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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正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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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怀青轻轻一笑,又自行拿起泥金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而后小口小口的抿着。一双美眸潋滟如波,似笑非笑的望向明显僵住的花怜月。只可惜她灿若云霞的微笑,总是不能抵达眼底。

    泥金酒壶只有巴掌大,装满了也就五六杯而已。闻着那醇厚甘冽的酒香,望着那碧绿的酒水,一股脑全进了萧怀青那张殷红的小嘴里,花怜月只觉得如百爪挠心般难受。

    她索性心一横,也不要酒杯了,一把抓过那泥金酒壶,仰头就往嘴里灌去。

    这一瞬,萧怀青虚伪的笑意僵在了唇边,显然她是真的怔住了。

    花怜月三两口就喝完了壶中美酒,她意犹未尽的擦拭去嘴角的酒沫,笑道:“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真是痛快呀,痛快!”

    世人都道这断肠草乃穿肠毒药,却不知用的合适,它也是一味能祛风湿、散寒止痛的良药。想用这个吓唬我,还是差点意思。花怜月此刻眉角眼梢全是笑意,就像是只得意的小狐狸。

    萧怀青美眸一亮,喃喃道:“有意思,真有意思......”

    最后,花怜月也不记得自己与萧怀青一起到底喝了多少坛秋露清心酒,总之她踉踉跄跄的从五福楼出来时,已经是月上柳梢头,星辉落满湖。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干杯!”花怜月此刻双颊绯红,眼波迷茫,却莫名亢-奋。

    小双一边费力的扶着她,一边对提着绣球琉璃灯送她们出门的阿彤道:“姐姐请回吧!我看萧老板似乎也喝多了,只怕身边离不开姐姐的照顾。”

    阿彤抿嘴一笑,道:“是呀!我很久没见老板这么开心了。你们姑娘若是暂时没有离开梅岭县,就多来五福楼坐坐,陪咱们老板喝几杯吧!咱们这除了秋露清心外,还有好些世间难求的美酒。”

    小双闻言眼角直抽抽,这话要是让自家小姐听清了,只怕连道都走不动了。她干笑两声,道:“一定,一定!”

    阿彤体贴的安排了一辆轻巧的蓝布双橼马车,待小双将花怜月扶上马车后,车夫一甩手中长鞭,车轮开始徐徐滚动。

    秋日的月光清凉如水,为这湖光山色平添了几分朦胧。湖面上还有几艘尖头船依然在不知疲惫的穿梭着,远远望去,宁静而优美。马蹄踏在满是黄土的路上,沉闷而急促,可见车上人的归心似箭。

    披星戴月赶回李府时,已经将近子时,更深露重,夜深人静,李府大门前更是一片寂静。花怜月的酒意也散去了一大半,只是依然觉得头昏目眩,双腿发软。小双小心翼翼的扶着她下了马车,车夫也不多做停留,立刻拉转了马头,扬鞭而去。

    小双上前敲响了李府那扇油光铮亮的乌木大门!

    静悄悄的!

    “这么晚了,许是看门的大娘的已经睡了!”花怜月一手扶着大门,醉意朦胧的掩住嘴,打了个小小的呵欠。

    谁知话音刚落,大门却“咿呀”一声响,从里面打开了。要是不小双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只怕双腿发软的她要跌个狗吃屎。

    开门的是李若兰身边的丫鬟初云,看她衣饰齐整,手里还提着一只小巧的明瓦绣球灯笼。花怜月抓抓有些蓬乱的头发,举起爪子摇了摇,傻笑道:“初云,你是特意在这里给咱们等门吗?你真是太可爱了......嗝!”

    酒气四溢!

    初云捂着鼻子,有些嫌弃的道:“花姑娘这是喝了多少酒呀!”虽然有些嫌弃,她还是配合小双一起,将花怜月扶回了李若兰的院落。

    一夜寂静,花怜月四仰八叉的躺在西厢的床榻上,做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梦。而不管她梦见什么,总是觉得鼻端萦绕着一股似兰似麝的淡淡蕴香。还有一双琥珀色,妖异如猫的奇异眸子,在远处不怀好意的紧紧盯着自己。

    当她再一次梦见自己被一只饿虎扑倒,却丝毫都不能动弹时,她终于猛地睁开了眼眸。却瞧见天色居然已经大亮。一束耀目的白光从雕花窗棂处投射进来,给冰冷的青石板地面薄薄的镀上了一层金纱。

    临窗而立的一只花架上,搁着一盆开得绚烂夺目的玉翎管。纤细绵长的花瓣倾泻而下,淡黄色点染的菊心在日光沐浴下越发娇媚动人。

    懒懒的伸了个腰,花怜月陡然发现身边一向早起的小双,此刻居然还在拥被酣睡。她双臂抱着锦被,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半埋其中,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正在做什么好梦。

    花怜月眼睛咕噜一转,顿时玩心顿起。她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扯了一片细软的菊瓣,掀开小双的被角,耐心的在她脚心里挠呀挠......

    眼见小双开始蹙着眉尖哼哼唧唧,卧蚕般的脚趾紧缩成一团,她得意的抿嘴偷笑。谁知她眼角的笑容还未完全掩去,小双忽然一腿横扫过来。早有防备的花怜月身子一矮,险险的躲了过去,雕花床柱却被她踹的险些折断。

    死丫头,睡着了都这么凶悍!

    “快醒醒,太阳都晒屁-股了!”花怜月吓得一吐舌尖,一巴掌拍在了小双浑圆挺翘的的屁-股上。

    小双终于勉强睁开困倦的眼皮,清醒过来。只是刚醒的她意识还有些混沌,她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道:“小姐,方才我梦见有老鼠一直咬我的脚心。”

    花怜月愣了片刻,磨着尖牙,恼羞成怒的道:“臭丫头,又开始皮痒了!”

    洗漱干净,又换了身天水蓝的暗纹锦袍。花怜月觉得精神焕发,宿醉后的头疼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小双“吱呀”一声,打开了大门,花怜月神采奕奕的跨了出去。门前几株依然浓翠挺拔的青竹,在微风中发出沙沙轻响,叶间还带着晨间晶莹剔透的露珠。

    青竹下立着一位儒雅少年,他穿着一件月白色镶银边的锦衣,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即使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是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大清早站在这里的,正是李家少爷李明杰。

    他的脚下洒落着被一夜秋风吹落,却还未完全褪去艳色的海棠花瓣。红花绿叶,相映成趣,越发衬得那素衣美少年丰姿奇秀,俊美无匹。

    此刻又是一阵秋风吹过,吹的李明杰衣袍高高扬起,猎猎作响。明明是极为养眼的美景,不知为何,花怜月看见李明杰的瞬间,眼神就不受控制的往他下-身瞄去。

    嗯,人是正经人,只是那秋风......有些不太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