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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姐儿跑回家,沈夫子在院子里坐着。
她把所有泪水都强咽回去,说:“爹,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沈夫子看甜姐儿眼眶红红的,以为她还在担心昨天的事儿。
他扯出一个微笑,让女儿过来,他想起昨天王氏的话,是啊!女儿总是要长大的。
父女俩坐在井边,沈夫子带着笑,开口说:“甜儿,昨天我并不是在生你的气,只是昨天才意识到,总有一天你会离开这个家,离开我和你娘,心里面很失落,所以我郁郁寡欢。”
甜姐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昨天她不管爹娘的担心,只是担心害怕留在暴雨中等韩孜顷,自己是最大的不孝。
“爹……甜儿,错了!”说完甜姐儿难过的大哭。
沈夫子轻轻安抚自己女儿说:“我的女儿,你没有错,不要哭了!”沈夫子看着甜姐儿,回忆起十几年前,她出生的那个春天的早晨。
“十几年前,稳婆把你交到我手里,你那么小,那么可爱,安静,那时我觉得我要给你最好的呵护,最好的爱,等着我的女儿长大。”
“但是时间太快了,还记得你扎着两个小发髻笑的咯咯的响,追着鸭子满院子跑……”
“还记得你给我做的第一件儿衣裳,第一道菜……直到有人上门儿提亲,我还是没有意识到你马上要离开我……”
“直到昨天……甜儿你做的没错,你娘当初也和你一样……甜儿,爹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什么时候,哪怕你以后做了别人娘子,别人娘亲……你依然和那年春天早晨来到我们身边时一样,是我们的宝贝,是我的宝贝女儿。”
甜儿无声的哭泣着,心里很温暖也很酸涩,她为什么要让自己爹爹郁郁寡欢,为了刚认识的人,让疼爱了自己十几年的爹如此难过。她心疼极了……
“爹,我哪也不去,谁也不嫁,我要在你和娘身边……”甜姐儿依在沈夫子的肩头哭着说。
“傻丫头!那怎么行,人都要长大,去做好你该做的事儿,承担你的责任……爹和娘都相信我们家甜姐儿以后一定是个好妻子,好母亲……”
“好了,咱们父女两人都要去适应……我的女儿,不要哭了,洗把脸……”
说着沈夫子走进书房,甜姐儿回到自己房间,心里劝自己不要再流眼泪。
想到韩孜顷说的,爱你的人,不会让你流泪……
韩孜顷回到及第楼,他气急了,因为他的甜姐儿不信他,他的甜姐儿和雷傲扬拉拉扯扯,还让雷傲扬送她回家……他觉得他们已经心灵相通的!
四大才子看他脸色难看,不知道他是怎么了,问他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儿的喝酒。
晚上几人找到甜姐儿,让她过去看看,她再不去,韩孜顷非喝死在及第楼不可,谁也劝不得,谁劝他就骂人摔东西。
甜姐儿只是笑笑说:“这件事儿,我是管不了的,他醉一场也好,你们帮我把这个交给他。”
甜姐儿将一个包袱拿给他们几人,让他们转交给韩孜顷。几人也觉得奇怪,怎么明明好好的两个人,突然变成这样了。
几人将包袱拿给韩孜顷,韩孜顷打开一看是那只布偶猪和加了锁的匣子,带着醉意的韩孜顷,只觉得火气攻心,一手把桌子给掀了。
抓起包袱,他要去问清楚,到底为什么要恩断义绝,到底因为什么把自己当成傻瓜一样!
冲到门口只觉得脚下一绵,吐了口血,跌倒在地。
几人吓坏了,把他抬到床上,请了郎中,原来韩孜顷受了风寒,又喝了太多酒,一时急火攻心。
几人只觉得事情严重!连夜找到沈夫子家,只道请韩孜顷吐了血,请他们去看看。
甜姐儿依旧狠下心,说已经睡下了,让自己爹娘去看看就行。
三人轻声问可不可以聊一下,甜姐儿觉得说清楚也好,自己心很痛所以不能再陷下去。
沈夫子和王氏去看韩孜顷,看三人有话,其实沈夫妻两人早就发现今天一天甜姐都不太对,年轻人也许更好交流。
三人留下,吕进达先问甜姐儿:“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韩孜顷向来心量大,这次吐血一定是因为了大事。”
“你们不用绕弯了,我就直说了,今天早上一个女子来找我,她说她是韩孜顷的小仙儿,她穿着昨天韩孜顷的披风,告诉我她昨天她和韩孜顷一起待在山上整整一夜,她什么也没说,只求我让她做背后的人……”
“也许你们觉得我是耍脾气,但我可以说我没有耍任何脾气,她说的我不全信,但也没有不信,然后她又给了我这个!”
甜姐儿拿出了羽化仙的那幅画,给了三人……“韩孜顷的笔迹画风你们应该比我清楚。”
三人看到画都沉默了,那绝对出自韩孜顷的手。
“我不是在埋怨谁,只是我不想继续了,因为韩孜顷,白文鸳与我两人都受了苦,现在又来了羽化仙,如果她所说是真,我不能在于韩孜顷一起,因为也许他现在心里有我,但明天我还能不能在他心里就不知道了,今天她是过去的小仙儿,明天我就可能是过去的甜姐儿。”
“如果羽化仙是演了戏,说了谎……我也不会和他在一起,因为她能装成那个样子,定不也是像白文鸳一样好对付,不是善茬儿,我不想和她斗或是辛苦的提防她,谁也不敢保证以后还会不会有其她姑娘拿着他的画来求我……我有父母弟弟,我只想要有平静安稳的生活,找到适合的人,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能让我挚爱的家人跟着我难过。”
甜姐儿终于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她很感谢,也很爱韩孜顷,他对自己好的不太真实,但她需要放弃……一定要放弃吗?
甜姐儿吸了口气,她要做一些事儿不要让自己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三人一离开,吕进达就说:“我就知道那个羽化仙会是个大障碍!我觉得甜姐儿说的很对!我支持甜姐儿!”
“进达,你难道没看韩孜顷对甜姐儿和对羽化仙不同吗?”白文远觉得一定是羽化仙一定使了花招!
“我中立,觉得韩孜顷活该,那幅画确实出自韩孜顷的手笔,不管怎样那幅画是致命的打击!但我倒是希望韩孜顷娶甜姐儿,他俩很般配!”常承宙觉得韩孜顷与甜姐儿如果分开太可惜了。
回到及第楼,王氏嘱咐三人照顾好韩孜顷。
韩孜顷此时酒已经醒了,看到三人一脸的纠结,实在忍不住,疲惫的问:“她真的……那么狠心,知道我吐血了也不来看我?”他突然很怕知道答案。
吕进达没好气的说:“甜姐儿说的很有道理!我们觉得甜姐儿无错!”
韩孜顷瞪大眼睛,坐了起来,只觉着头疼欲裂,一手扶额说:“她说什么?”
“她说她不是吃醋耍脾气!”说着把那幅画扔给韩孜顷,还把甜姐儿的话一字不落的说给韩孜顷。
说完看到韩孜顷一脸的呆像,“我家的破事儿,你们都知道,我最痛恨那些惹了风流债的,所以我这次不帮兄弟。我先走了!”吕进达只怨韩孜顷不该画那么一副画。
几人离去,韩孜顷只觉得头疼欲裂,赤脚强支撑起来身体,打开柜子,拿出甜姐儿的那个包袱,紧紧将它抱进怀里。
“甜儿,你怎么这么狠的心……你太坏了,太坏了,你真的坏透了!”
第二天,韩孜顷病的下不来床,他不肯任何人给他请郎中,就这么干扛着。
当天下午范氏就来了,看自己儿子发着烧,死不肯松开怀里的包袱。
“你是不是想急死你娘?!好你不看病不吃药,你娘我就不吃饭不喝水,咱娘俩就一起熬!”
看儿子实在是难受,范氏知道一定有事,她抓来四大才子的另外哥仨逼问到底怎么了。
三人一听,也不隐瞒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一听自己儿子给那个窑姐儿画裸画,还被窑姐儿送与甜姐儿,范氏气的大骂韩孜顷活该!
但到底是亲娘,她还是去了趟沈夫子家。
王氏见到范氏,只把她拉进后院,拿出那份子阿胶说:“两个孩子到底是咋回事儿?!甜姐儿只叫我把这个还给你,我也不敢多问。”
范氏只道:“你收着,放心,年轻人闹脾气,到底怨了我家老二!”
说完范氏找到甜姐儿说:“甜儿,伯母来了,不过你和孜顷之间有什么,看在我的面儿上,看看他,他发着烧,还不吃不喝,也不看病,如今……我……”范氏呜呜的哭了起来。
“伯母,快别哭,我这就去看看他。”甜姐儿也有些着急,她只想远离韩孜顷,但也不希望韩孜顷难受。
甜姐儿来到韩孜顷屋里,只见他怀里抱着那个包袱,紧紧的,摸摸他的额头,滚烫。
甜姐儿拿毛巾敷在他额头上,轻轻给他盖上薄被。
“甜儿,你好狠的心,你太坏了……你坏透了……”甜姐儿以为他在和自己说话,可低头一看,他再说胡话。
“韩孜顷,韩孜顷,我是甜姐儿,你先起来把药吃了再说。”甜姐儿唤着韩孜顷。
“乖,你来了?”韩孜顷听到甜姐儿声音不顾一切睁开眼睛。
“为什么不吃药?起来把药喝了!”看着他这样,甜姐儿鼻子一酸,赶紧转身。
韩孜顷以为甜姐儿要走,一把把她拽进自己怀里,抱得紧紧的!
隔壁的三大才子本来在偷看,只听后面范氏小声说:“是老娘儿子,就给我亲她!”
三人没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范氏也加入了偷窥队伍之中。
韩孜顷是想亲她,可病着也没吃没喝,此时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韩孜顷,如果你再不放开我,我保证这是此生我跟你说的最后一句话!”甜姐儿就这么盯着他。
韩孜顷松了手,甜姐儿起身要走,韩孜顷只觉得他要永远的失去甜姐儿了。
“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啊!”说着从床上直接双膝跪到地上,伸手拽着甜姐儿。
“求你,甜儿,别走……”
屋外的四人已经被这郑重的一跪,彻底看傻,同时四人包括范氏,都有一个声音在狂笑在说:“韩孜顷!你也有今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