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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人是鬼?”我惊慌失措地问。
“我救了你,你就不打算先说声谢谢吗?”那人说道。
我愣了下,然后说了声谢谢。
我不敢轻举妄动,没有摘下眼睛上的黑带子,这人能从这样的情况下把我带走,不是鬼那也一定是个高人。
“江山,你的时间不多了。”那人突然说道。
我吓了一跳,大吼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大吼着就要伸手去抓蒙住眼睛的黑带子,看看这家伙到底是谁。可我的手还没碰到黑带子,那人一只手就像铁钳一样一把抓住了我,把我的手反过来,直接把我死死地按在地上。
“说了你不能摘下眼带,否则你就回不去了。”那人怒道。
我心里大骇,问道:“我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反正不会是你想来的地方。”
他这言下之意,简直就像是在说阴曹地府一样。
“听好了,在时间到达极限之前,你必须回去。”
“回去?回哪儿?”我心里一惊,但还是故作镇定地问道。
那人说道:“你不用试探我,我说的就是三十年后,你如果继续留在这里,等待你的就只有一个结果!”
“我会死?”这人果然知道我是从三十年后来的,为什么?
“比死更可怕,你会直接不存在。”
“不……不存在?”
“时间会抹去你的存在,现在不会有你,未来更不会有你这个人。”
我听的有些不知所云,感觉这已经是个超越我的理解的东西了。但我至少知道什么叫做,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我这个人的存在。
那我还算是什么?
“我该怎么做?”我问道,“回贺兰山吗?我就是从那儿过来的。”
“不,去贺兰山已经没用了。”那人说。
“那我应该去哪儿?”
那人说道:“其实你已经有答案了。”
“幻海仙踪?”我心里默念道?“喂,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事情?”
“其实我们早就见过了。”那人说道,“在邪眼里。”
“邪眼?”我愣了,我不记得我从邪眼里看到过谁啊?
我猛地惊觉,他说的邪眼不是我手里那颗,而是阿四那颗。当初第一次从阿四的邪眼里,我曾经看到过在我身后,有一张模糊的鬼脸。
所以他真的不是人吗?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我大吼道。
但是没有人回答我,四周死寂无声。
“喂,你怎么不说话?”我又喊道,可还是没有人回答。
我忍不住地伸手摘下了黑带子,睁开了眼睛。我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根本就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的。
而且最让我惊恐的是,我居然就坐在这街口,就是我刚才开始的起点。
我走了那么多路,感受到那么多诡异的东西,难道我其实一步都没离开过原地?
但是再看看我的身上,遍体鳞伤,身上到处都是一道道像是有人用指甲抓出来的伤痕,隐隐作痛。
这些伤痕证明了,刚才那些不是幻觉。
我带着全身隐隐作痛的伤痕爬起来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想着那人说的话,所谓的极限,到底是什么?
我猛然想起了余子寅给我,我又给了苏婉的那块怀表!
那块怀表在我们的时代已经坏了,怎么修都修不好,而且那结构又极其复杂。可是当我穿越时间回到三十年后,那怀表就开始走了起来。
但现在,这块怀表又开始倒转了,起先我也没在意,但是现在想想那人说的话,莫非这怀表本身就是一个计时工具?它的倒转,是因为在倒计时?
是不是一旦归零,就意味着我的大限将至?
但是我压根就没注意到这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倒转的,最后一次留意到好像还是偷渡前一天做准备的时候,那时候这怀表的指针还是正常走的。如果按照那时候算起,那我究竟还剩下多少时间?
两个月?还是一个月?
我一下子就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大限将至。
我刚回去一开门,苏婉就扑过来抱住了我,看她那样子,估计是整晚都没睡过。
她抱着我,抽泣着说:“我以为你回不来了呢。”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傻瓜,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呀,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口啊。”
我苦笑了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
在给我包扎处理伤口的时候,苏婉问我:“你有找到你要的答案吗?”
我摇了摇头。
“答应我,不要再去了,好吗?”
我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而我心里,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一件无法避免的事情。
因为无论结果怎样,我似乎都无法兑现我对苏婉的承诺了,可是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有心事?”苏婉忽然轻声说道。
我一愣,她太聪明了,什么事都瞒不过她。
但是我又不能说,一来是不知道怎么说,二来是我怕她又会像上次那样做出一些特别的举动。
我叹了口气,把头靠在沙发上,不看着她说道:“没事,只是在担心陆锦程是不是能帮我找到我朋友和妹妹。”
结果第二天早上,陆锦程就来找我了。我其实没跟陆锦程说过具体的地址,但他应该是通过他的朋友打听到了。
我一开门,他看到我满身是伤,吓了一跳:“贤……贤侄,你没事吧?”
“没事,陆老怎么来了?”
“你要我找的那个叫江海洋的人,我找到了。”
我大喜,忙问:“找到了?他现在在哪儿啊?”
“在……”陆锦程犹豫道,“在精神病医院里。”
“什么?怎么会在精神病院里的?”我大惊失色。
“好像是人疯了吧。”
我顿时傻了,好好一个人怎么就疯了。便赶紧让陆锦程带我去找人,陆锦程也不含糊,驱车直奔精神病院而去。
到了之后,眼前一片白压压的英式建筑,给人一种压抑和恐慌,上面挂着个牌子,写着什么圣玛丽精神病院,看来还是个比较有档次的医院了。
进去之后,陆锦程去安排,我被带到一间房间里等着。过了一会儿,一个人高马大的男护士几乎是押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我一看,这个穿着白色病号服、头发乱糟糟像个疯子一样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江海洋。
江海洋一见到我,突然大惊失色地叫道:“小山爷,你快跑啊,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