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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岩复杂的看着秦九九,咬牙沉默许久,最终冷冷说道:“那神火营就在燕国等着娘娘的铁骑!”
说完他转身离开。
秦九九美眸抬起,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牟二:“将这信封放在冷宫东边的假山上。”
牟二望着那信封迟疑道:“你是要联络南宫家?”
“是啊,毕竟我是他们送进宫的棋子,何去何从当由他们安排。”
牟二叹口气说道:“左右隋如愿是靠不住了,如果你仍执意要那样做,那么让我代替你去吧。若事败,我可以远走江湖,你仍是燕国的懿妃。”
秦九九微微点头,低低的应了一句“好”。
入夜时,秦九九刚回到房间,便被人拥入怀抱,那人身上有她熟悉的熏香,即使黑暗中也不难识别,眼前人正是南宫决。
静静的,像只木偶,一动不动任他这样抱着,直到南宫决自觉无趣,才默默松了手。
“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柔和。
而秦九九依旧那么温婉那么冷漠,她的双眼看着南宫决,可是眼中却没有一丝温度:“此次事败,待皇帝回来,羽贵妃一定会诬陷是我唆使的令昭仪,害的她一尸两命,届时我很可能会被处死。”
南宫决叹口气说道:“无妨,不成功便成仁,你可以趁燕皇接近你的时候刺杀,得手后我亲自接应你,保你万无一失。”
这时候他还在想着南宫家的大业,从不曾想过,万一刺杀失败了她还有性命吗?
秦九九浅笑一下,娓娓说道:“其实也还未到最后一步,如今我与隋如愿还有约定,今晚叫你来,只是做个完全的打算。”
南宫决听说还有别的出路,自然是心情大好,忙问:“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且说与我听听。”
秦九九转过身,不再靠他那样近,声音自然也变得有些冷硬:“我已与隋如愿说好,出了北疆的关隘便请胡将军出手,伏击杀了北胡狄汗王达瓦尔。北胡狄锐气重挫,十年内不敢再侵犯中原,如此大功,皇帝自然不好再为一个女人降罪于我。而更为重要的一点,中原格局从此明朗,只有燕梁两国争雄,不会有外族搅局。”
秦九九一番话听得南宫决热血翻涌,激动的望着秦九九说:“原来你答应和亲,是有此打算!便是我,也想不出这样大胆的计策。我早与父亲说,若你是男儿,必能称霸一方。可惜父亲总说你是女儿家……”
秦九九用微微转头,斜睨着南宫决,烛光沿着她的轮廓闪动,无比的陌生,声微冷:“女儿家就不能雄踞一方了吗?就参不了朝政,入不了朝堂?”
南宫决自然而然的接话说:“那是自然,自古以来,唯有元武皇后一个奇女子,曾封侯拜将,手握军权……”话说到这戛然而止,他惊讶的望着秦九九,不可置信的说道:“与你相识十年,朝夕相处,竟从不知你有此雄心壮志。”
为避免南宫决疑心,秦九九忽的莞尔一笑:“说笑罢了,你还当真了?”
南宫决嗔怪的看他一眼,这才重新切回正题:“你还没说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为了安抚眼前多疑的男人,她主动上前一步,执起他的手说道:“其实也没别的,因为隋如愿处死了令昭仪,而令昭仪声称自己怀孕,燕国大臣如今都企盼一个心智健全的男婴,胡将军又忠心皇室,要调动他自然是难上加难。所以为防万一,需要南宫家在旁埋伏,若胡江军不出手,便设法将我劫走。再从长计议。”
南宫家在朝廷的势力毕竟有限,不能完全分辨秦九九消息的真假,只觉得隋如愿势大,姓胡的不听从号令的可能性极小,所以一口答应:“好,我回去与父亲说,父亲一向欣赏你的大胆。”
秦九九点头说道:“有劳少主了。”
“你我之间何须这些客套。等你……”南宫决欲言又止。
秦九九眸色微动:“等我如何?少主既然要我不客套,那自己应该先放开。”
南宫决深吸一口气说道:“等你完成父亲的任务,或者你还有什么夙愿……等一切都结束,我便向父亲求情,要你做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可好?”
然而秦九九却忽略了其他的,单单问他一件:“我的夙愿?我有什么夙愿?”
南宫决握住她的双肩,言语殷切:“你瞒不过我的,那天你离开金陵,你回头时的眼神,那样阴狠决绝,十年来,你从没有那种眼神……你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但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只要你不违逆父亲的命令,一切我都任你作为。”
这一生,从南宫决偷偷违逆南宫家主的命令,不让她服那噬心的蛊虫开始,她就注定欠了他的。
所以这些年南宫家的命令,她都尽量做到。
“我身份低微,不过是南宫家的奴婢,家主不会同意的。你不必为我惹怒家主。”虽然有恩,虽然年少风流,但她从未想过要嫁给他。甚至此时,她的脑海中只有王黎那尖酸妖孽的脸,挥之不去,不自觉的就皱起眉头。
而南宫决一心以为秦九九是担心他,激动的将她拥紧在怀中,紧张说道:“你不用怕,只要你答应,只要你答应,其他的事有我。”
没有答应,没有拒绝,秦九九将他轻轻推开,似笑非笑的说:“现在说这些还早。时候晚了,你早些离开吧,免得被有心人发现。”
而对南宫决来说,只要没拒绝,一切就都还可能。
“好,你保重,我会亲自去北疆,保你周全。”
“好。”
七月初七,七夕节,这样一个美好的节日里,没有燕皇送行,燕国的懿妃娘娘便这样下嫁了胡狄汗王,送亲的仪仗浩浩荡荡离开帝都。
从出皇宫到离开帝都,秦九九一直都隔着一道珠帘不断在人群中搜索,她惶惶不安的心,此刻竟那么企盼那抹熟悉的妖魅身影,她不信他会老老实实待在神龙寺诵经,可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出现。
他真的生气了吧?
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