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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美妙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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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敢和德公公抢饭碗,告诉我,我帮你去打死他!”

    这当然是玩笑话。

    可德公公顺势接下话去,并不当一个玩笑。

    “好啊。”他拍手叫好,“陛下说,若不是新春时节朝中事务繁忙,他就要亲自带着圣旨来为苌姑娘庆祝呢。”

    崔柔:“……”

    一口老血梗在崔柔喉间,吐不出又咽不下,难受极了。

    这回换所有人笑话崔柔的窘迫了。

    “你不是要回祁阳宫复命么?赶紧的。”没办法让德公公把话收回去,崔柔只能赶他快点走。

    德公公得了乐,笑容满满的出了芙蓉宫。

    他虽在宫中德高望重,可从不拿架子,当然除了李念玥是个例外。

    李念玥就是入不了他的眼,处处被人嫌弃。

    送走了德公公,这回就该轮到吕殊了。

    “说吧,是你自己坦白?还是我逼你,你最后不得不说?”

    吕殊踮着脚蹭到刘季身边,缩在刘季身后做乖巧状。

    苌笛坐在大红绣锦榻上,好整以暇的瞧着那对即将成为夫妻的人。

    他俩是逃不过的,总得有个人站出来交代。

    于是护犊子的刘季便抬步站出来了。

    “年前,拜见长公主的那一天,回到芙蓉宫吃完午饭,陛下过来跟你耳鬓厮磨……我和殊儿还有央鱼去四处闲逛……咳咳……”

    刘季的面色古怪了一下,耳根微红。

    苌笛双手交叉托着下巴,眨了下眼睛。

    “闲逛之后呢?”崔柔问道。

    “之后……”刘季的微表情变得微妙,十分的令人生疑,“之后殊儿到处蹿,闯进了人家的浴池……”

    哇——

    在角落里默默的啃着烤玉米的子婴张大了嘴巴。

    听她们扯了那么多,终于有他感兴趣的话题了。

    他从灰暗里蹦出来,使劲着刘季的胳膊。

    “快告诉我,然后呢然后呢。”

    吕殊翘着嘴巴骂道:“那就是一个泼妇!”

    苌笛挑挑眉,哦,原来是在李念玥那里吃了亏。

    不过吕殊若是连李念玥都斗不过,要怎么管教刘季?

    刘季看了眼苌笛的脸色和她微微挑起的眉,自己捧着茶杯的手无意识的顿了下。

    “殊儿是个烈性子,那个玥夫人却也是个不讲理的。以为殊儿是哪个宫的宫女误闯了她的寝宫,便吵嚷着叫人捉下殊儿。”

    刘季会武,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吕殊被抓,三下两下就把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宫女们制服。

    李念玥随便拢上一件衣裳,气呼呼的叉腰站在浴池边。吕殊坏心眼,临走时推人家一把,害李念玥当场成了个落汤鸡。

    颜面自是丢了不说,从小娇生惯养的李念玥何曾受过这等委屈,当即就如泼妇骂街那般,什么难听拣什么骂。

    堂堂的丞相府嫡女,比那街头买花的女孩子都不及。

    “没教养。”刘季淡淡的吐了三个字,便侧脸看向一边。

    刘季极少对人正面评论,可见他对李念玥已经厌恶至极。

    也许是因为李念玥想动吕殊,才惹恼了刘季。

    “原来是这样,误会一场,没什么好闹心的。她就是脾气大了点,其他的,也与我们没什么关系。”

    苌笛这是真心话。

    吕殊撇撇嘴,找不到话来反驳,毕竟是自己闯人家的寝宫,看了人家洗澡,把她身子瞧了个光。

    她那个心虚唉。

    要不是李念玥后来的泼妇骂街,她恐怕还会内疚一阵子。

    “可惜她那副好皮相,白瞎了。”

    吕殊望天。

    崔柔笑道:“深宫里的红颜枯骨还少么?没有势力支持,她迟早死路一条。皮相好又怎样,俗花一朵,倒不如姑娘这朵清水芙蓉。”

    “崔姑姑你谬赞我了。”苌笛被弄得不好意思了。

    崔柔来了乐子,一个劲儿的夸她。

    刘季和吕殊借机告辞。

    “你们俩,婚期将近,好好准备吧。”苌笛临了嘱咐。

    吕殊娇羞一笑,道:“知道了。”

    便噔噔噔的跑了。

    刘季和苌笛又多说了几句。

    “你为何不让我们带央鱼进宫?”刘季不明白。

    苌笛反问道:“让她在赵高府上呆着不好吗?她单纯可欺,若她遇上了李念玥,会像吕殊那样怼回去吗?”

    刘季被打败:“那倒也是。”

    央鱼的性格懦弱,容易被人掌控,还容易被人欺负,苌笛自顾不暇的再防着别人算计自己,若带着央鱼,就有所不便了。

    “阿季呀……”

    “嗯?”

    子婴也两只眼珠子瞧着苌笛,水亮亮的。

    “你们的婚期在四月……你,努力吧。”苌笛暧昧的笑道。

    还有三个半月呢。

    刘季面不改色,拱手告辞。

    子婴囔囔道:“那根木头,居然没反应。”

    想吕殊想了好几年了都,一朝梦成真,居然无悲无喜面无表情。

    真是个呆愣的木头。

    崔柔抱住子婴这个小鬼精灵,笑道:“什么木头呀,小公子你没瞧见他耳根子红了吗?”

    苌笛从袖子里抓出一颗炒栗子,嘎嘣嘎嘣的嚼。

    “红得跟什么似的,就像春天里最红的那朵花。”苌笛这比喻,真不咋地。

    ——

    他穿着一身浅灰色的春衫,宽袍大袖让他看起来更儒雅了几分,比那些文绉绉自诩清高的酸腐才子不知清越了多少倍。

    他永远地隔绝世人,独自在一方清乐中怡然自酌。

    川先生也看过来,刘季向他点头算作打招呼,然后提壶给自己斟上一杯果酒,浅尝辄止。

    苌笛做了几个手势,刘季隔空对苌笛用两个手指指了指,然后在肩上点了下,五指合拢又松开。

    苌笛微笑点头,食指在半空划了两个圈,最后在中间点了下。

    刘季旁边的一个清瘦才俊低声跟刘季说着什么,苌笛低头看回子婴不再打扰。

    “你们刚刚在做什么?”川先生纳闷道。

    那番动作流畅晦涩,仿佛是什么暗语一般。

    苌笛笑道:“刚刚我问他父亲怎么没来赴宴,刘季说他父亲的旧疾又犯了,所以留在驿馆休息。”

    小时候,他们俩其中一个被吕公点名站起来背书,另一个就用手打暗语提醒对方。

    默契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养出来的,而是需要长年累月的积累的。

    就好像吕殊的怨气,不是一朝一夕而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