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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晚宴过后,舒老二把孩子们叫到正房,展开了关于自家要不要买地的重要讨论。
舒老二一直打算攒点儿钱买地,家里有了地便不再是小商贩,而是地主阶级,社会地位提高了不止一层。
舒家一门仨秀才,到时候也勉强称得上是耕读人家了。
明宇不负众望,终于成为家里的第三个秀才,家里人都很高兴。明宇却觉得有点小小的遗憾:他不是廪生,每个月没有银子和廪米可领。
“你这孩子,”潘二娘不知道说儿子什么好,太要强了也不是什么好事,“你和你姐不一样,你是男孩子,胸襟和气度要开阔一点!”
明宇擦汗,不就是想多帮家里挣点钱,跟胸襟有啥关系。
在潘二娘眼里,闺女和儿子真的有很大差别。
闺女是朵奇葩——十个心眼子有九个半是在琢磨吃的,还剩下半个整日弄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偏偏记忆力好的不得了,随手放的东西,隔了大半年自己都忘了,闺女还记得清清楚楚。
家里对不上的账,找不到的东西,几年前给什么人送的什么礼,一问闺女立马知道答案,简直就是家里的活字典啊。
(晴岚内牛满面:本姑娘是多有哆啦A梦的潜质。)
有时候潘二娘怪自己,是不是怀闺女的时候太贪吃了,闺女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每天见到自己的第一句话就是:娘,今天吃啥。
好在闺女在念书上还算靠谱,要不潘二娘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相比之下,两个儿子就正常多了,跟普通的孩子差不多,反正她觉得家里最正常的就是诰哥儿,那才是小孩子该有的样子嘛。
不像大儿子那么沉稳,才几岁啊,就跟个小老头似的。至于闺女...潘二娘真是愁的不得了,有时候一想起来甚至睡不着觉,她跟舒老二商量:“要是咱闺女嫁不出去,咱们给她招婿吧。”
惊得舒老二一下子睡意全无,“咱闺女咋啦?”他错过了什么吗?
在舒老二眼里,他闺女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会念书又孝顺,长得好看还能挣钱,哪个男子要是娶到自己闺女,做梦都能笑醒咯!
潘二娘却觉得闺女太“独”,对家人好的自是不必说,但是对外人,甚至是亲戚之间,算计的太清楚。在外面确实能立得住,不过言行上从来不吃亏,说难听点儿就是太厉害,顶着这样的名头还咋找婆家。
舒老二觉得厉害点没什么不好,有其母必有其女,自己媳妇不就是个暴脾气嘛!闺女跟她娘比起来,脾气不知好到哪儿去了,整日里跟个笑面佛似的,从没见过她有啥烦心事。
(小宝:您是没见过你家姑娘是怎么整人的!笑着背后捅刀子,泪不要太多...)
夫妻二人交流无果,索性闺女还小,兴许再长大些就不这样了。
“爹,我觉得还是先不要买地。”晴岚略微思考了一会儿,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为啥?”全家都觉得买地是个不错的主意。
今年济南城中冒出了不少烧烤摊子,光晴岚家的夜市摊子附近就有五家。
舒老二和潘二娘有些犯愁,这个生意还能不能好好做下去了。
”这是好事儿!“晴岚不完全是为了安慰她爹娘,“摊子多了,客人自然会挑选味道最好的。”她对自家的手艺还是有信心。
“那人家比咱家便宜咋办?”原本是独一份的生意,任谁看见突然冒出来这么多竞争对手心里能得劲啊。
“娘你还不让人挣个仨瓜俩枣的了?”晴岚还没指望一个烧烤摊子就能垄断全济南的买卖,去年摊子那么火,她早有这个心理准备。
潘二娘不再说话,这年头挣点儿钱不容易,都是平头老百姓,何必不给人留条活路。
不过潘二娘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晴岚家的味道有保证,价格跟去年一样,赢得了新老客户们的继续光顾。
整个夏天算下来,挣得不比去年少,舒老二两口子才算是松了口气。
买卖好,自然是存下了不少钱,舒老二就整日琢磨着买地的事儿。
有了地,哪怕铺子的生意不好,家里也会有余粮,遇事不慌张。
“爹,咱家以后就定居在济南了吗?”晴岚觉得父母喜欢住在济南的可能性不大。
况且,晴岚继续道:“季先生叫我开始准备乡试,明年下场。”
“啊?”舒老二两口子面面相觑,闺女这年纪就去考举人是不是小了点儿?季先生也太着急了吧。
晴岚深有同感。
暑假的最后一天,季先生从京城回来了,几个孩子去拜访先生。
“...还有一年的时间,好好准备一下。”季先生的嘴一张一合,晴岚觉得仿佛是在听天书。
“怎么?把嘴巴合上!”季先生板起脸的样子还是挺唬人的。
晴岚乖乖闭上嘴,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面对另一场人生的重大考试。
“师父...”晴岚讨好地给季先生的碗里添满茶,“人家还小啦...”
季先生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自己的徒弟,“还小?”
晴岚被这一眼看得心惊肉跳,低头看了一眼胸脯,确实不大啊...
这个夏天,晴岚虽初葵未至,小胸脯倒是冒出来了一点点。
小宝悄悄挪到了十三后面,然并卵,季先生的下一句话就是:“小宝你也一起下场。”
次奥!小宝想仰天大哭三声。
“师父~”晴岚以为自己参加乡试怎么也得及笄以后,没想到先生安排的这么紧张。
“不参加考试的话就不必讲了。”季先生直接堵死了讲条件的后路。
季先生也是有苦难言。
他早就猜准了十三的身份,跟景泰帝通信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这次去京城,并非专为走访旧友,而是得了景泰帝的召见。
东山季氏惹上了麻烦,皇上的态度很明确,想保季家,来给朕卖命来。
季昭雅虽然不喜欢他爹,可季氏族人两三千的性命不是儿戏,他当场就应下了,还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感激涕零的样子,那模样画也画不出。
好吧,晴岚安慰自己,乡试总是要考的,或早或晚都是一刀...
舒老二听了闺女的话,慎重考虑起来。
明年秋上就是乡试,若闺女考上了,那势必是要上京的,这地就成了累赘,毕竟隔得远,找人打理总是隔着一层。
若闺女考不上...舒老二当然不想闺女考不上,但闺女还小,要是有机会到京城读书,他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的!
而且以后三个孩子都要考学,若顺利还能做官,定居也是定在京城啊,若孩子们外放,随孩子们上任也不是不可能...
想通这个关节,舒老二对闺女道:“那咱就先不买地。只是这些钱...”
舒老二每天晚上都要查看一遍放钱的地方,潘二娘笑他叫钱作下病了。
投资才是最轻省的生钱之道,但是风险也很大。晴岚想了想,对舒老二道:“爹你还是找个靠谱儿的银号存起来吧。”
到银号存钱,不但没有利息,还有不菲的保管费,舒老二不舍得那些钱白给了人家,对闺女道:“这钱还是爹来存吧。”
晴岚笑言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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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为啥这么着急让我下场啊?”晴岚来取季先生给她修改好的文章,忍不住问了一嘴。
季先生瞥了徒弟一眼,没有开口说话的表示。
又来?晴岚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师父,是不是要去京城...”她故意说话留一半儿,就是想诈诈先生的反应。
显然,季先生比晴岚想象的精明多了。
“你又知道?”季昭雅有时候真拿这个“好奇精”没办法。
“徒儿不知,还请师父赐教。”晴岚嬉皮笑脸道。
“还有功夫寻思这个,看来是为师给你布置的课业还不够。”季先生起身翻起书架子。
晴岚暗道不好,师父又要给我加作业!
她马上换了个话题,像哈巴狗似的凑到季先生跟前儿:“先生真的要收郭晓卿为徒吗?”
师父收徒弟的要求可奇葩了,也不知道那个不温不火的郭晓卿什么地方得师父看重?
季先生了然的看了一眼小徒弟,“人家比你懂事。”
晴岚一下子炸毛了,眼睛瞪的睁圆,自己哪里不懂事?!!
“你啊,”季先生语重心长道:“好好跟人家学学为人处世的道道儿吧!”
晴岚顿时蔫了,郭晓卿确实是书院里的香饽饽,人缘好的不得了,却不是个乡愿(老好人),大家有什么矛盾也爱找他评理,他总能将复杂的矛盾处理的明明白白的,化干戈为玉帛。
╭(╯^╰)╮哼,以后也就是当个顺天府尹的命!
(舒晴岚,你在嫉妒人家。)
重阳节那天,季先生正式收郭晓卿为二徒弟,晴岚终于熬成了“大师姐”。
拜师礼就设在季先生的小院,来观礼的人不少,晴岚在人群中居然见到了孔山长的原配嫡妻:严氏。
严氏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相貌很一般,但胜在肤白气质佳,很有威严,不太像是个好说话的人。
晴岚对孔山长的年纪产生了巨大的怀疑,她跟十三躲在角落偷偷咬耳朵:“山长今年到底多大了?”
十三有些惊讶的瞟了她一眼,“山长已过不惑之年...”
“啥?”还不等十三说完,晴岚吃惊的叫出声来,山长才四十岁左右?那,那咋看起来...像六十了呢?
“你嚷嚷啥!”十三不满的瞪了她一眼,见那边来观礼拜道贺的人没有注意到这边,才压低声音跟晴岚解释了一句。
晴岚没太听清十三具体说了些什么,但耳朵敏锐的捕捉到了几个词:”山长“,”丧子“...
原来如此,晴岚怜悯的快速打量了一眼山长夫妇,想来孔门一族的当家人和宗妇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郭家很重视这次拜师仪式,拜完师,郭老爷从外头的酒楼里叫来了上等席面,请观礼的诸人吃酒。
“恭喜啊~~~”晴岚端着一杯酒水,冲郭晓卿一脸坏笑。
这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就差大张旗鼓的跟众人宣布自己是排在前头的大师姐啦。
郭晓卿笑道:“师姐不必笑的如此夸张,以后还请师姐多多照拂。”
师姐二字叫的挺溜啊,一点儿也听不出有勉强的意思。
晴岚抖了抖眉毛,冲他回了半礼道:“好说,好说。”心里却得意的紧,看姐以后怎么收拾你,哦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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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二跑了,土匪头子盯着眼前跪在自己脚边儿的三个人,面露凶光。
季伟和罗玉娘吓得魂不附体,土匪们来回扫射的目光如芒在背,季春似乎也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不敢多喘一口气。
“老大,宰了这小子!”立刻有胡子愤怒的向当家人建议。
“别,别,”季伟慌忙抬起头来,却被土匪头子凶神恶煞的气势吓得吐不出话来。
“没种!”小胡子啐了季伟一口,真是够背的,叫煮熟的鸭子飞了!
土匪头子忽然问季伟道:“你可认字儿?”
季伟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忙不迭的点头道:“会,我会!”
土匪头子笑了,笑容看着有些渗人,“我这里有个活命的机会,端看你要不要了。”
“要,要!”罗玉娘押着季春的头,使劲儿的给土匪头子磕头,“只要不杀俺们,叫俺们干啥都行。”
“干啥都行?”土匪头子玩味的重复了一遍罗玉娘的话,对地上的三人调笑道:“当胡子行不行?”
啊?季伟先是一愣,又看了他娘一眼。罗玉娘也愣神了,不过马上反应过来:“行,行!谢谢大当家的收留俺们!”
倒是个识时务的,土匪头子叫人把娘仨分开,当晚季伟就又喝上了他娘的喜酒。
对方是个瞎眼的老光棍儿,以前是军队里的铁匠,会打兵器,土匪头子老早就想给他弄个伺候的人了。
罗玉娘本以为就是普通的过日子,谁成想那瞎子喝了酒就好打人,不到半年,罗玉娘就被他搓磨死了。
季伟却不敢找那人麻烦,他在寨子里是最低等的喽啰,随时都有丢性命的可能。
就这样,季伟当了土匪,舒齐偶尔客串一下海盗,兄弟俩一南一北,都干起了杀人越货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