间,我是怎么过来的?”
沈寻摇摇头,但是却也看出来,他确实少了以往的神采飞扬,意气风发,英俊的脸庞有些消瘦,双颊微陷,难道是因为自己?这个想法的冒出,让她心里有些酸涩,身体忍不住颤抖。
慕寒月以为她又想到了之前的事情,惊恐不安,所以才身体发抖,,瞬间又把她带着一个宽厚坚实的,怀抱里。
“这段时间,我不敢让自己闲下来,因为一空闲,思念就无孔不入,我只有每日拼命的批阅奏折,让脑子没有时间想任何事,这样心才不会那么痛。”慕寒月把她的头又往自己胸前按了按,“可有时候,我又觉得思念让我很幸福,想着你的容颜,想着你的一颦一笑,陷入痴狂,而又乐在其中,虽然之后更煎熬,阿寻,你能体会到我那种感受吗?”
沈寻在这一刻,觉得全身的力气被抽空,慕寒月居然说出这种话,让她无法承受,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阿寻,和我回宫好不好?”慕寒月身体离开了她一些,双手放在她的肩胛上,目光凝望着他,有些急切,有些渴求:“我答应呢,和我回宫,我知道你心里不愿意,我以后再也不会强迫你,这是最后一次,我想自私一回。”
沈寻抬头望了他一眼,眼神不敢在他脸上停留太久,连忙把视线转向一边,不敢看他的眼睛,因为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情愫,是自己不敢去探究的。
“阿寻!”慕寒月并没有打算这么放过她,口气有些焦急,好像立马就要知道答案,“和我一起回去好吗?答应我。”
他的声音在耳边敦促着,凝视着她,像是要从那双灵澈的眼睛里,看出什么。
和他回去?难道要做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整日费尽心机的争奇斗艳,玩宫心计,只为老公能多看自己一眼,这多么平常的一件事,可到了宫里就成了奢侈。
再单纯,再善良的姑娘,在那种环境下,为了生存,也会变的阴险毒辣,工于心计,这不是她想要的,她也更不想变成那种人。
就是她这个躲闪的表情,让慕寒月心中泛着酸涩,这种苦涩的味道,从心底涌出,瞬间蔓延全身。
他如果想强迫她入宫,至少有一百种方法,但是他不想用,他想让她心甘情愿,但是又怕她拒绝自己,心里很矛盾,也很纠结。
他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看她眼底的无措,更让他挫败,“我知道你怕什么,我也知道你心中想什么,你肯定在想,如果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皇帝,身上没有那么重的担子,宫里没有那么多女人,会不会看着顺眼些?”
这些话让沈寻心里,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把一切看的都很明白,但是那只是如果,他是天子,心胸要足够宽阔,宽阔的能盛下万里河山,宽阔的能容纳三千佳丽。
后宫佳丽看着是皇上的女人,但远远不是,它牵着朝堂的诡谲莫测的变化,甚至天下的稳定,他是皇帝,他后宫必须要有这些女人,不管他愿不愿意。
“阿寻,就你这么一个小女子,第一次让我感觉到挫败,无力。”慕寒月苦笑了一声,“你大可不必把我当皇帝,因为在你面前,我从来都不是,只是一个动了感情,苦苦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却次次碰壁的男人。”
沈寻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当然她并不是觉得自己不好,相反觉得自己还不错,但是无论如何,他一个高高在上的天子,说出这种话,对她就是一种震撼,她只觉得心里很酸酸的,眼圈有些发红,她不知道为什么想哭,是因为之前发生的那些事,还是因为他的话,她为自己找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就是他的话是诱因,点燃了之前隐忍的情绪,自己想哭,并不是被他感动的,而是之前受了委屈。
她千长的睫毛抖动了几下,晶莹的泪珠从睫毛上滑落,像晶莹剔透的珠子一样,砸在慕寒月的手上,更砸在他的心上,让他心中一顿,有些刺痛,伸手去擦她眼角的眼泪:
“别哭,脸上有伤,眼泪是咸的,会痛的。”
沈寻把头转向一边,伸手抹了一下重新涌出来的泪珠,眼睛红的像兔子。
慕寒月扳过她的身子,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激起了他心底所有的保护欲,他动了动菲薄的嘴唇,眼神变得幽深,又炙热无比,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着,忍不住脸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