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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康子歌的小剧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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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为“康子歌的小剧场(二)”

    …………

    对于方墨朵这种难以置信的表情,康子歌表示……哼哼!

    怀疑芳芳有意思吗?

    这么温暖贤惠的事儿,芳芳做出来不是太正常了吗?你方墨朵才不会讷!

    “是啊,芳芳织了寄了我的,是不是眼光很赞?”

    其实这个问号可以省略,谁要是给个否定答案,估计会被他当场打死。

    墨朵目瞪口呆:“这个涂芳芳,明明叫我不要暴露,自己却给你寄东西。我上她的鬼当啊!”

    “什么?”康子歌立刻抓住了墨朵的漏洞,“她什么时候叫你不要暴露,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此刻的墨朵,恨不得时光可以倒流,不要倒太多,一分钟就好。

    如果回到一分钟前,她一定要重说,再多的惊讶,再强的不满,也要重说,绝不暴露一丁半点

    要知道她这下子,暴露的不是涂芳芳,而是她自己。

    这好可怕。

    欺骗康子歌,还想不想在慕天集团旗下的瑞声科技混下去了?

    求助,立刻用眼神向刘璃求助。

    刘璃接到求救信号,立即挺身而出,为女朋友打圆场,义不容辞啊。

    “喂,康子歌,戴了围巾功力大增,眼神都能杀死人了嘛。”

    “你女朋友欺骗我哎。”康子歌不服,我还嫌杀伤力不强呢,你就开始心疼了。

    刘璃悠哉悠哉:“欺骗你就欺骗喽,反正不欺骗我就好。”

    “你……”康子歌被气死。

    自从他和涂芳芳好上,又因此而与刘璃和方墨朵过从甚密之后,他发现自己的杀伤力明显不如以前。

    他,康子歌,一直都是冷漠淡泊,资本界的冷面杀手,当年从米国一路杀回国内,所到之处,总让人极度严寒,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刘璃敢调侃他,方墨朵敢欺骗他,更可恶的,涂芳芳竟然敢离开他……

    偏偏自己还狠不下心去挥舞屠龙刀。

    他的冰冷和坚硬,一定是都让涂芳芳给融化了!

    “给你最后的机会。”康子歌试图重塑自己说一不二的铁腕形象,“你到底瞒着我什么?你一定知道芳芳的下落。”

    墨朵也是个爽快人,既然都说漏嘴了,再遮遮掩掩就真的成了有心欺瞒,便道:“她都给寄东西了,你还不知道她下落?看寄件地址啊。”

    康子歌恨道:“她要是写了地址,我还用问你么?”

    呃,好吧,墨朵必须承认,这就是个阴差阳错的误会。

    完全旁观的刘璃反而大笑起来:“知道这叫什么不?这叫缘份。注定康总和涂老师不会分离。墨朵我觉得你还是戴罪立功吧,这个时候不助攻,你还等比赛结束么?”

    墨朵愁道:“我也想立功,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她的具体地址。大概一个月前……”

    一五一十地,这次墨朵再不敢有保留,将涂芳芳怎么上线留言,怎么听说康子歌车祸,当即就着急地给自己打电话的事儿给说了。

    康子歌的脸色很凝重,心里是极不满的。

    涂芳芳这个女人,是不想活了么?听说我车祸,没有伤心欲绝地飞回来陪我也就算了,竟然连关心一下都没有,太过分了。

    虽说墨朵已经解释清楚了,而且我也的确痊愈了,但是,我受伤的时候你都不在身边,你不要补偿我损失么?

    “把她电话给我。”阴沉着脸,问墨朵要手机号。墨朵哪敢不给。

    夜晚,康子歌站在露台上,风很冷,在深夜里刮来,透进骨子里的寒意。

    对面的屋子已经很久没有亮起灯。

    他曾经站在这里,不知“偷窥”过多少次在厨房忙碌的涂芳芳。他对芳芳的感情,就是在这些无言的关注中,一点一点地积累起来。

    回想起来,自己与她邂逅相识,竟然不知不觉已有了半年。

    想到第一次相识的那一幕,康子歌莫名觉得心疼。

    这个迷离的女人,可怜巴巴地揪住他的衣袖,向他求救。天知道那一天他为什么会去那个并不是很高档的餐厅,难道是冥冥中的天意,老天要安排他认识涂芳芳?

    可是那一刻的他,除了对她还有怜悯之外,完全只将她当作一个并不太洁身自好的女人。

    是她提到乐乐、触动了他。

    她的样子那样朴素清纯,完全不像一个孩子的妈妈,可是,从她带着醉意的叙述里,康子歌听出了一个母亲的无助。

    酒店里,一切都是原始的冲动,他第一次感受到这个陌生女人对他的吸引。

    可是,真正让他对涂芳芳改观的,是她的日记。

    他第一次看到这样“不成体统”的日记,凌乱、真实,有坏脾气的抱怨、有善良的挣扎、有清高的坚守,更多的,是对儿子全身心的爱。

    康子歌的心中,守着一个秘密,一个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在他内心的某个角落,有一块破碎的地方,一碰,就痛不可当。

    多年来,他故作坚硬,将那个角落重重包裹,不让自己、也不让别人去碰触,终于修炼成世人眼中孤高自许、能力非凡的投资巨头。

    可是,涂芳芳就那样,用一本写满了片段和数字的随笔日记,再一次触痛了他的心灵。

    写下那张祝福纸条的时候,他无比真诚。

    他希望这个自强的女人可以获得幸福,希望她的孩子可以不要像当年的某人那样,孤苦无依。

    可是隐隐中,他又羡慕她的孩子。

    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绝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孤苦无依。她宁愿自己受再大的委屈,吃再多的苦,她也会笑着面对自己的孩子,保护着他快乐的童年。

    这让他动容。

    他就是在这个露台上、在这个位置,无意中发现了对面厨房里那个忙碌的女人。

    丝毫不知道自己正被“偷窥”的涂芳芳,像一个忙碌而快乐的小鸟,穿着她的吊带睡衣在家里晃来晃去。

    这是庸常人生里的纯真诱惑。

    康子歌突然为这个巧遇感到莫名的惊喜。

    出手买下她的别墅,纯属冲动。

    康子歌向来都不是冲动的人,但那一次,他冲动了。

    他又一次看到这个女人是那样无助,她被人欺负的时候,张牙舞爪,可是,他看出了她是多么虚张声势。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厉害精明的女人。

    如果换成战争力爆表的,康子歌根本不会出手,或许抱臂好奇一观,或许连驻足都懒得驻足。

    可这女人,太好欺负了。

    那些人怎么下得去手?不觉得胜之不武吗?

    无端地,他英雄感作祟,就挺身而出了。

    必须承认,没有将涂芳芳的这份房款付清,他是存着私心的。

    这世间,只有一种关系会相爱相杀、生生死死抵死缠绵。就是债务关系。

    钱,是债务;情,也是债务。

    那时候的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涂芳芳的特殊态度,只是下意识地想与她建立各种关系,身为商人,很自然地就选择了“债务关系”。

    可是后来,涂芳芳蠢笨的催债,真正出乎他的意料。

    他从来没想到过,竟然有人连催债都显得这么不好意思,不仅真诚地给自己过了人生第一次生日,而且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其实康子歌自己也是第一次滚沙发呢,虽然表现得像个“老司机”。

    这是他的演技,做生意的人,天生都有影帝潜质。

    债主这么弱,让他欺负起来都心有愧疚,他第二天一早是很诚意地要付清房款的。

    哪知道,这女人脑回路奇特,竟然生!气!了!

    后来的一切,就是他刻意安排了。

    他知道她生活有困难,却又脸皮薄到不愿意接受这种有“交易嫌疑”的帮助。

    他们若即若离的伴侣关系,竟然变成了康子歌表达心意的阻碍。

    这也是万万没想到啊。

    有个问题,是康子歌后来才意识到的。

    当涂芳芳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康子歌只会用钱解决问题的时候,他终于有点明白过来,为什么他做了那么多,却不能换来涂芳芳的原谅。

    因为他只会用钱,不会用心。

    最明显的表现,莫过于手机。

    涂芳芳不喜欢他送的手机,款式再新,价格再贵,她也不要。

    可偏偏,一只在他看来那么便宜的手表,却被她随身带走,因为那是康子歌自己挑选的。

    他和涂芳芳之间,就是这样淡淡地,像黑夜里的细雨,渐渐地湿润方寸,可清晨初醒,却发现,整个大地都湿了。

    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在这段相识里,能记住的,是一个又一个场景。

    他替她系上围裙;江边,她在他车里沉睡;清晨并肩的晨跑;晚间牵手的散步;美味的餐点;温柔的拥抱;激烈的缠绵;还有那义无反顾的、康三岁和涂老师的春游。

    在临海那一片金红的日光之下,两个人彼此交付,再无半点躲闪和隐瞒。那一刻,他们走到了对方的内心深处,牢牢地彼此霸占,再也容不下别人。

    康子歌突然觉得自己的鼻子有点酸。

    涂芳芳给他的,是人间最朴实无华的生活,是人间的烟火,亘久绵长。而非天空的焰火,再如何绚丽也是稍纵即逝。

    他冲回房间,拿起床头的手机,颤抖着打开通讯录……

    那一串号码的那头,就是他魂牵梦绕的女人,他好想听一听她的声音。

    可是,在拨出去的那一瞬间,他犹豫了。

    康子歌是个商人,是个投资家,撇开涂芳芳,他向来冷静到可怕。

    想起墨朵关照的,不要让芳芳的离开变得毫无价值。

    他犹豫了。

    抛弃丰氏,是在暗中进行。丰晴毫无察觉,正一心扑在“地王”上,打算大展宏图。刘璃接手尚待时日,绝不能功亏一溃。

    他害怕自己如果打通这个电话,将毫不犹豫地飞到涂芳芳身边,拼了命也要将她拽回来。

    康子歌没有开灯,在黑暗中想了许久,一个周密的计划在他脑海中渐渐清晰。

    他的嘴角浮现起神秘的微笑。

    涂芳芳,你有耐心,我也有。

    我要让你知道,宋词里那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做得到。

    康子歌不顾夜深,打了个电话给李轩文。

    “帮我查个号码的归属地。对,你记一下……”

    ……

    李轩文几乎是24小时候命,而且心甘情愿。

    而且查归属地这种小事,李轩文一晚上可以办一百个。

    第一天早,该号码的详细资料就到了康子歌的桌上。看着那个陌生的地区名称,康子歌皱眉,想起墨朵说的,那地方只能接打电话,连个上网信号都没有。

    好吧,能接打电话已经不错了,至于上网信号……

    想了想,打电话给王姐:“嗯,对,就是那个汤主任,麻烦你把她的电话给我,我有事找她。”

    汤主任怀着一颗火热的替涂芳芳保密的心,上回就坚决不透露涂芳芳的具体地址。

    虽然她其实也不知道地址,但是拒绝本身让她有一种刘胡兰似的正义感。

    但康子歌这回换了个方式,他说,他不要找涂芳芳,他只想问问支教的来龙去脉。

    这个老土的米国人啊,这个时候才想到要问清楚什么叫“支教”,你也真是……原来米国也有官僚主义啊。

    这个汤主任在行,将支教这回事整整说了十五分钟,其实尤其重点描述了支教地区的条件是多么艰苦,教师是多么缺乏,孩子是多么渴望学习……等等等等。

    反正,非常正义,非常刘胡兰,很符合汤主任的气质。

    康子歌这下彻底明白了。

    他的涂芳芳,是去办一件极其有意义的事。

    他更加佩服她了。

    接下来,他决定,他也要做一件极其有意义的事。

    如果涂芳芳是一个有高尚情怀的支教老师,那么,他康子歌,要抱着同样的情怀,去一个……

    支教老师的男朋友!

    他找到了教育局,接下来的一切,都在秘密进行中,他要给涂芳芳一个惊喜,用他自己的方式。

    一个不落俗套的、一个美丽高远的、一个充满着惊喜的方式。

    嗯,我一定会把芳芳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