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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为巧合的是,林笙箫偏偏在这个时候休了年假,莫不是她要在项目上将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卖掉?
“听说这个王金富好酒好色,尤其对于美人有着近乎疯狂的追求啊,仗着自己是S市的钢材一把手,没少干些偷鸡摸狗的行当,据说那些合作方找他买钢材都是主动将成打的美人往他床上送的,就这样还得看他心情好不好,心情好了给供货,心情不好另作他论。”
“……”
这简直就是利用职位谋利,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
马伟插了一句:“这么厉害啊?那咱们公司这次去谈得拢吗?”
“这不是有沈经理在嘛,到时候美人计一出那王金富还不乖乖妥协了?”
“李帅,你别乱讲。”沈尽欢皱了皱眉,早已不寒而栗。
李帅痞里痞气地笑了笑:“开个玩笑啦,要真是几个女人就能解决的事情公司也不可能派我们这么多人一起陪同,咱们三过来不就是为了保护沈经理的安全吗?”
“……”
沈尽欢暗暗咬紧牙关,隐隐觉得不安。
“不过王金富也是厉害,家里红旗不倒,糟糠之妻对他死心塌地不离不弃,外面彩旗飘飘,照样混得风生水起,这才是咱们所有男人的榜样啊!”李帅看了眼沈尽欢发白的脸色,扬了扬眉继续说道。
听了李帅的描述,沈尽欢更加觉得这个王金富正是上一次在高尔夫俱乐部遇上的秃头王总!论好色,没人比那个王总还好色,至少他是沈尽欢所见为数不多的好色狂徒之一,与孙纯杰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尽欢心中不由升腾起一股寒意,她捏了捏手掌心,转念想到林笙箫昨晚说的话,她说秦深和她之间她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被她爸爸发现那么一切好商量,会不会林建东已经知道了她和秦深的关系?所以才想借此机会除掉她?!也许,今晚的饭局本身就是个陷阱,为了陷害她卖掉她而布下的局!而这幕后的黑手,不是林笙箫,就是林建东!
思及此,沈尽欢整个人都不淡定了,李帅还在说着笑话,大抵是说晚上饭局上的事情,据说这个福贵钢材公司的老总是个色胚,公司这次派沈尽欢过来还真是派对人了。
这可该如何是好?
她现在已经来了,临时反悔也不可能,何况她本就是项目经理,必须要对项目负责,关于钢材采购的事情领导要求她亲力亲为,除非她不想干了,否则是肯定不敢忤逆上头的意思的,那她要向谁求助呢?郑英奇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她已经麻烦了他很多事情,况且他还要留在家里照顾火儿,不可能赶到郊区搭救,那么……秦深吗?
可这一切只是她自己的猜想而已,或许王金富并不是上一次的那个王总呢?
再说,她昨天已经拒绝了秦深,她宁愿被林笙箫弄死也不肯躲在他的保护伞之下,秦深是那样记仇的一个人,定是不会帮忙了。
沈尽欢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又紧,她已经能够想到自己如果给秦深去电,他可能会用怎样的话来羞辱她。
“真希望公司能给点好的待遇,这么热的天实在不想和工人们一起挤在工棚里睡觉。”李帅双手交叉置于脑后,舒舒服服地靠在椅子上吹着冷气。
马伟跟着附和道:“是啊,咱们每次出差都要住工地,这次公司既然派沈经理跟咱们一起,肯定是要安排宾馆的吧,不然沈经理一个女人家和我们一群大老爷们挤在一起该多不方便啊!您说是吧沈经理?”
沈尽欢努了努嘴唇,勉强挤出一丝笑:“没什么,都能克服的。”
马伟:“谁说沈经理娇生惯养了?我看沈经理就挺好的,能跟大家一起吃苦。”这话摆明是冲着周家军说的,沈尽欢倒是有些意外,一向墙头草的马伟居然会帮着她讲话,周家军眯了眯眼睛,一声不吭。
此次项目所在地离公司甚远,已经到了邻市与S市的边缘地带,公司商务车开过去都要五六个小时,沈尽欢想要晚上赶回来肯定来不及,所以这次一同出差的几个人都将会住在那边,至于公司究竟安排了宾馆,还是凑合着住在工地上,只有到了那儿才见分晓。
如果真住在工地上,一行人中只有沈尽欢这一个女人,那就比较尴尬了。
而如果住在别宾馆,半夜三更要是闯进个色狼来,她到时候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沈尽欢惴惴不安地坐在位置上,由于紧张与不安,她两只手紧紧地交缠在一起,手心里出了一层冷汗。
……
上午十点,秦公馆色调简约的主卧室内光线被挡得严严实实的,卧室内昏暗无比。
“呃……”
秦时在一阵巨痛中醒来,睁开眼抬起手臂本能地想要贴下额头,结果就发现自己右手被包成了粽子,靠!这是什么鬼!
他愤怒抓狂,掀开被子跳下床,发现自己浑身绵软无力,好像被人打了一顿似的,他一脚踢翻垃圾桶,动静太大而惊动了屋外的佣人。
“秦总,秦总您没事吧?”
立马就有人推门冲了进来,秦时皱眉,什么狗屁秦总,他是秦时秦大少!不过想到上次被陆子卿用镇静剂暗算到现在他才有机会出来,他便只能忍住,没有爆发,只是蹙了下眉头,学着秦深老成的样子摆了摆手说道:“无妨,你下去吧。”
佣人没有察觉出异样,小心翼翼地低着头说:“秦总,陆医生说您的手骨粉碎性骨折,不能碰水不能使力,您千万要注意些,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们去做。”
“知道了。”
粉碎性骨折?
秦深那个王八蛋对这具身体又做了什么!
“秦总,需要叫陆医生过来一下吗?他就在一楼书房,沈先生也在。”
“不用,我还有点晕,再休息会儿,别让任何人进来打扰,听见了么?”秦时眉心一压,顿时气势如虹,那佣人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因为一般情况下秦总很少会跟她说太多废话,能用眼神解决的事情他从不稀罕开口。
“秦总,那个……您不要紧吧?要不我还是让陆医生来给您做个检查……”
“滚出去!”
秦时最讨厌婆婆妈妈的佣人,当即皱眉怒吼一声,对方被吓得浑身一抖,连忙夹着尾巴夺门而出。
等到佣人退出房间,男人这才大步走过去将门反锁。
妈的,浑身都很痛,感觉好像刚从车祸现场捡回来一条命一样,尤其是右手,完全使不上力不说,还时不时伴随锥心刺骨的疼痛。
秦深这混蛋!不喜欢这具身体倒是可以让给他啊,何必自残呢?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啊?手很痛的好不好?!最要命的还是伤了右手,这吃饭签字都得靠右手,现在手裹成个粽子,他生活都不能自理了!
不过话说回来,秦深那傻子好端端的怎么会自残呢?这手究竟是怎么弄伤的?
秦时走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外面刺眼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户照射进来,他下意识地眯起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阳光。
他好像有好久没能出来了,说起来陆子卿似乎已经找到了控制他的办法,上次给他打了一针之后,他就再也没能挣脱,这次要不是秦深自残意识薄弱,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呢!
想到这儿,秦时一张俊脸陡然阴沉下来,他望着外面碧蓝色的游泳池,哼了哼声,随后拉上窗帘,拿起桌上手机,二话不说就给沈尽欢打电话。
“沈傻妞?”秦时看到拨号界面显示出秦深对沈尽欢的备注,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这小子也太低级趣味了吧,秦时本想修改一下的,这时候电话恰好被掐断了。
“靠!”
秦时一声怒骂破口而出,这沈尽欢胆子肥了是不是?居然连他的电话都敢挂!
秦时不服气,又继续拨过去,窄小的车厢内沈尽欢的手机不停在想,其余几个人正睡得浑浑噩噩,马伟推了推沈尽欢说:“沈经理,你手机响了快接吧,好吵啊。”
“抱歉。”沈尽欢继续掐断,她心虚得厉害,不知道秦深在这个时候忽然给她打电话做什么,昨晚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不应该这样低声下气给她打电话。
“嗡嗡嗡。”
尽管关了铃声,手机还是振动不停,对方像是知道主人有意不接,所以便不死心地一遍又一遍拨进来。
再这样下去手机会没电的,她匆匆出差连充电线都没带,如果手机就此没电了,她晚上也没办法联系郑英奇和火儿,想到这儿,沈尽欢咬了咬牙按下接听键,她侧过身子,缩在车厢角落里,掩着嘴。
“你在哪儿?”
男人的声音夹杂着一股滔天怒火,说不上来的令人畏惧,余音震耳,沈尽欢被吼得愣住,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缓缓吐出两个字:“出差。”
男人顿时恼了,火冒三丈暴跳如雷:“出什么差!现在立刻给我滚过来,我要见你!”
沈尽欢正坐在商务车上,听到对方这么说,心想他又抽什么风?她眉头一拧,态度坚决:“昨晚的话你没听清楚么?我已经拒绝你了,麻烦你以后别来打扰我!”
“等等!”
沈尽欢没想到秦深会忽然变了态度给她打电话,更没想到他竟然会是这样强势霸道的口吻,好像他一说要见她,她就必须立刻出现在他面前似的,这是什么荒唐逻辑啊!尽管此刻心里很想向他求助,不过强大的自尊心却不允许她那么做,真要是向秦深低头了,她以后的日子会生不如死。
“还有什么事?”沈尽欢不满地皱起眉头,秦时却在那头说:“沈尽欢,你昨天和谁待在一起?”
沈尽欢一愣,顿时满腹疑虑:“你在说什么?”由于还在车上,她也不好太大声,万一被别人发现林笙箫的未婚夫给她打电话,那她就完蛋了。
“装聋作哑是吧?你给我老实交代,昨晚在哪儿,是不是和秦深待在一起?”
“……”
这什么情况?
“你刚刚说你拒绝了他,我可以姑且认为你是因为我,所以才拒绝他的么?”
秦时的声音忽然变得轻佻自恋,带着一丝戏谑嘲弄的口吻,沈尽欢只愣了半秒,便立刻反应过来,这人不是秦深,而是阔别多日的秦时!
“你……是你!你怎么样了?你上次……”
她一瞬间语无伦次,甚至由于太激动而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回想起来,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遇到秦时了,每次碰上的都是那个自以为是讨人厌的秦深,还记得最后一次与秦时见面是在秦公馆里,她亲眼看着他被陆子卿和何路制伏,最后趴在床上死死睁大眼睛望着她的样子着实狰狞震撼!
“尽欢,听你这语气,看来许久未见你挺想我的?”秦时扬了扬音调,哪怕看不见她的模样也能在脑海里描摹出此刻她羞赧的表情。
秦时叫她名字的时候特别动听,婉转悠长,好像是在唤着他心爱的恋人,他和秦深不一样,性格截然不同,尤其体现在对待沈尽欢的态度上,秦时虽然霸道狂妄,但对她却宠爱有加,至少在五年后再见面,他给沈尽欢的感觉比秦深要好得多,秦深就是太老成太稳重了,做什么事情事先都要算计好,少了浪漫和激情。
呸呸呸!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沈尽欢心口一紧,忙冷下脸来,环顾四周,发现大家睡得正香,没人注意到她在接电话,便压低了声音问:“没有,少自作多情了,废话少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尽欢,你还真是口是心非呢,我光是听你的语气就知道,你担心我,而且心里有我,很好,你越来越有作为我女朋友的个人觉悟了。”秦时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正要喝一口压压惊,目光触及到自己受伤的手臂,皱了皱眉,愣是没喝。
“你胡说什么啊?”沈尽欢拧眉,心脏漏跳两拍也不自知。
“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不然昨晚和秦深待在一起你为什么要拒绝他?是因为我说不准你被他碰,所以你在为我守身如玉吧?怎么办呢?你这么可爱,为我洁身自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疼你了。”
秦时太厉害了,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曲解她的意思,饶是沈尽欢有所准备,也完全招架不住。
沈尽欢情不自禁地笑了下,她看着窗外的风景,此时已经出发一个小时了,早就到了她不认识的荒郊野外,她抿了抿菱唇,轻叹一声:“不得不说你脑补能力挺强的,难怪脑子有问题。”
秦时的声音骤然变得阴鸷起来:“看来昨晚你果然是跟他在一起啊,难怪秦深那傻子会自残……”
“你说什么?自残!他怎么了?”沈尽欢焦急地打断秦时的话,后者停顿了片刻,而后声调骤冷:“你这么关心他?”
“不是,不是,你别误会,我……”沈尽欢无从解释,此时此刻听了秦时的话后心脏狂跳不止,慌乱不已。
自残……
他是因为她昨晚说的那些话,所以才自残的吗?如果真是那样,那她真是千古罪人,她没想过要伤害任何人,只是希望他别再来纠缠她,仅此而已。
“哼,你放心,只是暂时废了一只手而已,要真有生命危险我也不可能活着给你打电话,总之这笔帐我以后再跟他算!这个疯子,为了你居然自残右手,完全没将我放在眼里!”秦时抓狂说道,透过电话沈尽欢能听到他因为愤怒而加重的喘息声。
废了一只手……
沈尽欢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嘴巴张得能吞下一整颗鸡蛋,为什么会这样?秦深为什么要那么做?难道……她说以后不再纠缠,对他的打击很大吗?
“喂,你怎么又不说话了?”秦时在那头抗议,一秒钟听不见她吭声他心里就不舒服,恨不得时刻将她揣在口袋里才好。
“你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这种事情要怎么算账?再说了,你们谁不是疯子?相比于他,你更疯狂一点吧?上次是谁为了测试车内安全气囊结果不要命地撞上隔离带的?”沈尽欢单手托腮,目光恍惚地看着窗外,和秦时打电话的感觉说不上来的奇怪,不排斥,甚至还很期待他下一秒会说什么。
秦时在那头被她噎住,当即面如猪肝,他默了默,怒道:“别废话,我想见你,特别想见你,赶紧给我滚过来。”
听听,这语气,不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还能是谁?
沈尽欢其实起初是害怕秦时的,毕竟当年对她做出那种事情的人就是秦时,然而经过那次亲眼看着他被打趴下去的经历,她对秦时从一开始的恐惧渐渐变成一种很奇怪的情绪,说是同情吧,有时候回忆起来也会恨得咬牙切齿,但要她真拿把刀捅死他吧,又觉得似乎不忍心,就比如现在,他说的话明明很令她反感,她完全可以将电话挂断,偏偏心不受自己的控制,硬是握着手机不肯挂电话。
“沈尽欢!你他妈哑巴了是不是?老子在跟你说话!”秦时久久得不到回应,再好的教养也离家出走了,要不是此刻还被困在秦公馆内,他准要砸东西发泄一番。
沈尽欢勾了勾嘴角,掩嘴道:“不好意思,我在外地出差,可能一周后才回市里,如果你等得起的话,那就一周后再见面吧!”
“SHIT!沈尽欢,你他妈明知道我等不起!我这次好不容易挣脱出来,谁知道什么时候又被陆子卿那王八蛋打一针制伏啊!我现在就想见你,赶紧的,这么多天没见,我饿死了,你要过来喂饱我。”
“你……”这种不正经的话他竟然也说得出口,而且还说得那么堂而皇之,好像他有那方面的需求了,她就应该自觉地送上门取悦他似的。
果然是个有精神疾病的疯子,秦深疯了,秦时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什么我?你是我女朋友,你不负责喂饱我,难不成还指望我去找别的女人?沈尽欢,你可掂量清楚了,我秦时随便招招手都有数不清的女人主动送上门,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可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你有本事就去找吧!”谁会不要命跟神经病待在一起?后面这句话沈尽欢自然是不敢说出口的,毕竟这人情绪严重受外界一切不可控因素影响,她稍微说错一句话,都有可能导致他再度人格分裂。
“我真要去找了,你还不得哭死?尽欢,你赶紧回来,我真的想你,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也不知道你瘦了还是胖了,摸起来有没有手感,要是敢少一根头发,我他妈弄死你!”
秦时的轻佻傲慢随着他的一言一行散发出来,他说的话分明气得她牙根发痒,却偏偏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这人,真是霸道邪恶到了极致,他居然连她的头发都想控制!
沈尽欢气得不行,她深吸口气说:“我在外面出差,一时半会儿走不开,你自求多福吧。”
“算了,你告诉我你在哪儿,我去找你,省得一会儿被陆子卿发现我又要倒霉。”秦时抓了抓头发,他厌恶秦深一丝不苟的性子,更讨厌他总将头发梳在脑后一本正经的样子,所以每次他出来之后,就会把发型换掉,还会将秦深那些名贵的西装剪得到处是洞,然后等到秦深苏醒时,又得让人重新准备新衣服。
“我现在还在路上,大概还要四五个小时才能到……”
“说重点!”秦时怒不可遏,感觉下一秒就会暴走。
“南城开发区,今晚和富贵钢材公司老总一起吃饭,你能赶来最好。”
沈尽欢简洁明了说完,旁边睡着了的李帅微微半睁开双眼看向她,小声嘀咕:“沈经理,你在给谁打电话呢?今晚的饭局其他公司的人不能参与,不然对咱们公司影响不好。”
沈尽欢点了点头,然后对秦时说:“你听见了吧?晚上的饭局其他人不能参加,应该会有特殊交易,你自己掂量一下吧。”
她说完,就挂了电话,心里默默想着秦时要是能理解她的意思最好,要是不能理解的话,那她只能祈祷老天保佑了。
周家军也睁开了眼睛,他斜睨沈尽欢一眼,眼中闪过意味深长的光芒。
“沈经理,您刚才说谁为了测试安全气囊的位置故意撞上高速隔离带啊?这智商还有救吗?”
沈尽欢嘴角抽搐一下,而后忍俊不禁道:“我一个不太熟的朋友,确实没救了。”
……
下午两点半,一段令人身心俱疲的长途颠簸终于告一段落,这一路过来,几个人各个腰酸背痛脖子疼。
“真搞不懂,临时让我们出差怎么也不安排我们乘动车或者高铁过来啊,这破车这把我一把老腰颠散架了。”
“南城开发区属于S市与邻市的交接地段,这儿交通不发达,高铁动车都没有,除了自驾没办法过来,要不就得直升机,咱们公司没那么财大气粗。”
“……”
黑色商务车停在南城开发区,一行人从车上下来。
头顶骄阳似火,仿佛随时能将人凭空蒸发,加之这里又是建筑工地现场,地表温度高达五十度左右,一眼望去甚至能看见空气中漂浮着一层热浪。
气温高得吓人!
这是沈尽欢第一次下工地,以前只是知道项目经理要经常去现场勘察,等到今天她真真正正过来之后,她才发现这项工作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沈尽欢下了车便感觉浑身皮肤都在发烫,额头细汗如雨刷刷直下,她抬手擦了擦汗说道:“天儿真热,这么高的温度室外建筑不会导致工人中暑吗?”
周家军翻了个白眼道:“你以为各个都像娘们一样弱不经风呢?这些工人在五十度的高温下照样如常工作!”
“……”
沈尽欢心生佩服之意,她看了眼周家军,而后别开目光,什么都没说。
马伟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把太阳伞,撑在沈尽欢头顶,又递给她一张干净的手帕,体贴地说:“沈经理,擦擦汗吧,项目现场环境比较恶劣,你第一次来不适应很正常,以后会慢慢习惯的。”
沈尽欢看了他一眼,感激地点点头,不过却没有接他的手帕,旁边李帅见状用手挡住太阳,而后阴阳怪气地一边伸懒腰一边对马伟说:“马工,我这儿太阳也好毒哦,晒得我都要蜕皮了,你能不能也给我撑把伞呀?”
“去去去,你皮糙肉厚不怕晒,沈经理是领导又是女人,她和我们这些糙汉子能一样吗?”
“怎么就不一样啦?我平时也敷面膜注重保养的好吧?”
“别没事找事儿!”
沈尽欢听到这里生怕他们二人因为她而掐起来,连忙指了指前方,问:“那几个人就是来接应我们的吧?”
马伟眯起眼睛,点点头:“没错,他们是项目刚启动时派来的监理,待在这里有两个月了。”
沈尽欢怔了怔。
不一会儿,两个着装整洁的男人来到他们跟前,一人看到周家军忙冲他热情地打招呼,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来递过去:“周经理这次怎么亲自过来了?”
“公司特派没办法,推脱不掉啊!”周家军客气地笑了笑,正要伸手去接,旁边李帅却故意与他作对,伸手挡住那人的香烟,清了清嗓子道:“小张,咱们项目经理是这位沈小姐,不是周哥。”
被唤作小张的男子明显愣了一下,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沈尽欢,好一会儿才从喉咙口挤出声音:“女、女的当项目经理?”
“稀奇吧?说实在的,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女项目经理呢,哈哈哈!”
小张只是短暂的惊讶之后就恢复了常态,他依旧将香烟散给周家军,又给马伟和李帅一人散了一根,最后来到沈尽欢面前,神情古怪地笑了笑说:“沈经理,抽烟不?”
沈尽欢拧了下眉,刚要拒绝,周家军就在旁边不屑冷哼:“女人抽什么烟?小张你真是糊涂了!”
小张忙缩回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沈尽欢勾了下唇,说:“不客气,我已经戒了。”
啊?
这句话,几乎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瞠目结舌,尤其是散烟的小张,戒了?她看起来分明才二十来岁的样子,跟学校里的高中生无异,怎么她说话的口吻却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沧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