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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嘉却摇头:“现在还不能报警!他说了我不能报警,否则他什么也不会说。他电话里说他知道一些情况,但不能确定。他想跟我单独见一面,把这些情况告诉我。我一定要却见他,我要知道到底是谁杀了高洋,他为什么要杀她!我一定要知道原因!”
我还是用力拽着她,最后道:“你不能自己去,要去的话,我和云毁陪你去!”
此时已经夕阳西下,又近傍晚,夜泽和张俊还没有消息。我抱着装着樱花盆景的木制盒子打了车,和闻嘉一起上了车。闻嘉一路上什么都没说,只催促司机快点儿开车。
我不知道闻嘉的这个同学是谁,但他(她)如果真知道有关杀害高洋的凶手的一些情况,那就真是太好了,至少让阿俊他们有了方向。另外,闻嘉和孙飞飞、邓雨她们说不定就能减少一个致命威胁。
我们在一个高速路旁边下了车,旁边都是浓密的树林,这让我想起了那次半夜三更被绑到坟地上,被迫和秋安拜堂成亲的事。
秋安……这个名字又滑过的心底,激起了微微的涟漪。此时,已经是秋季,与他的名字倒是颇为相符,但我再也无法看到那个执着为我画像的大男孩儿了。
葱绿的树叶也开始慢慢变黄,被微风吹得哗啦啦作响。风中带了几丝凉意,让人在半明半暗的天色中感觉多了几分萧瑟之意。
“娄姐,我同学就在里面,他说了要单独见我,所以你就在这里等我吧。”闻嘉道。
我看着满眼的树木和渐黑的天色,着实心中有些不安,谁会约人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见面?但闻嘉执意不让我跟着,我便道:“好,那我在这里等你,有事你喊我。”
闻嘉朝树林里走去,云毁出现在我面前,我冲他微点头,他就跟着闻嘉去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么多可怕的经历都告诉我,任何时候都不要掉以轻心。以为可以相信的人,其实可能是最不能相信的人。
我站在路边等待着。忽然一阵大风而来,就像要把人吹跑一样,连旁边的一颗小树都被吹得弯了腰。没多久,树林深处就传来了闻嘉的惨叫。我撒丫子就朝着树林深处奔去,在渐渐漆黑的夜色中,我看见一个男人拿着绳子正紧紧勒着闻嘉的脖子,闻嘉痛苦地挣扎着。那男人的表情狰狞至极。
而那男人的旁边,正站着陈怡!
她阴冷地站在一边,看着那个男人想要勒死闻嘉。树叶比刚才响得更是欢快、响亮,宛若被大风吹舞一般。
而此时,云毁已经附在了闻嘉身上,他一个倒身,就将那男人压在了身下,顺势将绳子扯断。那男人又想掐住闻嘉的脖子,云毁一个翻滚,成功逃离。
那男人又爬了起来,手里就多了锋利的家伙——刀。他可能因为刚才那么一撞,撞破了头,此时流了满头满脸的血,将他几乎都变成了一个血人。
我捡起了一块破转头,与云毁和这个男人分势而立。
陈怡始终站在那个男人身后,看着这个男人。
男人握紧刀,满是恨意地对着闻嘉道:“闻嘉,我要杀了你,我要替陈怡报仇!”
男人又朝着闻嘉扑了过去,云毁一手握住了男人持刀的手,用力一拧,男人惨叫一声,刀砰的一声落地。随后他就被云毁用膝盖压在了地上,他依旧在地上蛮力地挣扎,大声喊着:“闻嘉,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把你们五个都杀了!我要把你们都杀了!”
我走到他面前,道:“不是闻嘉害的陈怡,你不该来杀她。”我又抬眸,与陈怡相视,“闻嘉她没有害过你……”
又是一阵大风吹过,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我挡住风尘,再睁开眼时,陈怡已经不见了。
警方赶来控制这个男人时,他还在恨意滔天地朝闻嘉咆哮:“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你害死了她,我一定会为她报仇!”
闻嘉吓得后退,我扶住了她。
“他是我同学,王浩宇。”许久,闻嘉才蹦出这么一句话。
我猛然才想起,那天我和闻嘉一起吃冰激凌回来时,曾遇到过她的一个同学。那个男生皮肤黝黑,身材偏瘦,那时,他的手里还拎着一个生日蛋糕,被闻嘉调侃是给自己喜欢的女孩儿过生日时,还腼腆地害羞了。
王浩宇……他喜欢的人是陈怡?
后来案情浮出水面,我才知道整个过程。原来自从上了大学第一眼看到陈怡后,王浩宇就喜欢上了她,因为自卑,他一直没有向陈怡表白过。他曾在陈怡生日时,偷偷送她蛋糕,除此之外,还曾偷偷送了她不少的东西。陈怡死后,他就变得痛不欲生,几乎每天都会在陈怡跳楼的地方放一排红玫瑰,一遍遍地对她说那未曾说出口的表白:我喜欢你。
陈怡死后,诅咒信的事情又被人拿出来说事,所有人都说陈怡就是被那封诅咒信害死的。他在一次意外中得知,那封诅咒信就是柳杉她们弄的。王浩宇便将一腔怒恨撒到了柳杉等人的身上,甚至让他萌生了杀意,把柳杉、闻嘉、高洋、孙飞飞、邓雨五个人全都杀了。
柳杉在死时所扔的诅咒信和所说的话,就更证实了他的猜想。所以柳杉跳楼后,他扮作了女生,拿了刀和绳子就去了女宿舍楼,本想把高洋、孙飞飞、邓雨三个人全都杀了。结果,当时只有高洋一个人,他就用绳子用高洋勒死,又将她的尸身吊在了床铺上。
他知道,他杀了高洋,事情可能很快就会败露,所以他要趁着这段时间把闻嘉、邓雨、孙飞飞再杀了。故而,他今天约了闻嘉,谎称自己知道凶手的情况,让闻嘉一个人来,但我和云毁却陪着闻嘉来了。
但是,事情并没有到此停止。
我们这边刚刚经历了一场惊险,张俊就给我打来电话,说邓雨死了。
当我赶到美院的时候,邓雨正好被抬出来,她身上盖着大白布单,被抬上了车。张俊正狠狠抽着烟,烟圈在暗淡的灯光下一层层地绕开。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抽烟。张俊眉头皱得很紧,即使在虞村面对无头新娘时,我也没有见他这么烦躁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邓雨怎么又死了?”我问身边的夜泽。还有,他们不是去找昨夜撞我们的人了吗,怎么又来这里了?
夜泽脸上也笼上了一道寒霜:“按照顺序,今日晚上7时又会有人死去。所以我们便在旧教学楼那里守株待兔。7点时,闻嘉的同学孙飞飞出现在了那里……”
我惊疑地望着他,难道陈怡看到闻嘉没死成,接着又跑来害孙飞飞了?
“然后呢?”
夜泽的脸色更是阴沉:“但这不过是调虎离山。”
“调虎离山?”我更不懂其中意思了。
“我们虽然拦住了孙飞飞,但却忽略了邓雨,她在宿舍用和高洋同样的死法上吊自杀了。”夜泽简洁地说。
我听了之后更是震惊不已。不肖说是不是陈怡为了报仇,所以用计策引开了张俊和夜泽,单说邓雨的死法就和陈怡的完全不同,她完全是按照高洋的死法死的。这又是为什么?
难怪张俊如此暴躁,想来他抓鬼向来手到擒来,没想到这次鬼跟他玩了一次“三十六计”,把他都骗了过去,他能不愤怒吗?
“阿俊他没事吧?”我担心地问。
“没事,大概是在想折磨怎么欺骗他的鬼吧。”夜泽轻飘飘地说道。
好吧,看来张俊在某些方面也有“唯我独尊”的特性。
“对了,我们抓住了可能杀了高洋的凶手。”我道,张俊闻声赶来:“你说什么?”
“闻嘉有个叫王浩宇的同学约她出去,说是知道凶手的一些情况。我和云毁就陪着闻嘉去了一趟,但这个王浩宇他根本就是想杀闻嘉,后来被云毁制服了。我当时还看见了陈怡……”我说。
张俊还在用力嘬着烟,听我说到这里,立刻停了吸烟的动作:“说说详细情况。”
我被烟熏得咳嗽几声,相比他抽烟,我现在倒是希望他继续去扶他的眼镜了。夜泽也微微皱眉:“阿俊,把烟熄了吧。”
张俊直接用手把烟掐灭,又习惯的扶扶眼镜:“说吧。”
我便将在树林里遇到的详细情况跟他说了,张俊沉默着就不说话了。夜泽则打量着我:“你受伤了没有?”
“我没事。”
“陈怡的鬼魂儿出现在了那儿……而后她又回来和高洋的鬼魂里应外合,陈怡附身在孙飞飞身上是为了引开我们,而高洋就去杀了邓雨……”张俊琢磨着说道。
我一听,就感觉张俊的脑洞开得太大了,这怎么可能呢?陈怡是被柳杉、高洋她们诅咒而死,就算她们变成鬼,也不会变成好朋友吧?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高洋的魂魄被陈怡控制了。
但我怎么都觉得张俊说得太玄乎了,又斟酌地开口:“有件事,我很在意……”
……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但是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却没有再发生任何命案。陈怡所要报仇的五人之中,孙飞飞和闻嘉安然度过了第三天。闻嘉在我家住着,有夜泽和云毁在,倒是不用担心很多。而孙飞飞那边则有张俊全程保驾,所以如果陈怡再敢来,无异于自投罗网。然而,陈怡自那天之后就像“大仇得报”一样,再也没有出现。
而我也要正常上下班。下班的时候,又遇到了徐耀。
我和他站在电梯口等电梯,他双手插兜,一副我酷故我在的模样,缓慢开口:“听说美院那边发生了连环命案,据说有一个女生被同班同学诅咒死,她化成厉鬼回来报仇了。是真的吗?”
我心中起了一层毛,看到徐耀一副“你应该知道”的表情,我背了背包:“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徐耀似笑非笑地问道。
“当然没关系!”我坚定地道。
这时,电梯开了,徐耀哂笑一声,道:“我有一个警界的朋友,他说有个‘死神少女’现在在他们警界可火了。每次出现,必带命案,还多是凶杀案。问我认不认得这样一个人。”
我眉毛一抖动,故作镇定地问道:“徐总,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徐耀打量我:“因为我觉得你跟这个‘死神少女’挺像的。有你在,好像就没有命案不发生的。美院的事情,我也直觉跟你有关。”
我擦,徐耀,你身上的仙家不愧是狗仙,鼻子还真是灵啊!
“徐总,我不过是个普通人,你别把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揽。”
“但你身边却有他。”徐耀继续神神叨叨地说,“现在的生活真是一点儿意思都没有,我倒是很怀念跟你和阿泽一起对付厉鬼的那些个日子了。什么时候再带我一起玩儿?”
我觉得徐耀真的是一个疯子,别人对鬼之类的东西恨不得逃得远远的,他可好,还觉得很有趣,非要往里挤!
如果他不是我老板,我真的不想跟着“这种疯子”对话,或者直接吼他一句,自己玩去!
因为到了秋季,所以外面的天色要比夏季时黑得时间早一些。此时,外面路灯已经亮了。
我刚刚走出大门,就看见了一个穿着紫色裙子的女孩儿站在大楼外。
我脚步一下子就停在了门口。
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了两天的陈怡。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默默地望着我,然后转身就飘走了!
“陈怡!”我喊了一声,追着她而去,刚跑到路边,一辆面包车忽然停在了我面前,从上面下来两三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拖着我就往车里拽!
“救命!”我大声喊道,但还是被人用力拽进了车里,我在余光中好像看到徐耀追了过来。
车门一下被拉上了,司机启动车子就跑。
“你们是谁?”我刚喊了一声,脖子处就被给了一道,随即我昏了过去。
真特么的郁闷,我已经第三次遇到绑架的事了,能不能有点儿创意?
当我迷迷瞪瞪地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冰凉的土地上,地上坑坑洼洼,很是硌得慌。这种感觉又像上次我被黑袍怪带到坟地里的感觉。
我浑身都被绑着,动弹不得,只能拿眼珠子打量四周。
眼前是一片黑暗,高高低低地起伏着,让我头皮发凉——难道这里又是坟地,我又故地重游了?
我竭尽全力爬起来,却又摔倒在地。
这时,我听到了脚步声,声音很是沉重,宛若穿着铁鞋踏在了地上。那个人渐渐靠近我了身旁,却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尸味道。
猛然,我就被人抓着头发拎了起来,就对上了一双凶狠的眼睛。
这个人长得是歪瓜裂枣,身上穿着T恤和大裤衩,可是他的脸上、脖子上和手上都有腐烂处,尤其是脸上的,烂了好几块,如同被人用枪在他脸上开了好几个洞,那种肉腐臭的气味直接扑鼻而来,让我再也忍不住,哇哇吐了起来。
“臭(女表)子,我们……我们又见面了。”他的声音很是刺耳难听,虽然他说话凶巴巴的,但此时他的模样却很搞笑——一个眼珠子向上翻,一个眼珠子向下翻,老半天,才把两个眼珠子翻回一个水平线,但又马上成了斗鸡眼,如果没有眼眶隔着,那俩眼珠子估计就会跑到一起去了。
我吐得筋疲力尽,望着眼前这个斗鸡眼“僵尸”,我打量着他,终于惊叫出声:“释空!”
头发被他揪得更紧更疼,他费了半天的功夫才又把眼睛的焦距对到我的身上:“臭(女表)子,你还记得贫僧?贫僧……贫僧可是在这里……等了你……等你很久了!”
我的头被迫仰着,我盯着“释空”:“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被抓进地府了吗?你逃了出来?!”
释空原本的身体已经被万鬼吃了,所以他现在占据的应该是个死人的尸体!那身体也不大受他控制,他脑袋就像机器一样咔咔咔地转动着,字也是从他嘴里一个一个地蹦出来:“臭(女表)子,你们以为一个区区……一个区区地府能困住贫僧?!贫僧就是入了十八层地狱也要爬出来找你们……找你们报仇!你们让万鬼吃了我的身体,我也要让你们尝到这种滋味……”
“你……你想干什么?”我惊慌道,他难道也想让我被恶鬼吃了?!
“你……夜……夜泽、云毁……张家……张家那……那小子……”释空恶狠狠道,“贫僧……贫僧一个都不会放过!贫僧……要让你们……都……都死无葬身……葬身之地!”
我很想提醒他,夜泽和云毁已经是鬼了,他们还怎么死无葬身之地?而他不去找夜泽、云毁、张俊几个男人单挑,却来抓我这个战斗力最弱的女人,明显,他还是害怕他们的。
我实在是受不了他身上那股腐烂味儿了,但是还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他:“陈怡……陈怡是不是被你害死的?柳杉、邓雨她们也是被你害死的吧?”
释空咧嘴一笑,嘴巴都要咧到耳根子上去了:“臭(女表)子,你倒是……倒是不笨!猜出来一切都是贫僧所为……没事的,你……你很快也会变得和她们一样了!”
释空说完这些话,一阵阴风袭来,我就看见,在我们周围站了七八个女鬼。
离我最近的,就是陈怡!她旁边还站着柳杉、高洋、邓雨!
除了陈怡之外,她们全都面无表情地望着我,仿佛就在看一具死尸!
我看向陈怡,终于能看清她的表情了——她美丽的脸微微颤抖着,眼睛里……写满了负疚与恐惧。
如同,柳杉死后,她站在楼下仰头看我;如同王浩宇要杀闻嘉时,她出现时的表情——那根本不是为了报复,而是内疚、身不由己,而又什么也做不了时的无力与悲伤的神情。
释空放开我,就给那些鬼下命令道:“吃了她……吃了她!”
柳杉、高洋、邓雨她们如被人操控的僵尸一样,听到释空的声音,就伸着手朝我而来!
陈怡浑身一哆嗦,她用悲哀的神情望着我,再释空又喊了一声“吃了她”,她也迈着步子朝我而来!
不要……不要……不要……
我不断地往后退着……
眼看着柳杉、高洋、邓雨都张开了有着尖利牙的嘴巴要啃上我的身体,我忍不住要骂人时。一道强光打来,接着是汽车发动引擎的声音,眨眼之间,那车风驰电掣一般开来,直接将释空撞了出去。
释空在天空中滑过一道抛物线,砰都一声落在地上。张俊此时才从黑暗中跳出来,一张符咒贴在了释空脑门上,推推眼镜笑道:“大师,真是许久不见,大师你还真是越长越让人呕吐。”
而刚刚抓住我的一个女鬼,顷刻间被一把剑斩断,继而那女鬼又被劈开。一声惨叫之后,其他女鬼纷纷惨叫着逃命去了。
看到夜泽来了,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低头冷眼望着我,不说一句话。
我有些心虚,可怜巴巴地冲他努努手:“夜泽,你快来帮我解开绳子,我快被勒死了。”
说着,我的手上就是一松。
是徐耀。
徐耀蹲下来替我解开绳子,我连忙把绳子丢到一边儿去,有些惊讶地望着他,不知道他怎么就找到这里来了。他似笑非笑地望着我:“你这招鬼的体质真让我大开眼界,在公司门口你都被人掳走,你又跟什么鬼结仇了?”
我望向他旁边,他也往我旁边瞅了瞅:“阿泽,你在这里是不是?”
夜泽始终冷着脸一言不发。
另一边,释空大概是因为看见老熟人太激动了,被贴上符咒之后,还激动地浑身乱颤,大概是想伸手掐死张俊吧,奈何他一动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