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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只要下雪,就算不遇上雪崩,在山里因为大雪封路,走丢的人不计其数。这里海拔又高,缺氧再加上体力透支,会产生幻觉,虞齐说的消失也不是没有可能。她或许是从其他岔口上了雪山,虞齐只是一时眼花,看错了路,毕竟山路,长得都差不多。”
邵凡想了想,继续道:“有些事,该小夕跟你说清楚,我就不插这个嘴了。但是,慕海城,两年多前,她来过这里,刚好碰上雪崩,差点就把命丢在了这。她爸出事你知道,那几年,她都没跟我联系,也就是她出了事,搜救队的才给我打了电话,我们才重新联系上。”
这些事,慕海城当然不知道。
“你知道搜救队为什么给我打电话么?因为她手机里我的号码,她存的是:家。所以,如果她出事,你和虞齐……”
慕海城看着邵凡,初中他们就是兄弟,那时候的邵凡还不是个奶爸,是个打起架来,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方圆千百里,没有对手。
此刻的邵凡,就是这么杀气腾腾的样子。
虞齐当然诧异,他从认识邵凡开始,邵凡就一直是舔着脸跟在小夕后面的男闺蜜,学校扛把子的传说,他一直认为有夸张的成分,而现在的邵凡,冷着脸的样子,比小夕还有距离。
“她不会出事的。我不会让她出事。”慕海城直接打断了邵凡的话,已经往雪山方向走去。
虞齐和邵凡也以最快的速度从另一个方向往雪山去。
“邵凡,她如果真有什么事,不用你揍,我和慕海城也不会让自己好过的。”
雪越下越大,但唯一的好处是,白茫茫的一片,会让天黑来得晚一点。虞齐虽说着话,腿上的速度却一点没减。
“有时候,我还真想她跟你在一起。”
虞齐一听来劲了。
“不爱就不容易失去理智,也就少了这种拿自己开玩笑的事。她今天要是跟你吵架,肯定直接回旅店睡觉!”
“不带你怎么戳刀子的!”
“说到理智,你以为慕海城那样,是真的清醒,临危不乱?”邵凡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虞齐立刻拉他起来,他们用这样的速度爬山的确是挑战身体极限,可没找到小夕之前,邵凡怎么能休息呢!
亏他刚刚教训慕海城的时候那么大义凛然。
“别拉我!我比你还急!前面的路封了,我们得先下山,看看慕海城有没有带回小夕。这上山只有两条人工修的路,我们这条不行,慕海城肯定能跟小夕碰上!”
他们下山到旅店,天也该黑了,这雪下得这么大,小夕应该也不会走得太远。
有些事,就是这么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两条路,慕海城的那一条,就是通往小夕。
虞齐干脆也坐了下来,“这么一说,我们也不用急了。那你就跟我说说,慕海城刚刚脸色都没变一下,这么冷静,怎么就不理智了?有时候我都怀疑他对小夕的真心!”
“那是你自己有偏见。我问你,腿酸么?”
“啊?”虞齐有点懵逼,这跟他腿酸不酸有什么关系?
“反正我的两条腿已经要残了。而从另一条路去找小夕的慕海城,走的速度肯定比我们快,只是他发了疯找小夕的样子,我们看不见罢了!”
邵凡捶了捶腿,牙关一咬又爬了起来,虽然体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但他们还得赶紧下山,只有确认小夕到了旅店,他才能安心。
“切!这不过是你以为的。反正又看不见,你怎么就知道?说不定他没走几步就坐在原地啃耗牛肉了!”
“我跟你跟他都说了这种地方再加上下雪,一定不能一个人上山。你觉得他在镇定地发号司令的时候,他还在说让我们兵分三路。要么,就是他没听进去,要么,就是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安全。不管是哪一个原因,都能看出他对小夕的心。”
邵凡回头看了眼一脸不情愿的虞齐。他再不情愿这也是事实。慕海城和小夕之间,就算他们再错过,他们对彼此的感情,都不曾变过。
大雪眼看着就积了厚厚的一层,连视线里,山下的松树叶子都被白色全部裹了起来。
邵凡看着这样的场景若有所思,他认真地问虞齐道:“你说,我直接滚下山,应该不疼吧?”
“你滚吧,反正我……”虞齐话还没说完,就蹲在地上抱着双膝,跟邵凡一起准备用这种方式下山。
刚走得急,现在被冲锋衣裹着都能感觉到骨头散架,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当然,靠近山脚的时候,他们还是整理了下衣服,快步走向旅店,心同时又重新悬紧。
旅店客厅里,慕海城没有回来,小夕也不见踪影。
慕海城和邵凡立刻让旅店老板帮忙联系本地人,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而慕海城完全如邵凡所料,从开始找虞杰夕,一直到现在,他都以近乎疯狂的状态在走着。
越往山上走,人声就越少,只有呼呼风声在耳边咆哮。
慕海城能听见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声。
一是走到现在,身体已经完全不能负荷;还有就是邵凡说,小夕在两年多以前,在这里差点丢了命。
他明明说过,不能再让她离开,又偏偏吃什么醋呢!
“小夕……”
山岩上过一会就出现了回声,连从石头里出来的声音,都能听出他的慌张。
再这么下去,他连通过声音找她的办法都不能用。在经常发生雪崩的山脉,随着雪越积越厚,大的声响也会带来不同程度的雪崩。
就在他快崩溃之际,在他自己的回声里,有铃音传了过来,虽然微弱,但他再熟悉不过,这是他给他们俩手机设置的情侣铃音。
星光闪耀下,山脉上覆着白雪,倒让现在的光线刚好适合人眼。
慕海城本来已经快虚脱的身体,一下子就充满了力量,他甚至能看到不远处,星光下,虞杰夕正坐在那里等他。
邵凡说过,海拔高的地方,人因为缺氧,会产生幻觉。
慕海城只觉得自己腿下一软,整个人直直地往下坠去。
………………
虞杰夕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这地上铺着干草,上面的树枝枝丫交错,所以即使从洞口掉下来,也会因为树枝的原因有个缓冲,然后才会掉到干草上,除了有点疼之外,还达不到受伤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