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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姚若雨提醒,顾斐忽然想起了很多很多年的事情,他低头看了姚若雨一眼,温柔地道:“这可是我们家的秘辛,如果你听了就得永远当我的太太,你愿意吗?”
姚若雨无语地看着他,这根本就是骗三岁小孩吧?这算威胁?!!
她犹豫道:“那要不——”
“骗你的,看把你吓得,万一我以后哦爱上别人,那岂不是要被你缠定了吗?我在没那么傻呢。”顾斐一脸嫌弃。
姚若雨气得脸都鼓了起来,明明自己什么都没说呢,话都被他说完了,还让不让人说话呢?
她推了一下他,怒气道:“爱说不说。”
“你不想知道?”顾斐的声音拉长了,显示着主人的不高兴,姚若雨顿了一下,想到他心理上的问题没解决,一般这种情况下,应该让病人保持身心愉悦。
她满头黑线地犹豫了一下,自己乖乖坐到了沙发上,和顾斐拉开距离道:“你说。”
顾斐叹了一口气,表情有些忧郁,然后毫不客气地走到她身边,长臂一捞将她抱在怀里,还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开始回忆:“你可能不知道我家的情况。”
姚若雨被他抱得浑身不自在,听到这句忽然挣扎为之一顿,确实,她还挺好奇顾斐家是什么情况的。
见小妻子不动了,顾斐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不过,原本有些伤痛的往事,因为怀里这暖暖的温度,忽然变不那么难以启齿。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侃侃而谈。
“我八岁的时候,妈妈就过世了,我爸当时一下子病倒,奶奶也跟着病倒了,家里的情况非常糟糕,那时候,医院有一个护士非常的体贴,任劳任怨地照顾了爸爸和奶奶,爸爸后来很感动,就将她娶了回来,那时候奶奶也很喜欢她,只有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对她又一种讨厌的感觉,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顾斐的眼底充满了回忆往事的忧郁。
“后来果然出事了,这个女人倒是问题不大,但是,她是有前夫和儿子的,她的前夫找过来,逼迫她绑架了我,我爸——”顾斐顿住了,眼底忽然溢出无边的哀伤。
姚若雨不知道为什么也觉得心里又紧张又难过,紧紧握住他的手。
顾斐深吸一口气,这才继续解释道:“我爸为了救我找了很多地方,过了整整两年,警察都以为我死了,只有我爸还坚持不懈地找我,后来终于让他找到我了,那个女人的前夫不是不想勒索钱财的,但是当时警方监控太厉害,他就一直将我养在乡下,让他的爸妈看着我,在那个时候,我经常被虐待,现在的脾气就是那个时候养成的。他们给我吃了什么东西,让我总是浑浑噩噩的,从那以后,到现在,我总是有一段时间记不得自己干了什么。”
姚若雨听到这里,身子微微一僵,但是她马上非常害怕顾斐注意到,迅速将自己放松,幸好,顾斐还沉浸在往事里,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
姚若雨想,是了,就是因为精神伤害,和药物的双重影响,顾斐才会分出另外一个人格来保护自己。
“后来,我爸爸找到了我,还成功将我救了出来,当时他带着我逃跑,那个男人追了过来,他好像参加了一个什么组织,一群人骑着摩托车,拿着砍刀追在爸爸的车子后面,后来,爸爸以为太过紧张,车从桥上翻下去。最后的时刻,他将我用力退出了车里,自己活活淹死——”顾斐没有说下去。
只是将他的脸贴在姚若雨的背部,过了一会儿,姚若雨感觉到了一阵湿意,顾斐——哭了?
她静静地呆着,没有动,充当着他的抱枕,心里一阵柔软,想要强大,如果自己能强大,爸爸或许就不会死。
所以,无论是顾斐还是他分裂出来的人格都不断地追求强大,并且用冷硬的外表来武装了自己,自己以前看到的只是他们的外表。
顾斐也是F先生也是,都是外表强大,而内心敏感的人。
姚若雨慢慢转过身,抱住顾斐轻轻拍着道:“没关系的,没关系,现在你很好,爸爸在天上看到也会非常高兴的,而我也很柔软,你要变得更加强大才能保护我啊。”
顾斐紧紧抱着她,过来一会儿,忽然笑了一下道:“你这小丫头,让人保护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姚若雨等他情绪好点才问道:“那还没说那些血粼粼的耳朵道具和手指道具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顾斐这才想起这件事情,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道:“因为我小时候很讨厌那个女人,所以这个是用来吓唬她的,我用了这个以后,她病了整整一个月呢,但是竟然还是厚着脸皮赖在我家里,还假装对我还,让我爸不要处罚我,所以我最喜欢假装很善良很柔弱的女人了。”
姚若雨会想到自己以前刚刚嫁给顾斐的时候,可不就是那样的吗?又软弱又善良,但是却坚决不肯离婚,还真是——特别像。
“所以,你以前是将我当成那个女人的替身,发泄自己的内心的怒火啦?!”姚若雨谴责地瞪着身后俊美中带着点脆弱的男人。
顾斐见势不妙,忙诱哄道:“我不是知道错了吗?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姚若雨的尾巴翘上了天:“看你表现。”
顾斐勾了下她的鼻子,低声再她耳边道:“保证每天晚上都伺候好你。”
姚若雨:“……”
混蛋,说为的伺候就是那个吗?!
在小妻子谴责的目光里,顾斐终于良心发现,递给她一张卡道:“为了表示我的诚意,这是我的副卡,随便刷。”
“切,我是那种女人嘛?”姚若雨一边说一边兴致勃勃地翻开手机,开心地道,“让我搜搜,最近有什么新款的好看的包包。”
男人的钱,你不花,他怎么会有存在感嘛。
两个人腻歪了一阵子,就准备在公司吃饭,新来的生活秘书中午的时候,送上来许多的饭菜,都是从五星酒店里订的。
顾斐这才放开手机,开始看向那些冒着想起的饭菜。
姚若雨心里默默吐槽,还说对她好,但是其实就抱着她说了一会儿话,顾先生就说要看股市,将她丢到一边,丢了个ipad让她自生自灭。
现在才抬起头来,自己要走还不准,对她一点都不好,简直是专制的暴君。
她看着生活秘书打开的饭盒,觉得怎么这么清淡啊,算了,想到顾斐以前的经历,姚若雨心里升起一丝怜惜,准备以后都不和他唱反调,让他高兴一下。
但是,顾斐却一直在看着姚若雨,看到这女人,原来表情是这么丰富的,简直能一眼看透,又有些好笑。
“以后多增加辣菜,比如川菜和湘菜这些,这次就算了。”顾斐淡淡地吩咐秘书道。
姚若雨偷偷扫了顾斐一眼,自己喜欢吃辣,原来他知道。
正想着,就看到一个调羹送到了她的面前:“这个还不错,我上次吃过的。”
姚若雨看到是一勺子蛋羹,有些囧,她又不是小孩子为什么喂她吃蛋羹?不对,为什么要喂。
但是当着秘书的面,她不好驳面子,只好囫囵吞下。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自己来,又一一筷子菜夹到她面前:“这个也不错,你不是喜欢吃茄子吗?试试这个。”
整个一餐饭,姚若雨来不及说一句话,就被顾总老公给喂饱了。
她按着圆鼓鼓的肚子,有些苦恼,如果再这么喂下去,自己可能会变成一个小胖子。
顾斐这么阴险,肯定是想报复她还想着F先生这件事,姚若由越想越有可能,这个家伙表面上不说,肚子里一肚子坏水,肯定会借机报复的。
不过,因为刚刚顾斐的推心置腹,她对他的防备淡薄了很多,所以过了一会儿就忘记了防备这个人。
顾斐默默在旁边观察,总结为,真是不记仇,以后被买了可能还笑嘻嘻,自己得看紧点。
姚若雨高高兴兴地去公司没想到一进去,所有人看她的样子都有些不对劲。
她一脸狐疑,心里想,难道他们都知道我和顾斐和好了?那家伙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才搞得人尽皆知。
想到昨晚两个人亲密,她甚至想,不会是把亲密照故意给泄露了吧?
结果走到自己办公室还果然看到桌上难得地放着今天的早报,上面有一男一女簇拥在一起的海报,占了最主要的版面。
姚若雨嘴角抽了抽,拿起报纸,然而,当看清那个男人是谁的时候,她彻底傻掉了。
虽然如同昨晚戴着面具的顾斐一样,这个人也是顾斐也戴着面具,但却不是顾斐,这张照片她是记得的,是几个月前,她和F先生分手那晚,在风雪里两个人拥吻的照片。
也是唯一一次,顾斐以F先生的身份和她亲密。
她拿着报纸的手,止不住地发抖,因为不知道顾斐知道了会怎样。
而更惨的是,下午刚刚下班,顾斐就走进她的办公室,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一般,道:“和我去个聚会,说好了带家属一起去的。”
姚若雨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想,明明应该看过那个报道了,他这么不动声色的,肯定是在憋大招吧?
顾斐不动声色地觉察到小妻子的紧张,眼底危险地眯了一下笑道:“怎么?不愿意陪着我去吗?顾太太?!”
姚若雨忙拼命摇头:“不是不是。”
不过——
长痛不如短痛,她决定还是要坦白从宽。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喜欢看报纸吗?”
“怎么?”
这家伙回答得滴水不漏,姚若雨还是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只好一脸难堪地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今天的头条报道,但是我真的不想和你去参加宴会,因为这会让你很被动,对不起,但是,请你相信我,我现在是真心实意想和你好好过日子。”
说到这里,她愧疚地垂下了头。
忽然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姚若雨心惊胆战,不知道顾斐这位祖宗听到她老实交代后会怎么样发飙。
她却是和F先生有过一个吻。
这是她做错了。
过了一会儿,顾斐轻笑了一声,伸手捏了下她的脸道:“你老实和我承认我很高兴,那时候,你还没爱上我,我们的婚姻只是契约,所以我原谅你,但是,如果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姚若雨忙举起手赌咒发誓:“我除了你以为,我不会亲吻任何人——”
知道F先生就是顾斐,她的心里也安定了下来。
其实,她从头到尾一直和相爱的人在一起。
不过,顾斐的笑容还是有些僵硬的,怎么可能不介意,他只是不想吓坏她而已。
“你准备一下,今天你得去姚氏上班,难道你自己的公司还要推给我管理不成?!”顾斐淡淡地道。
姚若雨的小脸都皱了起来,其实她真的不大会管理公司,当时就为了和王佳云斗气,将事情给揽下来,现在可好了。
“可是我现在绯闻缠身,怎么服众?”想到那张报纸上轻侮的字眼,姚若雨真的不想去面对这些指责。
顾斐淡淡地道:“我会先陪着你在姚氏做镇,三个月,如果你三个月还不能掌控姚氏,顾氏不会养着闲人,要不就将姚氏转手卖出,要不就换成我们的人,你看着办。”
姚若雨的脸越发红了起来,心里暗自腹诽还说爱我呢,这么无情,又凶。
她偷偷打量顾斐的表情,心里琢磨会不会他只是吓唬她,但是看到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竟然是一点情面也不讲,好像不是开玩笑。
她不敢赌顾斐这种喜怒无常的人的心理,只好乖乖跟着顾斐去上班。
至于诊所,因为已经上了轨道,周汝佳请了人来代班也还不错,如果实在难的病症,就带到普林斯顿去交给师傅沈楚桥代为处理。
姚若雨只好苦逼地跟着顾斐去姚氏上班。
顾斐坐了姚傅年的总裁办公室,但是,让姚若雨坐总裁的大办公桌,自己则另外要了一张桌子,在她的对面办公。
刚刚一到,秘书就送了一大堆的文件让她签字,姚若雨拿起来看着这各种文件,就觉得头疼,偷偷看了顾斐一眼,心里想,他应该会指导她,哪些应该签哪些姚驳回吧?
但是顾斐一直在那里面无表情地工作,根本不理她。
姚若雨气结,之前是谁说这三个月可以帮忙的,他所谓的帮忙,难道就是坐在那里当大爷?
哀怨地看顾斐半天,那厮终于好像意识到她的目光,回头对她一笑,魅惑众生。
然后他站了起来。
姚若雨心中狂喜,太好了,他终于来指点她了。
忙也跟着站起来,然后就看到那家伙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姚若雨:“……”
他出去做什么?难道是尿急?
也是,老男人都容易尿急尿频尿不净。
她还非常恶毒地吐槽了某人一番,这时候,门再次被推开,顾斐端着两个咖啡杯进来,姚若雨忙假装自己很忙地低头,继续看着那第一份文件发呆。
顾斐走过去,将一杯咖啡递给她,然后问道:“工作得怎么样了?”
啊,原来他是去给她倒咖啡了。
姚若雨心里有些开心,看来这个老公还是很关心她的,一点都不霸道也不无理取闹。
听到他问进度,她终于可以将自己的疑问丢给他,将那份文件给了顾斐,然后可怜兮兮地道:“这是公司副总申报的一个项目,我——看不懂。”
顾斐鄙视地扫了她一眼:“这么简单都看不懂,你小学没毕业吗?!”
讨厌,这家伙嘴巴怎么这么毒,她当然看得懂字啊,可是,不知道要不要批复这个文件。
“你看,一般这种项目申报应该从这几个点来考察它的可行性……”顾斐将文件丢在姚若雨面前的桌子上,将她笼罩在桌子和他之间,开始给她细细地讲解起来。
姚若雨原本稀里糊涂的,这次,听他一讲,又觉得很简单。
想不到顾总除了会发脾气以外,真的很厉害,分析头头是道,而且还告诉他很多小技巧,还有怎么从下属那里得到你想知道的东西。
但是,总觉得讲完了之后,下一次她还是不会啊。
姚若雨正听得津津有味,忽然,顾斐停了下来。
姚若雨莫名其妙:“你继续啊,所以呢,我应该怎么考察甲方的可靠性?”
顾斐拿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不悦地批评道:“我和你讲了这么久,你就当甩手掌柜,你都能记下来?”
姚若雨心里想,是啊,我虽然现在听懂了,但是没法全记住啊,因为是新手,所以要记的东西太多了。
顾斐等了半天,看到姚若雨还很蠢萌地瞪着他,有些无语地道:“找个本子再找支笔记下来,姚小姐,你这样也想继承外公的公司?如果不是我抢先夺下姚氏,现在姚氏已经被你搞垮了知道吗?”
姚若雨忙点头,开始找本子和笔,两个眼睛亮晶晶的,完全没有平时一被他骂就生气的样子,认真开始记录刚刚顾斐所说的东西。
顾斐不由得仔细看了她一眼,原本因为提到工作而严肃的表情,慢慢被一种宠溺和温柔代替。
于是,他看着她记录,将她刚刚忘记的地方,又给她讲解了一下。
姚若雨一边听,一边对于顾斐的崇拜油然而生,果然,这才是大总裁的样子,和那些富二代一点都不一样。
他们一个说一个记,等说完,这个文件,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姚若雨饿了。
但是顾斐却特别无情地道:“你把所有的,这种申报类的文件都找出来,今天晚上加班,把这些看完,然后将你的理解写成文档交给我审查。”
姚若雨:“啊?”
顾斐淡淡地斜睨了她一眼:“不想写也没关系,不过就是卖掉姚氏,你还是顾家的太太,享受荣华富贵。”
听到顾斐这么瞧不起她,姚若雨愤怒地道:“谁说的,我今天!!!不看完整这些,我绝对不回去,哼。”
顾斐嗤笑了一声,特别的鄙视,特别的无情。
姚若雨气得心疼,还崇拜这家伙呢,根本不是好人,肯定是打击报复,其实心里还是在意F先生的事情,所以才这么整她。
不过,她的倔强也被顾斐给勾起来了,于是就咬牙坚持。
中间,周汝佳发了一条消息,说杜一和他们去吃部队火锅,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部队火锅啊?
姚若雨听周汝佳说过好几回,她又喜欢吃辣的,听说部队火锅还能点个变态辣,想到这里,姚若雨举着手机,口水都要流出来。
忽然,她感觉一个阴影瞬间笼罩了她。
她警觉地一回头,顾斐不知道在她后面站了多久,正阴测测地看着她手里的手机,淡淡地道:“没有时间完成任务,还有时间刷手机,姚小姐,看来你——”
“不不不,我冤枉死了,都怪汝佳,我看有消息,以为医院有事情找我,结果她这么不追求上进,竟然约我吃什么火锅,简直不知道所谓,我没打算理她。”姚若雨说得十分义正辞严,但是,如果不在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被口水给呛到就更有说服力了。
顾斐看了她半天,在她越来越窘迫的时候,问道:“不然——我们也先吃饭?”
姚若雨激动地热泪盈眶:“好啊,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才有力气工作嘛。”
顾斐又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她,看得她浑身不舒服,感觉自己今天根本没有认真工作,简直太不应该了,还有,竟然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会做,根本不配接纳外公的公司。
顾斐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打了一圈,然后问道:“你准备出去吃,还是在公司吃?”
“当然是出去吃。”姚若雨斩钉截铁,这个地方就好像一个牢笼,虽然被逼着要苦逼地在这里工作,但是也得让她放松一下吧。
结果,却迎来了顾斐更加古怪的目光。
姚若雨想难道自己这样说真的天理不容不成,不然他干嘛总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直到和顾斐走进一家非常有名气的西餐厅,接受到无数的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姚若雨才猛然想起来,糟糕,自己的那个绯闻还没有澄清呢。
“那就是今天报纸上的女人吧?真不要脸,她还是有夫之妇呢,竟然和别的男人一起接吻,那男的还戴着面具,太恶心了,一看就是不守妇道的样子。”离他们两个最近的地方,有一个女人嚣张地道。
姚若雨气得眼睛一下子就红了,猛然看向那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