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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渊摇了摇手上的酒壶,空了,随手扔到一边,李鸿渊这才注意到地上已然堆了五六个空酒壶,嗅着空气中飘散的味道,上百年的极品百花酿,就让他这么当水喝?心里再次不平衡了,兄弟中有谁像他一样奢侈的?其他人敢这样,早就被父皇骂得狗血喷头,唯独这混蛋,各种惩罚手段用尽了,依旧屡教不改,父皇早就对他不抱希望了。
如果朝臣上奏弹劾的折子多了,乐成帝反而将一干臣子一通狂喷,一个个是不是吃饱了撑着,自己的事儿不好好做,就知道整日的盯着他儿子,尸位素餐。他堂堂天下之主,管不好自己儿子,很心累好不,这群没眼色的,还专往他伤口上撒盐。
众人也算是知道了,皇上面上是不待见晋王,但不知何故,心里其实很偏袒他,不然以李鸿渊遭人恨的德性,只怕早就被人联合整死了,偏偏他越活越逍遥,跟他对着干的人反而没好下场,行,日后见着绕道走。
因为母妃的缘故,自己在这位跟前的待遇还算是不错的,其他兄弟,被他揍的不在少数,而那些皇室的公主郡主,被他以各种方式气哭的也是不胜枚举。这么一想,心里倒是平衡了不少。李鸿铭反复告诫自己,有得有失,然后心平气和的开口,“最近怎么了,火气那么旺,谁惹着你了?”端是一副好兄长模样。
李鸿渊终于施舍了他一个眼神,“心情不好还需要理由?”
李鸿铭嘴角抽了抽,谁他娘的会无缘无故的心情不好?即便是喜怒无常,这么长时间了,也该缓和缓和了吧。“母妃很担心你。”
李鸿渊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眼中的醉意似乎散了些,“明日本王会进宫去见她。”
李鸿铭心中讽刺的笑,有时候他也会想,他与自己这六弟,到底谁更可怜。“可父皇对你的禁宫令还没撤呢。”
李鸿渊不屑的勾了勾嘴角,“皇宫那群看门的,还能拦着本王不成?”
皇宫侍卫,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往里钻,感情在这位眼中那就是看门的?一群狗啊?李鸿铭自认为能说会道,不管聊什么,他都能接得上,却再三的在李鸿渊这里受挫,这混世魔王说话,不是让你无言以对,就是噎得你肝疼。“行,你自己看着办吧。”
随后,李鸿铭将目光移向一众舞娘,李鸿铭对美色倒不是特别喜好,但此时还是领舞的女子深深吸引,轻纱遮面,柔韧腰肢若隐若现,下面的纱裙飘飘若非,双眸似那波光潋滟,那眼神如同将你当成她心中至爱般看待,又似万事万物皆不能入她眼。
撩人又拒人千里,让人内心无限滋生征服欲。
说得更直白一点,这就是一个天生的尤物。
李鸿渊喉部动了动,或许是喝了陈年佳酿,浑身都有些燥热。李鸿铭向来是克己自律的人,自然不至于因为这场面失态,看向李鸿渊,“这么个美人儿,哪儿弄来的?”
李鸿渊或许是真的醉了,压根就没搭理他。于是沐公公尽职尽责的为主子开口,“回王爷,是舞坊那边送来的。”
舞坊是京中私人教司坊,听闻背后的老板是二十多年前赫赫有名的第一舞娘,专门调教舞娘,或是将买来的人调教好卖出,或是帮人调教。
前者,虽不是个个花容月貌,但那身段绝对上上等,不仅达官贵人喜欢,青楼老鸨也喜欢,而后者,只要你肯花钱,什么样的男女都能送进去,没错,男女都可,而根据每个主顾的要求不同,调教对象的难易程度不同,价钱也不尽相同,但最低也得上千两,而调教的结果,据说还没有任何一个主顾是不满意的。
李鸿渊算是舞坊的老主顾了,当然,他只买现成的,而眼前这个,则是舞坊主动送来的,想来也是,一个女人开的舞坊,没有后台靠山,怎么可能在这京城立足,别的不说,那些达官贵人家的母老虎,就能把舞坊碾成灰。
“六弟好艳福。”李鸿铭声音微哑的说道。
李鸿渊已然微微的阖上了眼睛,敛去了平日的暴戾之气,整个人显得风华无限。
李鸿铭暗自啧了一声,要遇到一个好南风的,只怕是全然把持不住,直接扑上去,就算明知后果可能死得很惨,还是义无反顾。也不怪外任评说晋王李鸿渊除了那张脸一无是处,却还是有不少女子飞蛾扑火一般想要投入他的怀中,想要他的垂怜,想要占据他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也想要知道他这个人若是真为一个人动情该是何等模样。
李鸿渊好美人,没有顶好的容貌,别想让他多看你一眼,不过在他这里也有“七日盛宠”的说法,被他看上眼的,会得到他百分百的宠爱,被他宠的女人简直能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可惜永远不会超过七天,因为被他宠爱的滋味太美妙,不少女子都心怀侥幸想要打破这如同诅咒的七日,却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如此,这么多年了,他脚下也铺就了一条红颜枯骨路。
那舞娘一曲毕,周围也变得静悄悄的,那舞娘迈着莲步,缓缓的走近李鸿渊,那模样当真是深陷其中,眼中满满的都是恋慕。
李鸿铭刚刚还想征服的女人,现在全然为着另一个男人俯首贴耳,不自觉的握紧杯子。
“王爷……”舞娘轻轻的靠坐在榻边缘,看着李鸿渊的容颜,越发的痴迷,倾身伸手……
突然间,变故顿生,舞娘被李鸿渊一脚踹下榻,那力道之狠,使得李鸿铭仿似听见了骨裂的声音,舞娘惨叫,转瞬间脸色惨白,倒在地上,一时半会动都不敢动。
李鸿渊坐起身,慢条斯理的理理衣服,“处理了。”起身,带着微醉的步履离开。
“六弟,这既然这舞娘惹了你不快,不如送给三哥好了。”李鸿铭看着女子,鬼使神差的开口道。
可惜李鸿渊依旧不给他面子,爱搭不理。李鸿铭握了握拳头。
“王爷只管带回去就是了。”沐公公在一旁恭顺的说道。
“哦?这事你能做主?六弟不会生气?”李鸿铭松开手,笑言。
沐公公对李鸿铭尴尬的笑了笑,“王爷,我们家主子是什么性子,您是知道的,他若是厌了,怎么处理都可以。”
“这么说,七天已经过了?”李鸿铭脸色有些不好。
“没有没有,这舞娘昨儿才送来的,只是主子近来脾气不好,没那个心思。”
“原来如此,难怪如此不怜香惜玉。”李鸿铭起身,走到舞娘身边,蹲下,挑起她的下巴,掀掉面纱,不愧是他阅美无数的好弟弟点头留下的人,即便是还没得他的宠,也绝对是绝色,“美人就是美人呢,就是运道差了点,没机会享受那‘七日盛宠’了,与本王回去,虽然本王做不到六弟那般盛宠,不过也不至于七日就腻了。”
她不过是以舞娘而已,自然没有拒绝的权利。
李鸿铭得了美人,也就懒得去过问李鸿渊心情不好的原因了,反正一开始他就只是走走过场,好跟他母妃交代而已。
沐公公送李鸿铭离开之后,去了书房,“主子,睿王爷将人带走了。”
此时的李鸿渊哪里还有半点醉意,面无表情,眼中的戾气却叫人心惊,“他李鸿铭倒是好胆儿,敢把主意打到婉婉头上。叫那头传话去,她不把本王那好三哥伺候好了,少不得叫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是。”沐公公心说,主子,还没到那地步,睿王爷只是差了一下骆姑娘的身份而已,至于那舞娘,连自己真正的目标,真正的主子是谁都不知道,她的价值也就那样了。
“他想将骆沛山拽手心的事,务必让其他几个都知道,这次不砍掉他一条胳膊,你们都把脖子给本王洗干净了。”前世,李鸿渊本就没想要皇位,这个时候也是帮着李鸿铭,不过显然李鸿铭对他很防备,具体在做什么他李鸿渊不知道,果然完全的准备没错,什么事都别想逃出他手心。
沐公公一凛,“是。”前两日才特意交代过的事儿,自然是不敢忘,现在却要求不仅仅是阻拦,可见主子真的是生气了。那骆姑娘,于主子而言,果然是逆鳞中的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