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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家宴,宾客渐渐散去,红颜随侍大少爷身旁,并不用在园中帮忙,而是陪同诸葛言然和声称要讨杯茶喝的商少行回锦松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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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小段为上下衔接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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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对商三少不待见的很,回了院子,忙将给“京城二公子”奉茶的好差事让给了锦萍,自个儿乐的清闲,到内院去摆弄花草。
今放晴的天,如今却跟孩子的脸似的说变就变,稀稀落落竟下起了雾一样的小雨。不至淋湿衣裳,但也带着些寒气,冻得人脸颊冰凉。
红颜对着地上一株野花发呆,突听得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疑惑的回头,正见商少行缓缓走来,微风吹过,乌黑发丝在脑后飞舞,有一缕墨发贴上脸颊,显得俊脸非常苍白,他脸上有淡淡的笑意,在迷蒙细雨中宛若水墨画一般晕染开来。
红颜承认,商少行的确是她见过的最美的男子,可一个男人,要什么劳什子美貌做什么?到不若将绝美的脸蛋换成个好身体,也省的整日病哀哀的,自己难受不说,旁人瞧着也心疼。
“红颜姑娘。”
红颜胡思乱想之际,商少行已经走到近前。
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沫行礼,红颜敛眉顺眼道:“红颜见过商少爷,不知您来内院有何贵干。”小手一指旁边:“那儿可就到我们少爷的卧房了。”
商少行低头看着约莫到自己下巴高的人,自小到大,他从未遇见过一个女子像她一般将对他的厌恶表现的这么明显过。但是他并不讨厌,因为他感觉得到,她对他虽然厌恶,但并没有恶意。
商少行微笑,苍白的脸色在雨雾中仿若要化开一般:“红颜姑娘,在下方才去了趟茅厕,此刻迷路了。”他其实是很想问红颜“你那方帕子是谁作的”,但他也知道贸然去问人家未必肯回答,只能先想办法套近乎。
红颜闻言一愣,茅厕是在这个方向吗?不过不管怎么说,商少行是少爷的贵客,她定然不能怠慢,只好点头笑道:“请三少随我来。”
做了个请的手势,刚刚转身移步,却听背后商少行突然说:“别动。”
红颜脚步一顿,疑惑的回头,商少行那张美到天怒人怨的俊脸此时正慢慢靠近,他的白色深衣被雨雾淋湿贴在身上,她几乎可以看得出他锁骨位置的轮廓,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味。
“三少爷,你……”
“你的钗歪了。”
商少行抬手,在红颜尚未来得及反应之际,将她头上一只普通荆钗正了正,随即退后一步,露出一个足以倾人城国的笑容。这招“美男计”他百试不爽,就不信红颜不上套。只要她跟所有女人一个反应,帕子的来源便好问了。
红颜僵硬的退后一步,真有暴扁他一顿的冲动,心中大骂商少行登徒子,挤出个笑容,道:“三少顺着这条路直走右拐便是我们少爷的书房了,红颜不送您了。”说罢转身离开。
看着红颜越走越快的窈窕背影,商少行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想不到她如此害羞?只要她上钩,一切都好办。
不多时,商少行喝够了茶跟诸葛言然告辞,一行人离开书房路过跨院,正瞧见回廊下红颜弯着身子就着木盆洗头,瑞儿在一旁用木勺小心翼翼的浇着水,还兼顾好奇的问:“红颜姐姐,怎的突然想起洗头了?”
红颜低着头搓头发,哪看得到月洞门外的人,闷声闷气的道:“还说呢,才刚被一只不讲究的猪摸了头发,他才上过茅厕,就来碰我,好恶心1
“啪嗒”一声。三少爷手里的折扇掉了。
红颜抬头,商少行若无其事的命小厮捡起扇子,步履翩然的潇洒离去。
眨巴眨巴眼,她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正院诸葛老爷的书房内,诸葛任远身着宝蓝色绸缎长衫,外披黑色大氅,斜倚在窗前床榻上。翻看着手中的书册。
“老爷。”
雕花木门外传来低沉的声音。诸葛任远放下书册坐直身体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一个三十出头的精壮汉子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许路,事情办得如何了?”
许路拱手道:“回老爷,京兆尹大人说,如果往后再没人提示出新的证据,张盛的案子就可以搁置下来,先悬着去。”
诸葛老爷满意的点点头,笑道:“你办事我向来放心。”
许路方正的脸上丝毫没有被夸奖后的得意,仅是抱拳行礼道:“幸不辱命。”
“嗯。这两日言然那里有什么动静?”
“禀老爷,大少爷房中并无异常。”
“哦?”
诸葛任远背过身去,缓步走到窗边,望着园中一株含苞待放的桃树。思绪却仿佛回到了七日前的那夜。
那天夜里,他正在书房秉烛夜读,窗外突然黑影一闪,一张字条被人从窗缝塞了进来,连许路那么武功高强的人都来不及反应。
字条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张盛下春、药,诸葛言然和红颜有难”,后面没有落款。
他得到消息之后,马上带了贴身侍卫许路赶往锦松居,进入书房之时,恰好瞧见红颜被张盛打晕。他当下救了诸葛言然和红颜,秘密将张盛抓了回来审问。
张盛一口咬定此事乃秋姨娘指使,可他心中疑窦顿生。知子莫若父,此事若是言然设下的圈套,故意演一场戏,再派人来送信通报,让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参与其中来陷害秋姨娘也未尝不可。
再或许,张盛说的是真话,当真是秋姨娘陷害言然,那么送信的又是何人?若是大少爷的人,为何不直接去救人?
诸葛任远下意识的把玩手指上的宝石戒指,到此时他都想不清此事到底是谁做的。他只是可以确定,无论如何张盛是留不得了,不论是何人指使,事情真相一旦公开也会是诸葛府里的一件丑闻,所以他当时让许路将张盛带到秋姨娘院子里杀了,既灭口,又可以试探秋姨娘的反应。
但如今,言然和二房都并未有任何异常。到底是谁指使张盛呢?
若言然是无辜的,当天他若真与红颜做出苟且之事,吃亏的定然是言然。可二房这边还有一个“送信人”解释不通,所有证据都在指向大少爷一方。
诸葛老爷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张笑眯眯的娃娃脸,但这个念头转眼就被他打散了。次子言威生性好玩,只爱好术数天工,不可能是他。
知。张盛一案事实上也只有张管家和张盛的兄弟张远挂心,其余人早就忘了个一干二净。死了个与己无干的人,本也没有多少人花心思劳力去刻意记得,或许只有锦松居的几个下人见了忠桂儿那小猴儿才会想起曾经有个白白净净的青年是在他这个位置伺候的。
忙完了大小姐及笄的大事,府中又恢复了表面的宁静,大少爷依旧如从前一般,每日专心看帐,常常整夜不睡。二少爷也仍旧做他的“发明创造”躲在自个儿院里捣鼓些药粉药末,木头架木头框什么的,倒也算深居简出。红颜做红颜的专注于分内之事,除了伺候大少爷的饮食起居,只偷偷作帕子,再或是寻些书来充实头脑。
但三月三老爷投出的一个大石,的的确确是激起了千层浪,锦萍锦荣几个丫头闲来无事尽是说些主子们的事,大小姐如何与老爷撒娇,为了退掉南阳姬氏的婚事如何绝食生病,大夫人为了女儿,又如何与老爷冷战。
然而一切与红颜又有何干系?主子们的事情主子们自个儿解决去,她近日忙着作帕子赚银子,早已忙的不可开交。
“颜儿,那,这是三两银子。”外院里,银福将一个粗布钱袋悄悄地递给红颜,英武俊脸上满是笑容,悄声道:“近日你没出府,不知府外的情况,你的帕子现在是供不应求,好几路人都在打听‘神秘作娘’的来处呢,我今儿出去卖帕子还费了老大的事儿,光是甩开背后的尾巴就用了一个时辰。”
红颜将银子收好,惊讶的道:“当真?”
“我哄你做什么。”银福撇撇嘴,道:“半个月没出去卖帕子,今日一出去,路上所遇的作庄布庄都在谈论你的帕子呢。城东刘员外家的女眷用了你作的帕子,在赏花会上出了风头,回头又去上次我卖帕子拿出作庄寻去了,可你也知道,寻常作娘的帕子和你作的自是不同的,几次寻不到,你的帕子便被奉为上品了。一传十十传百,现在人人皆知有个专作帕子的神秘作娘。今日我一去,那布庄老板紧着问我帕子是何人作的。”
“那你躲着人了不曾?”红颜微微眯起大眼,心中有些想法在萌芽。
“放心吧,我躲了人的,方才回府也避开了人群,没有被跟上。颜儿,想不到你的帕子作的如此好。若是这手手艺让老爷知道了,定然不会再委屈你跟红凌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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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面精彩,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