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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传说中的青楼,何远跟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似的,东瞧瞧,西望望,眼睛都快不够用的了。可惜的是,如今绣春坊刚刚发生了凶杀案,还处于封禁状态,他一心想见识的莺歌燕舞,红袖招摇的景象,一点也没看到。
过道和大厅里都空荡荡的,姑娘们一个也没见着,就剩下两只大茶壶在院子里无聊地晒太阳。人生地一次上青楼,就弄得这么凄凉,何远感觉很晦气啊。如今官差上门,就算不正常营业,也得安排几个漂亮的姐儿伺候着呀,没个眼色劲儿!
何远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地四处寻摸,嘴里还一个劲地念念有词,虽然听不清何远嘴里念叨什么,但就那份认真劲儿,就瞧得马龙肃然起敬,心中那点不屑彻底的不见了,脸色都恭敬了几分。这个传说中的大才子,跟外面那些只会夸夸其谈的妖艳贱货不一样啊,你看人家这现场观察的,那叫一个细致认真!
“哟——几位官爷来了,妾身有失远迎,赎罪赎罪呀。”
老鸨踩着小碎步,丰硕的******扭得跟花鼓似的,远远地还冲着马龙抛了个大媚眼。瞧着这个风韵犹存,成熟的跟只大蜜桃似的老板娘,何远干咳了一声,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老鸨马上就就意识到了他的存在。
“这位小兄弟第一次来吧,长得真是俊俏。马爷,你朋友吧?”
一边说着,一边凑上来,还有意无意地用胸脯在何远的肩膀上蹭了一下。这样不好吧,咱是正经人,不过这女人好像还蛮有料……
他这里还没回味过来呢,就听得铁牛恶狠狠地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吓得老鸨差点扑到何远怀里去。
“你这女人走远点,这味也忒大了!”
铁牛一脸嫌弃地捂着鼻子,眉毛都拧成一个了。瞧得马龙不由哈哈大笑,起身在老鸨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少在这里卖骚,赶紧地带爷几个上去看看,今天还有正事!”
“哎哟,几位爷,可一定要替奴家做主啊,袖儿可是我们绣春坊的台柱子,奴家辛辛苦苦培养了十几年的大头牌啊,她这么一去,奴家可怎么活啊——”
老鸨一听这话,顿时就开始摸眼泪。瞧得何远都有些接不住,这眼泪来的太及时了,让后世那些影帝们怎么活?
老鸨一边在前面哭哭啼啼的引路,一边在前面哭诉,还别说,马龙还真挺吃这一套,何远看着,这厮一路上在老鸨******蛋子上拧了不下七八次……
“就是这里,往日里,这楼都是袖儿和春红两个人在这楼上,从来不曾留客的。昨天晚上王公子醉了酒,加上和袖儿又是旧相识,就破例留了下来,谁曾想就出了这种事!奴家真是命苦啊,就这么一位好女儿,还这么早的就去了……”
不管忙着安慰老鸨的马龙,何远悄悄地打开了天眼。果然,红水袖的魂魄还在,长得烟视媚行,果然是绝代妖娆,只是神色之中充满了惊慌,怯怯地萎缩在自己的床头。何远不动声色地在房间里仔细地看了看,眉头不由就皱了起来。
作为当红的头牌,水红袖住得是一处独立的小院子,一栋三层的小楼。水袖红袖的卧室在三楼,分成里外两个套间,案发当晚春红被留在了二楼,王佑被水红袖安排在了三楼自己的床铺上,而她住在了原本春红的床铺上。当时房门从里面反锁,外人根本进不来。何远推开窗子,往外看了看,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头。
“在下也曾仔细地察验过此处,但这窗子临湖而立,就算是江湖上的高手,也很难进来,而且这窗口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基本上可以排除外人杀人的可能。”
马龙见何远在观察窗子,打量窗子外面,忍不住插了一句。何远打了个哈哈,暗中用天眼沟通了水红袖的魂魄。经过这段时间不曾间断的读书修行,他的天眼越发实用,已经可以给魂魄发出一些简单的意念。这是想让自己天天讲鬼话的节奏啊,当时他感觉挺蛋疼,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眼看着水红袖的魂魄从窗口飘了出去,何远不动神色地冲暗处的张三黄四比了个手势,张三黄四对视一眼,顺着何远指的放行就潜伏过去。
“走吧,我们下去看看。”
何远背着小手,当先走了。马龙不由偷偷地松了一口气,作为知府衙门的总捕头,他虽然说不上嫉贤妒能,但真要是被这么一个从来没接触过刑侦的毛头小伙子给盖过去,那老脸也是不好看。这会儿他既有些失望,又有些轻松,连吃老鸨的豆腐都吃的有心情了。
水红袖的魂魄飞的并不快,好像在等着何远一般。见何远下了楼,才继续往前飘。何远状若无意地往前跟,他没有发现,身后的老鸨脸色不由微变。
“这位爷,前面就是一些下人住的地方了,地方脏乱,没得污了您的眼睛,不如到前面大厅里坐坐,我叫几个姑娘过来陪你和马爷喝上一杯。”
何远闻言听了下来,望着老鸨笑了笑,也没再继续往前走,此时他发现水红袖的魂魄已经停了下来,眼神有些仇恨地盯着一个缩着脖子晒太阳的大茶壶。老鸨这次偷偷地松了一口气,刚才真是太吓人了,还以为这个笑眯眯的家伙真的发现了什么端倪!
何远自然没什么心情留下来在这里喝花酒,他这会儿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错误。就算自己用天眼找到真凶又能如何,没有证据,卵用没有!难不成自己给沈德义说,是水红袖的魂魄给自己指出了真凶?
理由不要太扯淡!
他忽然感觉很牙疼,感觉这事怎么这么考验人品呢,老坑人好像也不好啊……
张三留下盯人,跟自己回去,有些事指望铁牛不管用,还就得需要这么两位身怀异术的家伙。
“何公子,如何,可曾看出什么端倪?”
沈德义望着愁眉苦脸的何远,知道恐怕没什么结果,不过还是礼貌性地问了一句。
“还行吧,明天吧,明天差不多就能抓到了。”
何远想了想,感觉自己还是得说得保守点,话太满了,万一出点意外,岂不是挺丢面子?沈德义腾地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蹦起来了,还真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