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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晴,出啥事儿了!?!”舒老二焦急的奔向闺女。
“爹!娘!”
看到至亲,晴岚立马从椅子上弹起来,她真是受够了旁边这个疯子!
“怎么啦?”潘二娘看上去比舒老二还镇定些。
“不如还是在下来解释。”年轻男子皮笑肉不笑的从主座上站起来。
对方流里流气的尖嗓子让舒老二十分反感,“你是谁?”
“老丈人...”年轻男子说着就上前抚上了舒老二的胳膊。
“谁是你老丈人!”像碰到了脏东西,舒老二立刻甩掉了对方的手,再次质问道:“你是何人,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里?!”
“呵呵,”对方并不见尴尬,表情十分倨傲:“小爷乃沐恩候独子张锴。”说完挺直了脖子,自以为poss潇洒实则在众人眼里十分恶心。
沐恩候?
舒老二瞳孔微缩,这个名字在他脑海里存了些印象,是了,那河北境地的私煤矿不就是沐恩候家的么!
潘二娘不解的看着女儿。
“姐姐!”明宇和诰哥儿风风火火跑进屋,“爹,娘!”看见夫妻二人,两个男孩子顿时松了口气。
有爹和弟弟们在,晴岚和潘二娘避到里间。
“怎么回事?”潘二娘觉得情形比她回城来的路上想象的更加复杂,故而语气十分急躁。
“你想从头听还是...”
“赶紧说!”潘二娘瞪起眼,眉毛都快要竖起来了,“捡重要的讲!”
“我们去戏园子,碰上了义老将军,刚说了两句话,老将军就晕了过去。”
潘二娘大惊,义老将军是国宝级的人物,若出个好歹...光唾沫星子就能淹死咱们全家!
“你说啥了?”不会是跟人家抬杠,把老将军给气晕了...
“我没说啥,我就说咱家是潍县的,爷爷是鞋铺二掌柜,爹是秀才娘是厨子,姥爷家开杂货铺...”
好么!这下把家底都抖搂干净了,还连累了老家里...说的这样明白,找人都好找!
“你还说啥来?!”潘二娘不信,就这几句话也不能把人怎么着啊。
“没啥了,真没啥了!”晴岚差点就举手立誓了,她觉得自己可能就是点儿背,正好碰上了老将军突发脑溢血...
“你跟谁去的戏园子?”闺女根本不爱看戏,去饭馆还正常些。
“十三。”晴岚觉得委屈,李十三你跑哪儿去了!半天了也不见个人影!
潘二娘比闺女想的多一些,“你们去戏园子干啥?”十三平常看着挺好,说到底还是勋贵出身,可千万别把闺女给带坏喽。
“找一位女乐师谱曲。”晴岚现在更担心的是赖在客厅的那一位。
潘二娘以为是学里的活动,不再追究戏园子的问题,转而问起刚才看见的那位:“客厅里那疯子是谁?”谁家正常人才第一面就上赶子的喊老丈人,想媳妇儿想疯了?!
娘咧!你也觉得他是疯子么?没错!那就是个疯子!!!
“沐恩候的独子。”晴岚的语气有点蔫儿。
沐恩候没有给儿子请封世子,这也是世人觉得沐恩候明大义的地方。所以对张锴犯的一些“小错误”,世人通常会选择宽容,“还是个孩子,胡闹些也正常。”
“他来干啥?”潘二娘语气不善。
“提亲...”晴岚的声音比蚊子大不了一点。
“干啥?”潘二娘提高了嗓门,她只是有些不敢相信,有毛病吧!
“提亲。”晴岚也很气,如果杀人不犯法...呃,那刚才苹果脸已经把自己咔嚓了。
“你怎么招着他了!?”潘二娘顺手拾起了扫床的笤帚疙瘩,她以为是晴岚恶作剧整了人家,人家这会儿是来报仇的。
“我哪儿知道!”晴岚快速用胳膊护住了脸,这次她是真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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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又闯了什么祸?”
景泰帝在办公的时候一向不喜别人打扰,连最信任的大儿子和最喜欢的小儿子也不行。
五皇子和十三跪在殿外,整整被晾了一个时辰。这会儿,流言蜚语已经让后宫里的蒋淑妃都坐不住了。
五皇子刚要开口,却见施公公匆匆走上前,请示了一句,接着,太医院的院使王御医走了进来。
景泰帝嫌弃的冲兄弟俩摆摆手,五皇子立马儿福至心灵,知道弟弟这事儿父皇已经接了,攥起弟弟的肩膀,将人拖到殿外。
十三看着大哥使的眼色,马上明白过来,紧绷的脸颊终于露出喜色。
只是这欢喜还没坚持到一分钟,就被吴十带来的新消息给破坏了。
“操!”十三忍不住爆了声粗口,惹得五皇子瞪了他一眼:御前失仪,找屎么!
十三深吸了三口气,才让自己镇静下来。
操,操操操操......爷真想把张锴那畜生给骟了!
殿内,景泰帝听着王御医的报告,表情高深莫测。
王御医走后,景泰帝一个人去了内室,盯着墙上皇祖父和父皇的画像好一会儿。
果真,当皇帝的人不能心软,皇权和亲情,利益和人性,大多数时候不可兼得。
只是...想想自己故去的祖父和殿外的小儿子,景泰帝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他无奈的嘲笑自己,年纪越大,做事越婆婆妈妈起来。
王御医走后,等在外头的十三心里愈加焦急,王御医明明是自己找去的,为何不跟自己说老将军现在到底的情形如何?再就是张锴那个瘪犊子,一会儿怎么跟父皇开口...
沐恩候府摆明了什么都不求,只求儿子平安长大做个富贵闲人,怎么才能...唉,好像怎么都不能收拾他。
十三前所未有的感到挫败,在世人眼中,似乎皇权、皇家可以无所不能,实则处处掣肘,要考虑各方势力...还有名声,不能落得残暴不仁、恩将仇报的罪名,真是难上加难!
“二位殿下,皇上召您进去。”半响,施公公出来传话。
顿时,十三觉得自己的肠胃像是打成了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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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慎言,”舒老二打断了张锴的尖嗓子,“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公子自己前来提亲,岂非儿戏!”
“呵呵,”张锴语气轻浮:“娶妻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纳妾嚒,只需在下同意即可。”
“什么!?”舒家三父子愤怒的涨红了脸,舒老二现在无比后悔,刚才应该带舒畅回来的,这样就能把这个肮脏的下流坯子从眼么前儿扔出去!
“不错,就是纳妾,舒先生还真是搞笑,就凭您这样的身家,还妄想成为沐恩侯府的岳家的不成?啧啧啧啧,真是大言不惭...”一个泥腿子罢了,还妄想攀高枝儿,美不死你丫的!
“砰!”
明宇和诰哥儿一人一拳,正中张锴的脸和肚子。
婶儿可忍,弟弟们忍不了!
张家的下人也不是吃素的,这不是学里不让带仆妇,张家的下人一看自己的小主子挨了打,二话不说就动起手来。
有了下人的加入,客厅里顿时打成一团,赶来的小宝和潘二娘母女也迅速加入战局,一时间,双方势均力敌。
但舒家这边有三位都是练过武的,且地形熟悉,因为气愤有些不顾命的厮打,话说,横的怕不要命的,很快,张家落入颓势。
张锴见势不妙,只得逃了出来,留下一句狠话,“你们给我等着!敢打我张锴,叫你们见阎王!”然后狼狈的爬上了马车。
“怎么回事?”小宝这会儿酒还没醒,一下晌的功夫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舒家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晴岚。
“我真的什么都没说!”她快哭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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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乖子(蝈蝈)和蚂蚱(蝗虫)有啥区别?
呃......蚂蚱能吃。
咋吃?
用盐腌了炸着吃。
炸着吃啊...娘说啥东西炸着吃都好吃咧!
......
二哥,那些人是来干啥的?
呃......来找咱大哥的。
他们为啥都拿着棍子啊?
这可能就是老潍县俗称的棒槌(追)吧。
......
二哥,你把后头的宅子卖了,以后桐姐儿他们住哪儿啊?
他们...咱家现在养不起下人了。
那,那我不念书了,你别撵桐姐儿走!
胡闹闹!你只管安心念书,以后才有见桐姐儿他们的机会!
......
大姐?
银子呐?
啥银子?
你不是要去当军户么?卖身银子呐!?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你还敢私藏银子!!
我没...银子都在这儿呢!
给我!你不是要去当军户么?滚啊,快滚出潘家啊!
大姐!二哥和娘...
你心里若还有娘和老二,现在就赶快滚,除了会念那两本破书祸祸钱儿,你还会干什么!快点滚,再不滚看我抽不死你!
......
二哥,见信如晤。
娘的身体还好吧?我挺好的,老兵们都很照顾我。下个月我们就将被派往青海...
......
你是谁?
我叫季雅彤,你和你主子是俺爹和俺哥背回来的!
那,我,我是谁?
你...你不记得你是谁了?那你还记得你家在哪儿吗?
我,我...我记不起来了。
......
“啪”,“啪”...
泪水滴入枕巾的声音十分微弱,却惊醒了守在床边的人。
“爷,爷爷,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义老将军想努力睁开眼,最先涌出来的泪水像一条小溪流,沿着眼角灌入棉布,很快洇湿成一坨。
“信儿?”
“哎!爷爷我在呐!”
“我这是怎么了?”
“您在戏园里昏过去了!您,还记得吗?”
“嚄,吓坏你们几个孩子了。”
“爷,你先别说话,我喊王御医过来,他就在隔壁!”
义老将军的眼睛终于适应了屋内的烛火,他挣扎着想要起身,眼前却是一片眩晕。
“老将军。”王御医声音干哑,心头却是欢喜的,醒了就好,醒了就有治的机会。
“又给王御医添麻烦了。”上次旧疾复发来势汹汹,就是请王御医给医治的。
“老将军现在感觉如何?”
“晕,脑门儿上的血好像搁里头待不住,想出来透透气儿似的,冲的难受。”
还能唠俏皮嗑儿,好现象。
王御医仔细把了脉,“这是心跳过快所致,还有哪里不舒服?”
......
“信儿。”
“爷,您这是...”
“你来执笔,咱爷俩给皇上写封请罪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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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舒家上下集体“失眠”了。
“谁!”晴岚一只手摸进了枕头底。
“姐,是我。”
“诰儿?”
“姐,师父刚才递话儿给我,说叫你安心。”
“你跟咱爹娘说了吗?”
“我这就去说!”
安心...
晴岚盯着黑洞洞的床顶,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次日一早,是个难得的阴天,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灰黄色中。
因为走了困,舒家众人脸色都不好,好在舒畅一接到信儿就连夜赶回来了。
“嘭嘭嘭嘭...”
一家人正准备吃早饭,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
门已经下了栓,外头的人自己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群“朝阳群众”。
“这里可是舒晴岚家?”一个官差打扮的男子右手扶着腰上的官刀,而他身后的差人则是歪在门框上,剔着一口的大黄牙。
“正是。”舒晴岚迈出门槛。
“有人告你偷盗,跟咱们走一趟吧。”扶刀的差人说着就要上前锁晴岚。
“大人怕是搞错了吧!”明宇抢先一步挡住了官差的去路。
舒老二将妻女护在身后,“我家闺女可是举人出身,犯不着...”一句偷盗能毁了闺女一辈子的仕途,这是明显的陷害!
不等舒老二说完,从门外又挤进来一人。
“我是苦主!偷我祖传玉佩的就是她!”张锴指向晴岚,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潘二娘在舒老二身后默默的问候了一遍张家祖宗,考虑着要不要把自己最心爱额菜刀拿出来亮亮相。
有同样想法的还有诰哥儿,他前不久才得了一把好枪。
舒畅比较直接,他直接将腰上的软剑抽了出来。
张锴笑的猥琐不堪,“舒晴岚,你可知道拒捕是什么罪过?”
等同谋逆!
“如今你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做爷的通房丫头!不过,爷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让人攀的,你得爬过来给爷磕一百个响头,爷再考虑要不要收你,哈哈哈哈......”
“啪!”张锴尖锐的嗓音忽然被迫中断,下一秒,他“五体投地”,结结实实的摔了个大马趴!
晴岚抬眼望去,来人不是李十三,而是——
林胤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