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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里头共有四人,三人形成合围之势站在仓库一角,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蹲坐在墙角的猎物,夏北隐约看出,那是一名长发女性。
站在中间的那名男性便是坡鸡,他对着角落的女人大骂了几句后,居然开始动起手来,手脚并用的将那名女性狠狠踹打了几下后。几分钟后,似乎觉得不够舒适,他骂骂咧咧地脱下了身上披着的西装外套,然后一顺手又摘下了脸上戴着的人皮面具,对着女人又踢上几脚,开始谩骂了起来。
“阿鸡,你的面具!”旁边一人提醒道。
“怕什么,******,我的照片早已经被传开了,还不就是这个女人搞的鬼,我今天就要了这个****的命!”坡鸡大骂,一脚踢了过去,踹到了女人的手臂上。
接着,夏北听到连续几声惨叫传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陈泠!
坡鸡身穿白色西装,灰色西裤,当夏北看见坡鸡摘下人皮面具的那一幕,他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那日在饭馆遇上的男人,会不会就是变了脸的坡鸡?然而这个倒在地上的女人,难道就是陈泠不是?他不由得揉搓了一下手心,却发觉手心已经湿了。
“坡鸡?你是说在还魂网内通缉的那个人?”马佳杰左手半握靠着嘴巴,低声对着夏北的耳朵道。
“恩。”夏北点头道。
“怎么会这么巧,他们怎么会在这里,”马佳杰抠了抠手心,又道“我们得打电话给通叔,还得赶快给论坛发文,让人来帮我们啊,坡鸡可是一个杀人惯犯,还是个三级除魂师啊!”
“恩,你去吧。”
“那你呢?”
夏北看着仓库,摇了摇头道:“我得在观察一下。”
“…,那我去了。”马佳杰想了一想,还是小跑出去,准备找个地方打电话了。
夏北则一眼不眨地看着仓库,里面似乎又发生了什么情况。
“妈的,臭****,想让安魂堂的那些人来抓我是吧,在除魂界,你以为我们的人会怕安魂堂?”
女生吃了很大的苦头,此时正沙哑着声音道:“你们的组织是什么?”
坡鸡刚要说话...
“阿鸡!”一旁的人喝了一声,想要阻止坡鸡说出来。
坡鸡一甩手便道:“没关系,阿狼,这****就快死了,就让他在死的明白一些,不该说的我当然不会说。”坡鸡蹲下身躯,看向女生道,“不过只是明白一些而已,你知道你为什么抓不住我么,因为啊…”
坡鸡一手抓住女人胸襟,那摇摆在天上的梦魇之魂咯咯一笑,一下钻入了女生的脑子里,只听坡鸡道:“因为啊...我们的阿狼,就是你们安魂堂的人。”
“啊!!!”一声惨叫入魂,梦魇开始了他的拿手武技,在数秒之间,将数百张残忍黑暗的画面一张张清晰地印在女人的脑海里,无论她如何甩动脑袋都挥之不去,她的灵魂,她的内心,开始渐渐沉沦,心底防御也渐渐消散…坡鸡看着女人的痛苦模样,竟笑出了声来。
突然...
“放开那女孩!!”
一声大喝传来,回响在整个仓库。三个男人向后看去,只见一个带着黑白绅士面具的男人正站在仓库门边,右手拿着青丝桃花杖,左手拿着个白色巨型粽子,哦不,三人看仔细了些,那只是石膏绷带,可是这人站着,让人顿时觉着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错觉。
“你是谁?!”其中一人看着夏北,大声问道。
夏北不答。
坡鸡慢慢的转过身来,此时他的脸上已经重新戴上了一块人皮面具,长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模样,他悠悠的走上前来:“你,是安魂堂的?”
夏北不答。
“哦,那就不是了,安魂堂的人都是一副那样的模样,巴不得让人知道。”坡鸡做了一个很夸张的表情。
“既然你不说…?”坡鸡又道,神色突然黯淡了下来,“那就去死吧!!”
巨大梦魇的身体瞬间立在坡鸡头上半空,这仓库内灯光微弱,本就昏昏沉沉的,梦魇半透明的身体更是将这点光亮全部掩盖,呼啸着,像是来自天边的一圈风云,铺天盖地的向夏北涌来。
夏北一咬牙,右手一翻,向四周洒出一片魂粉,接着迅速单脚跪地,又从戒指里翻出三只火红火炬,照着地上“刷拉”一刮,火炬燃起熊熊火焰,朝梦魇直射过去。这三只火炬名为“猎焰”,燃烧的全是特质燃料,是一种除魂武器。
“这人竟然是符生流的人?”那阿狼看着夏北的动作一惊,立刻道。
符生流即是除魂界的一个练功流派,也有一个堂派,和安魂堂一样,是一个组织机构,顾这阿狼有此一说。
“你怎么知道?”坡鸡问道。
“我听说符生流最难修炼的术觉就是空间法术,想学到小有所成必然得有十年之功,且必定会有人指点。”阿狼道。
“应该就是了,唔…”另一个人摸着嘴角做着沉思状,这是一个身穿连帽卫衣,头戴狐狸面罩的男子,他的个子很矮,手足很嫩,讲话却老生老气的。
“管他什么符生流的人,老子的梦魇可不是吃素的。”坡鸡恶狠狠地道。
“不要托大。”
“知道,你真麻烦,武瞎子,你也上。”坡鸡大喝一声。
画面切回夏北那处,他将桃花杖收回了空间戒指中,右手拿着两具猎焰,另一枚“猎焰”插在了自己的左手绑带上,疯狂地朝梦魇挥舞去。“猎焰”似乎十分有效,梦魇似乎非常害怕这强烈火光,不停地躲闪着。而先前夏北在空中撒下的魂粉渐渐都贴在了梦魇的身上,任它怎么甩都帅不掉,夏北将鲜红火焰对准贴着魂粉的地方烧去,只听空气中传来一顿噼里啪啦的爆炸声,梦魇不停地摆动着身姿,难受地大喊大叫。
梦魇被逼到了一旁角落,正当夏北要用“猎焰”给它重重一击时,突然,空气中一阵烈风袭来,一股大力撞在了夏北的左手上。这左手本就受伤未愈,又碰上一击重击,夏北顿时痛的闷声一哼,表情狰狞,“猎焰”火炬也被踢飞到了空中。他往旁边一看,一个蒙眼鬼拳师又一拳向他拍来,夏北只好放弃了梦魇,向后一躲。
这拳师,居然是有实质的!
夏北将右手的猎焰往地面正面一贴,将火焰灭了,收回了戒指内,然后右手靠前,四肢曲张,拇指靠内,做了一个标准的内家功夫手势,左脚微退,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拳师听声,耳朵一晃,顿时欺身上前,右拳猛击,夏北自然又是一躲,右手迅速挥出一记下沟拳,撞向拳师的肚子上。“咚”的一声一拳到肉,拳师闷哼一声却并不泄力,向前再靠上一步,右脚迅速起脚,一脚踢在夏北的腹部。半瞬之后,两人一起向后倒飞而去,同时摔在地上。
两“人”同时又站了起来,拳师当然是依然无惧,面无表情的冲了过来,夏北格挡的两下,拳师再次一腿踢来,夏北又还与一拳,“砰”的一声,两人再次倒飞而出,只不过,这次夏北的右手上,多了一根青色杖子,而魂师的肩头乃至胸前,多了一处巨大的口子。
夏北吐出一口闷气,捂着腹部就要再次站起来,然而身侧不知何时,一个人影悄悄地靠了过来,闷声喝出了两个字:“够了!”
是坡鸡!
坡鸡一脚飞踢,踢在了夏北的左肩上,一股巨力顺着肩部传来,夏北瞬间在地上移出了十米远,撞在了仓库墙侧的垃圾桶边,像一颗保龄球一样将三个钢制垃圾桶撞飞开来。又一阵锥心剧痛传来,他只觉得这左手是要好不了了。然而在夏北飞退的途中,他看见坡鸡身上一个邪恶污秽的形体,有着两个烟囱样的耳朵长在头上,冒着青烟,尖嘴巨眼,致命可怖。
夏北这才想起,这也是坡鸡炼的魂——那个叫无印的东西,他的身上,居然载了三个魂!
“梦魇!”坡鸡拍拍手,朝夏北处指了指,只见仓库另一角的梦魇终于回过神来,哇啦哇啦的从天上飞来,一下就朝夏北的心眉间钻了过来。
怎么办…没办法了,这坡鸡,不愧是三级除魂师,好强,我,要死在这里了么?!
看着梦魇钻进了夏北的身体里,坡鸡头也不回的向远处走去,趾高气扬的走来站着的位置,看了看倒下的女人一眼:“梦魇的主魂在那小子身上,收这两人的魂力还需要几分钟,再等等。”
另外两人点点头,正要说些什么,突然,此时仓库突然蹦出了一个人,只听那人一进门就大叫道:“夏北!!”
是马佳杰,他看夏北不在门外,一时担心,竟自顾跑了进来。马佳杰一眼就发现了倒在垃圾桶旁的夏北,看到夏北似醒非醒的样子,顿时大惊地跑了过去。
“又来了一个,阿狼,你应该关门的。”
“恩,这个我来解决吧。”
“不用,我的武瞎子也要吸魂疗伤,这个年轻人还是给我吧。”说罢,坡鸡打了个响指,武瞎子立马一瘸一拐的朝马佳杰走去。
“你…你们不要过来,我…我叫了人,他们很快就会过来了。”马佳杰睁开尸眼,看着武瞎子靠近,只好站在夏北的身前,颤抖着声音。
“你唬我们,我好怕哦。”坡鸡笑道,武瞎子也一脚踢了过去。
“啊!”马佳杰大喝一声,瞬间不知从哪里抽出一个黑色大长棍子,朝武瞎子脸上呼了过去,打的武瞎子脑袋一歪。
“又是一个符生流吗?真是麻烦。”阿狼道。
“不,你看他的镯子,我感到了一丝灵力,说不定是一个空间宝物。”矮个子道。
“管他什么的,先拿下来。”坡**笑一声,“梦魇!!”
坡鸡见宝心切,想将夏北身上的主魂梦魇放出来,先将马佳杰干倒了,然而几秒后,坡鸡一皱眉请说了一声“梦魇?”他竟然感受不到梦魇主魂的联系了。
突然,就在这时…
“刺啦...”
一声轻响,那是刀刃划过的声音,重重地敲打了三人的神经,在三人的眼前,武瞎子的尸体被从肩到腰撕裂两端,瞬间化为一道青烟,带着逐渐远去的尖叫呐喊,刺啦一声飘向天际。
只见夏北,重新站了起来,嘴里喘着粗气不断,右手提着一个桃纹宝剑发着绿光,直指天际,他的双眼通红,胸口一道血色影子虽小,却散发着无限密度的浓烈红光。
这魂力…这是什么?
马佳杰靠夏北的靠的近,竟然“扑通”一声晕倒在地,失去了知觉,而另外三人的表情都像是吃了带壳榴莲一样,无法形容的惊异。
然而这气势只持续了一秒,夏北的神色便恢复了过来,桃纹宝剑重新变回了桃木杖,他也半跪在了地上,摇晃着脑袋。只有莫言戒依旧,开始泛着可怖的红光。
我怎么了,夏北抚着脑袋,看向旁侧。“马佳杰,你怎么了?!”夏北想要大声唤道,声音却因虚弱变得很轻。
那三人终于恢复了神智,缓过了神来,大声的喘了几口气。
这家伙,决不能留!!
坡鸡脚尖轻点,无印魂再次附体,像是炮弹一样带着他射了出去。
夏北看着坡鸡迎面而来,缓缓举起了莫言戒。
咻...
一束红光射了出去,夹杂着巨大的魂力。
坡鸡看着自己的身体,大叫了一声,不,不是他的身体,是无印的身体,他的肉身自然是完好无损,但是无印的身体却破了一个水泥管半径的大洞,无印不停的用手去掏自己的胸口,却是空空如也,半响后,终于无力地倒了下来,脱离了坡鸡的身体。
而失去了无印的坡鸡,只觉得内息翻腾,最后竟扑的一声吐了一口血,“噗通”一声也倒了下去。
夏北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他看着另外两个虎视眈眈的两人,想要振作站起来,但最终却也脸面朝天,向后仰了过去。
…
我要死了么,刚刚我好像看见了什么,我的心脏好疼,为什么?梦魇给我看的那一幕是什么?是幻象么?
我好想哭…
“童谣”,一个人名闪过脑海...
我要记得...
死也要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