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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过药膏,挤到李治学手臂上,轻轻吹了两下。也算是难得的温柔。
盯了一眼李治学,老实说,这男人真的是越老越有魅力了,好在钱管得紧,若不然,一定招蜂引蝶。
“什么?芬儿,你给我再说一遍……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李治学忽然瞪大眼睛,“我得退机票,咱这一走,不合适……”
“啊,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电话铃忽然响起。
两个人忽然一阵呆滞,很快,李治学一把抱住叶永芬急急奔向客厅。
“爸,妈,为什么你们视频连不上?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电话那端,子琪上气不接下气。
“没事儿,孩子,你赶紧休息吧!我跟你妈好着呢!咱到时见!”没等叶永芬缓过神,李治学啪地挂了电话。
叶永芬可不依了,这大晚上打电话心都被吓跳出来了,一句平安完事了?还没盯着她跟那小子划清地界呢!
“国际长途,贵着呢!再说,电话里头说不好,见了面,你再教导也无妨。”说着,李治学就进了里屋。
“视平是什么东西?李治学,你倒是说说看。”叶永芬不依不饶跟在身后。
“就是这个,你家宝贝女儿怕你想她,花了八千块寄给你的平板,我这还刚连上,唉!”李治学一阵叹息,毕竟这是女儿的心意啊!若是她知道自己老娘为着家产忙得团团转,会怎么想?
叶永芬自是一阵心痛,女儿的钱也是自己的钱啊!不过,还是把李治学的小火苗消灭到萌芽状态最好。
不管怎样,都得上叶永才家走一趟!
简单一阵打理,叶永芬拎上小皮包,穿上解放鞋,快步向房门走。
“这么晚了,不太好吧?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大哥行吗?”李治学有点闹不明白,高高大大的一个人怎么就那么容易倒下了?
“大嫂说得那么明白,搞不好,二叔的房子也能拿出去当了,若是永才没病,那他们又得多少好处?我可跟你说,咱家婶婶可不是省油的灯,永才若真有个啥,她还不是拿钱拍拍屁股走人?到时把子新扔给咱,可就糟了!”想想后果很严重,叶永芬再不想答理李治学。
“媳妇,你别走,这事得从长计议。咱女儿的事也是大事,大哥也知道,要不,等我们回来,再定夺行不?话说回来,永才若是真的身体不好,我们得好好陪陪他啊!到那时,恐怕,琪琪那儿也去不了了!孩子眼巴巴等我们,总不能让她难过吧?再说,女儿的幸福才是我们的幸福!”手支额头,李治学双眉紧锁。
两家会面是件难得的事,更何况孩子那么忙,挤点时间也不容易。几个月见不上女儿,做母亲的不想,做父亲的却想得慌。唯一的宝贝,当然希望她能一辈子幸福,却又不舍她从此与自己越来越远。
想着自己宠着惯着的宝贝从此被另一个男人抢走,心里一阵阵酸楚。种种担心和期待占据了整个脑壳。哪有心思再想别的?就是年迈的父母也只能忍心放一放。
叶永芬倒是好,乐此不疲地参与着分馅饼的机会,只是,那背后却是苍凉而感伤的故事。
年轻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依靠救济也就罢了,现在,孩子也工作了,饭馆经营得也算凑合,再折腾就不好了!更何况,爸妈的心思也不全在她叶永芬身上啊!嫁出去的姑娘,成天盯着娘家的好处是不是有点不对啊?
还不是自己没本事,让老婆享不了清福?老爸老妈就更不谈了,全是辛酸全是泪啊!
叶永芬早已口干舌燥,饥肠辘辘,不等李治学再往下讲,猛一回头,甩过李治学的手,气鼓鼓坐到客厅的靠背椅上,拧着眉,等着小李子上汤。
昂首阔步自得洋洋的母鸡留下的印记让她久久挥之不去。
倚着会下蛋就得瑟的老母鸡想必从没见过世面,可不,还没等到主人抓上稻谷犒赏,便一命呜呼,由此推出,不管是人界还是鸡界一定不能高调。
毕竟,鸡的智商不明白这家女主人每天趴在地上花了几个小时擦地板,那是人民币一张张贴上去的,容你这个动物乱糟蹋吗?
重重叩着桌面,叶永芬瞪大眼睛,目光炯炯地盯着李治学。
“小李子,你老实跟我说,你妈是不是被你弄进了饭馆?你那么急着打发我出国,是不是趁机让那肝胰混进来,取代我的位置?”
李治学一脸茫然,自家老母路都不好走了,哪能有那么多精力。
赶紧地,拿了碗碟先抓住女人的胃,在床上那么卖力地工作,女人心也抓不着多少,至少这也实在点吧?
“大河向东流,天上的星星参北斗……”李治学的手机响了起来。
没等李治学接听,叶永芬一把抓过。按下免提与录音键。
“三儿啊,妈的脚好多了,妈想着你大姐家小子初中毕业在家没事,到你饭馆打打杂怎样?农村刨地辛苦,孩子不乐意。还有,怡儿是做会计的,这几天,让他帮你饭馆管帐,我看行!……”
“啪!”叶永芬重重关了手机。跟着,摸起脚上的解放鞋,哐哐哐对着李治学没头没脑砸了过来。
“好你个小李子!老娘、毛里、还就不去了,去,给我把车开出来,我这就去饭馆!”捏着钱包,叶永芬死死地盯着李治学。
欲攘外必得先安内,否则,墙角被刨了大坑不得哭爹叫娘啊!
李治学一头雾水,母亲天然黑溜溜的长指甲,想把食客留住一个都难。偏偏又不舍得剪短,说那样扒玉米不方便。
城里人娇气,李老汉一家吃了那么多年的黑指甲捞饭从来就太平无事。
想着自己精心藏好的家产,还是不太放心,毕竟房产证上有小李子的名。如果离婚,法律意义上有他一半。
还有汽车,自己开不了,也便宜了他,至于饭馆,这些年,小李子的名气比她响,她这个实在意义的董事长仿佛被束之高阁。
种种利害于已无利,叶永芬忽然坐到地上,抱着椅子痛哭。
从手袋里摸出手机,对着话筒一阵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