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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输。”
迟泽扫了眼面前桌子上的几张卡牌,其中有六张属于自己,其余三张则属于桌子对面的白泽,此时她笑嘻嘻的看迟泽投牌认负,眼睛眨着像在看一件宝物。
“哈,这样我就连赢五局了。”白泽笑眯眯的,她伸手收拢桌子上的几张牌,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调,心情极好,“小弟弟,争点气,看你什么时候才能赢过姐姐。”
生气。
迟泽气得脑门上都开始往外蹦青筋,私下里使劲攥了会拳头,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收拢属于自己的卡牌,但却不得不承认面前女人的实力。
先前独自打败黄杰的骄傲劲在此刻被打击得支离破碎。
而且在两人相互博弈的这五局里,白泽从开始到结束一直只使用相同的两张牌,一张二星鬼牌,一张辅助牌,虽然她另盖有一张卡牌,但那更像是一张保险牌,用以确保迟泽从开始到结束全部处在失败中。
确实全部都是失败,哪怕知道白泽使用的两张牌是什么,但迟泽就是找不到击败她的手段,无论是全辅助牌的陷阱引诱之,还是全鬼牌的进攻战术,亦或是鬼牌与辅助牌的交叉战术,全部被面前这个女人破解得干干净净。
而且只使用从第一局开始就一直使用的相同卡牌。
简直强的可怕。
“你一直盖着的那张卡牌是什么,鬼牌还是辅助牌。”
迟泽仔细看女人手里归置整齐的牌堆,像是要从里面看出一朵花,女人看着他眼里漫出火花的蛮劲,不加掩饰的取笑声音从女人嘴里跑出,直到男孩脸色涨红气急败坏她才缓复情绪,回答迟泽的问题。
“你说的是这张?”她看都没看就从牌堆里抽出一张,盖着摆在桌子上推到迟泽面前,“想看就看看吧,反正在你面前我不会有任何秘密。”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
“比方说……”白泽探头凑到男孩身边,嘴唇附在他耳朵边上,轻轻吹气撩拨男孩不是很强大的心脏,“比方说,想不想知道人家的生理期啊。”
气吹在耳朵里很爽,爽的迟泽都想原地打个抖显示自己内心的舒爽,头顶上的呆毛抖呀抖呀根本停不下来,但他听到女人说话的内容整个人都傻掉了,呆在那里不知所措。
生……生理期!
“你!你都在想什么!”他几乎是跳着从座位上离开,手里握着的牌洒在桌子上,整张脸像充血一样涨红,“怎么可以跟男生说这种问题!不,不自重!”
“呀,我才没有跟除你之外的男生说过这种话。”女人向后靠回椅子里,双手叠交抄在胸脯上,他看着脸色张红的男孩,眼睛里笑意一点点浓郁,“没想到小弟弟你这么关心人家。”
“才!才不是!”
迟泽相当纠结的口吃了:“我只是觉得,觉得这样子的女生很不自重。”
“哦,那你喜不喜欢呢。”女人坐姿不变,一本正经坐在那里看迟泽,只是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不可描述,“说呀,小弟弟,你喜不喜欢呢。”
迟泽不说话,慌不择路逃出房间,甚至在离开时还被房门门槛绊倒。
“嘿嘿。”
白泽笑了两声,再次恢复成那个冷冰冰的样子,动手收拾迟泽落在桌子上的几张牌,她说不清楚这是种什么感觉,总之在迟泽身边她放得很开,远没有在自己家那种拘束感。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信任。
两人之前没见过一次面,男孩知道白泽也只是通过各种流传到此的消息,但一见面却像是世交数年的好友,谈笑说话间不存在任何尴尬的问题。
“好了,然后在去逛几圈吧。”白泽笑着站起来伸个懒腰,曼妙身姿被这一举动展现得淋漓尽致,“任务可不能丢,虽然谈情说爱的感觉也挺好的。”
她笑眯眯的,像是一直吃饱食物的猫,在从门边倾泻进来的阳光里伸着懒腰,慵懒眼神里笼罩整个世界,包括猎物,也包括那个已经跑出去很远的男孩的背影。
“你好呀,小弟弟。”
声音轻轻的,像是梦呓,她眯住眼睛,仿佛在回忆那场梦境里的盛大婚礼,婚礼的女主角是她,站在舞台中间阳光明媚,男主角看不清脸,但经过几天的了解,白泽她总算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了。
百分百是迟泽。
虽然没人能解释清楚从没见过面的两人为何在梦境里会有场相识相知的婚礼,不过就算有人能解释清楚她白泽也不想知道。
在她看来,所谓的幸福全都来自于未知。
至于此时的迟泽,他正慌不择路灰头土脸的走在补给点的小巷子里,虽然这里的不及雾都繁华,但小巷的复杂程度却是超出规格外的,没人知道设计补给点那个设计师是怎么想的,但不得不承认,因为这些错综复杂的小巷而使得补给点的安全程度上升几个百分点。
当然,也只能挡住普通人,对于手握鬼牌的那些家伙们区区几堵墙可挡不住。
“哦呀,看看这是谁,雾都新星迟泽大少爷。”
声音从对面拐角处传过来,虽然没有阴阳怪气,但怎么说也有点大富豪见乡下小土佬的架势,迟泽抬头看过去,发现出声之人是跟在白泽身边的那个胖小伙子,此时他正穿着一身劲装,身后跟着一位迟泽从没见过的妇人。
因为对方是白泽的弟弟,所以他并不想计较,权当没有看见没有听到,试图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只是白俅明显不想就这么放迟泽离开,在这边呆了几天,他几乎没见过后者几面,而且据他打听到的消息称,这几天迟泽一直都和自己姐姐共处呆在一个房间里。
这尼玛怎么回事!
感情这个小土佬已经不声不响勾搭上姐姐了,从头到尾只有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这让从小在止水城过小霸王生活的白俅有点心里不平衡。
而且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要知道当初可是在莫无人大哥面前夸下海口说自己绝对会帮助他看住姐姐,结果莫无人前脚刚去边境,姐姐就跟了别人,这要是被说出去,我白俅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于情于理,他白俅都不可能放过迟泽,哪怕今天不遇上,他可能也会找个借口和迟泽狠磕上一下。
一定要让他知道自己止水城小霸王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怎么,迟家大少爷要走?”白俅挪挪屁股,正好堵在迟泽的必经之路上,他看了眼脸色差点变成黑锅底的迟泽,心里险些笑开花,“遇见了也不打个招呼,这也有点太无视人了吧。”
虽然他听说迟泽可以杀掉黄杰拥有强大实力,但他不信迟泽敢打他,就算自己姐姐的面子不顶用,他身后也站着一整个白家,况且在止水城从来没有人敢忤逆他,包括他父亲、白家现族长白思昂在某些方面也要好言好语跟他商量。
比方说……
白大爷,您今晚别去勾栏了呗,不然你妈又要打我了。
……之类的。
只不过迟泽根本不鸟他,他看了眼在自己面前挺着大肚子笑着很难看的白俅,很好奇白泽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有如此傻不拉唧的弟弟。
不过想归想,手里的动作丝毫不慢,因为出门的时候桌子上的六张牌没装回卡包,所以他只好从牌库里摸出一张牌拍在空气里解放,火红色光彩在空气里燃烧。
今天试验的是跳跳弟弟、椒图、蝴蝶精的三角组合,所以他从牌库里摸出来的解放的正好是久未登场狐花火。
解放之后,他也不去管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直接挤过白俅向远处离开,这么一个小屁孩还没有去置气的必要。
“迟泽,你很好!”被迟泽成功无视的白俅火冒三丈,他想不懂迟泽无视自己的资本,更想不明白他解放鬼牌对付自己的仰仗在哪里,但这并不妨碍他发号施令,“诺诺,给我拦住他!”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美妇人踏出一步,瞬间便出现在迟泽面前,手里握着的扇子合拢成扇刃划向男孩的脖子,不过当事人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继续往前走,无视掉面前的凌厉杀机。
无须在意,因为他知道狐花火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自己,她既是自己掌握杀敌的刀剑,也是团成一团窝在自己身边的重盾。
果然,狐花火鬼魅一样插在迟泽与美妇人诺诺之间,右手掌火焰大炽,直接以肉身强行握住那面锋利扇刃,然后在白俅不敢置信的注视下,将扇刃夺下予以反击。
“灼热·鸣火。”
火焰尖鸣,急速穿透空气直击妇人的要害,逼迫她不得不退后以保障自身安全。
不过她这一退步,狐花火不加思索奔袭而上,手中捏着的火团被大风拉长,形成两把锋利剑刃拖在身后,刀剑拖在地上划出火星,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斜劈向妇人胸腹。
招招直逼要害。
“灼热·见切。”
自从上次与弥诺淘洛斯死战之后,她算是明白一个道理,不论未来要面对的对手如何强大或弱小,如何熟悉或陌生,全力以赴,以雷霆之势将之灭杀,否则便会将自己拖入险境,甚至有死亡的危险。
她不惧死亡,但不想看着迟泽为自己的死感到伤心。
美妇人诺诺再次躲过,不过这次她眼中的小觑之意消失得干干净净,她虽是鬼牌也来自止水城,本以为在这种小地方没有什么值得自己认真出手的对手,没想到眼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竟也有这般实力。
而且在这连串的攻势里竟然还有股血的味道。
经历过生死局所以才会如此拼命吗。
不过就在她拉开距离准备重新战斗的时候,狐花火率先脱离战斗,原因是迟泽已经安安稳稳通过这里,女孩站在街巷拐角处,脸上笑嘻嘻的但眉宇间却暗藏冷冽。
所有敢对迟泽出手的人都是敌手,只要是敌手就要确保对方死亡,现在是没这个精力,等到下次,这个老女人必死无疑。
直到迟泽与狐花火的身影在拐角处消失不见,妇人才安静回到白俅身后,不过她此时在意的不是火冒三丈的白俅,而是刚刚与自己交过几手的狐花火。
要不要跟白泽说一下这件事。
她又扭头看了几眼狐花火消失的方向,眼中有一种光闪过,转瞬即逝,就连白俅也没有注意到。
小姑娘,我们还会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