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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谁怕谁惊
周宁虽然知道开衙必有麻烦事,但是他绝不会为了避免麻烦而不开衙。抛开圣旨不说,就是他自己也不允许自己那么做。
在其位就得谋其政,这是不容推卸的责任。大理寺做为最高执行法院哪有不工作的道理?
“贤弟果真是意气风发。”秦锦悠闲的笑着:“贤弟可知原来的大理寺正卿是自请离朝的么?”
周宁摇了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京城里的事,他正想去相府打听这些呢。好端端的为什么所有的衙门都争相闭衙?
“呵呵呵”秦锦很开心的笑了起来,端起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轻轻的放下茶盏:“大理寺正卿上书自请告老还乡,京城府尹头风发了,突然就卧床不起。不只如此,还有吏部天官跑马摔折了腿,你道为何会有这等巧事?”
周宁就算是傻也知道这些事绝不是碰巧赶到一起的,说书的也编不出这么巧的段子,哪来这么巧的事?
恐怕没有这些巧事就没有周宁的火箭式升官了,换而言之就是他们都在避祸,只是不知道在避什么样的祸。
“我却不知。”周宁是真的不知道,他淡然的望着秦锦。秦锦是一定会知道真相的。
秦锦也没有跟他绕弯子,直截了当的对周宁说:“只因京城里发生了一桩大案,安国候跟沈国舅成了生死对头,到处打官司告状,没人敢接他们的状子就这样了。”
周宁冷冷的笑道:“黄鼠狼放屁,他们溜的不光彩。”周宁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呢,把京城所有的衙门都吓得不敢开门了。
说到底不就是打官司的人身份显赫了点吗?别的事他不懂,审案他有什么不懂的?官大官小还不是一个问法?
区别就是太拿他们当回事了,或者说是太拿他们的身份当回事了。进一步退一步先想都是他们的身份,生怕得罪了他们,所以放不开手脚罢了。
如果只是一场官司的麻烦,周宁真是一点都不在乎。只要官司问的清,还能有什么麻烦?
周宁就不信了,坐堂的还能怕打官司的?只要是秉公而断,断得人心服口服,他们凭什么闹个不休?
所谓不平则鸣,若是断案不明,怪得着人家闹吗?
他们是王候将相之流,他们是皇亲国戚,他们受了委屈自然是往翻天里闹,黎民百姓只不过是不敢闹罢了,背地里照样是骂祖宗。
早知道是为打官司的事升他的官,他就不用忐忑不安了。审得清自然是好,审不清就慢慢的查问,还能怎样?
看周宁一脸的轻松,秦锦就知道他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贤弟,你可知道安国候和沈国舅在朝中的势力么?”秦锦是在京城长大的,就算他不当官也对京官了如指掌。
周宁就差的远了,他自小是在老家长大的,对京城本身就没有什么认知,他哪知道谁是谁啊?
周宁诚实的摇了摇头,他真的觉得他们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案子本身。不知道是什么性质的案子,也不知道有多少确凿的证据。
“安国候是两朝元老又镇守边疆,绝对是朝中重臣。沈国舅的姐姐进宫三年深沐皇恩,两月前晋封为皇贵妃,宠冠后宫无人能及。”
秦锦说得嘴皮子发麻,周宁却听个昏昏欲睡。秦锦就是想让周宁知道做这个大理寺正卿有多难,夹在这样的两个人中间,你敢得罪谁?
周宁心里只有三个字‘爱谁谁’,当官的问的是案,审的是情,谁管来告状的人是穷、是富、是尊、是卑?
“哦”周宁很敷衍的点了点头,听人家说话总不能跟个傻子似的没有一丁反应。
秦锦倒也不在乎他想不想听,秦锦的目的就是来说,他说了个痛快他就是赢了。
他心里清楚这个时候不管给周宁递什么息都是无济于事的,再晚明天他也就清楚了。
秦锦之所以提前过来给他透这个信,并不是出于什么好心,而是特意来打击周宁一下,让他早点知道去做这个大理寺正卿就得跟什么样的人杠上。
他就想周宁提前过上惶恐不安的日子,他就想让周宁手足无措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万没想到周宁会是这么的淡定,他以为他给周宁送的是炸弹,足以炸得他兵荒马乱,哪里料得到周宁把这颗炸弹吞了之后什么事都没有,对周宁来说这不是炸弹,这是定心丸。
周宁什么都怕,就是不怕有人打官司告状。说实话周宁官瘾并不大,但是他是真心的喜欢查案,他就爱好这个。
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对某些事物就是有着非同寻常的天赋,天赋就是一分兴趣加上九十八分努力还有一分运气。
秦锦打击周宁的目的没有达到,他又试着去实现他的另一个目的,另一个目的倒是善意的,那就是缓和跟周宁之间的关系。
且不论其他,单说大理寺和御史台之间也有着分不清扯不断的联系,两个部门职能接近,需要共同合作才能完成的任务多的是。
所以身为御史中丞的秦锦于公于私都要跟周宁把关系搞得好点。“贤弟,昨天在相府的事你不会还记挂在心上吧?”
“嗯?”周宁微微愣了一下,没想到秦锦这思维跳跃性是这么的大,上一秒还在说官司的事,说着要来打官司的两个人如何如何,下一秒就转到了昨天的相府之争。
周宁笑着:“何出此言?区区小事,压根就没往心上放过。”
昨天的事对周宁来说无所谓记着不记着,他和秦锦是死冤家,他们之间的事也不差多一桩少一桩了。
凡事当记的要记,当忘的要忘,周宁不是个心胸狭隘的人也不是个转头就忘的人。
“哈哈哈”秦锦大概是一条腿压麻了,换了一下腿的位置,依然还是翘着二郎腿:“还是贤弟爽快,你不知昨天我也是事出有因,我这御史自从上任以来还没有开衙过呢。”
秦锦的心里不经意间的流露出一丝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