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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官差本担心找不回秀女,回去不好交差;此时见了张婉,那自然是喜出望外。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几人见了张婉手中那封被选为秀女的文书,自然是赶紧拦住了张婉的去路,核查了起来。
“张婉。”张婉修的本就是顺心意,且她自问行事之间,一向是仰不愧天,俯不愧地。此时,面对旁人的盘问,她自然不会隐瞒姓名。
那几名官差一听,自然是喜不自禁。
原来,这便是那失踪的秀女张婉吗?
看她这样子,收拾好了包袱,分明就是一副出远门的样子啊。
为了避免这秀女再次失踪,几个官差一合计,瞬间便决定,先将这张婉带入府衙再说,也免得将来这姑娘又想不开,再旁生枝节,多生事端。
以张婉的本事,几个官差又怎能拿她得住?
可是,当时的她初入人间,面对当今的世道,正是一无所知的时候。为了尽快的了解这个人间,为了尽快的历经情劫,她决定顺势而为,到宫中的藏书阁一观。
于是,张婉也没有多做挣扎,便顺从的去了府衙,就这样阴差阳错的入了宫。
直到,此时……
万贵妃面对陈氏的这一番说辞,自然是万分的不信了。
她既然已经认定了这是太子朱祐樘的阴谋了,又如何会相信这陈氏此时的话呢。
“陈氏,”万贵妃上前一步,看着几步之外的陈氏,摆足了贵妃的架子,颇有威严的说道,“你不是亲口说,有人看到那张婉跳崖了吗?如今,你又如何解释?”
如今的万贵妃骑虎难下,她今日摆出了这样的架势,若是不问出点什么来,岂不是让宫中的众人,白白的看了一个笑话吗?
况且,哪怕这张婉是真也好,她也要借机挑起太子朱祐樘对张婉的怀疑来。最不济,也要让众人知道,今日是这朱佑樘故意陷害了她。
总之,她今日是不能让那纪氏母子二人称心如意才是!
“这,……”这陈氏乃是山野村妇,虽进宫这几日被万贵妃派人教导了一些宫中的规矩,可面对这样的贵妃娘娘,心中害怕之下,又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
万贵妃见此,心中一喜,继而又再次逼上一步,厉声问道,“陈氏,你不是说那张婉乃是因为青梅竹马的情人另外娶了她人,这才跳崖殉情了吗?”
万贵妃话音刚落,四周便凭空响起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太子妃在进宫之前,竟然和其他的男子,有了私情!
这样的消息,对于宫中众人来说,无疑是震惊无比了。
“没有,没有。”陈氏此时却是突然反应了过来,她紧紧的抓住了张婉的手,看着周太后的方向,颤颤巍巍的说道,“太后明鉴,民妇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啊。”
张婉见此,这才暗中松开了被陈氏握在掌心的食指。
面对陈氏的矢口否认,万贵妃正想再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周太后却是狠狠的拍了下桌子。
“够了。”她抬头,一脸肃容的看向了下方的万贵妃,“贵妃,今日乃是太子和太子妃大喜的日子,亦是我大明老朱家大喜的日子,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贵妃万氏一直不喜孙子,周太后自然是知道的,她也知道,对方一定会在今天为难孙子和孙媳妇。
可周太后万万没有想到,这万贵妃为了逞一时之快,竟然不顾天家的颜面,当中污蔑太子妃和其他的男人,有了私情!
周太后又岂能容得下此事?在她看来,这万贵妃如今不止是嚣张跋扈,竟然还自私到了不顾皇家脸面和体统的地步。
如此妇人,岂能为天家宗妇!此时,周太后无比庆幸,当初没有顺着儿子的心意,立这万氏为后。
否则,如今的后宫之中,恐怕就要不成体统了!
万贵妃面对周太后的这一问,若在以往,她自然是要顶撞回去的。可如今嘛,后宫局势已然是今时不同往日,陛下对自己,又已不向从前的那般信任和宠爱了。
再加上,今日之事,到底是自己一时疏忽,上了那小孽种朱祐樘的当,这才在众人的面前,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以至于多日的谋算,如今都已经是功亏一篑了。
此时,若是再在众人的面前,和周太后公然翻了脸;此事闹到皇帝的面前,恐怕也是自己理亏,到时候,因此失了圣心,反而是因小失大了。
想到这里,面对周太后眼里的厉色,万贵妃几次动了动嘴角,终究是狠狠的住了声,退到了一旁,冷眼看了起来。
“樘儿,婉儿,”周太后呵斥住了万贵妃之后,又缓了缓脸色,这才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孙子和孙媳妇,“继续敬茶吧。”
这一次,没有了万贵妃的相拦,宫中其他的妃子,自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和周太后作对。于是,这一番敬茶的礼仪下来,倒也是颇为顺利。
只不过,因为方才万贵妃的这一闹,周太后自然也从对方的话中,听出了几分挑拨之意。
她知道,孙儿派人去了兴济一事,张婉知道后,心中必然会有所介怀。此事一个处理不好,这一对小儿女之间,恐怕就会……
周太后自然希望儿孙幸福和睦,于是,在敬茶之后,便吩咐众人散了去,又派了人亲自送朱祐樘和张婉回东宫休息。
她希望,在剩下的时间里,小两口能趁早将误会解释个清楚。
朱祐樘回到东宫之后,挥手遣退了一干的宫人,转身看着一旁的妻子,虽几次动了动嘴角,却终究是化为了一声暗叹。
此时,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和妻子解释今日之事。
毕竟,当初李东阳派人去兴济之事,乃是他亲口所同意的。况且,当初的他,也确定是想查一查妻子的底细。
可如今,面对眼前的妻子,这个自己一心所系的女子,朱祐樘只觉得心慌意乱,愧疚万分,可却偏偏无法开口解释。
朱祐樘的左右为难,朱祐樘的暗自叹息,张婉全部都看在了眼里。
她知道,丈夫想开口说的,一定是今天的事情。
可今天的事情,她又该从何说起呢?
张婉暗自叹息了一声,看着对面几番欲言又止的丈夫,还是率先的开了口。
“殿下,”她看着闻声回头的丈夫,凝声一笑,“今日之事,虽事出有因,可……殿下,我只能说,我是张婉。”
有些事情,譬如她的身份来历,她不能解释;可有些事情,她也不想一直相瞒。
于是,张婉这才暗自解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