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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一辈的渔民代代相传,都说大海深处有不少怪物,专门吃这些侵犯它们领地的人,传的人多了,时间久了,里面光怪陆离的色彩也就愈发浓厚,甚至有人信誓旦旦地说过自己亲眼看见有仙人与这些海怪交战,有的海怪被斩于仙剑之下,也有的海怪厉害得紧,连仙人都打不过。
这些传闻在村子里传的很广,黄老六历经几十年沧桑下来,却是有着自己的判断,他对仙人一说嗤之以鼻,但对深海中存在海怪却是深信不疑,甚至认为一些在近海掀起的风暴,也和这些可怕的大家伙们脱不了干系。
也正因为如此,黄老六从来不会冒险离开近海三四十里范围,一看到天气有变化,更会毫不犹豫地返身回航,这样做或许损失了不少收入,但却是他能够安然无恙地在大海上杨帆来回数十年的重要原因所在。
然而今日的黄老六,却是在接到一个奇怪的要求后,不得不破了一回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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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过了正午,但因为时处严冬的缘故,海风依旧冰寒,咸湿的空气里,黄老六偷偷瞄了眼身后,又赶紧收回了目光。大声吆喝了几嗓子,让这次来帮衬的几个年轻渔民加把力后,他就到了前面的甲板上,微微眯眼,眺望起远方的海景来。
此时的黄老六,已经和几个年轻伙计一道,将自家好不容易攒下的那只大船开到了离海四十余里处。
之所以如此冒险,是因为早上他临出海捕鱼前,被一群衣着古朴的人在港口拦住,让黄老六用渔船带上他们一行人,出近海去一处位于五十里开外的地方。
刚听到这么一个要求时,黄老六自然是万万不同意,将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般,但在对方为首的一个头戴斗笠的年轻人拿出数枚黄灿灿的金叶子后,他却是犹豫了起来。
最终,一番挣扎之后,黄老六还是咬牙接下了这笔交易,虽然这样做难免会有风险,但这笔金叶子的价值,换成铜钱后,可是比得上他辛劳十年的收入了。
只要顺利完成,他甚至可以就此放手养老,剩余的钱足以颐养天年不说,还能给儿孙留下不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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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此时的小船已经是离海岸越来越远,隐隐看不清港口的存在,而附近肉眼可见的其余船只也是越发稀少起来,遥遥只能看见两只渔船,在继续往大海深处前行。
黄老六认出那是村里韩家两个二愣子的船只,那两个年轻人不过二十来岁,正是气血旺盛,心高气傲的时候,他们敢冒险继续深入,黄老六却是不敢,又等了一会儿后,见后面的主顾还是没说停的意思,他终于是忍不住回过头来,望向领头那个戴着斗笠的年轻人,赔笑道:“尊驾,再往前去,就真的是危险重重了,保不准就会有什么大海怪在底下兴风作浪的,要是攀咬上来,那我们可就真的麻烦大了,你看不如……”
“东北方七八里外,有个小岛,你把船开去那里,等我们下去后,自然可以离去了。”
斗笠下传出一声轻笑,随后那人沉吟片刻后,黄老六便听得一道温和的声音这般道。
“小岛?”
黄老六有些错愕地向着东北方向看去,眯着老眼打量了半天后,终于是发现那边有一个小的可怜的小岛礁,粗略算去,大概也就乡下一间宅子那么大。
这种小岛在近海多的是,许多都会在海水涨潮时被淹没,渔民们往往都是忽视了过去,也难怪他刚才眺望了半天也没注意到的。
心中虽然有些疑惑这群人去哪里的意图,但黄老六深知自己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当下老脸上就是绽开笑意,连声道了几句“好嘞”,就转身去了甲板,催促起年轻伙计来。
风平浪静的情况下,这点距离自然算不得什么,片刻后,黄老六就是将船停在了小岛边上,正当他准备放下绳梯时,却是愕然发现船上那群有钱的主顾,早已不知何时纷纷从船尾一跃而下,潇洒地落在了岛礁上。
“敢情不光有钱,还是一群武林好手……”
正巧海上风向一转,心中啧啧称奇了一番后,黄老六高声喊了声告辞,便是让年轻伙计们扬起风帆,原路向着岸边返回而去了。
而在船只渐渐远离后,岛上的人也纷纷收回了目光,眼神聚集在了先前出声的那名年轻人身上。
轻轻摘下斗笠,露出的正是慧言那张俊俏的脸庞,而其余戴着斗笠的人也是跟着摘了下来,一时间,视线所及,顿时多出了好几个光头。
正是方南一行人。
此时已经是过去了将近四天,几日前还在玉清山脉外云梦城边的这几人,此刻竟然已是出现在了数百里之外,并且直接进入了东海海域。
“善哉,不论如何,我等都是到了此处,各位施主一路飞行了数天,想必也耗费了不少精神,不如就先在此打坐片刻,恢复一下法力吧。”
见众人都是望向自己,慧言微微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来,随后望向身后的冲阳,温和笑道:“冲阳师弟,接下来的事,就要多多麻烦你了。”
“嘿嘿,师兄尽管放心,小事一桩。”
冲阳抱拳一礼,咧嘴笑了笑后,便是一拍储物袋,只见霞光一卷之后,一枚圆盘状的法器蓦然出现在了他的掌心。
方南目光一凝,落在了法器之上,只觉这法器外观与罗尘盘有几分相似,但整体呈淡金色,体型也比罗尘盘大了将近一半,而其外圈,则是有几个连他看不懂的篆字,散发出玄妙的幽光。
冲阳将此盘横执在手,面色渐渐严肃起来,望着附近的海域,他双唇无声翕动,默念口诀片刻之后,忽而伸出一根食指,压在了这方淡金色圆盘的中央位置。
下一刹,只见此盘自行倒飞而出,滴溜溜一个旋转后,从其中心爆发出一团金灿灿的光晕来,犹如滴水入湖一般在空气中微微荡漾开来,最终尽数向着岛礁的东南方向飞去,停在了数十丈外的水面上。
旋即,只听“噗嗤”一声,金色光晕犹如实物一般,猛然没入了海面之下,并溅起道道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