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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谦益听后愚蠢的本能发作了,疑惑的问道:“元素,不是擒贼先擒王吗,为什么是那群戴面具的货色?”
袁崇焕被气得都要冒烟了,一甩衣袖,没好气的说道:“现在咱们处于劣势,当然挑软柿子捏。你看看,那边的弓箭手和大杀特杀的壮汉,装备整齐划一,并且好的比那戴面具的不是一星半点,所以我判断他们是不受待见的杂牌军。”
钱谦益恍然大悟,佩服之情无以言表,“这真是学问啊,那咱们就集中优势兵力,趁机突围。洛阳是福王的龙兴之地,想必援军不日就要来到,到时候咱们在给他来一个回马枪,最终的胜利一定是属于咱们的。”
袁崇焕再也懒得理他,挥动手中令旗,指挥收拢残部,一马当先向着天狼营冲了过去。
钱谦益生怕兵荒马乱之中一失足成了无头鬼,寸步不离的策马紧随袁崇焕而去。
很明显袁崇焕是想当然的以貌取人,没有分辨大宁精锐的经验,要是林丹汗在场一定会甩他几个大嘴巴。
天狼营是大宁精锐中的精锐,王牌中的王牌,是关山月心头尖上的肉。大宁武器厂有了什么新式装备,天狼营是第一个装备的。他们现在用的装备虽然看着不起眼,但都是经过实战千锤百炼的,那都是在战场上的腥风血雨洗礼出来的,是怎么杀人效率高怎么改进的。
这么说吧,如果说虎贲营和神箭营是利于大规模装备的制式装备,那么天狼营将士手中的武器都是有市无价的个人定制版。
事到如今福王的那些将领都老实了,乖乖的听从着袁崇焕的调遣和指挥,基本做到了拧成一股绳,玩命的冲着天狼营猛冲猛打了过去。
即使是伪军,一旦集中了优势火力,也是能迎风尿三丈的。
那猛烈的攻势,就跟回光返照一样,杀的虎贲营和神箭营的手都软了,手起刀落,拉弓放箭,人太多了,。
虎贲营和神箭营现在就是大海里围猎的两头虎鲸,冲过来的伪军就跟大海里的沙丁鱼群一样多,琼吸鲸饮之下,杀都杀不完。
李东国看着就要冲过来的伪军都傻眼了,这简直是对天狼营赤裸裸的侮辱,从来都是他们追着别人吊打,今日竟然有不开眼的“祖宗”主动上门叫板,根本就不存在放水的可能。
李定国高举手中钢枪,天狼营动了。
“风,风,风!”
“风,风,风!”
“风,风,风!”
亲兵簇拥之中的袁崇焕听过各种口号,这么别致的口号他还是第一次听见,疑惑地问道:“难道他们是术士?起风了吗?”
怕死的钱谦益早就混进了袁崇焕的亲兵保卫圈中,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声色俱厉的喊道:“元素,什么术士啊!这我知道,这群流浪汉一定是老陕,这‘风’是秦朝亲兵的‘风’,就跟你常说的‘丢雷老母’一个意思,他骂咱们呢,教教他们做人!”
袁崇焕也是暴脾气,冲着身后逇千军万马大手一挥,高声喝道:“干他娘的,往死里打!”
说完他就后悔了,他在心中突然想起——会咬人的狗不叫。
滔天大浪终于和巍峨泰山碰撞到了一起,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一阵天崩地裂之后,山还是那个山,浪却不是那个浪。
那大有席卷万物苍生气势的巨浪,竟然硬生生地被泰山给挡住了,世界就此安宁了。
奇迹就在眼前,天狼营,四千人,铜墙铁壁,一步未退反进千步,当场教敌人做人。
就是这么霸气,就是这么狠,就是这么不留情面。
四千狠人散发出四十万人的气势,六万伪军的世界戛然而止,现在是天狼营的世界。
伪军就是伪军,毫无灵魂,毫无职业操守,找着机会丢下自己的主帅就跑了。
然后,袁崇焕和钱谦益被俘虏了。
可是站在城门口的关山月看着大局一定,他的注意力根本就没在天狼营那边,而是集中在眼前一个放荡不羁的伪军身上,确切的说用二流子更适当一些。
那士兵用长长的红缨枪举着一看就不是从正规途径弄来的白裤头,带着一队垂头丧气的伪军,昂首挺胸大踏步地来到了关山月面前,骄傲的就像检阅将军的士兵。
这支十多人的投降队伍是溃逃伪军中的一股清流,他们竟然逆天地还有自己的团队口号,一看就不是一群临时凑在一起的草台班子,显然这次出走蓄谋已久。
“我举白旗我光荣,我举白旗不能打我,谁打我谁是狗娘养的。”
关山月都看懵了,眼睛瞪得溜圆溜圆的,从亲兵的身后挤了出来,目瞪口呆的问道:“老哥几个,你们是什么意思,要投降?”
那为首的士兵麻溜的摇了摇头,油腔滑调地说道:“报告大人,我们不是投降,我们是投诚!”
关山月耸了耸肩,一脸的你特么逗我玩呢的样子,反问道:“大侠,这有什么区别吗?”
那为首的士兵把红缨枪做的白旗往地上一杵,绘声绘色的说道:“我叫张采,家住苏州吴县,是一名秀才,就因为得罪了福王那帮逆臣贼子,然后就被强行充军,所以我是弃暗投明。他们是鄙人的同窗,遭遇类似,在我们的心中,崇祯帝才是当今的正牌天子,福王,我们不认!”
身后的那群落难的秀才说起话来异口同声,“对,福王我们不认!”
关山月又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可不是刚来大明的时候那般好糊弄,立马知道其中必有奸情。把脸拉的跟马面一样,恶狠狠地说道:“抗拒从严,坦白从宽。不说实话,全都滚蛋。”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张采不愧是读书人,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的同窗们,立马无节操的选择了康庄大道。
原来福王强征江南士人出仕,张采同学和他的同窗赶上了伪明公务员第一次扩招。他们这群没有做过官的秀才,一听自己的也在应征之列是欢喜雀跃,谁特么不愿意做官啊,大明的进士都盼着死当官的好补个缺。
他们这群没有老手提携的准官场雏鸟,一边懵懂的幻想着大展宏图,一边激动地想循着明朝的惯例推辞三次再出仕。结果拒绝了一次,就被当地的伪知府给当做反面典型给从严法办了。
所以他们的充军之灾是得瑟出来的。
这名叫张采的秀才简直是个大忽悠,说完这些就开始大吹特吹自己的光荣历史,连把自己大手大脚的败家都说成大义凛然的仗义疏财。
关山月太不会聊天了,在张采讲的兴高采烈的时候问了一句:“你丫这么牛掰,你娶媳妇了吗?”
一阵冷风吹过,刺骨的寒。
张采心里就跟吃了隔夜的死老鼠一样恶心,立马就哑火了,这特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这天没法往下聊。
“嗯!?”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关山月灵活聪明的大脑之中突然迸现出一朵智慧的火花,“你丫是不是字若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