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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要去陈家,靖婉直接在请安之前就换好衣服。
相比在家里,显得更加的郑重,不管是发饰还是首饰,乃至压衣裙的璎珞都精挑细选,不是最好的,却是最适合她整体打扮的,有属于她这年龄的俏丽,却也不失庄重,无不彰显着气度涵养,加上她本来就底子好,肤色白皙莹润,本就不差的颜色更是拔高三分。
骆老夫人拉着靖婉的手,好好的将她打量了一番,“好好好,我们家婉婉果然是顶顶好看。”昨晚骆尚书将自己的想法与老妻说了,骆老夫人再没有不赞同。婉婉从小就乖乖娇娇的,粉嫩嫩的一团,任谁见了都心疼到骨子里,自然希望她日后一生顺遂,幸福安康。
“前儿第一眼见着,就知道三丫头生的不俗,只是这养两日再看,这皮肤嫩得就跟剥了皮儿的煮鸡蛋。”大伯母王氏,那是真心实意的称赞。
对于这种赞赏,早就不是第一次听了,她骆靖婉哪点比她强,可这些人一个个都是瞎子,瞧她那一身刺得人眼疼的穿戴,可她除了忍还是只能忍。“可不是呢,四婶的皮肤瞧着也是又白又细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四婶还不足双十年华呢,就连祖母,瞧着也比同龄的太太老夫人们年轻一二十岁呢,莫不是咱们齐安府真的这么养人?”骆靖颖也在一边“笑盈盈”的插话道。
这好话啊,自然是谁都爱听,只是她话中的试探,在场的,除了诸如张氏一类人以及丁点大的小豆丁听不懂,谁又会不明白。要真是齐安府的水土养人,其他人也不是没在齐安府待过,可也与其他地方的人差不多,显然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这女人,只要能变得更好看,花多少时间,费多少功夫都愿意往身上倒腾。
靖婉四婶吴氏摸摸自己滑嫩的脸,妯娌四个还当真就属她皮肤最好,难免有些自得,看了静婉一眼,见她没什么表示,才开口道:“这可都是三丫头的功劳,这一年多,我们用的胭脂水粉还有一些膏脂那都是三丫头亲手调制的,比名满天下的胭脂阁卖的东西还好呢,齐安府的那些夫人姑娘们,可是千方百计的想跟三丫头买呢,在外面,拇指尖大的一小盒,有人甚至愿意出百多两银子买呢。”
嚯,好家伙,不知道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看着靖婉的眼神都带上了热切,那不仅仅是对美期望,还有,若是开这样一个脂粉铺,那银子岂不是跟长了翅膀一样自个飞来?
只是,“这么好的东西,三姐姐怎么没给二伯母送些来?”就知道讨好祖母,连自己亲娘都不管,正好让大家瞧瞧,你骆靖婉是个什么东西。
场面又静了静,张氏忙开口,“婉婉信里提到过,也送过一次,后边是我让她不要继续送了,那东西不耐久放,每月一次实在麻烦,反正这一两年就会进京,倒不急于一时,整该好好孝顺老夫人才是。”
张氏是个不怎么回说话,不过偶尔说出来的话,听着就叫人舒心。
“我们三丫头可不是那种精于算计的黑心肝小人。”吴氏淡笑道。
这是在映射她骆靖颖就是个“精于算计”的,“黑心肝”的,“小人”?
刘氏不同看也知道自己女儿现在是什么表情。“三丫头,这么好的东西,三婶厚颜,也讨点使使?这女人啊,上了点年岁,皮肤就糙了。”
“三婶说笑了,您还是花容月貌。我那不过是倒腾着玩呢,不曾想效果还不错,不过在齐安府调制的用得差不多了,过两日得闲了,我再调制些,人人有份。”靖婉笑着映应承道。
靖婉如此大方,自然“人人”高兴。
“三丫头就没想着开个脂粉铺?”三婶刘氏笑问道,那姿态怎么看都是纯粹的好奇。
“又不差那几个钱,弄个铺子太麻烦。”靖婉摆弄着手中的双面绣的锦帕,随意说道。
你不差钱,我差钱,你嫌麻烦,我不嫌麻烦,你把方子让出来就好了。不止一个人在心里这么吼,脸上还是摆着笑容,只是那眼神深处藏不住贪婪。
整个骆家,两三百年的积累,自然是不差钱的,大房主持中馈,掌管大权,不缺钱,二房有骆荣彦时不时的在外面倒腾倒腾金石,来钱不要太容易,隔三差五一掷千金眼皮都不带眨一下,又还有老夫人早些年的各种补贴,过得比大房还要滋润,而四房作为老夫人的小儿子,基本都在老夫人身边,吃穿用度都不用自己出,肯定也少不了额外补贴,唯独三房,老夫人从未曾苛待庶子庶女,已经很仁慈了,还指望她补贴?而他们一房也没谁有赚钱的本事,刘氏出自破落的伯府,嫁妆何等寒酸,除了公中那点月钱,三爷骆荣平那点俸禄,也就偶尔能借着骆尚书的名头得点孝敬,可是骆荣平在骆家的地位实在不显,那点孝敬也十分有限,所以,三房缺钱,很缺,自己想要额外买点什么都要扣扣索索的。
如此,骆靖颖自然就更加不平衡了,几乎是每次花宴诗词会,出门前回来后都要闹腾一番,可是她从来就没想过不出门。
“虽然不差钱,可谁又会嫌弃钱多呢,真的开了铺子,有下人去弄,又怎么会麻烦。”骆靖颖不死心的说道,只有她拿出方子,自己总能想法子弄到手。完全没注意到旁边刘氏的神色。
“四丫头就有所不知了,三丫头调制脂粉,各种花卉占了很大比重很大,而经过她养的花卉,随便一盆就能卖上百两,那些顶名贵的更不必说,就那点花,能做多少脂粉,两相比较,得不偿失,再说,自己人都不够用呢,哪还能拿出去卖?而花匠花农养的那些花没那么好的效果呢。”吴氏也实在看不惯有些人的厚脸皮了。
“效果差些,那定然也是比外面的好,……”
“四姐姐,像你这么高洁的可人儿,老是将银钱挂在嘴边可不好,万一被那些铜臭玷污了如何是好。”靖婉的庶妹骆靖悠突然开口道。
此话一出,骆靖颖铁青了一张脸,旁边的姐姐妹妹们捂嘴憋笑,倒是对骆靖悠有些刮目相看,在她们印象里,这就是一锯嘴葫芦,呆木头,隐形人,远远没有比她小好几岁的妹妹会来事。没想到不开口则已,一开口那么犀利。骆靖颖在她们中学识最好,尤其是诗词,常得先生夸赞,她很是为此自得,因为长姐出嫁,三姐姐不在,而二姐姐不过是她娘手下讨生活的庶女,因此,在家学里,很是高高在上,目下无尘。
骆靖颖肺都要气炸了,但是在老夫人这里,她不敢发作,盯着骆靖悠的眼神像是淬了毒,再恨恨的看了一眼靖婉,不就是仗着这个贱人也进京了,有人给她撑腰了,区区一个庶女也敢跟她这么说话,等着瞧,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好过。
尤其是你骆靖婉,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不肯交出方子,到时候不交也得交,还让你一点好处也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